舊事。


    ……


    九重天到了。


    冷雙易走出屋內,架起靈舟,拿出地圖,朝魂淨湖飛去。


    連續九日九夜非人的折磨結束,他慢慢從湖水中走出來。


    這幾天,他思考了很多。


    魂淨湖水大概不會永遠消去他身上的魔氣。


    算算時間,約莫五年。


    魂淨湖水隻有五年的有效期。


    也就是說——他依舊隨時有暴露的風險。


    那麽,自己到底還要不要加入金兵隊?


    這個問題實在想得他頭疼。


    他架起靈舟去坊市的酒樓吃飯,沒成想竟然在大街上遇到兩位熟人——


    當年在八重天遇到過的酒曲和蘇涼。


    三人多年未見,相見甚歡,一齊在酒樓聚餐。


    “當年若不是親眼看到冷兄登上九重天,說不定我現在還不敢往上來呢。”


    酒曲舉杯,滿臉笑容地跟冷雙易敬酒。


    蘇涼一同舉杯,“冷兄一往無前,蘇某甚為佩服。祝冷兄階階高升!”


    “同祝同祝!”


    三個酒杯碰在一起,晃動的酒水四濺,笑聲溢滿包間。


    “嘶,這是什麽靈酒?味道竟如此絕妙?”酒曲舔舔舌頭,又給自己倒一杯,小嘬一口細細品味。


    冷雙易看著酒曲隆重嚴肅的麵孔,不由得笑道:“還記得當初第一次喝酒,是酒兄自己親手釀的佳釀。


    “從那以後,我一發不可收拾。每到一重天便搜羅好酒,一天不喝就想的緊。”


    他心滿意足地自飲一杯,才跟一臉急切探究的酒曲說道:“這是十六重天的須龍醉。每天最多飲三杯,不然會連睡三日不醒。”


    “三杯?”


    酒曲看向手中空空的酒杯,好像自己剛飲的正是第三杯。


    “哈哈,我還能喝一杯。”


    蘇涼一臉得意地給自己倒一杯須龍醉,羨慕地酒曲望眼欲穿。


    冷雙易拿出兩個酒壺,分給兩人,“拿去慢慢喝。咱們一起來嚐嚐十六重天另一種美酒——雲中飲。”


    一個刻滿祥雲的白色大肚子酒壺被冷雙易放在桌上,吸引兩人的目光。


    淺黃色酒液被倒滿杯子,酒曲端起來隻聞一下,便感覺自己仿佛在雲中遨遊。


    他小飲一口,眼睛大睜。


    眼前滿目金黃,像是透過雲層看到金色的太陽。


    “啊,十六重天竟有如此好酒?”


    酒曲一臉陶醉,突然愣住,歪頭問道:“十六重天?”


    他心裏一驚,太陽消失,身體從雲中墜落,“冷兄,你已經上到十六重天?”


    冷雙易點點頭,“也是機緣巧合。”


    若不是自己靈根出現裂縫,荊微夜提到無窮靈力陣,說不定自己現在正在哪層天梯艱難上行呢。


    蘇亮和酒曲頓時覺得這一桌美味佳肴都不沒有了香味。


    五年來,自己隻爬一重天天梯,而人家都爬到低級大陸的最上層。


    人比人,氣死人。


    蘇涼放下酒杯,滿臉疑惑地問:“冷兄,那你此次前來九重天有事嗎?可需要幫忙?”


    兩人的關心讓冷雙易頗受感動,他不由得傾訴最近心結。


    “我本打算加入金兵隊,然後找機會回家一趟。臨時卻出點問題,現在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加入金兵隊。”


    冷雙易握緊酒杯,滿臉苦澀,“計劃突然被打亂,真令人頭痛。”


    蘇涼和酒曲對視一眼。


    酒曲說道:“冷兄,我覺得你還是加入金兵隊好,到時候衣錦還鄉,家人也為你高興。”


    “對呀。家人肯定日日擔心你在外麵吃苦,加入金兵隊,他們也能放點心。”蘇涼附和。


    冷雙易捏捏眉心,想到家人,聲音帶幾分委屈,“我也想啊。但是……”


    他長長地歎氣,弄得酒曲和蘇涼二人不知所措。


    “有問題解決問題啊。”


    “對呀,凡事不要慌,車到山前必有路。”


    “冷兄你盡管說,我們給你想辦法。”


    冷雙易聽到二人的勸導,心中焦慮也慢慢消失。


    對呀,怕什麽?


    大不了五年後再來一次九重天。


    冷雙易的眼睛漸漸恢複神采,心裏有了主意,“多謝二位兄弟相勸,我好像真的想到辦法。”


    魂淨湖的湖水對自己有用,不如把湖水帶走些,下次魔氣再現時試試,看能不能用。


    冷雙易仿若醍醐灌頂,高興地直笑,“我待會兒去趟天物閣,看看有沒有盛水的大法器。”


    “盛水的大法器?”


    酒曲一臉疑惑,“冷兄,隻要一個盛水的大法器能解決你的問題?”


    看到對方點頭,他哈哈大笑,“何必舍近求遠,我有。”


    他拿出一個碧綠的葫蘆,大概兩隻手掌大小,葫蘆口上的塞子,還帶著一片綠葉。


    新鮮得好像剛從藤上摘下來一樣。


    “你們莫看我這葫蘆小,裏麵可是別有洞天。”


    他打開塞子給冷雙易和蘇涼看。


    隻見裏麵黑隆隆,好似無底深淵。


    “深不見底,肯定是個寶貝。”冷雙易微張嘴巴,單眼往裏麵瞅。


    “那可不是!這是我們家的傳家寶,名叫廣水葫。是我祖先在廣水湖底生長的一株葫蘆藤上摘的唯一一個葫蘆,世間獨一無二。”


    酒曲一臉得意洋洋。


    蘇涼震驚,“你竟然有這麽好的寶貝?”


    “害,誰祖上沒闊過?”


    他把葫蘆的塞子合上,遞給冷雙易,“這葫蘆現在能存水二十萬方。若是把它用靈力滋養,裏麵洞天估計能繼續長大。”


    “這……”


    冷雙易拿著手中的葫蘆不知所措。


    這可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寶貝,千金難換,他怎麽好意思拿?


    絕對不能要!


    他搖搖頭把葫蘆還給酒曲。


    後者看都不看,“冷兄不要推辭。我也知道這是個寶貝,可它對我無甚作用。在你手上,定不會埋沒它的光彩。”


    “可……我實在沒有什麽寶貝能跟你換?”


    冷雙易摸摸自己的項鏈,眼睛低垂。


    源石算一個寶貝,可是湖伯曾經千叮嚀萬囑咐,出來後絕對不能讓別人發現自己的源石,不然可能惹來滅頂之災。


    他看向項鏈,思索一會兒,拿出十塊晶瑩發光的靈石,“這是我身上最好的東西。”


    前幾日自己整理項鏈,看到源石旁邊的一些靈石鶴立雞群,中品靈石相形見絀。


    “這是上品靈石?”酒曲有些發愣。


    蘇涼點頭,“看這個色澤,應該是。”


    一塊上品靈石,相當於一億靈石啊,堆起來有五間屋子那麽大。


    “這些肯定不夠,將來等我攢更多,或者找到相似的寶物給你。”冷雙易起身,鄭重的鞠躬行大禮,“酒兄的人情,我記下,冷某感激不盡。”


    酒曲看桌上的上品靈石,到底說不出來推辭的話,最終欣然將其收下。


    三人酒足飯飽,在酒樓門口各自分離。


    冷雙易再次來到魂淨湖旁邊,打開廣水葫帶葉的塞子,念出酒兄教他的口訣——看書喇


    “廣水湖有廣水葫,


    廣水葫裏湖水廣。


    萬千淨水,聽我號令,速速入葫!”


    平靜的魂淨湖突然波光粼粼,掀起波浪。


    湖心緩緩長出一個巨大的水柱,旋轉飛出湖麵五米高以後,轉彎向冷雙易飛來。


    奔騰的水柱在靠近廣水葫時,迅速變成指頭粗細,迫不及待地衝進廣水葫,葫蘆的重量卻沒變化多少。


    冷雙易嘖嘖稱奇,暗道真是個好寶貝。


    整整一刻鍾過後,湖麵的整個水柱轟然破碎,落至湖麵,濺起無數水花。


    他拿起廣水葫一看,葫蘆口處水波蕩漾。


    “看來是裝滿了。”他心滿意足地塞上塞子,直接回到十六重天。


    客棧裏,冷雙易屋外,解春秋,周眥,大山和荊天晴四人各自坐在一個椅子上,互相大眼瞪小眼。


    藍瞅鬆鼠咬個木棒在嘴裏,也默不作聲。


    最近它新牙在長,牙齦癢癢,它老是亂叫,被主人塞根棍子在嘴裏。


    冷雙易從窗戶裏爬進來,脫掉隱身衣打開房門,看到的是這麽一個景象。


    大家聽到開門的聲音,連忙起身。


    “冷兄,你要為我證明清白啊,他們三人老說我對你做不好的事。”


    解春秋嗷嗷叫撲到冷雙易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淚。


    荊天晴氣得胸鼓鼓,“誰讓你開口指責我們隱瞞叔叔隱疾的,那副鬼樣子,誰看都是惡人先告狀。”


    “那你們說不知道啊,幹嘛突然把我捆住?”解春秋一臉委屈。


    都動手了?


    冷雙易大驚,連忙勸勸還要說話的荊天晴,又安慰眼睛哭紅的解春秋。


    “實在怪我,應該給你們留個紙條的。”


    他手忙腳亂地把大家領進房裏,“我一直以為自己那惡疾徹底好了,沒想到突然再犯,把我也嚇一跳。”


    周眥和大山對視一眼,五年前的事,他倆記得一清二楚。


    半月前,他們同意解春秋說冷雙易突發惡疾的話,但是冷兄身家富貴,實在容易引人注意,不得不防。


    在荊天晴大聲說要綁解春秋的時候,兩人毫不猶豫地動手。


    “冷兄,你現在已經好了嗎?”周眥關切地問。


    冷雙易心結已解,滿麵紅光,“好了。而且,將來若是再犯也不怕,我已經有辦法。”


    眾人這才一個個放下心,閑談不久後,約明早一起前往金兵隊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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