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鳳白一馬當先,拿著長劍對杜十四發起攻擊。


    一擊不成,他並不戀戰,立即退走。


    許馬閣和金秋輕二人立刻從旁聯手迎上,對杜十四發起猛攻,逼得杜十四不得不立刻調轉身體應敵,顧不得逃走的車鳳白。


    待過了十幾招,兩人立刻後退,換車鳳白再次發動進攻。


    四人打鬥過於劇烈,整個擂台的靈力翻滾升湧。


    隱身衣可以阻擋他人視線,也能抵擋他人攻擊,但周遭靈力的過度變化讓隱身衣衣袂飄飄,有暴露的可能。


    因此,冷雙易隻能在飄搖的靈氣中不斷瞬移,以免身形晃動暴露自己。


    如此一來二去,一共來了四五回,等到車鳳白再次退下,杜十四想也不想,餘光瞟著攻來的許馬閣和金秋輕,立即轉過身體朝其發動攻擊。


    正要離開的車鳳白不退反進,突然欺身而上給了杜十四一掌,然後瞬移離開。


    杜十四生生受下這一掌,暴怒著發出一擊後,回頭看向車鳳白。


    可是車鳳白已經不見了蹤影。


    背後突然湧起一陣空間波動,杜十四後背汗毛炸裂,立即轉身,可車鳳白出現在杜十四身後,對準他的幾個大穴點了幾下。


    杜十四身體某處突然發出一陣亮光。


    早就做好準備的許馬閣立刻瞬移到他麵前,對準那處亮光就是猛的一擊。


    車鳳白在許馬閣身後也對著那處亮光猛地一擊。


    兩麵夾擊之下,杜十四渾身猛地抖動幾下,抬頭看天張大嘴巴,噴出一枚赤紅色的丹藥。


    杜十四整個人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伸手抓住湧血丹,下一秒鍾便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起來。


    痛,實在是太痛了。


    骨頭縫裏,指甲蓋裏,天靈蓋裏,五髒六腑,血肉筋脈,無一處不是在鑽心地痛著,癢著。


    杜十四忍不住高聲哀嚎。


    車鳳白臉上露著跟許馬閣和金秋輕一模一樣得意洋洋的笑容,慢慢走向杜十四,“下去吧你!”


    說著,他便一腳將其踹下擂台。


    杜家人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在臉上,除了杜十四滿頭銀發的老娘,其他人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去接杜十四。


    杜十四整個人渾渾噩噩地在地上打著滾,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擂台,什麽是仙君競賽,更不知道自己已經下了擂台。


    “兒啊……嗚嗚嗚……兒啊……我的兒啊……沒了你,娘可這麽活呀?”


    白發蒼蒼的女修跪在杜十四身旁,嚎啕大哭。


    一時間,哀嚎聲和嚎哭聲混在一起,天上下起蒙蒙細雨。


    擂台上,車鳳白,金秋輕和許馬閣三人仰著臉哈哈大笑,得意極了。


    淩風在杜十四被打下擂台之時,便拿出了一個沙漏。


    不知不覺間,沙漏裏的細沙已經簌簌落下一半。


    等到細沙全部落下,就相當於杜十四放棄了選擇複活的機會。


    可此時的杜十四,依舊在不斷哀嚎。


    盧世旺幾次握緊拳頭,終於站了起來,從觀眾席走向杜十四,拿出一枚丹藥給杜十四喂進嘴裏。


    幾息時間過去,杜十四的哀嚎聲一下接著一下變弱,最後甚至睜開了雙眼。


    他渾身是汗,發絲淩亂不堪,衣袍髒汙,眼神從迷茫漸漸變得有神。


    他眼珠轉了幾下,很快想明白當前的處境,慢慢坐了起來,抬頭看向身邊的親娘,和站著的盧世旺


    是誰解救的他,一目了然。


    杜十四看著這個跟自己較勁的老對手,嘴角努力上揚了一點,用嘶啞的聲音說:“謝了兄弟。”


    “別謝我,這丹藥也就幾天效力,等藥效已過,你會繼續哭爹喊娘。”


    盧世旺看杜十四的眼神十分別扭。


    他是被杜十四親手送下擂台,斷絕了自己通往仙君之位的路的。


    但他又神奇地跟杜十四兩人一直配對,打了一回又一回,罵了一次又一次。


    不得不說,兩人的脾氣真的很對口味。


    若他們參加的不是仙君競選賽,比賽結束他們肯定會是很好的朋友。


    那種沒事一起喝酒,有事叉腰對罵,很有意思的朋友。


    杜十四挑挑眉毛,打了個寒戰,然後看向自己的母親,伸手給她擦了下眼淚。


    結果,他的髒手給自己母親白皙的臉上擦了一道灰。


    ……


    ……


    所有人似乎直到現在才意識到,一直硬抗雷劫不死的冷雙易,竟然沒有用一塊鴻靈輔助?!


    大家都是在出落雷台後,才將身上的鴻靈交給自家君王的。


    因此三王此時紛紛挑挑眉毛,安心地坐下來,靜等冷雙易激發鴻靈後的表現。


    “小易,我把我這兒的鴻靈給你。”


    “我有,不用。”


    夢卿經拿出自己懷裏腰間的未認主鴻靈,想要拉下帽子遞給他,卻被冷雙易斷然拒絕。


    冷雙易揮手召出十塊鴻靈,鴻靈溫潤的光在烏雲密布的落雷台上十分顯眼。


    “十塊?不錯啊。”


    魔君翹二郎腿,雙手放在王座兩邊的扶手上,


    仙君難得從他嘴裏聽到什麽好話,謝他的誇獎,妖王在隱蔽處眉眼彎彎,頗為自豪。


    可下一秒,三王同時不約而同地站起來。


    “怎麽可能?”仙君感覺不對,大喝一聲,眼睛死死地盯住冷雙易的身影。


    冷雙易這個人總是給人想不到的驚奇,但仙君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可以讓十塊鴻靈爆發出雙倍甚至是三倍威力。


    明明剛才任由搓圓捏扁的冷雙易,在激發十塊鴻靈後,竟然輕鬆將水缸一般粗的雷霆打散。


    “怎麽可能?他身上怎麽可能……”


    妖王竟然在冷雙易身上感覺到妖力,甚至清晰地看到冷雙易從鴻靈中吸取月華之力的表現。


    “你發現什麽?”


    仙君立刻靠近妖王,大聲問道。


    妖王心中無比悔恨自己為何如此嘴快,隻好斟酌說一句:“他身上不知有什麽法寶,竟然使出一點點妖力。”


    真是聞所未聞——


    仙君一息間想很多,突然醍醐灌頂。


    不對,他聞過……額……見過的呀,夢家的夢獸——


    他飛向一旁,伸手將護罩中的夢中淚招出來,用秘法跟他溝通幾句,欣慰地點點頭,又將他送回去。


    “哈哈哈,他身上的確有我族秘寶,如此表現不足為奇——”


    他得意揚揚地跟妖王說。


    能將他族的力量化為己用,的確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人族果然底蘊深厚。”妖王跟他豎起大拇指。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說恭維的話。


    沉默的魔君一直看別處,絲毫不插話。


    冷雙易使出的妖力隻有一點點,但使出的魔力卻氣勢磅礴,直衝天際。


    要不是這浩瀚魔力在鴻靈的作用下被遮掩,估計在場所有人都要立時以為冷雙易是一個純正魔族。


    魔君知道冷雙易身體奇特的原因,但不想說出來。


    “可是……”


    仙君突然又想到什麽,“現在這情況,恐怕劫雷也不會立刻停止。”


    落雷台上的劫雷什麽時候結束,沒人會知道。


    全靠看天上劫雲想劈多大會兒。


    結束的征兆倒是有,是受劫人用盡全身力量再也抵抗不住雷劫之時。


    “他身上有鴻靈,怪不得一直不停。”


    妖王輕鬆地說道。


    仙君點點頭,“嗯,應該也快。”


    很快,他體會到啪啪打臉額滋味。


    令人震驚的劫雷越來越粗壯,冷雙易在隱約無法忍受時,揮手又招出十塊鴻靈。


    “嗯,還有?不錯不錯。”妖王笑誇獎。


    仙君微笑道謝。


    一個時辰後,冷雙易再次招出十塊鴻靈。


    “哎呀,看來此次比賽,我人族必然拔得頭籌。”


    仙君心情開闊,拿出一柄折扇悠閑的扇。


    又一個時辰後,冷雙易依舊取出十塊鴻靈。


    妖王在他和仙君的椅子中間擺出一個小幾,端幾盤鮮嫩多汁的靈果請仙君品嚐。


    又一個時辰後,魔君捏捏眉心,開始靠自己的王椅閉目養神。


    黑夜過去,太陽升起,太陽熱烈,太陽西垂。


    沉淵秘境中僅剩下上千號魔族,無聊地看光幕上雷光明明滅滅。


    “這魔族克星真踏馬的是魔族克星,沒完沒了是吧?”


    吉亞破口大罵。


    比九微微歎口氣,地往地上一躺,雙手放在後腦勺下,“我睡一會兒。”


    外麵的所有人,沒人關注光幕上的魔族,一個個全部看遠處的落雷台。


    桃花揮手招出一口鍋,裏麵是熬很久的白蕉根粥,這是給夢卿經準備的。


    “唉。”


    她無聊地歎口氣,把鍋收回自己的空間裏。


    又過幾個時辰,妖王實在坐不住,煩惱地問:“他身上到底還有多少鴻靈?”


    急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的他真想當眾大喊:“小易,你姑姑在家等我。”


    仙君又喜又憂。


    他已經知道本次沉淵秘境產出鴻靈是以往數倍的事實,但看妖族人族出來的眾人表現,心裏已經大致有個譜。


    可誰知道,冷雙易身上的鴻靈竟然這麽多,此時已經一百來塊甚至在朝兩百塊進發。


    這對人族固然是好事,但一想想冷雙易身上的鴻靈可能都是從魔族身上搶來的,仙君感覺頭痛。


    不會真的要掀起下一次仙魔大戰吧?


    仙君眼角瞥向魔君,卻發現他正專心致誌地看落雷台上的冷雙易,臉色還算尚好。


    全場最無聊的人,其實是夢卿經。


    冷雙易知道他的大致位置,將他護得密不透風。


    誰敢信,他甚至穿隱身衣,在這危機四伏雷霆炸裂的地方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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