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庭中的讚西派多出於惡魔審判庭中,這些和混沌有著過多接觸的人更了解混沌的力量,他們的成員不斷受到源於內心的強迫性驅動力的牽引,被逼著掌握亞空間中奴役和威脅人類的黑暗力量。


    而在某個時候,這種被迫變成主動,他們開始癡迷於混沌知識,開始試圖支配混沌之力,開始試圖永無止境地追求擴大自己的知識和力量。


    這對於惡魔審判庭的審判官來說並不困難,因為他們和混沌勢力的過多接觸讓他們有著很多這樣的機會,他們經常會獵殺和摧毀混沌教派,並將他們的黑暗秘密占為己有。


    作為一名惡魔審判庭的活動經常使那些審判官處於戰爭的最前線去對抗非常強大和無情的敵人,包括混沌教徒、惡魔和那些被亞空間的汙點腐蝕的人。


    不過這雖然給了他們機會,但同樣十分危險。即使是一名經驗豐富的審判官也有可能在最不起眼的一名邪教徒手上翻車。


    任何人都無法在沒有盟友的情況下大展拳腳。


    所以惡魔審判庭的審判官喜歡建立由可信賴的特工和密探組成的連鎖圈子和小組,來麵對混沌的衝擊和隱伏的威脅。


    這樣才能讓自己的精力放在那些更重要的事情之上,而不是被一些無關緊要的混沌教派的外圍成員,各種友方的陰謀給綁住腿腳,束縛住雙手。


    而作為聖錘修會審判官的仆人和下屬,不光是要執行一些尋常的輔助任務,他們最好是要有自力更生和武技嫻熟的能力。


    即使是最書生氣的學者也會被要求知道如何保護自己,並在需要時站在最前線親自抗擊敵人。


    因此當讚西派的審判官們默默地囤積著禁忌的知識時,他們會選擇那些最信任的仆人,然後將自己所收集的到的黑暗知識其中的冰山一角傳授給他們增強他們的自衛能力。


    這就使得他們可能會擁有深奧的混沌知識和通常被禁止的惡魔學識。這些讚西派的隨從比他們在審判庭的同僚更多地使用亞空間的造物,甚至是被注入惡魔之力的武器。


    還有少數被選中的審判官侍僧甚至可能像他們的主人一樣,成為了一名實習巫師,開始學習各種運用亞空間能量的巫術。


    就向那些邪教徒一樣,當一名審判官接納了讚西派的思想之後,他將逐漸向身邊的人傳播混沌,向他們傳授混沌的力量。


    除了一個崇拜混沌信仰邪神,一個忠於帝國信仰帝皇外,兩者之間似乎並沒有太多的區別。


    但這有這最本質的區別就夠了,他們的忠誠、奉獻和意誌都是堅固的堡壘,隻要他們的忠誠沒有動搖,其他人就不會輕易審判一名讚西派審判官。


    不過,最了解自己的,永遠隻有自己。


    審判官們知道當讚西派審判官或侍僧遇到邪惡的力量時,他們不願意僅僅清除它的存在,而是要從中學習並獲取他們所能獲得的一切。


    混沌邪教和亞空間入侵者的性質、力量和武器都會被讚西派研究,以期在可能的情況下將這些知識投入到派係本身的發展,隻有在完全必要的時候,才會銷毀來之不易的素材。


    他們實施的是一頭紮進最黑暗的異端深處的叛逆之舉。


    他們已經行走在一條通往黑暗的道路上。


    他們並不瘋,也不傻,對於自己的行為,他們有著清晰的認知。


    也因此,讚西派往往比大多數同僚更清楚地知曉,自己的人究竟會在何時墮落,並且會以最幹脆的手段作為最終的收尾。


    一旦某個審判官走入歧途,不管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如果他自己不選擇“忠誠”,那其他的審判官會幫助他“忠誠”。


    而一名讚西派審判官給予他的侍僧的信任也是有代價的。


    雖然許多審判官會與自己的部下形成緊密聯係,甚至是成為摯友,但如果他們墮落,審判官也絕不會對其手軟。


    玩火自焚或許可以形容這些激進派審判官的下場,但“火”就在那裏,你不去,它也會燃燒過來將你點燃。


    一個所有人,包括審判官他們自己都知道事實就是:審判官很容易墮落。


    審判官們早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並努力自我監督......當然也努力監督他人。


    一旦一名審判官能夠通過自省認識到自己的錯位,認定為自己已經越軌且無路可退,他們就會自己到審判庭交代,接受審訊。


    這樣做的結果可謂是各有不同。但通常情況下,都是以其被施以絕罰,然後死亡而告終。


    受到絕罰的個人或團體等同於遭到最高形式的譴責,他們對帝皇犯下了極端異端罪行,罪名包括突變、叛教、褻瀆、引導混沌腐化與叛亂。


    被絕罰的人如果承認了自己對帝皇的罪行並主動懺悔,那麽給予他們的將是幹淨利落的死亡。


    他們將以被處決的形式正式逐出帝國,永遠不再受到帝皇仁慈之光的照耀,對於為帝國效命的人來說,沒有比這更悲慘的事情了。


    在肉體毀滅的同時,絕罰對象還會被處以“除憶詛咒”,被告的所有曆史記錄都將在帝國檔桉中被刪除。


    這是最嚴厲的懲罰。


    但事實證明自我監督用處不大,真正有用的還是來自他人的監督。


    偏執的審判官、墮入混沌的審判官、腐化的審判官,哪一個都不是像會是能夠自首的,即使是那些本身依舊忠誠的審判官,恐怕也不會選擇引頸受戮。


    就算被施以絕罰,一些真正的激進派審判官也會有自己的應急預桉。像是各種用來轉移財產的秘密賬戶,旨在捍衛自己付出頗多的計劃,並等待著繼續敵人帶去災禍。


    如果被施以絕罰的審判官或組織在審判庭內部頗有權勢或影響力,他們甚至能一邊抵抗,一邊提出異議和反對。


    因此,除非到了窮途末路,或者有一些特殊情況,幾乎沒有被施以絕罰的審判官會同意對自己的審判,他們自然也不會乖乖的束手就擒。


    可對於此時的奧內爾來說,現在就是窮途末路。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何等大錯,而他也絕無逃脫懲罰的可能。


    此時,他也無意逃脫懲罰。


    在做出決定之前,他便已經知道自己的行為中藏著許多難以察覺的風險,可他狂傲的以為自己能夠掌握一切,能夠將混沌之力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有罪。


    奧內爾跪在地上,他眼中帶著乞求的眼神看向不遠處的活聖人。


    他沒有奢望活聖人能夠放過自己,而是希望能有一個她能賜予自己一個幹脆利落的死亡。


    如果奧內爾落入其他審判官的手中,等待他的絕對是“絕罰”審判,那對於忠誠的奧內爾來說,是比死亡還要令人難以接受的懲罰。


    死亡有時候不是終結,而是解脫。


    奧內爾希望活聖人能夠給予自己帝皇的仁慈——死亡。


    黛布拉似乎從奧內爾的眼神中察覺到了他的想法,在房間內眾人無聲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到了奧內爾的身邊。


    她撿起奧內爾丟棄在地上的長劍,看向奧內爾,滿臉悲傷和惋惜。


    “作為一名忠誠的審判官,你本應得到更好的結局。”


    活聖人的語氣是那麽的輕柔,仿佛春天的風兒一般拂過了奧內爾的內心。可越是如此,奧內爾的心中就越是痛苦。


    他知道帝皇已經給了自己許多次機會,可自己卻未曾把握。


    如果在活聖人出現時,他能夠像現在這樣聽從審判的話,那麽他甚至可能免去一死。


    作為一名混沌學、惡魔學大師,他甚至可能在以後的日子裏在研究室或圖書館中擔任職務,以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


    但他竟被混沌蒙蔽了頭腦,朝著活聖人發起了攻擊。這和與那大叛逆者荷魯斯有什麽區別?


    死亡,便是帝皇對他最大的仁慈。


    黛布拉握緊了手中的長劍,語氣變得比奧內爾預想的還要威嚴。


    “你的狂熱使你盲目,讓你無意間淪為了敵人的幫凶。就在帝皇的神聖戰士們的身邊,你竟扇動他們自相殘殺!”


    “奧內爾,我以帝皇之名宣布除你審判官一職!”


    聽見活聖人話語的奧內爾渾身顫抖,他將緊握的雙手鬆開,將自己最珍視之物放在了地上。


    那是一枚審判官徽記。代表著信仰,職責,犧牲的審判官徽記。


    活聖人高舉自己手中的利劍,厲聲說道:“你已經淪為了敵人的工具,卻以帝皇之名來為你的惡行開脫。你變成了自己曾經最痛恨的人!”


    “奧內爾,唯有死亡能讓你從黑暗中解脫!”


    就在這個時刻,奧內爾想起了許多事情。在審判庭培訓的經曆,第一次以審判官執行任務,曾麵對惡魔和混沌教徒取得一場又一場的勝利......


    “唰!”


    奧內爾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但他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他最後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審判官徽記上,世界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


    “讚美…帝皇…”他喃喃道。隨後,一切都結束了。


    ············


    一片變換無常的領域。


    頭頂的天空一片混亂,層層疊疊的色層,一股股炫目的燈光和飛速移動的雲彩混雜在一起。


    在風暴中隱隱約約能看到巨大猙獰的臉龐,麵容憎惡而扭曲,像鳥一樣的麵容發出無聲的尖叫。


    數張美麗但可怕的麵孔向下凝視,瞬間又分裂成無數細小的光屑,像是蠕動的蛆蟲。


    迎麵吹來的疾風忽冷忽熱,帶來的氣味也一言難盡,像是硫磺和樟腦般刺鼻。


    有時如剛出爐的麵包般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有時又如腐爛的屍體般令人作嘔,有時如春風般溫暖,有時又如上古寒冰般寒冷,還夾雜著燒焦的羊皮紙和嘔吐物的味道。


    所有的一切都在不停的變換,潛藏在宇宙的帷幕之外的瘋狂隨即現身。


    這翻騰的無盡汪洋對於此地來說乃是真正的現實,其並非人類由物質構成的遲鈍身軀行走和戰鬥之處,而是亞空間的無盡地獄。


    藉由一陣萬花筒般的混亂圖景,奧內爾在瞬息之間便理解了這一切。這離不開他那豐富的亞空間知識。


    他眼前的場景依舊在劇烈變動,忽明忽暗,忽遠忽近,但奧內爾並不在意這些。


    因為帝皇的光芒隨後在他眼前綻放,他露出了微笑。


    哪怕眼前的光景完全消失,彌漫在亞空間中的帝皇之光也足夠讓他看清道路。就算所有光輝都被遮蔽了,他那熾熱燃燒著的信仰也會引導他的方向。


    “帝皇啊,我懇求您,願這死亡足夠償還我的罪孽,願我獲得救贖與寬恕。如果我在您那還有一席之地的話,能讓我站於王座的一旁嗎?”


    沒有回答。


    但奧內爾閉上了自己的雙眼,感受著帝皇的光芒指引,然後邁動了自己的腳步。


    亞空間中不存在時間。轉眼間奧內而已經不止在這思想的世界中穿梭了多久。


    時間閃爍,眼前的場景蕩漾成了另一番景象,奧內爾行走在戰場的荒原上,身上已經布滿了戰鬥的痕跡。


    惡魔在他的劍刃與爆彈下死去,但他已然疲憊不堪,身上浸透了數日奮戰留下的汗臭,他的護甲破了口,他的武器也已經變鈍。與這領域中的惡敵戰鬥留下的傷口和淤青時刻困擾著他。


    前路想必艱難且不祥,但奧內爾未曾放棄。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堅毅,腳步一如既往的堅定。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奧內爾看著遠處那冰冷的太陽,再一次感到燭火般的暖意再次在他的肌膚上跳動。


    但這次,燭光慢慢變成了烈焰,隻屬於人類之主的威嚴光輝在他的眼前閃耀,端坐於王座上的身影似乎在奧內爾的眼前浮現。


    “終於......”


    奧內爾邁開自己的腳步,朝著王座靠近。


    但帷幕在他的麵前散開,奧內爾踏入了其中。


    ······


    意識,粗暴而猛烈地湧入奧內爾的身體。


    他睜開雙眼,一枚審判官徽記映入他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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