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牛頭人的梅麻呂?”黃發男人一下子傻眼:“那我,我該叫什麽名字?”


    “狗蛋兒,哦不,你那一頭黃毛就像是躥稀似的,就叫屎蛋兒好了。”梅麻呂很不認真的隨口回了一句,接著像是忙著做什麽事似的快步走向了房門。


    “屎蛋兒?”黃發男人的表情像是天塌下來了一樣,過了半晌才甩了甩頭,幾步就跑出去左顧右盼的尋找梅麻呂的身影。


    但還沒等他找到人影,一陣呼嘯著的寒風就讓他打出了一個噴嚏。


    然後他就像地麵燙腳一般猛地一個後跳躍回了木屋中縮回了火爐旁。


    外麵一片雪白,地麵上的積雪厚到足以蓋住人的腳腕,雖沒結冰,但卻依舊昭示著現在似乎已至寒冬。


    黃發男人緩了一會兒感覺腳不再那麽疼了之後起身將房門關好,然後乖巧地坐在火爐旁等待少女歸來。


    他需要一套可以讓他出門的衣服,不然隻能待在火爐旁取暖會讓他覺得自己真的成為了什麽壓寨先生。


    他本能的不喜這種稱呼,不知為什麽,潛意識中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個有能力有本事的真男人,不該像現在這樣繼續無所事事。


    咕咕咕,肚子適時地傳來了叫聲,他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懷疑自己今天可能僅僅隻是喝了一碗古怪的湯藥。


    看了看自己已經凍瘡的腳,又揉了揉自己空洞的胃口,黃發男人的嘴角勾起了無奈的笑容。


    “她真的會照顧人嗎?這好像不是傷患該有的待遇啊。”


    ……


    時間一分一秒的就流逝了,他的肚子愈發空虛,他感覺自己現在能吃下一整頭牛,雖然牛沒有得罪過他。


    砰砰砰,木屋的門被砸響。


    黃發男人像是等待丈夫歸來的小媳婦一般心中一喜,起身就要走去開門,但臉色卻突然一變。


    他感覺自己的毛孔全都張開,渾身汗毛也都已經豎起,沒來由的強烈危機感將他籠罩。


    黃發男人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危機感來源。


    等等,這是梅麻呂的家,若是她想回來為何還需要敲門?


    黃發男人屏住了呼吸,緩緩地下伏身體,他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同時他也未能察覺到他的心跳都已減緩,這並非是尋常人可以辦到的事情。


    砰砰砰,敲門聲再次響起,並且沒有停止的意思,接連敲了好幾個呼吸。


    “出來!快出來!我知道你在家!”


    果然並非是梅麻呂,敲門的人是一個男人,聽聲音可以判斷中氣很足,就算不是忍者那也是練過幾年的。


    黃發男人愣了一下,他居然僅僅隻是根據聲音就判斷出了這麽多東西?


    旋即他靜下心來,閉上雙目用耳朵來作為接受周圍信息的主要感官。


    呼吸聲有七道,全都聚集在門口,並沒有分散包圍房屋,這代表有敵意但並不強,對方並沒有攻擊的**。


    即便他前去開門,也不會立刻遭受襲擊,當然交談之後會怎樣就不清楚了,若真是善意,又何必帶上這麽多人?


    門停止了敲動,但從門口傳來的那急促的呼吸可以猜出,敲門之人已經忍耐到了極限。


    “你再不出來,老子就把你的破屋子給燒了!”伴隨著怒喝聲的是木門猛烈地顫動,似乎是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


    “誰啊?”黃發男人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安靜下去了。


    門外並沒有立刻傳來回答聲,似乎敲門之人沒想到說話的居然會是個男人。


    “昂,你是被撿回了的那小子吧,哼,那死娘們跑哪去了?”這次說話的聲音換了一個。


    在黃發男人還沒想好怎麽作答的時候,那充滿了不耐卻讓他熟悉的聲音伴隨著馬的嘶鳴聲從門外響起。


    “你tm叫誰死娘們呢?一群哈巴狗在我門口磨磨唧唧幹什麽呢?討飯嗎?”


    “哈,我還尋思你跑了,嗬也是,現在外邊那麽亂,想來你也是沒那膽子啊,來來來,把這周的保護費交了。”


    “拿完,然後,滾!”


    片刻後,隨著腳步聲的遠去,木屋的門被重新打開,但梅麻呂沒有立刻進屋,而是來回掃視門的內外,有些心疼的按了按門板。


    “被踹的有些凹進去了,應該不會漏風吧?”


    “咳咳。”黃發男人清了清嗓子增強了自己的存在感,然後拍拍肚子表示自己餓了。


    “嗯!?”少女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沒看到我心煩著嗎?啊?你在那咳咳什麽呢你?”


    “呃…哈,哈哈。”黃發男人撓了撓頭:“我是想說,嗯…我能把門給修好,也許吧。”


    “呦嗬,這年頭大少爺都會修門了啊,行,你來。”梅麻呂詫異的打量了他幾眼:“想不到你還有點用。”


    但黃發男人並沒有上前,和梅麻呂愣愣的對視了快一分鍾他開口問道:“修理工具呢?例如釘子錘子什麽的。”


    漂亮的綠瞳少女複雜的看了他一眼,真的很複雜,就像是看著一坨被擺放在豪宅內精心照料防止它散味的屎。


    “我要是…”砰,少女踹了一腳木門。


    “有那玩意…”砰,少女又踹了一腳木門。


    “還tm要你幫忙?”砰,門板被踹了回去,平平整整:“完活。”


    喂喂喂,木板是踹回去了,但那上麵的裂紋真的沒問題嗎?


    黃發男人眼皮跳了跳:“這就好了?就這?”


    “不然呢?”少女白了他一眼:“敗嗶嗶了,我去做飯。”


    她轉身奪門而去,然後砰的一下把房門合緊。


    黃發男人歎了口氣,坐回了自己躺了聽說有一個多月的破床上,他開始想念那屬於失憶前的自己的貴族生活了。


    等了半晌後,越等越餓的他感受到了些許焦躁,起身打開房門打算看看情況:“怎麽那麽久?”


    話剛出口,他就看到了門口那將積雪清空並架好火堆的少女。


    “你急你馬呢?打獵我來做飯我來賺錢我來,你就等著吃飯還不能閉上你的腚?”梅麻呂似乎是被催促聲激怒,正在給白尾鹿剝皮的手一歪,刀刃將她的左手劃開了一道血口。


    “草,滿意了?”少女低罵了一聲。


    “抱歉。”黃發男人麵露歉意,他以為少女隻是出去把做飯的材料帶回家中,沒想到是在屋外做飯。


    看著少女那雙被凍得通紅的雙手,他迫切的希望自己可以做些什麽。


    “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


    綠瞳少女被他這磨磨唧唧的樣子氣笑:“你連身衣服都沒有,你出來晃蕩什麽?滾回去吧。”


    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黃發男人低垂著腦袋返回屋內將木門關好,然後安靜地坐在床上開始等待。


    大概過了有十分鍾,木門被推開,少女拿著一隻烤前腿走了進來。


    黃發男人沒有什麽反應,他兩眼直勾勾的看著火爐,好像在思考些什麽東西。


    “喂,你到底吃不吃?”


    “啊?”黃發男人回過了神,連忙起身接過前腿:“剛才走神了,抱歉。”


    “真難伺候。”灰發的綠瞳少女說完後又要出門。


    “等等,這些我吃不了的。”黃發男人拉住了少女,並把前腿遞給了她。


    少女盯著手上的前腿愣了好半晌才眨了下眼睛,然後把拿出骨製的小刀將其割開分成兩半。


    她記起來了,雖然波風水門每頓飯都做的很多,但似乎都是玖辛奈吃的。


    梅麻呂用腳將凳子扒拉到火爐附近後,坐在凳子上啃起了鹿腿。


    “怎麽?又特麽有什麽事了?”少女突然抬頭,她察覺到了沒有掩飾的視線。


    “啊,沒什麽。”黃發男人愣了一下,他剛才好像又走神了:“你吃飯的樣子,感覺好熟悉,還有些親切,我們是不是…”


    “不是,雖然不知道你想說啥,但反正不是。”少女邊說邊用嘴撕下了一片肉咽了下去。


    黃發男人搖了搖頭,也開始享用這等了一天才終於吃到的“美餐”。


    “嘶。”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這是怎麽烤出來的?”


    “好吃?”少女猛地一下抬起了腦袋,眼中好像閃動著晶光。


    “實在是太難吃了。”黃發男人的表情看起來不知是笑還是哭:“不過它至少比那碗湯藥強,這真的是烤鹿腿而不是某種看起來像是烤鹿腿的藥材?”


    梅麻呂的表情冷了下來,又低頭啃了起來:“鹿腿,原味的。”


    “原味…”黃發男人嘴角抽搐。


    看著他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梅麻呂感覺吃的很香的自己是個傻批。


    “要不…你去外邊沾點雪,就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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