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賢若渴?”


    聽到這個叫“杜若”的男人用流利且嘹亮的聲音如此開口,支倉冬夜眨了眨眼。


    對方的話使他瞬間回想起上一世遇到的各種廣告式騙局,比方“加盟我們的團隊,所有前期投入能夠在一年內回本”、“香港富婆,重金求子”、“我、秦始皇、打錢”……


    ——對,就是這個味,一股子濃烈地騙你都懶得多花半點心思的廣告味。


    他不動色聲的把右手收了回來。


    “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杜若先生這番話是什麽意思,可以請你解釋一下嗎?”


    “哈哈,是我冒昧了。”


    收回手來的杜若“唉”了一聲,大大地歎了一口氣。


    “這麽說你搞不好誤以為我在騙人什麽的……不過我這話是真的,而且我是抱著誠意來邀請你的。忘記說明了,我們所屬的機關,是隸屬於內閣府下屬的中央防災委員會的‘禍津物對策機關’,不過雖然是個官方機構,但成立時間才五年左右,所以相當缺乏人手,隻要是合適的人才,機關這邊是非常渴求的……”


    內閣府、禍津物對策機關……聽名字倒是不明覺厲。


    “話雖如此,我可不是什麽鞘之主,隻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啊!”


    ——沒錯,俺隻是個平凡無奇的高中生。


    “不,沒這回事。”


    杜若優人一臉認真地說道:“鬼視,是一種非常強大的天賦,這使你能夠洞悉到肉眼看不到的真實……我想,我那位表妹夕起子那丫頭一定沒有告訴過你,鬼視能力究竟有多麽特殊,實際上具備‘鞘之主’資質的人,也不是特別難找,但是像你這樣的‘鬼視者’,卻是異常的罕見。”


    末了,他又補了一句。


    “對了,支倉同學,你知道為什麽‘鬼視者’很罕見嗎?”


    “知道。”


    支倉冬夜點了點頭。


    “估計是都被禍鬼察覺到殺了吧……”


    要是自己沒有學姐提醒,也沒有勾玉保護,保不準哪天就被禍鬼發現後,直接敢掉了。


    “哈哈哈,你還真有趣。”


    杜若優人笑了笑,又恢複了嚴肅認真的語氣。


    “這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在於大多數‘鬼視者’看的太多,導致壽命很短,容易夭折,他們中很少有人能夠活到成年,多半都在孩童時期就去世……”


    “難道說我也會很短命。”


    支倉冬夜聽他的意思,疑惑地皺了皺眉頭。


    ……誠然,減san值是會瘋,但沒聽會直接折壽啊?


    “我想應該不至於,因為鬼視者大多都是天生就具備的,像你這樣後天成為鬼視者的人,應該不像他們的情況那麽糟糕!”


    杜若優人搖了搖頭,他看了一眼支倉冬夜說道:“像你這個年齡的‘鬼視者’,可以說是少之又少,你還不明白自己的價值之所在。我就這麽告訴你吧,實際上‘鞘之主’們本身也不能像你那樣,直接看到被禍鬼憑依的人,‘鞘之主’的力量來源是刀姬,若不與刀姬進行契約,普通人是看不出禍鬼與活人的區別,從另一角度來形容的話,鞘之主隻是利用了刀姬的能力來感應到禍鬼的存在,鞘之主們,不一定具備與你同等級別的洞察力……”


    這次,杜若優人的話語裏信息量很大。


    支倉冬夜聽到他這麽一說,就弄清楚不少問題。


    根據先前堀泉學姐的說法,禍鬼是常人無法察覺的存在,因為禍鬼的本體是一種詛咒,隻會憑依在宿主身上,將其轉化成禍鬼,在一般人眼裏,禍鬼依舊是人類。


    自古以來,鞘之主們斬殺禍鬼都是在隱秘中進行,因為對於看不見禍鬼真身的人來說,鞘之主們不過是在殺人罷了。


    杜若優人的話,卻說明了另外一點,那就是對於禍鬼這種存在,“鞘之主”在沒有與刀姬們結成契約之前,也跟普通人一樣是看不到禍鬼真身……


    “夠了,杜若先生。”


    堀泉夕起子的清澈嗓音響了起來。


    “你不要又趁機會拉人進你那個什麽‘對策機關’,支倉學弟還沒成年,哪有讓未成年人去做那種工作的事情。”


    “不,我沒打算讓他立刻入職。”


    杜若優人苦笑著回複。


    “我是希望支倉同學能夠以編外人士的身份加入我們,當然,福利和待遇從優,而且我也不會讓他參與過於危險的工作。”


    “不行。”


    堀泉夕起子像是護崽的小母雞,站在支倉冬夜的身邊張開了雙手。


    “什麽叫不會讓他參與過於危險的工作,但凡是涉及到禍鬼的工作,就沒有什麽不是危險的,我才不會讓我家的學弟去加入你對策機關。”


    ……什麽是“我家的學弟”,為什麽我會變成學姐家的所有物?


    支倉冬夜頗有些疑惑,不過看得出來堀泉夕起子是在維護他。


    (學姐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涉及禍鬼的工作或許有危險,但是加入官方組織肯定有好處,她這麽強硬的不想讓我加入,似乎另有隱情……)


    他對堀泉夕起子的性格也算了解,念頭轉了轉,就隱隱猜出她很抵觸自己加入杜若優人所說的什麽“對策機關”,看來其中應該有什麽原因。


    “好吧好吧!我隻是隨口一提,夕起子你也不要這麽緊張”


    杜若優人搖了搖頭,他轉過身去,對著一個正蹲在客廳沙發邊上的女人問道:“對了,桐生南月小姐,你檢查那把水果刀很長時間了,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沒錯,從剛才開始,那裏就蹲著一個沒什麽存在感的女人,她穿著風格樸素的職場套裝,看樣子會誤以為是個女ol,長發散漫地披在肩頭。值得一提的是,從剛才起,她的手裏正在把玩一把從現場撿到的水果刀。


    (這家夥是學姐說的‘同伴’吧?常葉麗子是被她斬殺的吧?外表有些不修邊幅,這貨也是鞘之主。)


    “不,沒什麽發現。我隻是覺得這把刀的曲線很美不錯,用它去死的話……一定很棒!”


    突然,這個名為桐生南月的女生,右手握著水果刀,朝著自己脖頸無防備的部位刺了上去。


    不好!


    支倉冬夜雙眼透出驚訝之色。


    這真是非常意外的一幕,但是站在他身邊的堀泉夕起子仿佛早有準備,她右手隔空一揮,閃電般擲出了什麽。


    嗖!


    一根筷子憑空出現,撞在了水果刀上,直接把這柄刀擊落。


    “咣啷”一聲刀子落在地上。


    桐生南月充滿倦怠感的細長雙眼注視過來。


    “請不要管我……我隻是跟往常一樣,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安靜的自殺。”


    “在這種眾人環視的地方,桐生小姐你要怎麽做到安靜的自殺。”


    堀泉夕起子深深地歎息,似乎對這個女人的這種舉動已經習以為常。


    “你還是跟往常一樣,桐生小姐,你的自殺癖什麽時候能夠打消啊!”


    “讓我不要自殺,還不如讓我去死好了…”


    女人用陰鬱地眼神看著眾人,她從嘴裏吐露出嫌麻煩的語氣。


    “不過要說發現的話,也不是沒有,之前那個有雙重咒核的禍鬼,我這一個月以來,至少斬殺過三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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