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這裏的東西都不要碰,也盡量不要多看,這裏不是收藏室,而是‘囚牢’、‘監獄’。”


    岩切宗穀向眾人提醒,勸他們不要太過於好奇,因為這裏的物品都很邪乎。


    “事實上,這些藏品,都是皇室出於某些原因,禁止收容或是展出的物品,有些甚至被懷疑是蘊含詛咒或是禁忌的物件。”


    “據說裏麵有‘瘋癲院’毀滅時遺留下來的咒具,也有僧伽院在鑒定過後也檢查不出什麽問題的特殊物品,也有從各地收繳來不明來源的古董和文物,因為不適合被呈列和展出,幹脆被秘密放在這裏……”


    他補充說明後,好似歎氣一般,重重吐了口氣。


    “大夥都累了吧!稍微在這裏休息一下,時間還剩下一小時,我們接下來什麽也不用做,隻要坐等支援就行了。”


    幸存下來的眾人聞言,高度繃緊的神經也鬆了下來,這裏可以說是安全地點,應當不用害怕受到禍鬼或是邪刀的追擊。


    “我們竟然活了下來。”


    有人萬分慶幸的這樣說,不少人都暗自點頭,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與其他人不一樣的是,支倉冬夜的目光被這個收藏著隱秘藏品的房間角落中的某個物品吸引了,他的視野鎖定到陳列櫃中的一個收藏品,那是一麵散發出淡淡青色光輝的銅鏡。


    很詭異,支倉冬夜的視線仿佛被“黏”在這麵銅鏡上,這樣的說法不一定準確,但是也比較接近實情。


    銅鏡對他產生了強烈的吸引力,直覺也在提醒冬夜,告訴他這麵鏡子並非凡物……


    這讓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打算觸碰這麵銅鏡,意識也變得半是清醒,半是渾噩。


    視線漸漸模糊,隱隱約約,他聽到了人交談的聲音,還看到了模糊的光影。


    “殿下,我來此間隻是為了傳播名為‘道’的秘密,你所祈求的長生之法以及世間真理也蘊含其中……”


    一個充滿妖異氛圍的聲音回響起來。


    “殿下,不要相信這個妖言惑眾,以邪道鼓惑民眾的人,這個妖人所說的,不過是一派胡言罷了。”


    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向高貴的君王勸諫。


    “據臣所知,此人所傳播的教派即使是在唐土,也是被佛道兩家視為歪風邪氣,外道邪魔……至於常世之國什麽的,更是荒誕不堪的傳聞罷了。”


    “葛野大人,無論是常世之國,還是常世神,都是存在於這個世界的。”


    聲音的主人說話的語氣越發充滿魅惑。


    “可惜以大多數凡人的淺薄知性,尚且不能理會其中的奧秘,我願意向殿下闡述其法……這法門源自古老的黃王,從老子的弟子到玄君一脈傳承下來,一旦能夠領悟其中之秘,生死於我道,不過是塵間之戲罷了。”


    ……


    就在腦海的影像浮現時,支倉冬夜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往鏡子上靠近,也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鏡子之時,另一隻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夠了!”


    支倉冬夜的腦海頓時“嗡”了一聲,光影與畫麵不斷模糊扭曲,從他眼前閃爍一下就消失不見了。


    “……是誰?”


    他猛地睜開眼,發現抓住自己右手腕的是剛才被殺死的“刀姬”籠釣瓶。


    “支倉大人,你沒事吧!”


    “沒事。”


    支倉冬夜鎮定了心神。


    “你認識我,等一下,你剛才不是死了嗎?”


    “不,‘刀姬’並不是活人,本身就沒有死亡這種概念。”


    男裝麗人姿態的少女唇角露出笑意。


    “最糟糕的情況也不過是刀身折斷被熔毀,不過剛才我也隻是受了點創傷,險些被打回原型,好在能借著化身陰影躲過一劫,然後再從鞘之主的影子裏恢複過來,事實上,隻要鞘之主沒事,我們這些刀姬也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這麽說起來,毯藻小姐應當沒什麽問題了吧?”


    “是的。”


    這名刀姬點了點頭。


    “主人應該沒什麽事了,隻是暫時處於昏迷……不過,”她壓低聲音開口:“剛才支倉大人在做什麽了,在我看來,你好像被那麵鏡子所迷惑了一樣,孰我直言,那麵鏡子有些特別,並不是什麽好東西,支倉大人還是盡量不要靠近那東西。”


    “多謝提醒。”


    支倉冬夜也隻能這麽說。


    “對了,你認識我嗎?我記得我和你,還有毯藻小姐都不太熟吧?”


    “或許是這樣沒錯。”


    籠釣瓶的嘴角柔軟上揚著。


    “不過我倒是對支倉大人很感興趣,因為在我掌握的情報之中,並沒有任何一個人類能夠像你一樣,正麵打倒禍鬼。支倉大人,請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聽到刀姬的這番話,支倉冬夜心底微微一震。


    “我不太明白……你想說些什麽?”


    “不用擔心,支倉大人。”


    刀姬幻化的人形眯起炯炯有神的雙眼。


    “我對你並沒有什麽惡意,隻是感到好奇,你應該知道‘刀姬’具備一種特殊的感應,這種感應主要是針對禍鬼的,在之前,你與上麵的禍鬼發生戰鬥的過程,我是能夠感應到的……嘛,不過我不清楚殺死對方的人是誰,但是你是唯一一個從上麵存活下來的人,所以猜出你的身份並不困難。”


    “……”


    支倉冬夜也不說話,隻是皺著眉頭看向對方。


    “請不要誤會。”


    少女雙手合十,如同像他告罪一般開口。


    “這麽說或許會讓支倉大人感到困惑,不過,我對於你的身份其實不感興趣,如果你不願意說明,我也可以不問,但是,我之所以在這個時間點提出這件事來,主要原因是希望跟你展開合作。”


    “合作?”


    “是的,因為即使我們進入這裏,危險也依然存在。”


    籠釣瓶的聲音愈來愈小。


    “進入這裏的這群人裏麵,除了你和毯藻小姐以外,還潛藏著一隻禍鬼,而到目前為止,這個人是誰我也無法察覺出來。”


    “無法察覺?這話什麽意思?”


    “你還記得貫井嗎?”


    籠釣瓶沉聲說:“那個男人說他轉化成禍鬼已經有三個月的時間,但是對策局裏沒有任何人發現他的真身,我想這件事是真的……”


    “你是指‘禍鬼’能夠與人類共生,完美的偽裝成人類,不過,那也隻是貫井的片麵之辭吧?”


    支倉冬夜反問一句。


    “也不能說是片麵,這段時間以來,有很多來自各地的鞘之主的報告,聲稱禍鬼的活動頻繁,而且還有人遭遇過擁有兩個核心的禍鬼。”


    籠釣瓶深深看了他一眼。


    “你應該經曆過一起事例吧,那個叫常葉麗子的禍鬼吧!她應該是那種偽裝的跟本人一模一樣的禍鬼,而不是那種隻能夠粗糙模擬宿主行動的低級禍鬼,可能始祖們一直在進行某種實驗,而貫井和常葉麗子都是實驗成功的產物也說不定。”


    “你的意識是說,我們這群人之中,還隱藏著一個實驗成功,能夠完美寄宿在人類身上的‘禍鬼’。”


    一瞬間,支倉冬夜領會了刀姬的用意,他的目光向周圍看去,視野在幸存下來的岩切宗穀、南雲倫子以及另外幾人之中掃了一圈。


    (活下來的隻有九個人,排除掉我和毯藻兩人不可能是禍鬼,所有人都有可能是潛伏的禍鬼,不過,這家夥到現在也沒有曝露身份,目的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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