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些都是題外話,我就不多說了。”


    被阿夏抱在懷裏的黑貓“朽繩”向身後的須藤吩咐一聲:“接下來把東西都交給他們,要參加接下來的試煉,這些東西恐怕是必不可少!”


    “好的。”


    須藤目光平靜,他點了點頭,然後將幾把白木鞘打刀遞到在場的七個人。


    “這、這是什麽刀?”


    二階堂握緊這柄打刀,伸手從白木鞘中拔出,他察覺這是一柄刀刃上充滿靈動氣息的打刀。而且以他身為職業級研刀師的鑒刀水準,敢肯定這把刀的鍛冶水平非常的高,是名家之作。


    能夠鍛造這樣名刀的刀匠,可以稱呼為國寶級的工匠。這樣刀放到外界,能夠輕輕鬆鬆的在大型拍買會上賣出驚人的高價。


    業界那些喜愛收藏刀的收藏家無疑也會對這樣的名刀一擲千金。


    “好厲害的鍛刀技術,這幾把刀的品質都相差無幾……”


    柳剛誠掃了另外幾人手中拿著刀,發現幾把刀品質都很高,而且刀上仿佛纏繞著一種神秘的氛圍。


    “這些刀不是凡品,而是村子裏的刀匠嚐試對‘真打’的鍛造技術進行模仿,打造出來的‘數打’!”


    須藤向眾人解釋這七把刀名為“數打”。


    “‘數刀’,是模仿真打的仿製刀,不過很可惜,村落裏的刀匠竭盡全力,也無法再現傳說中的技藝,也就是打造刀姬這般的真打靈刀。”


    由古代的“刀姬”的靈刀之中,品價最低的也必然是“真打”,真打之上是“業物”、再往上是“良業物”以及“大業物”。


    鬼無裏村的刀匠目前能夠打造模仿“真打”的數打,數打是真打的仿品,與真打相比,數打刀有很大的缺陷。


    “數打刀的缺陷之一,數打相繼於真打刀,其刀的性質過於脆弱,持有數打刀也可以破壞掉禍鬼的咒核,但是使用不了幾次,刀就會承受不了壓力而碎裂;”


    “缺陷之二,數打刀也不會產生靈性之血,也不會喚醒鞘之主體內的秘力,拿到刀的人不會實質性的增強;”


    “缺陷之三,數打刀在製造工藝上依舊過於複雜,即便是鬼無裏的刀匠,一年也打造不了幾把,說白了這種刀隻是真打的仿造刀,與真打差距過大。”


    黑貓“朽繩”一口氣列出三條差評,眾人也拿起手中的刀,一方麵驚訝於“數刀”的特殊之處;另一方麵也對古代鍛刀技術失傳感到惋惜。


    “數打不僅能夠斬殺禍鬼,對上各種邪穢陰物也有極大的克製之力,它本來就象征著世間‘有’,能夠克製‘無’……”


    黑貓“朽繩”言畢,又命須藤遞給眾人,一人一個小型腰包。


    “這個包放著幾樣物品,你們拿到手的都是一樣的,你們可以自己檢查一下。”


    支倉冬夜打開來看了一樣,發現腰包裏裝著一小瓶滴劑瓶、一個寫著“秘丹酒”字樣的小瓶子,以及兩個蠟燭,一根蠟燭是紅色,另一根是黑色的蠟燭。


    除此以外,還有一把信號槍。


    “這些都是些什麽東西?”


    在七人組中一直很沉默的紅發女人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龍造寺小姐,這幾樣物品對你們而言都有特殊物品,”


    須藤看了一眼這個紅發女人,繼續給予眾人解釋。


    “比方說,這兩個蠟燭都是特製的,裏麵摻雜了特殊的香料,這東西是《瘋癲院》開發出來的,存貨不多,也很寶貴,我簡單的說一下用法,這個紅色的蠟燭點燃之後,散發的香氣能夠讓人保持鎮定,不會陷入心慌意亂的狀態;另一根黑色蠟燭在點燃後,也會釋放出一種香氣,這是用來驅逐邪物的東西……”


    “為什麽……我們需要這些東西?”


    黑咲小夜疑惑地問。


    腰包裏裝的這些東西都有些古怪,滴劑瓶像是那種裝眼藥水的,兩個蠟燭像是那種熏香,而那個寫著“秘丹酒”的酒瓶,包裝弄得有點像那種販售機裏賣的“漢方精力劑”,專門提升男性在房事精力的那一種……


    這也讓她下意識的皺緊眉頭,對這瓶“秘丹酒”很是嫌棄。


    “因為接下來的測試之中可能會遇到危險,我們接下來要轉移地點,前往世外之森。”


    須藤伸手指向遠處的森林。


    “世外之森,就是村落東北角處的一座森林,那是一處與人世相隔絕的森林,那個地方與外在世界有某種區別,那片森林的一部分已經異境化了,也因為這個原因,如果擅自在森林中亂闖,可能會遭遇神隱。”


    “不過,你們也不用太過於擔心。”


    黑貓沉聲說道:“你們都不是尋常人,意誌足夠堅定,並且身上也有所準備,之前給你們的鈴鐺可以趕中棲息在森林中的邪祟蟲,其他的一些異類,利用黑色蠟燭也能夠避開,至於紅色蠟燭能夠讓你們避開異界的誘惑,最後是滴劑和神丹酒的用處,我們去了世外之森那邊再跟你們解釋。”


    ###


    很快,一行九人外加一隻貓,來到了村落東北角的世外之森。


    世外之森所在的東北角,在風水中被稱為“鬼門”,這裏林木高聳、枝葉繁茂,進入後發現這裏的植被長勢很喜人。


    眾人幾乎是踩著布滿青苔的岩石,盤繞著樹根、青藤的崎嶇山路,抵達了一處平地。


    在平地竟然放著好幾個籠子,這些籠子裏也塞著幾隻正在啃草的兔子。


    在場的參與者自然對眼下的局麵感覺到一頭霧水。


    “接下來,柳剛誠先生,麻煩你把其中一個籠子打開……”


    “好的。”


    柳剛誠並沒有想太多,伸出手來打開籠子從裏麵抓住了想要逃跑的兔子。


    “請把兔子給我。”


    須藤淡淡的開口問他要兔子,柳剛誠沒想太多,就把兔子遞了過去。


    後者接過兔子之後,就取出一個掛牌,動手係在這隻兔子的脖子上。


    “請大夥仔細看一下,你們看……這個兔子的脖子上有掛著一個牌子,上麵有寫著柳剛誠先生的名字。”


    “確實,不過這有什麽用意呢?”杉波抓了抓後腦勺,有點弄不明白須藤究竟想要表達些什麽。


    “姓名,是一種咒法,世間最短的‘咒’,就是‘名’。”


    黑貓朽繩用一種蒼桑的語氣緩聲說道:“不,應該說,通過給事物進行命名,我們可以對世間萬物下咒,對事物進行束縛,這個下咒的過程,就是‘名’。”


    它緩緩睜著琥珀色的瞳孔,淡然說:“比方石頭、蝴蝶、山林中的樹木、天上的雲,還有隨處可見的空氣,這些東西本來是沒有名字的,不過通過命名這個要概念,它們就受到了束縛,比方說‘空氣’,人是看不見空氣也感受不到,隻能夠透過命名來束縛它的存在,使得‘空氣’從無形變為了有形。”


    眾人都微微睜大雙眼,對於黑貓朽繩的這番說法感到一絲奇妙,這是他們過去未曾聽過的一種說辭,這番說法甚至有一種內在哲學含義。


    “換言之,人的名字也是一種咒,名字似乎將‘人’自身的形態固定下來了,從出生開始,我們有了自己的名,然後通過這個名字獲得了個體的區別,這種區別也區分了我們與他人之間的關係。”


    黑貓講的東西,支倉冬夜隻是聽了一點就領悟了這恐怕是一門“無形之術”。


    無形之術,是涉及到精神、靈魂、意誌這一類領域的秘法,每一種無形之術都有自身的“主題”。這些所謂“主題”,也就是主旨,可以說是一種接近對森羅萬象的領悟。


    根據黑貓朽繩的說法,僧伽院秘傳的《天咒陀羅尼法》以“刹那緣起”這一概念為主導,推導出三世之中,有情身心的緣起過程,從而獲得最終的解脫,抵達萬象的源頭。


    而現在這隻貓所說的又是另一種概念,她強調了“咒”與“命”的特殊性,這是一種通過語言將萬象進行規範,並且認為命名與森羅萬象構築的無形連接。


    “姓名,就代表著一個人全部概念的‘器皿’,我將‘柳剛誠’這個名字寫在這塊牌子上,你與這個寫著自身姓名的牌子就建立了連接,用佛學的說法就是‘緣’,而在我這裏則是‘咒’,通過這個簡單的‘咒’,這個保有你姓名的牌子成為你自身的‘器皿’的一部分。”


    黑貓繼續說:“你身上的那個腰包裏,有一個小瓶子裝的滴劑,將其滴在眼上,會激發你五感之中本身就最為敏銳的‘視覺’,也就是說你們能夠獲得不完全的鬼視能力,當然這個滴劑是有時效的,三四天內,這東西效果能夠發揮出來,過了這個時限就不會再產生效果了。”


    支倉冬夜聽到這裏就驚了,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這個滴劑瓶,心想這玩意豈不就是杜若優人夢寐以求之物。


    禍津物對策局一直計劃著研究“鬼視之力”,期望通過某種方式,讓普通人也獲得能夠直接看到“禍鬼”。


    隻要世間的普通人能夠觀測到“禍鬼”,就有辦法揪出那些隱藏在人類之中的禍鬼!


    ——要是早知道“鬼無裏村”就有這種不可思議的滴劑,哪裏需要去搞哪些研究……


    “這麽說來,隻要利用這種東西,就能夠直接分辯出隱藏在人群中的禍鬼?”


    名為“龍造寺”的紅發女人頗有些好奇的拿起了手中的這管滴劑瓶。


    “那麽為什麽不大規模的普及,是不是有什麽副作用……”


    “因為本身具備一定的毒性,長期服用會中毒,另外這瓶‘秘丹酒’是針對這東西的解毒劑。”


    “這瓶解毒劑也不是萬能的,滴劑需要按照嚴格的要求進行使用,一天內最多可以滴三次,超過次數的話,後果自負……”


    “另外我還要提醒一句,這東西效果很明確,可是若考慮到每個人的體質有差別,對有些人也沒有用也說不定。”


    黑貓朽繩也歎了口氣:“這一類東西大多都是過去五院之一《瘋癲院》研究過程中的副產品,它們確實有一些效果,可是沒有對外進行推廣,也一定有什麽原因。”


    在簡短的介紹了完“滴劑”的作用,黑貓對須藤吩咐一句:“兔子可以放開了。”


    須藤鬆開手,兔子靈活的跳了出去,一眨眼間就鑽進了茂密的草叢之中,速度快的真是將“動如脫兔”這個詞語詮釋的淋漓盡致。


    “柳剛先生。”


    須藤放走了兔子後,就這麽站在原地等了十分鍾,接下來,他也轉過身來,向柳剛誠宣布:“接下來你就順著這隻兔子離開的痕跡,想辦法抓到它吧!”


    “你在說什麽?”


    柳剛誠以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充滿質疑的開了口:“你讓我在這麽大的森林裏去找一隻兔子,這裏的地形這麽複雜怎麽可能能辦得到?”


    “不,你一定要在這裏找到那隻兔子!”


    黑貓斬釘截鐵的開了口:“寫著你名字的牌子就在兔子身上,‘咒’已經寄存在有形的器皿裏,接下來你要挖掘出自己的潛能,鬼視的滳劑可以幫助你強化自己的感知,不過要找到‘名’的作用……柳剛誠,假如你做不到這一點的話,前往伊賦夜阪之穴的大門永遠不會向你敞開。”


    “好吧!我明白了……”


    柳剛誠很無奈,黑貓朽繩這樣說話的“潛台詞”很是明確——自己不照著做,就等同於失去參加最後一日儀式的資格。


    (伊賦夜阪之穴,《古事紀》中所記錄的黃泉之穴,為了讓伊邪那美複活,拜訪根底之國的伊邪那岐曾經往返過的那條密地……這一切,果真與祖父在《思啟錄秘注》中記載的一樣!)


    教團的聖物一定藏在那裏麵,我,柳剛誠必須通過儀式,才有機會親自前往“伊賦夜阪之穴”,奪回那件聖物。


    想到了自己身負的使命,男人的心也變得堅定起來。


    他皺起了眉頭,拿起了數打刀與小巫腰包,毅然轉過身去,往世外之森之中緩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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