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這句話,便看著顧寒舟的身子一寸寸僵硬下來,臉色也蒼白得厲害。


    我忍下心疼:“顧寒舟,你就沒有想過,你離開的這五年裏,我會喜歡上趙珩嗎?”


    顧寒舟眼睛通紅,聲音沙啞道:“我不信,你曾經那麽愛我,說過會與我一生一世在一起。”


    我歎口氣,他就是這樣,強得很,認定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不過我比她更強,我認定的事,十八頭牛也拉不回來。


    “從前是我年少無知,以為喜歡你,實則我對你的喜歡,隻是兄妹間的喜歡。”


    “怎麽可能?”顧寒舟不願相信。


    隻是微微顫抖的雙手,昭示著他內心的忐忑。


    “你稍微去打聽打聽,就知道這五年裏,他待我有多好。六宮虛設,椒房獨寵。”


    實則是我那亡夫不行,大婚那天,我忐忑極了,躺在喜被上瑟瑟發抖。


    他躺上來後,不知是太激動還是怎麽樣,又咳出血來,血弄到床單上,讓人誤以為我倆同了房。


    他其實沒有碰我,安安靜靜躺在我身邊,帶著濃濃的自厭情緒,道:“你不用怕,禦醫說我身子虛弱,不宜房事。”


    他登基後,後宮佳麗三千,他獨寵我一人,實際上我們就是蓋著被子,相對無言。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給了我最尊崇的地位和獨一無二的寵愛,我無法控製得愛上了他。”


    顧寒舟連忙向我表態:“這一切我也可以給你!我會做得比他更好!”


    我搖搖頭,掛上滿臉憂鬱:“曾經山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顧寒舟又露出受傷的狗狗眼:“你胡說!就算‘除卻巫山不是雲’,巫山也該是我才對,他那個人一步三咳,卑鄙無恥,齷齪下流。渾身上下,從裏到外,有什麽值得你喜歡?”


    我不禁扶額,你對他的怨念真不是一般深。


    “我們冬天一起看雪,夏天一起賞月。我彈琴,他吹簫。我吟詩,他作詞,我們一起對弈,一起作畫。你呢?你隻知道舞槍弄劍,對此一竅不通。”


    顧寒舟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可是...可是...”


    我當即道:“沒有可是,我隻是犯了一個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


    顧寒舟忍了幾忍,還是沒忍住:


    “可是你彈出來的琴曲就跟彈棉花沒兩樣。你做出來的那些詩詞,連啟蒙小兒都不如。下棋倒是有兩手,不過是五子棋。你寫的字總是缺胳膊少腿。畫就更不用說了,沒人分得清你畫的是鴛鴦還是野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要麵子嗎?


    作為一個九年義務教育的學渣,卻在這裏被迫接受了十六年義務教育。


    我做太子太傅的爹,和曾憑借才華名動京師的娘對我瘋狂壓榨。


    可惜我朽木不可雕,父母的才氣我沒沾染半分,反而跟著顧寒舟一起上房揭瓦,調皮搗蛋。


    因為,我父母沒少埋怨是顧寒舟把我給帶壞了。


    實際上小時候闖下的許多禍事,全是我出的主意。


    顧寒舟還在喋喋不休:“狗趙珩一個大男人,雖然跟個病西子一樣,但他三歲識千字,五歲背唐詩,七歲熟讀四書五經,八歲精通詩詞歌賦,十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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