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聽到這一切的顧牧,隻覺得太難了。


    他之前還在心疼被自己皇後毒死的老皇帝,現在才發現,他也沒好多少嘛。


    他終於懂得……


    為什麽大學的時候,那些妹子形容自己智商不高,老喜歡拿“我在宮鬥劇裏,活不過一集”來打比喻。


    這就是女頻文的恐怖之處。


    一個個表麵乖巧順從可愛,實際上心裏想的是怎麽不動聲色的搞死你,還不讓人發現。


    全都是要命的小妖精。


    顧牧悄無聲息的將瓦片蓋回去,然後更加悄無聲息的回到自己的主院。


    藏起來誰都看不見的死士正在房間裏,顧牧一進屋就招了招手。


    這是他和死士約定好的手勢,看到他筆劃出這個手勢,死士就會顯形。


    “沈靈的丫鬟呦呦,正要去給戶部尚書的二兒子李孟送一封匿名的信。”


    顧牧說到這裏,頓了頓,看向死士的反應。


    死士麵無表情,沒有疑惑,沒有問號,更沒有張嘴開口詢問的意思。


    看來這個死士雖然沒有感情,其他方麵還是和人一致的,智商在線,也能夠認人。


    “如果這封信被攔截了,沈靈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指不定想出其他的主意,所以我要你……”顧牧勾嘴笑了笑,誰還不是個小壞蛋呢:“在這封信傳達到李孟的手中後,把他綁了,等明天下朝後,再放出來。”


    “別讓人看出來是誰做的。”


    顧牧揮了揮手,死士再度消失。


    沈靈給信的理由很簡單,讓李孟主動請纓,隻要有人主動請纓,那顧牧派遣沈辭前去的動機就沒那麽充分了。


    而且,李孟是一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天天流連風塵之地,戶部尚書天天家法伺候,李孟日日叫苦不迭,已經成了文武百官的笑話。


    李孟突然這麽上進,自覺提出駐守邊疆,戶部尚書一定喜笑顏開,肯定也會跟著在朝廷上吹吹風。


    而李孟,不知駐守邊疆的風險,他沒啥腦子,一心想要個功績,好讓他老爹管不了他,對他來說,這就是個送上門的功績。


    顧牧就幹脆讓死士把他綁起來,從源頭上,就讓李孟翻不起什麽浪花。


    至於沈靈那邊,呦呦親眼看到信送到李孟手中,自然以為萬無一失,也不會在李府久留。


    所以下棋,有時候簡單的一步,就能起到奇效。


    顧牧和衣睡下。


    第二天,朝堂上。


    小皇帝坐在皇座上,一臉昏昏欲睡,不知道前朝之事的小屁孩,天真懵懂。


    顧牧則坐在他身後,垂簾聽政。


    他當上攝政王,一直野心勃勃的太後又怎麽甘心。


    可……她設計了數年,原主也謀劃了數年,到底是她敗了。


    不,她還沒敗,她的兒子還是皇帝呢!隻要她將攝政王鏟除,那她還可以在兒子長大前,為他鋪平一條道路!


    和原主記憶裏一樣,攝政王攝政的第一天,那些蠢蠢欲動的官員就開始搞事情了。


    他們一個個跪在地上,神情戚戚,語氣切切,甚至,以殿下不受理的話,就一頭撞死在柱子上相威脅。


    都覺得顧牧年輕,好欺負,一個個拿出老皇帝在世多年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來難顧牧。


    “殿下,邊疆時不時爆發戰亂,百姓經常流離失所啊!”


    “殿下,邊疆事關我國國土,您不能不管啊!”


    “殿下,天下蒼生的安危,全都掌握在您手裏!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您一定要為百姓考慮啊!”


    ……


    甚至,太後黨的官員,假惺惺的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咬著牙關道:“殿下若是不顧邊疆的百姓和將士,那臣心中有愧,隻好撞死在石柱上,以死謝罪了!”


    顧牧冷眼旁觀。


    他就是不吭聲。


    看那幾位官員演戲。


    那幾位官員嚷嚷了半天,以為年輕的攝政王會慌亂,起碼會出言阻止,哪怕平複一下他們的心情,那他們就掌握了主動權。


    可……這位攝政王,愣是一聲都不吭。


    咋地……打瞌睡了?


    怎麽能這麽淡定呢?


    那幾位官員也不好真撞,可嚷嚷了半天,攝政王又不吭聲,不做做樣子又收不了場。


    本想著撞向石柱的時候,同為太後黨的其他官員,會拉住他們,到時候他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將這事圓過去。


    可……怎麽地,都衝向石柱了,咋還沒人拉?


    那些人絕望的撞向石柱,一邊絕望的悄悄回頭看去,就看到,攝政王黨的一些官員,悄悄咪咪的拉扯住或攔住那些想拉的官員,所以,太後黨的其他人想拉,但過不去。


    攝政王黨的那些人,真是癟壞癟壞的……


    那些人昏過去前,如是想。


    好在是做做樣子,沒一個真把自己撞死,隻不過頭上的包可能要幾天才消。


    顧牧這時候才開口了:“哦,不好意思,本王剛才打了個盹。”


    用疑惑的語氣道:“怎麽有幾位愛卿睡地上了?”


    你還有臉問——太後黨的官員如是想道。


    攝政王黨的,則在心裏偷笑。


    “各位愛卿有什麽意見啊?”


    顧牧隻是問問。


    太後黨的官員,見機立馬說,起碼要派人駐守邊疆,那人必須年輕有為,能鎮得住邊疆。


    同時,提出了幾個人選,都是攝政王黨這邊比較得力的。


    目的就是想將攝政王黨的一些有威脅的人物,派出去,分散攝政王的勢力。


    不過他們膽子還是太小,不敢提宰相的大兒子沈辭。


    誰叫宰相權勢滔天呢,都沒人敢得罪。就連太後,雖然宰相對攝政王忠心耿耿,她也還是有幾分想拉攏宰相的小心思。


    顧牧清了清嗓子,見他們膽子這麽小,隻好幫他們說了:“宰相的大兒子沈辭怎麽樣?最是天生神力,武藝非凡,我覺得他就很合適。”


    一瞬間,朝廷鴉雀無聲。


    隻剩下宰相擲地有聲的回複:“臣,接旨!”


    這,就是忠心。


    顧牧深深的看了宰相一眼。


    而朝廷裏的太後黨的人顯然被震道了,要說他們目的得逞了吧,顧牧派出的,卻不是他們提議的人


    要說他們目的沒得逞吧,宰相確實又是攝政王黨的。


    一時間,嘴裏就像含了蒼蠅,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搞不懂攝政王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雖然他們確實達到了分散攝政王勢力的想法。


    可是,卻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讓他們開心不起來。


    而這種怪異感的來源——


    攝政王有這麽好說話嗎?


    幾個官員當他麵撞石柱,他都不帶吭聲的。


    這麽簡單,就讓宰相的兒子去鎮守邊疆了?


    他們總覺得,攝政王好像一開始,就打算讓沈辭過去……


    他們鬧了這半天,隻不過是促成攝政王想法的跳梁小醜罷了。


    不管盡管想歸這麽想,他們還是要做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誇讚殿下的決定英明,這個舉動甚合他們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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