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姑娘睜著一雙小鹿似的眼睛,期待的看著顧牧。


    而顧牧的身後,有另一道涼颼颼的眼神。


    ——俗話說,點都點了,還能退貨不成。


    這可是三妻四妾的古代,


    他顧牧別說點個姑娘,看她表演一夜才藝,


    就算真的納個妾回去,沈靈又能說什麽呢?


    這可是男尊女卑的封建年代啊。


    顧牧完全無視旁邊的沈靈——畢竟,沈靈重生一次隻為複仇,他顧牧就算朝三暮四,或者守身如玉,都改變不了沈靈想要複仇的想法。


    而且,這個時候,沈靈既然偽裝了,也不可能站出來阻止他。


    沒道理,也沒資格。


    “可以,那你帶本公子去往樓上的雅間吧。”顧牧放浪形骸的說道。


    藍姑娘輕輕一笑,看著顧牧的眼神,既清澈,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那公子,這邊請。”藍姑娘彎著眉眼微微一笑,用手示意了一個方向說道。


    兩人往樓上走去。


    樓下,


    帶著麵具的沈靈,眼神沉靜的看著他們遠去。


    而麵具底下,她的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殿下,原來……你一直沒變……”


    “原來你喜歡的,依舊是馬詩詩。”


    “那日在牢房,其實是為了保護她吧???”


    “殿下……似乎已經發現了我的秘密呢。”


    沈靈歪著頭,看著兩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樓梯上,


    這才轉過身,


    往花滿樓外走去。


    她的衣袖裏,有一絲絲鮮紅的血跡流出來,一點一點,等她走出花滿樓,來到夜晚寂靜無人的大街上,


    她的手,已經被一條條鮮血染紅。


    可怖又帶著一種血腥的美感。


    從衣袖露出一個泛黃的一角。


    是那日被沈靈放在宰相府,她出閣前所住院子地下室的羊皮卷。


    不知何時,已經被她帶了出來,放在了身上。


    沈靈穿著一身銀白色的寬大的袍子,


    在月光下,


    緩緩的往與王府相反的方向走去。


    花滿樓內,雅間。


    藍姑娘跳完一支舞,香汗淋漓。


    “公子,看得可滿意?”藍姑娘伸纖纖素手,為顧牧倒了一杯茶。


    她身上有一種好聞的清香,


    讓人聯想到少女這個詞,又感覺很溫和。


    不知為何,顧牧看著她的眼睛,越來越熟悉。


    等等……


    那麽近距離……


    在看到藍姑娘的眼睛,


    顧牧想起了一個人,


    那就是剛從地牢裏放出來的馬詩詩。


    按時間,她昨天被放出地牢,今晚出現在花滿樓……


    被毀了容,她呆在花滿樓,有什麽目的?


    而且,同一時間,王妃也出現在花滿樓。


    所以,沈靈已經知道了馬詩詩的身份,為了調查馬詩詩而來?


    那他今天點下馬詩詩????


    上頭了……顧牧覺得自己,被自以為熟悉的男頻文裝逼打臉的劇情出現的喜悅衝昏了頭腦,沒有想到女頻文的套路會這麽深。


    實在是太深了。


    “馬詩詩。”顧牧突然冷冷的說道。


    藍姑娘驚訝的抬起頭,眼睛裏有一絲喜悅,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殿下。”藍姑娘幽幽道.


    然後伸手摘下了臉上的麵紗。


    她的臉上,貼著紗布,但因為她的麵紗遮擋的十分巧妙,所以麵紗沒摘下來時,根本看不出來。


    確實是馬詩詩。


    “殿下,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你一定會來的。”馬詩詩笑的很甜,聲音裏,有壓抑不住的瘋狂。


    “算命的張半仙,果然說得沒錯。”


    馬詩詩笑容甜甜的,眼神瘋狂,


    “所以殿下,你一直陪著我好嗎……”


    雅間的門窗突然關上。


    房子裏,彌漫著一股奇怪的異香。


    這種異香,讓人感覺非常非常的不適。


    但馬詩詩臉上的笑容……愈來愈燦爛……


    ……


    夜晚,


    紅燈籠隨燈影搖曳,


    一席寬大銀袍的沈靈,如鬼魅般,獨自行走在夜間。


    她摘下麵具,


    是一張出塵清靈的臉,


    月光灑在大地,格外荒涼。


    鹿鳴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沈靈身後:“王妃,人帶來了,被丟在相府的地下室。”


    對於王妃的做法,


    鹿鳴看不懂,但一個忠臣的下屬,就是不問主子的任何事情,


    照做就是。


    所以當王妃讓她綁一個似乎與他們毫不相關的江湖中人的時候,鹿鳴也立馬照做了。


    隻不過,這個江湖中人似乎有些特別的能力,但武功很低微,除了找到他花了一點時間,鹿鳴很快就擒住他,將他綁了起來,按王妃的吩咐,丟進了相府的地下室。


    沈靈沿著手腕流出的鮮血,已經掉到了地上,


    她所過之處,皆是細密的血珠。


    沈靈頓了頓,


    從懷裏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用另一隻幹淨的手,擦在滴血的手上,


    很快,潔白的手帕,也被鮮血染紅,仿佛開出一朵鮮豔的血花。


    “好,你先退下去守著他吧。”沈靈冷冷的吩咐道。


    很快,鹿鳴就退了下去,


    寂靜的街道上,就隻有沈靈一個人。


    “這羊皮卷……果然不是什麽祥和之物……”


    “我明明將它放在地下室……但它還是突然出現在我身上……”


    “奇怪……我仿佛能聽到它在說……似乎在說……它餓,它要吃人……”


    沈靈從衣袖裏,掏出這塊羊皮卷。


    這段時間,她無論將羊皮卷丟在哪,羊皮卷最後都會回到她的身上。


    就好像纏上了她。


    而且羊皮卷上,有一小塊篇幅,每天都會出現新的東西……


    就在不久前,


    沈靈看到,


    羊皮卷上出現了幾個字:殿下知道了你的秘密。


    秘密?


    她最大的秘密,就是重生啊……


    她原以為,她重生之後,殿下一些與前世不符合的行為,是因為她所做的一些變化,而產生的蝴蝶效應……


    但是,在殿下狠下心說出要殺死小綠茶的時候,她產生了疑惑。


    這種疑惑,讓她選擇去殿下的房間尋找答案,


    可是一無所獲,還被殿下抓了個正著。


    如果……


    羊皮卷說得是真的……


    殿下知道她重生的秘密,所以,知道她要複仇……


    殿下難道,是怕她暗地裏對小綠茶下手,所以故意說出讓小綠茶死???


    為了保護小綠茶,而做出的良苦用心???


    如果殿下真的知道她的秘密的話,這一切,真的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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