鷺小堯是九歲來的南朝,在此之前,在南朝沒有任何記錄。


    神奇的是,她是由宰相一路將鷺小堯從南朝境外護送進南朝的。


    中秋宴上,顧牧知道,真正下毒的是沈靈,她借此嫁禍給本就對顧牧懷有殺機的兵部尚書。


    這才讓兵部尚書當晚在府中自殺。


    鷺小堯接下這次刺殺任務,也是因為,接了隱城城主的任務,讓他們接近那條大魚。


    所以,鷺小堯未必真的對自己懷有殺機。


    “隻是,這鷺小堯,明明一看就是浮萍一樣的人物,僅僅和她的師尊相依為命,為何會和宰相扯上關係?”顧牧將手中,有關鷺小堯二爹所有資料,全都看完之後,丟進火盆,看著那些資料化為灰燼。


    然後喚來程公公,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他要親自審問一下鷺小堯。


    昏暗的地牢裏,鷺小堯頭發有些淩亂,本就是江湖中人不拘小節,不像馬詩詩,哪怕被關在地牢中,也會使自己看起來楚楚動人。


    甚至,鷺小堯的臉上髒兮兮的,唯有一雙眸子,還藏著神采。


    盡管如此,她看起來還是很好看,就是那種坐在大街上擺個碗,瞬間碗就滿了,還有人拍照上傳網絡,之後能走紅成網紅,再被經紀公司簽約當大明星的那種好看。


    她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聽到門外的動靜,隻斜著眼往外掃了一眼,連坐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直到有獄卒打開牢門,


    鷺小堯才懶洋洋的用手支撐著身子,半抬起來,轉了個身,靠著牆。


    “見到陛下還不行禮?”獄卒一聲嗬斥。


    結果鷺小堯根本就沒被嚇到,她翻了個白眼:“本就是死囚了,在生死麵前都是平等的,講那麽多規矩幹嘛?”


    顧牧揮了揮手,讓獄卒退下,


    整個牢房,就隻剩下他和鷺小堯兩個人。


    “就這麽肯定自己是死囚?”


    顧牧居高臨下,似笑非笑的看著鷺小堯問道。


    他當初隻是說,將她關進大牢,可沒說她是死囚。


    鷺小堯半抬眼眸,哪怕麵對生死,臉上也還是一幅漫不經心的神色:“那就要看是誰下的毒了,如果是旁人下的毒,說不定陛下查出真凶,知道我是冤枉的,會放了我。”


    “但如果是陛下自己的人下的毒,那我可不就得背著黑鍋見閻王嗎?”


    “照你這麽說,你知道毒是誰下的?”顧牧對於她說出的這些話,有些意外,沒想到鷺小堯小小年紀,活的還挺通透的。


    他看著鷺小堯。


    隻見她麵無表情又懶洋洋道:“我看見了,雖然皇後很謹慎,但我離得近,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我靠近陛下的時候,王妃抬起手拿水果,她的手移開後,水果上就多了那些綠色的液體。”


    “既然是皇後幹的,目的又不是毒害陛下,那隻能是找人背黑鍋了。這麽看來,我可不就是死囚嘛?”


    說到這裏,鷺小堯笑了笑,


    一雙眸子裏,不知道因為想起什麽,閃過一絲嘲諷。


    “講個笑話,我用一生來逃避的東西,結果卻是我最終的歸宿。”鷺小堯說到這裏,突然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起來,笑出了眼淚。


    然後她抬起頭。第一次用認真的神色看著顧牧道:“陛下,講真的,我一點也不想死在這裏,你來我牢房,肯定不是為了和我嘮嗑,說說吧,為了什麽,隻要你保我不死,說不定我知道的會全都告訴你。”


    顧牧麵色扭曲了下,所以說這人欠扁是有道理的。


    明明是她求著,讓他饒她不死。


    結果說出來,確實那麽一副,勉為其難和你談交易的口氣。


    顧牧歎了口氣,不跟她一般計較,問道:“你和宰相什麽關係?”


    鷺小堯表情凝滯了下,然後道:“兩清的關係。”


    “?”


    “我有個認識的人曾有恩於他,他為了報恩,救了我一命,帶我到南朝,之後兩清,現在估計他也認不出我了。”


    “為什麽要冒充兵部尚書的表妹?”


    “交易,他借我台階,讓我有幸得以麵見聖上,之後如果我飛黃騰達,自然兵部尚書也能得到好處。”鷺小堯一本正經道。


    ......


    從這一句話,顧牧就知道,鷺小堯在瞎編,


    真假參半,說得頭頭是道。


    不過他除了問鷺小堯,還可以問宰相。


    事發突然,宰相一定來不及和鷺小堯對口供,兩方對比,重合的,也許就是顧牧想要的答案。


    離開地牢後,


    他當即擺駕去宰相府。


    此時此刻,


    宰相正在府中唉聲歎氣,他一臉愁雲的問道:“人找到了嗎?”


    “報大人,府中各處和京城都尋遍了,還是沒有找到。”


    “你說朝兒會去哪裏,現在全程戒嚴,他也不可能出城,一定還在京城才對呀!”


    “老爺,二公子房門的門栓是斷開的,會不會是有人.....?”宰相的其中一位妾室問道。


    “唉~”宰相又重重的歎了口氣:“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讓朝兒跟他妹妹還有辭兒一樣,從小就讓他學一點武藝傍身,這樣惡毒話,朝兒還有能力自保啊!”


    “不過現在各大府中都被陛下的人盯著,誰這麽大膽,敢這時候對朝兒動手?”


    宰相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顧牧在門外,將這一切全都收入眼底。


    原本他進來的時候,府中有下人要匯報,被顧牧阻攔了。


    顧牧剛好看到眼前的這一切。


    他剛穿來的時候,一位忠臣和奸臣很好分辨,畢竟他穿的是小白文。


    但是現在經曆過女頻文的各種勾心鬥角和奧斯卡演技後,


    顧牧有些懷疑,宰相的這個樣子,是真心的,還是已經知道他在門外看著,故意驗出來的呢?


    顧牧踏步,走進了房間。


    宰相看到顧牧,忙起身迎接。


    一雙老眼,還掛著淚花。


    直到兩人坐下攀談,宰相才擦了一把眼上的淚花,強打精神道:“陛下,聽說您對小女下了禁足令,小女要是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老臣像陛下道歉,都是老臣教導無方。”


    顧牧聽著宰相這麽說,心裏有些五味雜陳。


    畢竟宰相是他的老丈人,要是在現代,他把自己老婆關起來,不讓外出,老丈人估計兩個大耳巴子就招呼過來了。


    可是現在,確是低聲下氣,怪自己沒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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