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皇宮。


    奉天殿內。


    一襲龍袍的女帝,端坐在龍椅之上。


    雖是年方二八,雙目卻是猶如一泓深不可測的潭水。


    顧盼之際,顯露出清雅高貴的氣質,讓人自慚形穢,不敢褻瀆。


    殿內,文官在左,武官在右,各自站好,排列有序。


    武官一列,站在最前方的是當朝太尉田潤雨。


    文官一列,站在最前方的本應是丞相方修。


    然而方修還在昏迷之中,未能參加朝會。


    此刻這個位置是空著的!


    “陛下,臣有本要奏!”


    早朝剛開始,工部侍郎趙子正便站了出來。


    女帝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講。”


    工部侍郎躬身行禮,一臉嚴肅道:“陛下,青州之旱災,如今已經持續三月有餘,當地糧倉已無餘糧。


    數十萬百姓為求生路,半月前已經離開青州,往京城而來!


    算一算日子,這批流民如今應當快到洛南府了!”


    話音落下,大殿內一片嘩然。


    “我等隻知青州發生了旱災,卻不知旱災竟然如此嚴重!”


    “如此嚴重之旱災,青州刺史為何不報!”


    “洛南府距離京城不過一步之遙,數十萬流民一旦發生嘩變,後果不堪設想啊!”


    女帝旁,宮女拿著鞭子,用力一抽。


    “肅靜!”


    空氣中傳來一聲炸響!


    大殿內瞬間安靜了許多。


    工部侍郎見狀,繼續道:“陛下!臣以為,當務之急是安撫流民,以免生變!


    臣懇請陛下,開倉放糧,於洛南府施粥於百姓!


    隻要等到秋收,各州府的糧食收上來,這場危機便可化解。”


    他話音剛落,便聽見一聲冷哼。


    “哼!開倉放糧,說得輕巧!”


    戶部尚書秦興言站出來,一臉不悅。


    “那可是數十萬流民,就算是將戶部所有的糧食全都運到洛南府,也填不飽這麽多張嘴!”


    工部侍郎轉頭看向秦興言。


    “秦尚書,前兩年是大豐之年,按理說戶部的糧倉應對幾十萬流民綽綽有餘,為何會沒有糧食?”


    說到這,頓了頓,冷聲道:


    “莫不是這些糧食都被秦尚書給吃了個幹淨?”


    秦興言麵露慍色,瞪向工部侍郎,怒道:“姓趙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工部侍郎不鹹不淡道:“下官隻是好奇,前兩年明明是大豐之年,戶部的儲糧理應豐足!


    如今到了危急之時,為何連幾十萬人應急的口糧都拿不出來,這兩年的儲糧究竟到了什麽地方!”


    秦興言忍住怒火,冷聲道:“本官告訴你這些儲糧到了什麽地方!


    前年八月,周國十萬大軍入侵雍州,邊軍糧草不足,陛下下旨從戶部調走了三分之一的儲糧!


    戶部儲糧本就不多,調走三分之一後,剩下的儲糧隻能勉強維持京城及周邊州府的運轉。


    若是這個時候開戶部的倉,那數十萬流民是餓不死,你我卻都要餓死了!”


    他話音剛落。


    便聽到文官中響起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秦尚書此言差矣!


    先帝在時青州也曾發生旱災,那時戶部開倉放糧賑災,可是輕巧的很!


    這才短短十年,戶部的儲糧為何會少這麽多?”


    秦興言聽見這話,再也遏製不住心中的怒火,轉頭在百官中搜索起來。


    工部侍郎趙子正是女帝的人,在朝堂上公開嗆聲,倒也正常。


    但除他之外,竟然還有人敢跟自己作對!


    真是不想活了!


    下一秒,秦興言看見剛才說話那人的麵容,整個人一下子怔住了。


    “竟然是他!”


    說話的竟然是都察院左都禦史張碩!


    秦興言怔住,不是因為張碩位高權重。


    而是因為......


    他也是方黨的一員啊!


    張碩不僅是方黨的一員,而且還是方黨的核心成員。


    這個時候竟然站出來公開的指責自己。


    而且話裏話外都在說他貪汙儲糧一事!


    這......這是什麽情況?!


    秦興言下意識地看了看前方那個本屬於方修的空缺位置。


    又看了看龍椅之上的女帝。


    女帝一臉淡然,眼眸之中滿是清冷,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不對勁!要出事!”


    秦興言見到女帝的表情,瞬間感覺全身上下被一盆涼水澆下!


    無比冰冷!


    果然。


    下一秒。


    左都禦史站了出來,行禮道:“臣左都禦史張碩,彈劾戶部尚書秦興言,收受賄賂,貪墨戶部儲糧,數額甚大!”


    以往都察院彈劾文武百官,都是讓禦史當排頭兵。


    這一次,卻是掌管都察院的左都禦史直接站出來。


    而且彈劾的人,還是和他同為方黨核心的戶部尚書!


    瞬間,文武百官都嗅到了風雨欲來的味道。


    他們下意識地抬眸看向高座龍椅之上的女帝。


    心道:陛下這是要對方黨出手了!


    此刻。


    秦興言也感到有些慌了。


    方相不在。


    張碩這狗賊臨陣倒戈。


    又恰逢青州旱災,陛下圖窮匕見。


    自己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秦卿,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女帝清冷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


    秦興言咽了咽吐沫,硬著頭皮道:“戶部糧倉所存留的儲糧,皆是登記在冊,臣有沒有貪墨,陛下一查就知!


    臣為官數十年,從未收受賄賂,更未曾貪墨一分錢糧!


    張都禦史的彈劾,完全是無中生有!是汙蔑!”


    “哼!”


    張碩冷哼道:“是不是汙蔑,你自己心裏清楚!”


    他向前一步,再次行禮,高聲道:“秦興言有沒有貪墨錢糧,一查便知,臣懇請陛下將秦興言交由都察院查辦!臣一定找出他貪墨錢糧的證據!”


    秦興言聽見這話,明白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落在人家手裏,怎麽辦還不是人家說了算。


    到時候,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他瞪著張碩,咬牙道:“本官乃是戶部尚書,正二品!即便是要調查,也應由三司會查!”


    三司之中。


    刑部尚書也是方黨核心成員。


    秦興言想要三司會查,主要是想拖延時間,等方修救他。


    他一邊說話,一邊給刑部尚書使眼色,讓他也上奏。


    刑部尚書卻好似沒有看見一般,隻是沉默。


    秦興言見狀,心又是涼了一分。


    暗罵:真是一群狗娘養的東西!


    真以為這個時候裝死,陛下以後就會放過你們?


    可笑!


    沒有方相撐腰,伱們以後全都得完蛋!


    張碩見沒人說話,心中冷嘲一聲樹倒猢猻散。


    沒了方修,這些人就成了一盤散沙。


    還好自己機智,選擇這個時候倒向陛下,要不然怕是要跟這些人一樣,被陛下一個一個除掉!


    他想到這,不免有些得意,再次提高聲調道:


    “請陛下下旨,將戶部尚書秦興言交由都察院查辦!”


    女帝清冷的眼眸,環顧大殿一周,張了張嘴,正要下旨。


    忽然。


    大殿正門的方向傳來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


    “臣方修,參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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