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做什麽?


    方修一怔,淡淡道:“讓他進來。”


    “是,主人!”


    影衛行禮後,轉身離開。


    片刻後。


    秦興言來到了方修所在的院子,行禮後道:


    “方相,下官有要事稟告。”


    方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講。”


    “這......”


    秦興言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海瑞。


    意思很明確。


    這事,有外人在不好講。


    方修看了他一眼,道:“這是海瑞,自己人,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方修都這麽說了,秦興言也不好再說什麽。


    蒼老的臉上露出笑容,看向海瑞,道:“海先生,在下戶部尚書秦興言。”


    海瑞拱了拱手,道:“一介布衣海瑞,見過秦大人。”


    兩人這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有什麽事情坐下來,慢慢說。”


    方修看了兩人一眼,道:“海瑞,你也坐。”


    “謝方相!”


    兩人齊齊行了一禮,坐了下來。


    秦興言整理了一下語言,開口道:“方相,下官這一次來是為了賑濟旱災一事。”


    聽見旱災兩個字。


    方修眉頭皺了起來,看向秦興言,有些不滿道:“賑濟糧又出事了?”


    “不不,方相誤會了。”


    秦興言連忙擺手,解釋道:“下官是想問,賑災一事該派誰主辦。”


    方修眉頭一挑道:“本相不是同你說過,從戶部挑選一廉潔之人即可。”


    “方相是說過這話,隻是......”


    秦興言說到這,老臉露出尷尬之色,說不下去了。


    方修見他這副表情,先是一怔。


    隨即瞪大了雙眼,驚詫道:“該不會整個戶部都找不出一個廉潔之人吧?”


    諾大的戶部,連一個廉潔的官員都找不到。


    那大乾朝廷得是爛成什麽樣了!


    秦興言有些尷尬地道:“要找自然是能找到,隻是都太年輕,沒什麽經驗,下官怕他們到了青州,不知道該如何行事。”


    賑濟災民,可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樣簡單。


    到了青州。


    如何發放糧食,才不會引起混亂。


    給誰發放糧食,才能物盡其用。


    地方官員推脫責任,該如何處置。


    這每一件事的裏頭都有著學問!


    若是派個愣頭青過去,即便是再廉潔,也可能把事情辦砸。


    可要是派有經驗的官員,這些年散漫慣了,又很難保證他們不動歪心思。


    這一次。


    秦興言可是把腦袋都壓了上去。


    要是派去的人,因為貪汙受賄,中飽私囊,把這件事辦砸了。


    他沒發跟方修交代!


    有經驗的不行。


    沒經驗的更不行。


    總不能讓戶部主官親自出馬吧?


    秦興言在府上糾結了整整一天,實在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賑災人選,這才想著來方府求救。


    方修聽見這話,氣得無語了。


    他看向秦興言,沒好氣地道:“秦尚書可真是好手段,執掌戶部七年,連個賑災的人都挑不出來。”


    秦興言尷尬道:“下官有罪!下官......”


    “好了,別跟本相講那些廢話,本相不想聽。”


    方修擺擺手,臉上露出思考之色。


    派誰去青州賑災合適呢?


    之前那位雖然做了十年丞相,但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吃喝玩樂上了。


    腦子裏能記著朝堂諸公的名字就不錯了。


    百官中誰有能力,誰比較廉潔,壓根沒一點印象。


    思考了片刻。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眼中迸發出一道精光,猛地望向坐在一旁的海瑞。


    “海瑞,讓你去賑災,如何?”


    話音落下。


    秦興言和海瑞都是一怔。


    還是海瑞反應更快,起身道:“草民一介布衣,無功名在身,此事怕是不妥。”


    方修擺擺手道:“身份是小事,本相向陛下稟告一聲即可,大不了以專使的身份去青州督辦。”


    海瑞聽見這話,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


    還沒開口,就被方修打斷。


    “不要再說別的,你隻要告訴本相,派你去青州,能把賑災一事辦妥嗎?”


    海瑞想了想,篤定道:“能!”


    “那就行。”


    方修看向秦興言,道:“讓海瑞去辦此事,你可有意見?”


    秦興言雖然不認識海瑞,但看見方修這麽信任他,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麽,拱手道:“下官沒有意見。”


    方修點點頭道:“好,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說完,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意思是:話說完了,滾吧。


    秦興言見狀卻沒有離開,而是欲言又止道:“方相,下官還有一件事,想要同您稟告。”


    說著,眼睛望向了海瑞。


    方修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跟伱說了,海瑞是自己人,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下官明白了。”


    秦興言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語言,正色道:“方相,下官昨日命人核查了一下戶部的賬簿,發現與國庫中實際的存銀有出入。”


    方修眉頭微微皺起,看向秦興言道:“直說吧,差多少?”


    秦興言猶豫了一下,如實道:“國庫本應有白銀一千四百萬兩,核查後實際存銀三百一十七萬兩。”


    方修一聽,差點把茶水噴出來!


    忍不住在心裏麵罵娘。


    “實際和賬上的竟然能差一千多萬!”


    “怪不得趙子正喊賑災的時候,這狗東西反應這麽大!原來是心裏有數,國庫壓根拿不出賑災的銀子!”


    方修很想質問秦興言,這麽多的銀子,都用在了什麽地方!


    但看見他的表情和眼神。


    不用問也知道。


    肯定是被自己這個奸相弄走揮霍了。


    十年時間,一千多萬兩。


    算下來,一年就得花掉一百萬兩白銀。


    此時此刻。


    就連方修也不由敬佩起了自己。


    敗家敗到這種地步!


    牛!


    方修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的情緒後,問道:“怎麽突然想起來核查賬簿?”


    秦興言如實道:“是陛下擔心吳國會因糧商一事,在邊關興風作浪,這才讓下官核查國庫的存銀,以備不時之需。”


    沒等方修發問,他就主動補充道:“此事,下官還沒有稟告陛下。”


    方修聽了,麵露沉思。


    片刻後,他看向秦興言,問道:“這件事,陛下若是問起,你可知該如何回答?”


    秦興言一副心領神會的模樣,道:“戶部賬簿太多,非一時能核查清楚。”


    方修點點頭,道:“好,這件事,本相知道了,你下去吧。”


    秦興言聽見這話,有些詫異。


    心道:這可是一千多萬兩白銀!方相怎麽表現的如此淡定,難道他還留有後手?


    不知怎麽的,他忽然想到這兩日朝堂上發生的事。


    心中越發篤定。


    方相肯定是早有對策,隻不過沒同旁人說罷了。


    他想到這,不由鬆了口氣,起身行禮道:“下官告退。”


    然後轉身離開了相國府。


    他走後。


    方修讓海瑞也下去休息,隻留自己一個人坐在院子裏。


    腦子裏想著。


    該怎麽填上這個大窟窿。


    僅僅片刻,他就想好了接下來該怎麽做,也就沒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而是打開了係統。


    “天也差不多黑了。”


    “是時候把美人召喚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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