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兩名護衛拿著鞭子,臉上露出凶狠之色,狠狠的抽下!


    啪!


    鞭子抽在杜晨安的背上,發出一聲炸響!


    “啊!”


    一聲淒厲的哀嚎聲傳遍吏部衙門。


    其餘吏部的官吏聽見這哀嚎,悚然一驚,全都低下了頭,捂住了耳朵。


    顯然,他們也知道正堂裏發生了什麽。


    啪!


    啪!


    啪!


    鞭子抽打在杜晨安的背上,濺起血沫,留下一道道可怖的痕跡。


    淒慘的哀嚎響徹衙門。


    沒一會。


    杜晨安就奄奄一息,氣若遊絲。


    費力的擺手,用微弱的氣息道:


    “別打了,別打了......”


    啪!


    一名護衛又是狠狠的一鞭。


    杜晨安哎呦一聲,失去意識,砸在了地上。


    兩名護衛對視一眼。


    一人猶豫道:“應該隻是暈了吧?”


    另一人焦急道:“快看看!別打死了!”


    兩人忙不迭上前,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杜晨安的鼻前。


    “還有鼻息,沒死!”


    兩人的臉上皆是露出激動之色。


    “快!把荊條纏上,送去相國府!別半路上醒了!”


    兩人手忙腳亂的將一根根荊條纏在杜晨安的身上,抬著就走。


    路上。


    無數人見到這一幕,皆是露出悚然之色,指指點點。


    “都打成這樣了,還不放過,還要纏上荊條,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天子腳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如此欺負一位老人家,未免太猖狂了!”


    “喪心病狂!簡直是喪心病狂!”


    兩名護衛權當沒聽見,抬著杜晨安往相國府走。


    半個時辰後。


    兩人將暈死的杜晨安放在地上,叩響了門。


    片刻後。


    門緩緩打開。


    門房老張問道:“何事?”


    護衛拱了拱手道:“勞煩通稟一聲,我家大人求見相爺!”


    “你家大人是哪位?”


    老張問道。


    護衛道:“吏部尚書杜晨安。”


    “杜大人?”


    老張顯然也認識這位方黨的第二號人物,吏部天官。


    護衛道:“正是!”


    老張往後張望了一眼,疑惑道:“杜大人在哪呢?怎麽沒見到?”


    護衛伸手指向身後,道:“在那。”


    老張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見到暈死在地的杜晨安遍體鱗傷,身上還纏著帶刺的荊條。


    心裏一驚,臉上露出悚然之色,忙不迭的湊了上去,喚道:


    “杜大人!您這是怎麽了!哪個狗東西膽大包天,竟敢將您打成這樣!”


    兩名護衛聽見這話,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尷尬。


    老張伸出手,放在杜晨安的鼻腔,發現還有鼻息後,鬆了口氣,看向那護衛,問道:“杜大人這是怎麽了?”


    護衛猶豫了一下,回答道:“說來複雜,煩請通稟相爺,就說我家大人負荊請罪來了。”


    負荊請罪?


    老張微微一怔,下意識的看向躺在地上氣若遊絲的杜晨安,臉上出現了個大大的問號。


    負荊請罪不就是個形式。


    哪有把自己弄成半死不活的?


    要不說人家能做到天官的位置。


    就是狠!


    “知道了,我這就進去通報,你倆把杜大人扶到簷下。”


    “這大晌午的,別把人曬死了。”


    門房說完,忙不迭轉身進了府裏,生怕耽擱一會,杜晨安死在門前。


    兩名護衛聽見這話,微微一怔,下意識的看向地上的杜晨安。


    果然!


    臉都曬的紅了!


    兩人這才忙不迭的將他抬到陰涼地。


    庭院裏。


    方修拿著一張紙,提筆寫著什麽。


    剛寫下大乾月刊四個字。


    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老爺,杜大人來了!”


    方修放下筆,風輕雲淡道:


    “讓他在門口跪著。”


    見門房沒有回應。


    方修轉頭看向他,眉頭微微皺起。


    “為何不說話?”


    門房表情糾結道:“老爺,隻怕杜大人做不到。”


    方修冷哼一聲,道:“怎麽?讓他跪著,還委屈他了?”


    “小的不是這個意思。”


    門房忙不迭解釋。


    “杜大人身上纏著荊條,在門口躺著,生死未卜,小的喊了幾聲,他都沒反應,所以小的才這麽說。”


    方修一怔,問道:“是誰打的?”


    門房道:“看樣子是自己打的。”


    “......”


    方修嘴角抽動了一下,語氣緩和了一些,道:“把他抬進來!”


    “是,老爺!”


    門房轉身離開。


    片刻後。


    幾名護衛就將暈死過去的杜晨安抬進了府裏。


    方修湊近一看。


    鞭子抽打的血痕像魚鱗一樣密集。


    綻開的血肉,裹著荊條,看著無比可怖!


    全身上下竟是找不出一塊好地方!


    見到這副慘狀。


    即便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方修,此刻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夠狠!”


    不得不說。


    杜晨安的苦肉計用的恰到好處!


    方修縱然是有天大的怨氣,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心軟了幾分。


    算一算日子。


    杜晨安跟在他身邊也有七八年了,一直都是兢兢業業,不惹事,也不怕事。


    雖說上一次,秦興言被彈劾的時候,他沒有站出來撐腰。


    可那也是建立在,他以為方修醒不過來的基礎上。


    方修到了朝堂後。


    無論是指鹿為馬,還是問斬糧商,他都站在了方修這邊。


    雖說是為了維護自身的利益,但態度倒也堅定。


    不像張碩那等牆頭草,見風使舵。


    想到這。


    方修在心裏歎了口氣,吩咐道:“把杜大人身上的荊條解了,再打一壺溫水,扶他到床上,好好清理傷口。”


    “等他醒了,再稟告本相。”


    “是,老爺!”


    幾名護衛抬著暈死的杜晨安,退了出去。


    方修想了想,又從懷裏取出了小女帝給他的金牌,遞給門房,吩咐道:


    “拿著這塊金牌,將禦醫喊來,給杜大人好好看一看。”


    “好的,老爺。”


    門房伸出雙手,小心翼翼的接住金牌,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方修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


    轉過頭,繼續寫自己的大乾月刊。


    半個時辰後。


    方修放下筆,看著紙上劃分出的區域,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正要吩咐妲己,找些有趣的內容,將條條框框填滿。


    庭院外忽然傳來一聲淒慘的哀嚎。


    “方相,下官萬死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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