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高高升了起來。


    賴金銀才慢悠悠的起床穿衣,床上睡著女人,她見賴金銀醒了,急忙抱住他。


    眼神癡癡的。


    女人身材很好,潤澤,白淨,該胖的地方胖,該瘦的地方瘦,加之身材柔軟,一看就是練過舞的。


    “賴郎,再睡一會兒吧!”


    “琴兒喜歡你。”


    女人嬌嗔的拉住賴金銀,身子靠了過來,不讓他起床,賴金銀眼中流露出不耐煩。


    “滾開。”他粗魯的推開女人。


    女人仿佛受到了驚嚇,急忙縮到了角落裏,眼淚嘩嘩的流,這一刻,她覺得心好痛啊!


    賴郎不愛她了嗎?


    她已經嫁給了賴郎,可是賴郎從來沒把她當成妻子,從來不會對她軟語愛憐。


    “一定是我做得不夠好。”琴操抹了抹眼淚,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做個賢妻良母,賴郎一定會徹底喜歡我的。


    賴金銀穿好了衣服,他並不知道琴操此刻的心理,他覺得好煩,好想一巴掌呼死這個賤女人。


    什麽青樓名妓?


    什麽十兩銀子宿一夜?


    呸,就是個賤貨,一天到晚隻會賣弄風情,任誰見了,都知道她是個賣的。


    我賴金銀咋娶了這種女人?


    真特娘的丟人。


    賴金銀早就厭煩她了。


    此刻看名妓琴操,就如同看一條肥白的蛆蟲,讓人莫名其妙的厭惡。


    這女人還善妒,上次才買的丫鬟,他還沒有弄幾回,莫名其妙生病死了。


    賴金銀想再買個丫鬟,可惜稍微周正一點的丫鬟,就要二十兩銀子,漂亮的更是上百兩。


    普通丫鬟倒是便宜,幾兩碎銀就成,可惜長得醜。


    還是良家女人好啊!


    害羞,內斂,勤勞,賢惠。


    賴金銀忽的想起了鄭家三媳婦,江雪花,真正是一個好女人。


    不僅心靈手巧,梳的一手好頭發,長相也水靈靈的,自有一股良家婦女的賢良淑德。


    那種氣質,琴操這種風塵女子永遠也學不會。


    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和離?


    等的人心急呐!


    “賴郎,你去那兒?要不吃了飯再出門?”琴操終於鼓足了勇氣,再次出聲挽留。


    她眼巴巴的望著賴金銀。


    “滾開,老子出去和兄弟們喝酒吃肉,對了,老子錢快花完了,你趕緊再去弄點回來。”


    賴金銀看也不看琴操。


    整了整衣裳和麵容,確保自己打扮的油頭粉麵,這才走出大門揚長而去。


    琴操幽幽望著賴金銀離開的方向,良久,她終於歎了口氣,慢慢下了床。


    打開了一個暗櫃門,從裏頭小心翼翼取出木盒,這是她的百寶箱,她從十幾歲開始接客,積累下了滿滿一箱子的金銀珠寶。


    打開。


    卻隻見一些散碎銅子,幾枚壞了的銀簪子,幾朵絹花,全是一些不值錢貨色,不夠她家賴郎一天的花銷。


    琴操又內疚,又慚愧。


    她覺得自己對不起賴郎,賴郎不嫌棄她身份下賤,勉強娶了她。


    她卻沒有銀子供養賴郎過富貴生活:“哎~”


    琴操長長歎了口氣。


    她終於抱起了她的古琴,素手輕輕一撥,有金石之音傳出,這是一把上等的古琴,價值百金。


    這把琴伴著她成名,陪著她赴了無數場奢華宴會,琴音贏得了眾文人墨客的驚歎。


    她也因此改名琴操。


    罷了,為了賴大哥,當掉吧!


    琴操流下眼淚,緊緊抱著古琴,毅然決然的走出了家門。


    ……


    九原縣城。


    東市街巷。


    這裏是九原縣有名的銷金窟,妓館,茶肆,勾欄,賭坊,整整一條街都是這些店鋪。


    任憑你帶了多少黃金,等出來的實話,基本身無分文了。


    賴金銀喜歡逛這條街,在這兒他能體會人上人的感覺,他尤其喜歡去張記賭坊玩。


    在賭坊,他結識了好多兄弟,每日裏呼朋喚友,一擲千金,玩的那叫一個暢快。


    “老賴啊。”


    “你這都輸了幾十兩銀子了,還倒欠了賭坊百來兩,你不會沒有錢了吧?”


    賴金銀黑著臉,悶悶不樂坐著,他確實沒有錢了,可是絕對不能說出來,太丟人了。


    眾人見賴金銀沉默不語。


    紛紛嗤笑。


    “老賴,還玩的起嗎?”


    賴金銀咬牙。


    “玩。”


    可摸了摸身上,一個銅子都沒有了,特娘的晦氣,自打娶了琴操這賤女人後,賭運越來越差了。


    一連半個月,天天輸錢。


    眾狐朋狗友終於看出來了,賴金銀沒有錢了,紛紛麵露鄙夷之色。


    其中一個五大三粗的混子笑道:“老賴啊,兄弟給你出個招,你家不是有個美嬌娘嘛!你讓她出來陪客,這銀子不是大把大把的了?”


    賴金銀大怒。


    “陽尉,朋友妻不可欺,你再敢說出這等汙穢之言,我老賴便與你們絕交。”


    賴金銀雖然厭惡琴操,可也不能隨隨便便讓她出去賣笑,得把價錢談好,可不能虧了。


    他忽的想起了朱真真。


    也是一個賤女人。


    什麽大家閨秀,也就名頭好聽一點點,其實就是根木頭,一點風情也不懂。


    之前,他也是缺錢了。


    把朱真真賤賣給了幾個狐朋狗友玩,沒想到這女人太賤了,居然撞死在了床上。


    “砰~”


    陽尉忽的拍出一把桐子。


    “這裏有二十文錢,算是高價了,我買你婆娘一夜,咋樣?”


    賴金銀眼睛猛的睜大,貪婪的望著銅子,心中卻悲涼無比。


    曾經,他也是豪擲千金的大豪傑,如今居然眼饞幾十文銅子?丟臉。


    “嗬嗬。”


    賴金銀皮笑肉不笑道。


    “以我家賤婆娘的才藝長相,區區二十文銅錢就想買她一夜?陽兄弟,莫開這種玩笑。”


    “二十文銅子已經夠多了,要不是看在大家這麽熟的份上,老子才不會出這麽高的價錢。”


    陽尉冷笑。


    其餘混子紛紛附和。


    “對啊,城外窯子裏的女人,一文錢就能進去樂,二十文錢,夠老子找二十個女人了。”


    “你家婆娘又不是黃花大閨女兒,你還想要多少錢?老賴啊,做人要誠實,莫貪心。”


    賴金銀氣極了。


    他霍的站起身,作勢要走。


    “你們出去打聽打聽,我家婆娘是誰?她可是九原縣城有名的花魁,彈的一手好琴。”


    “你們知道她以前的名號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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