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酒店的林語城有點恍惚,可能是酒勁又上來了。她許久沒有喝過這麽多酒,因為酒後容易失態。


    “原來,這麽久了他還是覺得我不愛他。非要兩人坦誠相見才是愛嗎?”


    “原來,你和他們沒什麽不一樣的。”


    林語城走著走著,步履越來越沉重。


    迷迷糊糊中,她看見遠處有一方花壇,想去歇歇腳。


    踉踉蹌蹌地走到,霎時跌坐下去,無力的癱倒在花壇邊緣。


    林語城掏出手機,打開電話簿。


    她記憶力一向很好,對於比較熟悉的人一般都不打備注。


    許久沒有和舍友用電話聯係了,號碼記不太清,隻能開始翻通話記錄。


    “找到了。”


    播出後不久,通了。


    “阿晗,我——失戀了,很——很不舒服,你——快,快來接我。”


    許是撥號時手抖或者眼睛花了下,陰差陽錯的,林語城打到了顧文邑的手機上。


    此時的顧文邑已經快到宿舍了。學姐突然打電話來讓他有點驚訝,這麽晚了,她不應該和男朋友在一塊嗎?


    但聽到林語城的聲音後,他沒有多想,掉頭便跑,一邊跑一邊和學姐通著電話。


    “你在哪?我去接你。”


    林語城望了望四周,重影的視野讓她更加暈乎。


    “不知道,但是我不在校內,在——在一個花壇的旁邊。”


    “好,等著,我去接你。”


    林語城不知怎的掛斷了電話,想把手機揣進兜裏。未料到手機根本沒有進兜,而是墜入了花壇。


    “喂?喂!”顧文邑聽那頭響起了滴滴聲,電話被掛斷了。


    “不會是餘書立來了吧!”


    顧文邑加快了速度,學姐可千萬不能出事。


    不久,他在垃圾桶旁看見了學姐,衣衫淩亂,他趕忙脫下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林語城的神智貌似有點不清,隻一個勁的在那傻笑。


    其實,那是苦笑,那是哭笑不得。


    迷糊中,林語城看見了一張模糊的臉,她害怕,害怕是壞人。


    她扯著顧文邑的外套,打他罵他說他是壞人。顧文邑默不作聲,任她鬧,想著要是她累了就會消停了。


    “餘書立,老娘對你那麽好,你卻不止一次去找別的女的,我發現了你又敷衍了事。”


    “你真當我很好騙啊!”


    “你的腦袋裏成天裝些什麽齷齪事,別以為我不知道!”


    “分手就分手,我還不稀罕,這麽久了,算我看走眼了!”


    “學姐怕是把我當成她前男友了吧。”


    林語城突然抓住了顧文邑的衣襟,用全力搖他,像是在發泄自己的不滿。


    顧文邑輕輕地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想平複下學姐的心情。


    林語城似乎感應到了眼前人的真誠,竟撲入他懷中哭起來。


    沒有像之前一樣大喊大鬧,此時卻隻剩下嗚咽和顫抖。


    淚一滴一滴落在顧文邑的襯衣上,一點一點地浸入他的心裏。


    “原來你一直都不好,怪我沒發現。”


    “我該怎麽安慰你,林語城。”


    他不忍再看她啜泣,慢慢地鬆開了她的手,慢慢地擁她入懷,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樣。


    “乖,別哭了,我帶你回宿舍好不好。”


    恍惚中,林語城好像看見了從光中走來了,那個她日思夜想的人。


    那個人微笑著,和以前一樣明麗。


    她輕聲的說:


    “妹妹乖,別哭了,我帶你回宿舍好不好。”


    光中的人伸出雙手,像顧文邑一樣抱住了她,也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我們回宿舍吧,姐姐,我好累。”


    顧文邑聽了,覺得有些詫異。


    “姐姐?”


    但他沒有多想。緩緩地鬆開了林語城,背著她慢慢地走回去。


    幽靜的白月光,漫射在空曠的校園內。月光透過鬆柏,晚風緩緩吹拂,好一個“庭下如積水空明”。


    “學姐,今晚月色好美!”


    顧文邑慢慢走著,他好希望時間可以停留在這一刻,他第一次離她這麽近,近在咫尺。


    但他好怕,到了明天,學姐又會離他好遠,遠在天涯。


    路歸路,就算再遠,終會走到盡頭。


    女生宿舍很快就到了。


    顧文邑在宿舍門前的樹下小心的放下林語城,扶著她走了進去。


    已近晚上十點了,前前後後沒什麽人進出。


    宿管阿姨還在認真追劇,一會便要關門了。


    顧文邑找到宿管阿姨,把林語城交給了她後,便離開了。


    還沒想起來問他的名字,人已經走遠了。


    宿管阿姨認識林語城,於是阿姨喊來和她同宿舍的學生把她接了回去。


    舍友們也很驚訝,從來沒有看見過她喝這麽多的酒。


    後來舍友們幫她擦了擦臉和手,替她換下了沾酒的衣,放在床上躺好,便已到熄燈時間了。


    另一邊,顧文邑也回到了宿舍,衝了個澡,站在窗戶旁。


    月光還是一樣的皎潔,不同的是,天上的星星多了許多。


    望著窗外,好像可以揣度詩仙的“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了。


    “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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