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隻是厲鬼境上下的奶煞,能在短短一月內化身鬼中至尊的鬼皇。


    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高興。


    能在那麽猛烈的天雷中化繭重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長發鬼。


    估計連長發鬼自己都沒有想到,好端端的奪舍居然變成了反被奪舍,隻是這其中究竟有何變故,還得回去問問師父才行。


    仔細看看她的樣子,基本和之前沒有什麽兩樣,隻是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似要拒人千裏之外。


    雖然以前也不喜歡笑吧,但是現在看來完全就是冰冰冷冷,光看一眼就有種莫名的寒意。


    若非她對李安表現出足夠的親昵,李安都要遠遠的躲開了。


    沒變的是還是那麽貪玩,愛不釋手的把玩著一袋金裸子,玩了足有一刻鍾才交給李安來保管。


    “主人哥哥,我們回家。”


    奶煞走上前,小手抓著李安的一根手指頭說道。


    李安點點頭:“嗯,回家!”


    先是原路返回,從滾落下來的路徑上找到了血符筆。


    隨後在奶煞的攙扶下找到了被剛才的動靜嚇得差點掙脫韁繩的小白馬,一人一鬼連夜除了亂墳崗。


    山下不少百姓打著燈籠聚集在一起,一問才知道是在等他凱旋歸來。


    當看到李安身前的奶煞時,百姓滿眼疑惑,議論紛紛。


    “咋回事,突然就多了個小姑娘?”


    “長得好乖巧,就是有點冷冰冰的,不像是活人。”


    “莫要瞎說,被小李道長聽到可就不好了。”


    “……”


    李安沒有理會眾人的討論,隻是道了聲:“以後的亂墳崗安全了。”


    隨後騎著小白馬一路馳騁,揚長而去。


    待他們離開許久,直到馬蹄聲消失,百姓才反應過來。


    “我沒聽錯吧,小李道長的意思是,俺們可以活過今夜?”


    “何止今夜,能活到老死哩……”


    百姓一邊討論,一邊在幾個膽大的壯漢帶領下上了山丘,眾人心驚膽戰的來到深淵口,直到看見深淵內的狀況時,終於鬆了口氣。


    原來充滿血色濃霧的深淵內早都灌滿了水,已經變成了一處深潭,深不見底。


    ……


    而此時的李安卻已經騎著小白馬到了城東。


    本來都打算連夜出城回到長生觀,走的好好的,奶煞突然轉過小臉來脆生生道:“主人哥哥,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個地方?”


    李安有些好奇,按理說奶煞對這如意城的熟悉程度還沒他高,可是突然要帶路就有些令人費解。


    想讓她解釋也解釋不清,隻能按照她所說的方向前去。


    走了不大點功夫,居然來到一座府邸。


    看到府門上幾個大字時,李安總算是有了點眉目。


    居然是王府。


    一路上邊騎馬便療傷,此時已經沒什麽大礙,最起碼畫幾道符還是不成問題。


    即便不能出手也沒關係,奶煞一個勁的在強調讓他不要擔心。


    這倒是事實,有一位鬼皇大佬在身側,他不但不擔心,反而有點小激動呢。


    明麵上看來,牽著自己指頭的小丫頭是個小跟班,可隻有李安自己知道這才是大腿。


    兩位門房在打盹,本來是坐著睡,奶煞僅僅抬了抬小手,兩人立馬齊刷刷躺倒在地,呼嚕聲震天響。


    就連跟在身邊的李安都覺得陰森森,一路走來悄無聲息,一直到內院都沒人發現。


    前方有十多護衛守著一間不大的廂房,他們大都是懷抱闊刀依著門楣假寐。


    不過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甚至連慘叫聲都沒發出,十多人機械般的痙攣了幾下,一股股血色霧氣從他們頭頂飄了出來,隨後變成幹屍倒地不輕。


    李安回頭,正好看到了奶煞吸食他們血氣的樣子,麵無表情,就像是尋常吃飯喝水一般。


    感受到李安的目光,奶煞轉過頭來不解的問道:“主人哥哥,你怎麽了?”


    “你……”李安心裏有點犯堵,不知該如何形容這一幕,“你……就這麽把他們殺了?”


    “是啊,他們是壞人。”


    “為何這般說?”李安又問道。


    “他們囚禁了苑兒姐姐和外公。”


    原來鳶兒和蘇老真的被王府給囚禁了,即便還沒見到人,但奶煞都這麽說了,應當不會有錯。


    可是即便如此,這是多位護衛真的就該悄然死去?


    實在太隨意了,活生生十多條人命,就像是螻蟻般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抹殺,至死都不止發生了何事。


    “要記得,下次想要殺人先問我,不然我會生氣的。”李安蹲下身,摸了**煞的長發道。


    奶煞表現的很費解,愣了好半天才問了句:“壞人也要嗎?”


    “是的。”


    奶煞到最後都沒能給出確切的答案,這讓李安有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


    “走吧!”


    帶著滿臉困惑的奶煞進了屋,屋內很是簡陋,空無一人。


    又是奶煞出手,僅僅揮一揮手,正前方一座書架突然動了起來,向左邊平移開。


    一道暗門被打開。


    那是一間不大的鬧房,剛一打開就散發出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鳶兒和蘇老果然在裏頭,不過隻有鳶兒一人活著,蘇老被懸吊在房頂,渾身是血,一條手臂不見了。


    被砍掉手臂,大概率是因為王子勳的手臂的被李安砍掉的緣故。


    鳶兒瑟縮在黑暗的房間角落瑟瑟發抖,燭光照在她的臉上,小丫頭沙啞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牢房。


    許是鳶兒的尖叫聲引起了王府中人的警覺,不到十幾息就能聽到外麵一陣吵鬧聲。


    不過還沒等吵鬧聲進入後院,立馬又安靜了下來。


    再看看十幾道猩紅的血氣向奶煞飄來,李安什麽都明白了。


    鳶兒終究是被救了下來,小姑娘整個人都變了樣,真難想象短短一個月時間到底經曆了什麽。


    蘇老也的確是死了,大概率是失血過多。


    奶煞牽著鳶兒的手出了王府,跟在她們身後的李安心中多少有些沉重,一方麵是鳶兒和蘇老的遭遇,另一方麵卻是奶煞嗜殺的本性。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才真正讓他顛覆三觀。


    許是被內院的動靜給驚動了,幾十人手持兵械衝出了府門,王鶴年親自帶頭,不過還沒等他放出狠話,所有人當場暴斃,幾十個鮮活的生命瞬間變成了奶煞的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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