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王越又是被一刀砍飛了出去,就連胸口也被一刀砍出了一道口子,血瞬間滲了出來,一滴一滴滴在地上。


    王越掙紮著要起身,一隻腳卻重重的踩在了他的肩膀上將他又壓了下去。


    “你說我是該直接一刀砍了你呢,還是等你求饒再一刀砍了你?”卜蹇壓低身子湊到王越旁邊說道。


    “給我個痛快吧。”王越咬著牙艱難地說道。


    “那我就給你個痛快吧!”說罷起身將刀舉過頭頂一刀砍下。


    已是皓月當空,丞相府內一個圓滾滾的胖子卻跪在地上雙手端著一方硯台。


    作畫之人無疑便是張丞相,而所跪之人竟是卜蹇。


    “丞相,小的辦事不利讓此人逃走了,請大人責罰。”


    丞相自顧自的畫著,過了好一會兒後頭也不抬的問了一句“知道我為何罰你嗎?”


    “小人不知。”


    “你是學過武的,那叫王越的小子能從滄湑手中逃走,說明此人確實有本事,不管他是有貴人相助還是別的什麽,他從你手中逃脫並不奇怪…”說到這裏張丞相停了一下,“你自知不敵就應該馬上回來,而不是和他們耗著。”


    “大人,小的…小的。”卜蹇聽到這裏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你們的命都是我的,就算是死也應該死的有價值,知道嗎?”張丞相將筆慢慢的放下,將鎮尺輕輕挪開,拿起那幅畫吹了吹,接著便將其放於一邊。


    “卜蹇,罰你在此跪一晚。”


    “謝丞相,那這個硯台…”


    “放下吧,挺貴的。”


    長安街另一邊的郡王府裏,洛王爺一把甩在洛川臉上。


    “啪—逆子,你竟然當著全長安城的人說不做這王爺也罷,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氣煞我也!真是氣煞我也!”


    “那妖女何在?”洛鄴看向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問到。


    洛川仍是一臉無懼的神情。


    “好啊,你長本事了!”氣的洛鄴胡子都歪了,接著又是一巴掌打在洛川臉上。


    “芊雪,你說那妖女在哪?”洛鄴指著洛芊雪問到。


    “啊,我…我也不知…”


    “嗯?”


    “我說我說,歐陽姐姐回長安巷了。”說完便低下了頭。


    “洛芊雪,你言而無信,你不是答應…”


    “啪—”洛鄴又是一巴掌打在洛川臉上。


    “老夫的寶貝女兒老夫都不曾直呼其名,你這個逆子倒是叫的很順口麽,再叫一聲聽聽!”


    洛川無懼的看著對麵的洛鄴,臉上的巴掌印卻是如此的明顯。


    洛鄴背對著二人說道:“我十歲便將你送入三劍宗的陽宗習武,更是許諾了那馬長老多少好處才讓你習得陽宗的不傳之法—極陽功,可你卻不是那簫慎的一合之敵,老夫都替你感到羞恥。”說罷便摔門而去。


    “從今往後,沒有允許任何人不得離開這個房間。”


    “是,王爺。”門外的軍士說道。


    而房間內的洛芊雪看到老爹走了,也不敢呆在這兒,開門便要離去。剛一打開門,一杆長槍就迎了上來,洛芊雪氣的嘴巴一嘟隻得關門回去。


    回去後看看還在原地的老哥,剛要上前解釋一番,可洛川扭頭就走。


    長安街另一邊,一座看似簡單的別院內,一個白衣勁裝的男子看著對麵黑袍中年人一句:接招。而後整個人便持劍揮出…


    “公子的武功已經不遜色一流高手,在下領教了。”


    正在擦汗的季公子聽到這話,手中汗巾遞給一旁候著的下人接著開口道:“今日長安巷花魁,來的人不少啊,尤其是那叫簫慎的年輕人。”


    “確實,奇音八絕的徒弟果然名不虛傳,尤其是此子年紀輕輕便掌握了勢的運用。”


    “派人去和此子接觸,看看能否為我所用。”


    “是,公子。”


    “另外,劍無殤那個老頭就在這長安城內,派人盯著。今日有一個毛頭小子在街上叫賣那老頭的無殤劍法,派人盯著那拿走了無殤劍法的小子,有可能的話把無殤劍法給我帶回來。”


    “是,公子。”


    “我要去一趟常府,備車。”


    赤冥地牢內,玿將白天所見的一切轉述給司徒無心,司徒無心聽後揮揮手,玿離去後又將玵叫上前來吩咐道:“你去密令珞,告訴她有人提前動手,這兩日格外小心。”


    “是,大人。”


    “歐陽芷,你到底是誰的人?季公子還是洛鄴?”司徒無心喃喃自語道,說罷又是杵著腦袋開始閉目養神。


    長安城郊某處樹林裏,王越從一陣疼痛中掙紮著醒了過來,睜開眼一看,麵前竟然生著一個火堆,火堆之後卻是一個模糊的人影,王越慢慢爬起來才看清此人的麵貌。


    “是你,是你救了我?”此人正是白天扔下一百兩後拿走那冊子的那位少年。倒是王越一聲驚呼打斷了此人的思緒,而後此人轉過頭看了一眼王越將一個被燒的漆黑的東西丟了過來。


    王越一把接過這黑漆漆的東西用手捏了捏,好一會才看明白這是一隻被烤過頭的野鳥。


    也沒那麽多講究,連帶著那燒焦的地方一口便吃了下去,裏麵倒是沒有燒焦。王越一把撕下一半扔了回去,那人也不含糊,一把抓過便吃了起來。


    “說實話,你這鳥烤的不怎麽樣,下次有機會讓你嚐嚐我烤的…唉,疼疼疼!”雙手比劃著的王越一不小心拉到了傷口,整個人疼的躺在地上摩擦起來。


    那人見狀,跑過來一把將王越按住,掏出一個小玉瓶用嘴拔掉布塞,將裏麵的粉末撒到王越胸前滲血的傷口處。


    過了好一會兒,王越才緩了過來,接著坐起身將衣服撕下一塊來包在胸前的傷口處。


    “糟了,我的劍呢。”王越在四周胡亂的摸著,而四周漆黑一片卻是什麽都沒有摸到。


    此時,那人將一把斷劍扔了過來。王越看到這劍便抱在懷裏,像是看到最親的人一般。


    “可惜了,上麵又被那死胖子給我砍出了幾個缺口,唉…”看著白天打鬥在劍身上留下的痕跡,王越倒是很心疼。


    而那人卻拿起了白天從王越那裏得來的冊子,小心翻開就著火光以手為劍比劃起來。


    王越看到這裏便問道:“我叫王越,恩人你叫什麽?”


    那人還是自顧自的看著手中的冊子。


    “恩人你沒有兵器嗎?”


    那人停了一下便又開始繼續比劃著,並不理會一旁的王越。


    王越碰了一鼻子灰,明白再問下去也是自討沒趣便躺在火堆旁睡著了。


    季公子的馬車穩穩的停在了常府的大門口,一個下人從側門中出來迎接道:“季公子遠道而來,常樂君已經恭候多時,請!”


    說罷便帶著季公子和葉千山從側麵一路來到一座小亭之中,亭中自是那風度翩翩的常樂君,齊仲和以往一樣站於常樂君身旁。


    “齊仲,你先下去吧。”


    “千山,去外麵候著。”


    此刻,亭中隻剩二人。常樂君先開口道:“這是剛剛派人從這春庭湖中撈起的一條大魚,季公子先嚐嚐看。”


    “常樂君的好意在下心領了,那季某就來嚐嚐這條大魚的滋味。”說罷動筷夾起了一塊魚肉就要送入口中。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人影奔向那亭中,而另一道在亭外候著的身影也一個健步飛身而入。


    季公子看著自己已經到了嘴邊的筷子被葉千山用兩指夾住,而另一邊的齊仲卻也是護著常樂君。


    “此魚有毒!”二人一齊開口道。


    常樂君的臉一下便擰了起來,一把拍向桌子。“齊仲,吩咐人去將今日廚房的廚子逐一盤查一番,另外將打撈此魚之人也…”


    隻聽這話還沒說完,亭外便衝進來一人,此人一身下人裝扮卻身手極為了得,一舉一動皆是高手姿態。葉千山剛要動手卻被季公子拉住,看著季公子搖了搖頭葉千山瞬間明白了此意轉而看向一旁的齊仲。


    齊仲卻是一腳向前另一隻腳一踏整個人便衝了出去,轉眼間的功夫,那人已經被撞飛了出去,胸口被撞的塌下去,嘴裏不停吐著鮮血。


    “是死士,他就是今日從湖中撈魚之人。”齊仲上前查看後對著眾人說道。


    “今日真是掃了季公子的雅興,改日我定親自下廚招待季公子。”


    “無妨,今日之事常兄你我都沒有料到,回去之後定當對此人的身份徹查一番,否則…”


    “季兄,今日不如…”還沒說完,常樂君整個人便呆在了原地,隻見那季公子卻是抓起一個酥餅吃了起來。


    葉千山也沒想到自己的主子這般魯莽,這毒魚湯可還在桌上擺著呢,可卻這樣若無其事的拿起了一個酥餅放入口中。


    “季兄真乃狠人啊,在下佩服。”常樂君說著便對季公子抱拳行禮。


    “常兄,今日前來,我有一事想和常兄商量。”說著又去拿桌上的其它食物。


    常樂君看到此舉也是咽了一口口水說道:“季兄但說無妨。”


    季公子看到常樂君的動作,一手抓起一個點心就遞過去說道:“常兄莫不是餓了?”


    常樂君連忙搖搖頭,吩咐下人重新做一批糕點送過來。


    “常兄,放眼這長安城,如我這般有大抱負的人也隻有你一人罷了。”說道這裏,季公子放下了手中的點心。


    “你有門客千人,我有不少暗子隻要你我二人聯合起來…”


    常樂君聽了卻是不語,而一旁的齊仲的心中卻是早已波濤洶湧。


    “我得到可靠消息,天策已經被邪教擒下,這邪教更是聯合異族不久之後將南下劍指中原。”說到這裏季公子便玩味的看著思索中的常樂君。


    “今日那花魁歐陽芷可是你的人?”


    “不是。”


    從常府出來的季公子一臉不悅,對著葉千山吩咐道:“不管下毒之人是誰,我要他背後之人付出代價,你知道該怎麽做。”


    今夜的長安城熱鬧的很,不論是賈家的聚寶樓還是郡王府,甚至玵與珞接頭的地方都被一把火燒了個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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