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日曆來看,夏日過去了,如今已經進入秋季了。隻是鎮守府位於南方,其實沒有太多秋夏之分,天氣依然炎熱就是了。盡管放心大膽地吃冰激淩,晚上照例要吹一夜的風扇。


    轉椅、鑽洞、拱形圈、秋千、滑梯、蹺蹺板……這是在鎮守府小小遊樂場的沙池。


    “你們這群熊孩子,放開我,不然我不客氣了——”白頭鷹貝爾麥坎撲騰著,然而翅膀被人抓住了一點辦法都沒有,又不能用喙去啄人。


    小宅雙手叉腰站在沙池邊指揮:“安東尼奧,快點挖坑。”


    “哦。”應了一聲,大蘿莉安東尼奧拿著小鏟子迅速挖出一個大坑,大小剛好放下一隻鷹。


    眼見拉菲把不斷掙紮的白頭鷹粗暴塞進坑中,小宅說:“按好了,頭要露出來,拉菲等埋好了再把手抽出來。”


    拉菲回答:“我知道啦。”


    “好了,把坑填起來吧。”


    隻剩下一個鷹頭露出沙子外,老實說白頭鷹貝爾麥坎看起來有點可憐,然而它的聲音聽起來並不值得什麽可憐:“放我出來,否則我就要發飆了,把你們一個個打趴下……”


    小宅說:“它的話真多。”


    “話癆鷹。”


    拉菲用手指戳著鷹頭:“你再說話,我們就把你的毛全部都拔光去。”


    “你們隻會偷襲罷了,可恥的偷襲,有種放開我,我們再來一次,生死決戰。”眼珠一轉,白頭鷹貝爾麥坎大聲嘲諷,它被抓住,主要是捕蟲網從天而降的時候,正在和生薑、魚餅說話。


    當然了,生薑、魚餅不能說話,它們隻是懶洋洋蜷縮成一團在石墩上曬太陽罷了,這隻是白頭鷹一廂情願。


    白頭鷹貝爾麥坎打的好算盤,在一眾小蘿莉裏麵,僅僅有龍驤一個輕型航空母艦罷了。而且隻是嘴巴厲害,練度完全不行,也沒有優秀的艦載機。隻要飛到天空,沒人能夠拿自己有任何辦法。


    “不放。”然而小蘿莉並不吃激將,反正就是不放。


    無論是埋紫石英,或者是埋u81的三條小狗,這都是鎮守府不提倡的事情,偶爾會吃教訓。然而埋的是白頭鷹貝爾麥坎的話,除開餃子埃塞克斯和把白頭鷹當做老師的餃太太cv-16外,任何人都樂見其成。甚至小蘿莉每欺負貝爾麥坎一次,她們還可以得到糖果作為獎勵。


    沒有太陽,這是一個大陰天,天氣涼爽,方便幹活。蘇顧雙手戴著厚布手套,他正拿著毛刷給褪色的搖搖虎重新刷油漆。他一直關注著小蘿莉,終於看不過眼了,他道:“你們不要欺負貝爾麥坎,吃晚飯前必須放出來。”


    此時才是下午,很顯然距離吃晚飯還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這根本不是善意。白頭鷹圓溜溜的眼睛瞪著蘇顧,它大喊:“你居然這麽說,你這混蛋說什麽呢,算是我看錯你了,狗屎。我好心好意把餃子許配給你,你居然敢這麽對我。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東郭與狼、農夫與蛇、狼心狗肺、恩將仇報……”


    “閉嘴了。”蘇顧走到沙池邊蹲下,他摘下一隻手套,曲指彈了彈白頭鷹貝爾麥坎的喙,“你再說我就把你的毛染成黃色,給你換一個塗裝。”


    白頭鷹素來囂張,它不屈服:“我漂亮的羽毛哪怕沾了一點油漆,我就要你好看。我是餃子最親密的夥伴,隻要我一句話,你永遠別想得到餃子。我反對你們的婚事。”


    瑞鶴穿著弓道服,原本在不遠的草地上練習射箭,看到這邊熱鬧於是跑了過來,她道:“什麽啊,人家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輪得到你這個寵物來反對?”


    瑞鶴拍了拍蘇顧的手:“你說是不是?”


    “我覺得有道理。”蘇顧說。


    “那個……”


    當柔柔弱弱的聲音響起來,蘇顧一回頭就看到了煎餃埃塞克斯,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埃塞克斯扭扭捏捏,良久說:“提督可以放過貝爾嗎?”


    麵對臉色通紅的餃子,蘇顧擺擺手示意你隨意。


    眼見蘇顧屈服了,白頭鷹發出嘎嘎嘎——得意洋洋的笑聲。


    “餃子,你稍等。”嘴角一扯,蘇顧提著油漆桶獰笑著往白頭鷹貝爾麥坎走。


    “提督,我替貝爾說對不起了。”


    白頭鷹貝爾麥坎大喊:“餃子,你不要說對不起,你不要屈服,我們……”


    埃塞克斯扯住蘇顧的衣服,緩緩搖頭。


    蘇顧連忙道:“隻是玩笑啦。”


    直到餃子帶著白頭鷹貝爾麥坎走了,小蘿莉四散開,蘇顧看向笑容燦爛的瑞鶴,他道:“你不坑我不開心吧?”


    瑞鶴嬉皮笑臉:“我是在幫你。你想想,這麽來一次……如果餃子反對、辯解,說明你還需要刷好感。餃子剛剛臉紅紅不說話,說明今天晚上你就可以去發戒指了。”


    心想餃子埃塞克斯的好感有多少,我清楚得不得了。蘇顧豎起手掌,厚布手套上麵五顏六色,他道:“我恨不得給你一掌。”


    瑞鶴挺胸,攤開雙手:“來啊,來啊,打我啊。”


    蘇顧收起手,露出不屑、嫌棄的表情:“不打。感覺好可憐。”


    表情一變,這是不願意讓人提起的事情。瑞鶴咬牙切齒,她搶過油漆桶,然後拿起毛刷:“你再多嘴試試看。”


    沒等蘇顧說話,瑞鶴自己先放下毛刷,搓了搓細長的手指,上麵沾了油漆。再看看,裙擺上麵也沾了油漆:“都怪你。”


    這簡直是無妄之災,蘇顧說:“這也怪我?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我的衣服都髒了,你還說我。”瑞鶴自己笑了起來。艦娘來自人們的期待,然後人們的期待中的艦娘絕對沒有一般女性不講道理的一方麵。


    “走了,不要打擾我工作,難得今天陰天。”蘇顧一邊說,他抬起頭。鎮守府很少下雨,天空也沒有一片烏雲,這點不用擔心。隻是害怕什麽時候又出太陽了,太熱了不想工作。心想要不要裝一個頂棚把整個遊樂場都遮住。


    瑞鶴圍著搖搖虎轉了一圈,她蹲下去,在新刷了油漆的地方輕輕點了點:“要不要我幫你。”


    蘇顧毫不客氣:“好啊。”


    “那給我吧。”


    “給你什麽?”


    “手套。”


    “你拿去了,我用什麽?”蘇顧說,“你去倉庫再拿一副吧。”


    “你去拿,我懶得到時候寫報告,萊比錫那小氣鬼煩死了。”瑞鶴說,“喂,我可是幫你忙哦。”


    蘇顧道:“拿不用你幫忙了,把你衣服弄髒就難洗了。”


    “反正姐姐洗衣服。”


    “翔鶴聽到了,要給你氣死了。”


    “如果翔鶴姐一整天沒有事情做,她要無聊死。”


    蘇顧心想翔鶴人妻一般的性格,還真是,他道:“我把手套給你,我正好休息一下。”


    瑞鶴點頭:“嗯。”


    蘇顧把手套交給了瑞鶴,他順手抄起在旁邊圍觀的u47抱住坐在石墩上。本以為一起工作,瑞鶴看到這一幕:“喂喂喂,我的提督大人,我幫你刷油漆,你在旁邊玩幼女?”


    “注意你的用詞,什麽叫做玩?”


    瑞鶴把毛刷浸入油漆桶,然後看到旁邊有好幾個小油漆桶,工具有毛刷、毛筆:“這裏這麽刷?”


    “你什麽都不懂嘛。”蘇顧回答。


    “欠打,我幫你做事還嘮嘮叨叨。”


    “可是你盡在幫倒忙。”


    花了一個下午把小小遊樂場的搖搖虎重新刷了一遍油漆,其實有老虎、黑豹、獅子很多造型。緊接著又把秋千、蹺蹺板什麽的都檢查了一遍。雖然作為艦娘,即便是小蘿莉,大家輕易不會受傷。但是有誰跌得灰頭土臉的話,還是會讓人好生心疼。


    蘇顧提醒一眾小蘿莉絕對不能碰那些搖搖虎,想了想最後還是放了一塊牌子,寫上油漆未幹。


    把所剩無幾的油漆桶、毛刷、毛筆全部扔進垃圾桶,瑞鶴道:“幫了你那麽大的忙,還不好好謝謝我。”


    “你應該謝謝我,我給了你一個學習的機會,以後你就更擅長刷油漆了。”蘇顧看到瑞鶴危險地眯著眼睛,“多謝瑞鶴大人。”


    “這還差不多。”瑞鶴又說,“奇怪,女仆長聲望居然沒有想到給搖搖虎刷漆。”


    “是啊。”蘇顧心想,即便是女仆長,不會被自己在這點上更敏銳。


    蘇顧還提著一個小桶,他晃了晃:“這點鬆節油,等等分點給你。”


    瑞鶴和好奇問:“這個幹嘛用?”


    “這個都不知道?”蘇顧說,“不用鬆節油,你準備拿什麽洗油漆?”


    瑞鶴背著雙手:“不然你幫我洗吧。”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蘇顧倒是不介意答應下來,隻是很清楚一旦答應下來,這姑娘肯定又會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


    瑞鶴欲言又止,最後嘟嘟嚷嚷什麽,蘇顧完全聽不到。


    好好洗了一個澡,把衣服上沾了油漆的地方用鬆節油洗掉,蘇顧出了浴室意外看到瑞鶴已經洗好了,站在自己房間。


    少女一頭短發微濕,穿了一件青色的浴衣。她平時打扮不像是飛鷹假小子打扮,往往長裙、短裙、弓道服,沒有那麽大的反差萌讓人驚豔,倒也耳目一新。


    “你那麽快洗好了?”


    “嗯。”


    “你怎麽穿浴衣了?”和服和浴衣的區別,蘇顧從赤城的口中很早就清楚了。


    瑞鶴抬起手:“有什麽好奇怪嗎?一航戰赤城姐,還有加賀姐每天都穿。”


    “隻是平時很少看你穿罷了。”


    瑞鶴低頭看了看,她說:“突然想要試試,買來很久了,怎麽樣,好看嗎?”


    “好看。”蘇顧老實承認。


    瑞鶴眨眨眼睛:“比起飛鷹怎麽樣?”


    “我不知道怎麽比較,除非你們兩個人站在一起。”


    “哪次飛鷹穿浴衣、和服你不是緊盯著看,這就忘了?”


    蘇顧哪有那麽輕易讓人帶了節奏,他岔開話題:“說來,我發現你和飛鷹蠻像的。”


    “不像啊,樣子不像,你說我和翔鶴姐長得像還差不多。發型也不像,飛鷹的頭發更短一些,再短一些就和你差不多了。”瑞鶴撥了撥頭發,又露出懷疑的神色,“你是想要說我們身材比較像嗎?我提醒你,禍從口出。”


    蘇顧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瑞鶴倒是沒有多計較,她說:“飛鷹看起來高中生一樣,我看起來起碼是大學生了吧。”


    想到艦娘一個個青春靚麗,一點變化沒有,蘇顧突然歎氣:“還是你們好,感覺我一下老了。”


    “說得那麽滄桑。”


    蘇顧道:“本來就是,這一下幾年過去了。”


    瑞鶴說:“沒關係,我們一直陪著你。”


    “姐夫,你在這裏啊。”薩拉托加的聲音陡然響起來,然後她看到穿著浴衣坐在床邊的瑞鶴,“狐狸精。”


    瑞鶴扯扯嘴角:“你誰說?”


    “誰認說誰。”


    兩個人頓時針鋒相對起來。


    不久後,瑞鶴從房間中走出去,走遠了。


    站在走廊上,蘇顧努力從薩拉托加的懷中抽出手,說:“加加,可以放開我了嗎?”


    “一刻不在都不行,她是狐狸精,你也是偷腥貓。”哼了一聲,薩拉托加鬆開蘇顧的手,“我和姐姐告狀去了。”


    薩拉托加也走了,一個笑聲響起來,蘇顧看到站在不遠的地方,一頭微卷的茶色長發披在肩頭的密蘇裏。


    “你笑什麽?”


    “沒笑什麽。”密蘇裏看到薩拉托加走在前麵正回過頭,她擺擺手。隻不過修羅場、菜雞互啄罷了。


    “你終於回來了。”蘇顧道。


    鎮守府附近的海域,沒有太多危險的深海艦娘,即便是新人提督都可以搞定。鎮守府那麽強大的戰鬥力,不利用不行。學院時不時會拜托大家去授課,某人更不知道客氣為何物。某種程度上麵來說,鎮守府變成了企業的打手。隻要遇到沒有辦法解決的深海艦娘,鐵定找過來。


    前些天出現了一次相當強大的深海艦娘,密蘇裏是出擊人員中的一員,隻是大家都回來了,她順路去找企業了,現在才回來。


    “回來了。”密蘇裏說,“嗯,蘇某人,上次我不是讓你拿海毒牙和企業換c-301導彈嗎?”


    “嗯。”


    “已經沒了,有人問企業拿走了。另一個艦娘分部的人,為了導彈驅逐艦長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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