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雞,下一個。”樹蔭下麵,蘇顧轉動脖子,發出哢哢哢的聲音。又一次獲得了勝利,真是愉悅。


    南達科他放下乒乓球拍,鼓著臉走開了,她的心情稍微有點不好。一個大男人就知道欺負女孩子,像什麽話。自己可是有戒指的婚艦,鎮守府中鳳毛麟角的存在。作為提督,作為丈夫,麵對最喜歡的妻子,也不知道讓一下。


    這裏其實有好幾個乒乓球台,不過隻有一個乒乓球台有人在玩。“我了我了。”南達科他慘敗之後,關島原本坐在旁邊乒乓球台上麵,她跳了下來,飛快跑去南達科他的位置。奈何作為鍵盤手她是厲害,乒乓球的話就算了吧。


    蘇顧嗤笑了一下:“弱者。”


    “還是我來吧。”這次輪到田納西上場了。


    “說的自己好像多厲害一樣。”蘇顧說,“我承認你打籃球厲害,乒乓球就算了。”


    小學喜歡完乒乓球,初中也相當喜歡,高中很少了,大學之後就沒有碰過了。每天玩電腦,致力於消滅亡靈天災。唯一可惜的就是,公會團比較水,教授都打不過,最多就是綠龍罷了。來到這個世界,一個缺乏娛樂的地方。總算是理解了,以前的人為什麽生那麽多孩子……總而言之,重新撿起了乒乓球。盡管水平不算是很厲害,在鎮守府也可以說是大魔王級別。


    果不其然,田納西也沒有多撐兩回合就倒下了。完全就是碾壓,連贏了好多次,感覺孤獨求敗了,蘇顧放下了球拍說:“走了,不跟你們打了,你們繼續菜雞互啄吧。”


    “還嘚瑟了,一開始就沒有叫你玩。”關島嘟嚷。心想大家水平相當,玩得不亦樂乎,到底是誰自己跑了過來。


    “籃球、足球、排球、橄欖球、棒球、跑步、衝浪、格鬥……”田納西有點不服氣,她撥了撥劉海,短發帥氣。她本來就穿著中性的衣服,如果不是臉部的線條柔和了那麽一點,胸前還算是豐滿,可以說大帥哥了,“提督隨便挑一個吧。哈哈。不過一百二的速度罷了,摟著加利福尼亞的腰不鬆手。有那麽害怕嗎?還是趁機耍流氓?”


    蘇顧定定看著田納西,好好想了一下:“哲學、曆史學、畫圖、電工、音樂、戰術推演、廚藝……你隨便挑一個。”


    田納西有自知之明,撇開頭:“我們說運動。”


    “誰和你說運動?”蘇顧輕蔑一笑,輕而易舉鎮住了場子。


    關島一開始就覺得哪裏不對,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直到蘇顧走遠了,她想了起來。別的不知道,自己提督五音不全是肯定的。一首歌跑調是常事,唱到一半卡住也是常事,有什麽資格說音樂。廚藝也就是勉勉強強的水平,這點還是知道的。盡管和小宅比不了,那麽久了,也吃過他炒的夜宵,水平在逸仙麵前完全不能打,也就吃一個情懷罷了。


    裝了逼就跑,再爽快不過了,蘇顧去了咖啡廳。一進門,他看到密蘇裏坐在高腳凳上麵趴在吧台上麵頭枕在小手臂上麵。不撓穿著女仆裝,站在吧台後麵。兩人看起來在說話,看了自己一眼轉過頭去,沒有多說什麽。


    今天在咖啡廳演奏的人是貝爾法斯特,悠揚的風笛聲讓人感覺,仿佛置身在蘇格蘭的鄉下。鳥兒在樹梢歌唱,微風中,金黃的麥浪起起伏伏。蘇顧往周圍看了看,隻見北宅抱著抱枕,蜷縮著一團,睡在卡座沙發上麵看漫畫,立刻走了過去。


    北宅實在太可愛了,蘇顧掐了掐她的臉蛋。北宅有點不耐煩,她說:“提督,你好煩呀。”


    蘇顧也不惱:“我看看什麽漫畫?”


    “你不喜歡看的啦。”北宅根本不想給。


    換一個人肯定把漫畫遞過來了,然後好好說明。隻有北宅,對蘇顧根本無所謂。欺負肯特不說,欺負北宅也是相當喜歡的事情。當蘇顧想要直接搶走漫畫的時候,密蘇裏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好笑說,“你還真是喜歡北宅,看到她毫不猶豫。明明隻是一個懶宅、死宅、肥宅、廢宅。”


    北宅根本不在意,無論你怎麽說都好。若不撓那天嘲笑的是她,怕是隻會得到一個“你是傻瓜吧”這樣的表情,不過俾斯麥大概會發飆,妹妹絕對不容侮辱。蘇顧撫摸著北宅粉色中長發,他說:“雖然你說的是事實,但是北宅可愛啊。”


    密蘇裏靠在單人沙發上麵:“真是淺薄。”


    “可是可愛到這種地方,那就沒有辦法拒絕了。”蘇顧又掐了掐北宅的臉,再次被拍開,他看向密蘇裏,“你不和不撓聊天了?”


    密蘇裏回答:“她有事。”


    “怎麽跑過來了?”


    “不行嗎?”


    “行。”


    密蘇裏拿了一塊費南雪,要來一口,突然說:“剛剛進來的時候,我發現你看了不撓好幾眼,她很漂亮吧。”


    “漂亮。”北宅不需要在意。在密蘇裏的麵前,蘇顧很少偽裝,主要也是偽裝無用,他真心誠意說。盡管身材不像是威爾士親王、海倫娜等等人一樣爆炸,不撓的身材符合絕對大多數人的審美。漆黑柔順的長發及腰,五官精致,一顆淚痣恰到好處,搭配一身女仆裝,委實漂亮的姑娘。


    “輸給不撓了。”密蘇裏說。一個男人不看自己,反正看另外一個女人,可不是嘛。


    蘇顧大為驚訝,他對密蘇裏是了解得不行:“你居然沒有說——你一直看不撓,是不是對她有想法?”


    密蘇裏笑了一下,她還真想那麽說,於是問:“你是不是對她有想法?”


    “沒有。”蘇顧擺手,密蘇裏信不信另說,態度還是要的。


    “那你為什麽一直看她?”


    “你都說了,漂亮啊。不然不看她,難道看你?。”


    密蘇裏撩起一側的長發,嫵媚地一笑,眨了眨左眼放電:“你再說一遍。”


    必須承認,密蘇裏有著演員的天賦,然而蘇顧還是說:“做作,惡心。”


    密蘇裏一拍桌子:“我打人了。”


    蘇顧抖了抖腿:“北宅,有人要打我。”


    “打就打吧。”


    北宅湊趣的興趣都沒有,蘇顧有點氣餒,密蘇裏笑了起來。


    這已經是不撓成為女仆好幾天後了,蘇顧想起自己最開始進入咖啡廳看到她,聽到那麽一聲“歡迎光臨”是懵了的:“一直很好奇,不撓她怎麽做了女仆?”


    “你問大鳳。”密蘇裏說。


    “我問過了。”


    蘇顧第一天就問過了大鳳了,聽她好好解釋了一下想法。


    其實原本想要把不撓安排到高雄麵館的,奈何那裏實在沒有什麽生意。冬天還好,許多人吃火鍋,不管是麻辣燙、關東煮大受歡迎。如今天氣熱了,又不經營冷飲,除開早中晚有那麽幾個人吃拉麵,別的時候根本沒有幾個人。根本不需要女仆,信濃最近都勸退了,一家人就搞定了。


    甚至一家人都不用,除開鳥海孤零零一個人吹著電扇趴在櫃台上麵看店,姐姐是全部跑了。高雄專門收拾了一個房間當做訓練室,跑去練習居合一閃、燕返和九頭龍閃了。好吧,純屬口胡。愛宕穿著白色浴衣,和翔鶴練習插花了。摩耶倒是無所事事,找這個找那個聊天。


    蘇顧記得自己給大鳳還提了幾個意見,後來聽到她大喊大叫。


    “不撓小姐,怎麽了?不會吧,那麽簡單的刨冰機都不會用嗎?還真是笨拙呀。求我吧,叫我大鳳姐姐,我就可以教你了。”


    “把冰塊從冰櫃裏麵拿出來,然後放在刨冰機上麵固定好。怎麽固定還用我說嗎?上麵上麵,轉那裏。你不會那麽笨吧,順時針轉,逆時針是鬆開了。好了,現在固定好了,然後怎麽做呢?怎麽感覺你傻乎乎的,趕緊把盤子放在那個下麵呀。我真的不想教你了,簡直是榆木腦袋。色子啊,撥一下動一下。抓住旁邊那個把手,然後轉。”


    “蛋卷擺上去啊,擺在最前麵。喂喂喂,你還在想什麽?巧克力醬啊,煉奶啊,趕緊淋上去啊,不然吃冰嗎?哈哈哈,真是好醜的香蕉船,放在外麵這種劣等品隻能打折出售了吧。”


    “肯特有什麽要注意的地方?哦哦,我知道了……不撓啊,還真是遜呀,這種東西都不知道。哎呀,嬌滴滴的大小姐就是這樣啦。哼哼,欠敲打,欠調教。我告訴你,先用濕布擦一遍,把泥土擦掉。再用幹布擦一遍,不然會出現水漬。”


    “你看做什麽?我好心好意告訴你怎麽做,一個笑臉都沒有?你這種脾氣,以後要吃虧的。”


    “你也知道很煩呀。”


    想了許多,笑了起來,蘇顧靠在沙發上麵:“記得不撓以前在……嗯,哪裏工作來著?”


    密蘇裏回答:“洛塔市部。”


    “艦娘分部洛塔市部,算是什麽級別,至少是市級吧。雖然不是最大的那一個,也算是擔任要職了,大人物了,怎麽放得下身段穿上女仆裝做女仆端茶倒水?”不撓剛來的時候有多傲慢,蘇顧記得清楚。


    密蘇裏說:“聲望還是大公司經理。”


    “聲望不一樣。”蘇顧說,“天性使然,出場設定。”


    “你猜企業穿過女仆裝嗎?”密蘇裏說,“企業的職位比起她高多了。”


    “企業也穿過?”蘇顧想起每次看到企業,她穿得都不是多少嚴肅,襯衣、牛仔褲、高跟鞋就差不多了。如果是她的話,感覺穿上女仆裝很正常,沒有畫風不對。隻是她厲害的是腿,偏偏女仆裝大大的裙擺把腿都擋住了。


    密蘇裏搖頭:“沒有穿過。”


    “你……”齜齜牙,蘇顧想要揍人了。


    密蘇裏突然偷笑了起來,她說:“她穿過聖誕裝,扛著聖誕禮物給大家發禮物,我和你說,她那個樣子超可愛。”


    蘇顧心想,每次邀請她來鎮守府玩都不願意。不管兒童節、聖誕節還是新年,沒有一次請得動,還是巨象好辦多了,隨叫隨到:“總之企業歸企業,感覺她的性格很隨意,不撓不一樣。還是有點想不通,她怎麽甘心做女仆?”


    “就算做女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吧,那麽大想法。在鎮守府做女仆好玩,其實扮演的是照顧人的姐姐,很有成就感的……等等。”密蘇裏突然想到了什麽,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說,“我知道了,愛情,一定是愛情。”


    蘇顧說:“什麽亂七八糟的。”


    “那種情節在中不是經常出現嗎?”密蘇裏咳嗽了一下,“女主角一開始看不起男主角,經常欺負他。突然有一天男主角逆襲了,然後一番嘴炮女主角就濕了。突然發現男主角很帥很厲害,接著喜歡上了。不撓看到大鳳就說人家是半吊子,相當看不起。誰知道最後被大鳳打敗了,還被揍了一頓,一番話更是直擊她的靈魂……”


    “既然如此——”密蘇裏手心托著下巴,“後麵就好解釋了。為什麽找大鳳教她怎麽好好說話?還親了大鳳一口。你要知道,我們以前不是沒有告訴過她自己有多欠,必須好好改了,但是她沒有。偏偏到了大鳳,真心誠意改了。所以說,愛,全部都是因為愛。”


    “好像有那麽一點道理。”


    北宅突然呼呼笑了起來,她說話了:“不撓黃毛,提督苦主。”


    “你再說一遍試試看。”蘇顧勒住了北宅的下巴,“嗯嗯,我和大鳳又沒什麽關係。”


    “她是你的艦娘,還不算有關係?”密蘇裏說,“哪個提督不是把艦娘當做禁臠,嚴防死守的,絕對不給人染指。”


    “那麽問題來了。”蘇顧若有所思起來,“現在勸退不撓來得及嗎?”


    “勸退?”密蘇裏佯裝疑惑不解,“難道不是把不撓一起推倒嗎?這就無所謂了。”


    “好主意。”蘇顧自然是說笑了,他問,“話說不撓成為女仆已經好幾天了,有點效果嗎?”


    密蘇裏說:“有點吧,好像又沒有。”


    糾正一個人的壞習慣,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不撓的修行還在繼續。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到七月中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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