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綾波拎起艦炮的時候,長春便發現了。盡管綾波氣勢洶洶的樣子,但是大家都是鎮守府的姐妹,完全想不到對方會攻擊自己,於是當時吃了一下狠的。


    蘇顧自然也看到綾波的動作了,當少女舉起手的時候,立刻猜到了她想要做什麽了。然而完全不敢為了長春去擋,哪怕可以大大地刷好感。也是無奈,沒有辦法,自己隻是普通人罷了。不比艦娘就算是被狠狠砸一下,隻要不是真正動用了來自艦裝的力量,不會受傷,最多就是暈乎乎一下。可是自己吃這麽一下,手臂肯定是要不了了,粉碎性骨折沒得說,說不定會更嚴重。


    “綾波你幹什麽打人啊?”長春雙手抱頭,捂著被砸的地方,處於懵懵懂懂中。


    綾波根本沒有回答,但也沒有繼續攻擊了。隻是一下子氣不過罷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她收起了艦裝,一言不發走遠了。


    壓根就沒有想到還擊綾波,長春依然處在懵懂中,她看著綾波離開的背影,看著綾波一直走到了敷波的身邊,姐妹兩個小聲說話中,她轉頭看蘇顧:“提督,她打我,綾波她打我。”


    “我看到了。”蘇顧能夠感受到綾波到底有多少生氣,再看長春的樣子,完全沒有受傷,想想她做了什麽,“你啊你,真是活該,演習贏了就贏了,非要說什麽——這遊戲生氣沒用,那麽嘲諷的嗎?這不是欠打嗎?”


    長春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她小聲辯解:“我又沒有對她說。”


    “但是她聽到了。”


    “就算是這樣,她,她也不能打人啊。”想來想去,長春無論如何理解不能,平時自己也和大家演習,如果對方是航空母艦還是會輸的,也被好好嘲笑過“這就是你的超視距?”什麽的,但是自己就從來沒有生氣過。就算是生氣,也不會動手打人,於是小聲嘀嘀咕咕,“以後再也不和她玩了,輸不起。贏了笑嘻嘻,輸了mmp。”


    “不能說粗痞話。”蘇顧摸了摸長春的頭,心想自己平時和大家下棋,尤其是下象棋的時候,即便將軍就贏了,非要把她們除開將、帥之外所有的棋子全部都吃掉,然後狠狠嘲笑。當然還是知道把握一個度,不會讓人真正生氣,不同人不同對待。即便是這樣,還是被她們拎著抱枕毆打過好幾次。當然了,自己也被嘲笑過,然後毆打對方。


    “抱歉。”綾波很快又走了回來,她感覺自己做得過分了。她自然聽得出來,長春剛剛說的話,不是專門對自己的揶揄,又或者是鄙視、嘲笑。甚至就算是這樣,那也是自己自作自受,畢竟是主動要求演習的,本想要教訓對方一頓,沒有想到遭遇了慘敗,完全沒有反手之力,所以說輸了就要認。


    “為什麽打我啊?”長春執著在這一點上麵。


    “沒什麽。”綾波哪裏會說真正的理由,她看到長春手指上麵的戒指,又一陣不爽了起來。


    “莫名其妙。”長春揉著頭,“好痛的說。”


    綾波頓了頓:“抱歉。”


    “道歉有用,那還要警察做什麽?我也要打你一下。”長春嘻嘻笑了一下,剛剛抬起手想要敲一下綾波的腦袋,“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了。”


    “綾波道歉做什麽?”因為長春沒有真正造成什麽傷害,綾波又主動道歉了,蘇顧還是站在綾波一邊,“明明就是長春不會說話,她才應該道歉。”


    長春不樂意了起來:“提督偏心,我都被打了。”


    “那個,你們好啊,問一下,她是什麽艦娘?”這時候突然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蘇顧回過頭,看到原來那兩個在海上演習的姑娘,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身邊。


    兩人原本在海上演習,但不是真正的戰鬥,還沒有到心無旁騖的地方,自然見到了長春的艦裝,完全不認識。尤其是導彈讓人在意,一種相當特別的攻擊,自認為沒有辦法抵擋,隻是演習的話沒有辦法看出什麽威力。畢竟不裝填彈藥,否則那就要受傷了。


    蘇顧沒有開口,長春忘記了綾波的事情,她雙手叉腰:“導彈驅逐艦,我是導彈驅逐艦長春號。”


    “好像聽過。”


    蘇顧想起當初長春還接受過采訪,作為導彈驅逐艦登上了報紙和雜誌,詳細介紹了一番,參數多少,攻擊方式如何,戰鬥力又怎麽樣。然後長春還把這些報紙和雜誌收藏了,時不時拿出來炫耀。雖然說那些報紙和雜誌,隻在自己一片海域發行,但是提督和艦娘圈子有什麽消息流傳得還可以。


    被兩個姑娘纏著問東問西了好一會兒,大家離開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了。


    太陽開始落下的時候,長春嚷嚷著:“我餓了。”


    蘇顧征求大家的意見:“在食堂吃,還是去外麵吃?”


    綾波說:“就在食堂吧,扶桑……不是說你了,說我們剛剛看見的那一個,她在食堂工作,她做的東西很好吃。”


    “肯定不如逸仙姐姐好。”長春完全就是一個孩子來著,喜歡比較。


    往回走,走下堤壩,綾波看著霞光落在食堂屋頂,她不知道這才是噩夢開始。


    盡管不是附近鎮守府的提督和艦娘,同樣不是這裏的工作人員,但是有綾波帶路沒有什麽問題,大家很容易進入了食堂。這裏的食堂一樣采取的是自助餐的形式,一張長桌上麵放著各種各樣的食物,還有酒水。


    “那個絕對是赤城吧。”蘇顧吃著炸豬排的時候看到一個黑發姑娘走過,她的餐盤上麵裝著滿滿的食物,如同小山一樣的咖喱飯,還有許多炸蝦、可樂餅又或者什麽的。盡管相貌完全不同,甚至氣質也完全不一樣,對方的氣質淩厲,一張嘴唇緊緊抿著,和自己家的赤城可以說是截然不同,但吃貨屬性這個相當突出。


    綾波回答:“是啊,就是赤城,還是我們的大姐頭。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就是比我們鎮守府的赤城厲害多了。”


    能夠成為一家艦娘分部,還是那麽大一家艦娘分部的部長,自然相當厲害了。蘇顧又想了想,他笑了起來:“但是我們赤城,吃的話,絕對不會輸給她。”


    “那個就是峰風號了。”


    蘇顧順著綾波的視線看過去,隻見一大群蘿莉之間站在一個小小的幼女,相貌相當稚氣,穿著大t恤和短褲,正踮著腳拿蛋糕。他當時咳嗽了一下,不動聲色說:“吹雪,峰風不是你的朋友嗎?怎麽不把你的朋友叫過來一起坐坐?”


    “我隻是認識罷了,我和她不熟的。”吹雪說,“我隻是幫她在池塘邊抓了幾隻蜻蜓。”


    長春捧著一大碗拉麵,吃到一半的時候,嫌棄地把自己手上的戒指取了下來,還給了蘇顧:“提督,戒指還給你了啊,好大啊。”


    不是遊戲,一枚誓約之戒給誰都可以,從幼女潛艇到戰列艦大姐姐,不管手指粗細。如今有一個尺寸,很顯然長春隻是少女,她的手指無疑太過於纖細了。


    所以說人很容易健忘的,明明綾波在旁邊,應該避免這種話題。蘇顧心想著,我還想著你一直戴著不還,等到了鎮守府我就多了一個婚艦:“這可是戒指啊,怎麽說不要就不要了?雖然現在戴不了,但以後肯定可以戴。不是說好了嗎?長春長大了嫁給提督。難道長春不喜歡提督了嗎?”


    “喜歡提督。”長春晃蕩著雙腿,“最喜歡提督了。”


    蘇顧收起了戒指,放進口袋裏麵,調侃:“提督是第一喜歡,誰是第二喜歡?”


    “第二當然是逸仙姐姐了。”長春說,“第三喜歡重慶姐姐,第四喜歡基洛夫姐姐,第五喜歡……”


    長春還在說,蘇顧卻沒在聽了,他歎氣了一聲,心想,原來是這種喜歡,真沒有意思。


    長春突然說:“提督,我偷偷告訴你,逸仙姐姐喜歡你哦。”


    “我知道。”


    “你喜歡她嗎?”長春問,“逸仙姐姐。”


    蘇顧沒有說話,心想逸仙啊,那還用說,當然喜歡了。溫柔賢淑,多才多藝,廚藝不用說了,還會古箏會琵笆會詩詞歌賦會很多很多,甚至會種地。盡管已經改變了許多,但人妻和未亡人的氣質還是沒有消失,配合眼角的淚痣,格外有味道。如今是夏天,每天穿著旗袍,高叉旗袍下麵一雙大長腿簡直無情,讓人難以把持。離開鎮守府前麵,看她穿了一件輕紗一般的唐服,拿著團扇,可以說是再漂亮不過了。


    “提督肯定也喜歡逸仙姐姐吧,那麽漂亮,那麽溫柔,最好了,所以為什麽不婚啊?”長春完全是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不然讓我作媒婆吧,保提督和逸仙姐姐的大媒。就把剛剛那枚戒指給逸仙姐姐好了,我戴不了,但是她肯定戴得上。”


    蘇顧必須承認,他有點心動,早想要婚逸仙了,畢竟是漁政船,隻是一直以來缺少一個契機,所以沒有婚。就是現在了,舍得一生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長春是真沒有什麽節操,眼見蘇顧不說話:“不然重慶姐姐好了,她也喜歡你的。”


    “提督還是婚扶桑姐姐吧。”吹雪在這個時候插嘴,“她也好喜歡你的。”


    “吹雪!”扶桑有點害羞,但是沒有否認。


    蘇顧望了扶桑一眼,收回了視線。他至今依然記得那一幕,地麵落滿了櫻花一片淡淡粉色,扶桑穿著櫻色和服在徐徐飛舞的櫻花中走過來,真就是一見鍾情了。雖然就是出一個衛星,出一個換裝,-16有一天穿著襯衣、小馬甲,帶著眼鏡,打扮得像是偵探一樣,想要喊一聲老婆那種。


    哐——


    “我吃完了。”


    綾波在這個時候放下碗筷,站了起來,一言不發走出食堂,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吃完了晚飯,再次路過商店,理所當然買了一大包零食,除此之外還有幾副撲克,還有將棋。


    “綾波一直來玩吧,人越多人好玩。”


    “扶桑,真是不幸姐妹啊。”


    “我看看,要一張比較好,還是這一好了。”


    “提督,你輸了,讓我彈腦門。”


    “長春,你太用力了吧。”


    玩抽鬼牌的時候,蘇顧問起大家晚上在哪裏睡的問題。綾波想了想,自己這裏肯定住不下,隻有一房一廳罷了,人數實在太多了。總不能睡地板上麵吧,最起碼先墊上棉被再鋪上草席才可以,但是自己這裏什麽都沒有。


    隨後商量了一下,綾波和敷波住家裏麵,然後其他人就去住招待所了。


    具體怎麽樣安排,還沒有決定,長春先嚷嚷開了:“我要和提督睡。”


    蘇顧咳嗽了一下。


    長春繼續說:“我想要抱著提督睡,像是昨天一樣。”


    長春話音剛落,蘇顧往周圍看了一下,隻見一個個拿著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實在不知道如何辯解,因為那是事實。隻是說了一個鬼故事罷了,長春嚇得鑽進了自己被子裏麵,無論如何趕不走。當然了,作為正人君子,不會趁機做什麽。


    然而蘇顧不會做什麽,長春會,她旁若無人說:“提督,你知道嗎?昨天我悄悄親了你一下。”


    “你說什麽?”蘇顧一字一頓,他很想要問一下,你親的額頭,臉頰還是嘴唇。


    “提督真是臭流氓。”吹雪說。


    扶桑小聲說:“長春什麽都不懂,提督你……”


    “關我什麽事情。”蘇顧感覺有些無力,明明全部都是長春的事情,自己為什麽要被罵?又心想著,如果不是長春說了,完全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尤其是什麽都感覺不到,事情就發生了,簡直虧大了。


    蘇顧連連辯解,綾波始終沒有說話,麵沉如水。


    不久後,綾波送大家下樓的時候,站在樓道裏麵叫住了蘇顧,終於還是決定開口:“提督,戒指,那一枚戒指是我的,你不能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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