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塞留的戒指當然不能少,不過還要再等等,等一個契機,不然總感覺差了一點什麽。


    時間進入十一月下旬,溫度沒有繼續降,相反回暖了一些,但是長衣長袖還是不能少。


    在鎮守府的宿舍樓和綜合樓之間有一排平房瓦房,這裏是倉庫。此時倉庫裏麵,陽光穿過排風扇照在水泥地麵,隨著排風扇不斷旋轉不斷變換的光柱中,淡淡的微塵飛舞著。


    萊比錫站在堆滿了半個倉庫的廢棄鋼鐵前麵:“最多五次。”


    “太少了。”企業送來獎勵的資源的時候,蘇顧便動了心思,隻是一直有事便耽擱了。


    一個當然的問題,鎮守府人已經夠多了,不缺新人,但是身為提督放著大筆的資源不能建造,差了那麽一點意思。他想了想,漫天叫價坐地還錢:“二十次吧,我那麽久沒有建造了,這個數字不多。”


    萊比錫沒有直接拒絕,她開口:“提督睡迷糊了?”


    蘇顧回答:“謝謝關心,我睡得很好。”


    “那你怎麽白日做夢起來了?”萊比錫的眉毛挑了起來,眼睛睜大了,聲音有點輕,欠打的聲音。


    蘇顧搖搖頭,心想早上興致勃勃找到列克星敦,她的意思是你去說服萊比錫,萊比錫實在是一個葛朗台,有點難辦:“我是提督還你是提督?”


    “你是。”


    蘇顧一拍手攤開,說道:“那不就行了。”


    “不是你說鎮守府是大家的鎮守府嗎?”萊比錫反駁,她想了想,“既然是大家的鎮守府,資源當然也是大家的,不是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那麽多資源,不行不行不行。開會吧,超過半數的人支持你就可以了。”


    蘇顧說:“每人退一步,好不好?”


    “不好。”萊比錫寸步不讓,她右手舉起來,張開了五指,慢慢放下大拇指,“再說就四次。”


    “這樣吧,我們折中一下。”蘇顧說,“隻要建造出一個艦娘,就算是驅逐艦也行,我就收手。可能一次,可能兩次,可能更多一點,就是一個賭。”


    萊比錫撇開頭,嫌棄:“那你還是二十次吧。”


    “我的運氣有那麽差嗎?”蘇顧順杆子往上爬,“那就二十次吧。”


    自己隻是隨口一說,沒有想到某個人忒無恥了,當然不會打落牙齒和血吞,萊比錫推蘇顧,說道:“走了,我要關門了,和科隆約好了下棋,現在還沒有去,估計她要罵人了。”


    萊比錫的力氣不少,不如說為了守護寶貴的資源,十分力氣變得十二分力氣,蘇顧一下子被她推到了倉庫的門邊。


    不能再退了,蘇顧連忙伸手抓著門框:“好吧,五次就五次好了。”


    “既然我是倉庫管理員,就不能讓你亂來。不知道有多少鎮守府因為提督賭船,窮得沒有資源出擊,大家中破大破了,隻能坐在入渠室門口玩手指。”萊比錫總算是停了下來,她說著,感覺自己怎麽像是管家婆一樣。


    蘇顧心想,如果還是遊戲,自己那麽多資源,心情好了或者不好了,大建十幾或是幾十發小事一樁,沒有人在耳邊聒噪。


    如果舍得辦起臉,也沒有人可以阻止。


    當然了,還是更喜歡如今這樣,討價還價得到幾次建造的機會,建造出了什麽厲害的艦娘,有人拍自己的肩膀說不錯,如果什麽都沒有,有人在旁邊大聲嘲笑非洲提督,自己就嘟嘟嚷嚷下次一定可以。


    萊比錫說:“提督打算什麽時候建造?”


    蘇顧迫不及待,搓了搓手:“現在怎麽樣?”


    建造玄學,萊比錫還是知道一些:“你不擺幾個豬頭焚香禱告一番嗎?”


    “不用。”


    “不先背一遍《出師表》嗎?”


    “我已經有獅了,不需要了。”蘇顧心想,昨天還是和獅一起睡的,她的身材真是有點無情。


    萊比錫說:“女裝?”


    蘇顧低著頭,抬起手,慢慢攥緊拳頭:“我這一拳下去,你可能會死。”


    “不像是上次一樣嗎?”萊比錫自然是不怕蘇顧威脅的,她吐槽,“拉來聲望、加加、拉菲、歐根歐、蘇大人……借沾好運氣之名,行占便宜之實,發生在鎮守府的職場性騷擾。”


    蘇顧說:“你非要我把威爾士親王叫過來吧。”


    識時務者為俊傑,萊比錫當時說:“提督你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


    “想一想,還是要找一個黃道吉日,宜造船那種吧。”建造玄學還是要講究一下,蘇顧雙手抱胸自言自語,他看到窗外枝繁葉茂足足二層樓高的樹,實際上心思根本不在那裏,“不然還是先試一把?”


    “隨你。”


    說幹就幹,蘇顧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廢棄的鋼鐵邊,手放在鏽蝕的凹凸不平的鋼鐵上麵,摸到一顆顆鉚釘……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蘇顧清醒過來,他沒有看到不認識的小蘿莉、少女、禦姐出現,看到了反坐在椅子上麵趴在椅背上麵看書的萊比錫,還有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一群人。


    密蘇裏站在貨架邊,回過頭來:“醒來了啊。”


    “嗯。”


    “恭喜你,失敗了。”


    “嗯。”


    密蘇裏看到蘇顧臉色蒼白,她有點擔心:“你看到了什麽?”


    蘇顧心有餘悸,他想了想:“我就記得那麽幾個畫麵。”


    “天空很藍,白雲朵朵,海鷗在天空飛,看起來一片寧靜。”


    “往周圍看去,有許多的戰艦,可惜很模糊,不然肯定認得。”


    “我站在一艘航空母艦上麵……有艦橋、煙囪、飛行甲板,還有艦載機,肯定是航空母艦。煙囪很熟悉,一下子想不起來。”


    “我建造的次數也不算少了吧,第一次遇到那麽奇怪的事情。這艘船上麵沒人,水兵、飛行員、軍官一個都沒有,不管怎麽找都找不到。難道是大家休假去了?那也不該,因為船停泊在大海上,不是停泊在碼頭或者是船塢裏麵。”


    “後麵發生了什麽,我不記得了,好像是做夢,夢裏麵無比的清晰,醒過來什麽都想不起來。”


    “我看到一架飛機飛過,扔下了什麽東西。”


    “爆炸。”


    “大爆炸。”


    “幸好隻是鋼鐵的記憶,不是真正看到。”


    “強光幾乎刺瞎了我的眼睛。隨之而來肉眼可見的衝擊波,沒有掀飛我,掀飛了放在飛行甲板上麵的艦載機。我聽到了爆炸聲,然後什麽都聽不到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恢複。爆炸聲不斷,是航空母艦在爆炸。火焰,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圍升起了劇烈的火焰。”


    “什麽都傷害不到我,我在甲板上麵走動。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不知道如何形容,我從那艘航空母艦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悲傷,還有委屈。跟著,我差點也哭了出來。”


    蘇顧說話的時候,他看到小姨子薩拉托加眼角流出了淚水,喃喃自語著什麽。


    密蘇裏說道:“我知道那一艘航空母艦是誰。”


    “我也知道。”蘇顧說著,他走到薩拉托加的身邊,輕輕地抱住她,“是啊,艦娘絕對不會離開提督,原因就是艦娘來自鋼鐵的曆史和記憶,鋼鐵的曆史和記憶又隻有那個提督看到聽到感受到。同樣的,也是這樣原因,對於提督來說,艦娘是特別的存在。”


    密蘇裏若有所思。


    “姐夫~”薩拉托加抱著蘇顧的腰,眼淚蹭在他的衣服上麵。


    “沒事的,沒事了。”


    薩拉托加吸著鼻子:“我,我什麽都不記得,不知道,但是,我也不,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要哭。”


    蘇顧不說話,一遍遍撫摸著薩拉托加柔順的金色長發。他心想,自己看到的絕對是十字路口行動,也是核試行動,為了測試核武對水麵軍艦的打擊威力。雖然屢次騙澡,也算是功勳艦吧,薩拉托加居然被拉去當靶艦。


    薩拉托加哭了好一會兒,漸漸停下來,蘇顧說:“加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薩拉托加抬起頭,大眼睛淚汪汪,“我想走走。”


    “我陪你吧。”


    不久後的走廊,密蘇裏看著薩拉托加緊緊摟著蘇顧的手臂,兩個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她說道:“加加,她是裝出來的吧。”


    另一邊,走出走廊,走在綜合樓前麵的鳳凰樹下麵,蘇顧說:“加加想去哪裏?”


    薩拉托加已經徹底恢複了:“隨便。”


    “隨便是什麽意思?”


    “隻要姐夫陪著加加,不管是哪裏都可以。”


    “那就隨便走走。”


    兩人走過草地,走過黑板牆,黑板牆上是小蘿莉留下的塗鴉,又走過草地,說著閑話。


    鋼鐵中的曆史支離破碎,全世界建造出主力艦的提督不是太多,但是幾乎每一個提督都看過有關俾斯麥、胡德、列克星敦等等主力艦的曆史片段,隻是幾個片段,那根本算不得什麽,然而不妨礙蘇顧說:“剛剛建造,真是可惜了,否則我就有兩個加加,兩個小姨子。”


    薩拉托加聽到,說道:“不行。”


    蘇顧說:“萬一建造出來了,怎麽辦?”


    “送人好了。”


    “這不行吧。”


    “那我就殺了她,她剛剛蘇醒,肯定打不過我。”薩拉托加鬆開蘇顧的手,她是真的有點擔心,再來一個薩拉托加怎麽辦,和自己搶薩拉托加的名字,還要搶姐姐,搶姐夫?


    蘇顧不知道露什麽表情了。


    薩拉托加齜牙。


    “從鋼鐵中看到一艘戰艦的曆史,然後建造出相應的艦娘。”蘇顧說,“如果是獅和興登堡這樣的圖紙艦,會看到什麽呢?”


    “不知道。”


    “獅和興登堡,好歹放下了龍骨。”蘇顧說,“戰列巡洋艦無比號,盡管有相關研究,從始至終都沒有達到設計階段,更沒有任何的建造計劃,她居然也能出現。”


    “不曉得。”


    “無比號都可以,同樣是圖紙艦,我聽說了一艘腦洞大開的圖紙艦,用冰製作的冰航母哈巴庫克號。”蘇顧說,“會不會有相應的艦娘出現?”


    “冰航母?”薩拉托加說,“如果變成艦娘,皮膚一定涼颼颼的。”


    蘇顧點點頭。


    “夏天抱起來睡覺,一定很舒服,不過冬天就不好了。”


    蘇顧突然想到了什麽,他微微一笑。如果冰航母哈巴庫克號有一雙大長腿,在那雙大長腿上麵淋上奶油,舔起來的感覺一定很好,冰淇淋嘛。他捶了捶自己的頭,不能那麽汙,太過分了。


    走到車庫邊,蘇顧看到一輛漆黑塗裝的改裝摩托,還有扶著摩托車的騎手,頭上戴著摩托車頭盔,黑色護目鏡放下,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皮衣,搭配黑色高跟長靴,十分性感、帥氣:“那是誰啊?”


    騎手看到了這邊,摘下摩托車頭盔,柔順的金發落下來,是加利福尼亞。


    “差別好大啊。”蘇顧看了看加利福尼亞,心想肯定是剛剛一百二十碼飆車回來,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南達科他,穿著白裙子,帶著平光眼鏡,騎著小車以不超過十碼的速度圍著操場轉圈。


    “姐夫,走了,我們去別的地方了。”薩拉托加看著蘇顧注視著加利福尼亞,有點吃醋。


    “去哪裏?”


    “去教室吧,看看小宅上課有沒有睡覺。”


    蘇顧果斷:“好。”


    來到教室,小宅沒有在睡覺,甚至是平時最喜歡上課睡覺的撒切爾也沒有睡,原因她們在上音樂課。


    “那是皇家橡樹?”蘇顧看到偶爾客串一把音樂老師的皇家橡樹,隻見她黑色長發綰著,一身黑色西裝套裙,黑絲和高跟鞋當然不能少了,捧著一根單簧管翹著二郎腿坐在講台上麵……所以說,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少美,隻是缺少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薩拉托加右手張開五指在蘇顧的眼前晃了晃:“姐夫,回神了。”


    蘇顧咳嗽了一下。


    “你又打皇家橡樹的主意了?”


    “沒有。”


    薩拉托加幽幽說:“姐夫還是去建造吧。”


    蘇顧沒有辦法去建造了,原因站在走廊往下看,信濃領著一個長發紮成馬尾的禦姐走進了鎮守府。


    “好巧啊。”


    “加加,你的夥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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