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內務府門口,周潺提腿就要進,雲官確攔住了他,


    “周總管,這剩下的事情,就不勞周總管費心了,雲官自己可以來。”


    周潺得意洋洋,嗬嗬一笑,


    “雲大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您忘了,剛剛皇上還說了,沒有我,這絹布你可拿不到。”


    雲官不想和他多說,她還有更要緊的事情做,


    “周潺,不被拿皇上說的話來壓我,我自小就是被當做擬旨女官教習長大的,絹布有沒有人看管我還不知道嗎?你要是仔跟著我,就別怪我在皇上麵前,一時口無遮攔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可是領略到什麽叫欲加之罪,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嗯?佟嬪娘娘吹花芙蕖簪的事情,你扮演了什麽角色?切不管你參與了沒有,我要是認定你參與了,你又能說什麽?”


    雲官一雙清明的眼眸瞪著周潺,現在她的佟錦霜真傳,把這一手栽贓嫁禍,是非顛倒的本事學的爐火純青。


    “嗬嗬,雲官,你沒有證據。”


    雲官也笑著,


    “證據?周潺,我說的話不是證據嗎?你要是再跟著我,我還能給你添更多的罪名,你信不信,我有本事讓皇後和佟嬪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周潺抬手就要打,這是他做總管養成的習慣,身邊的小太監做過事或者不和他心意的時候他總是習慣抬起手來打,


    雲官也不躲,站著一動不動,


    “你敢打我?周潺,你要是打了我,你可就是實打實的落實了罪名了!我最後告訴你一次,別逼我動手,周潺,我忍你很久了!”


    說完,給了周潺一個白眼,快步走進來內務府,輕車熟路的找到放聖旨絹布的屋子。


    周潺本來還想著跟上去,卻被司長薄給叫住了,


    “周總管看見本殿下就走的這麽快,是不想見到本殿下嗎?”


    周潺賠著笑,


    “怎麽會呢,殿下說笑了,這不是皇上讓我陪著雲官大人麽,這雲官大人年輕氣盛的小娃娃,走的快,我沒跟上,這才想著跑兩步,跟上去。”


    司長薄撇嘴一笑,


    “原來周總管的身子骨已經這麽柔弱了,既然這麽柔弱了,就不要再做一些沒有用處的事情了,比如監督人這件事,就不適合周總管做了。”


    周潺眼巴巴的看著雲官從自己眼前消失,卻無能為力,這麽個大神和自己搭話,他也不敢開溜啊,而且,這話腦袋聰明,他偷奸耍滑也耍不過啊!


    但是,他不能放棄掙紮,丞相特地告訴過他,今天的瓊樓宴不能出錯,一定要讓絡和公主的事情抖落出來,還得嫁人。剛開始的時候他都以為要搞砸了,沒想到,天上掉下個大西瓜來,絡和居然自己就說了,這正合他意,雖然他沒出什麽力,但是一切都在朝著他的預想走,隻差這最後一步了,可不能出差錯,與虎謀皮,段定乾是虎,鄭蕤也是虎,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臨淵殿下說笑了,我不過是陪著雲官大人來的,怎麽說成是監督呢?到是臨淵殿下,怎麽不在瓊樓宴,反倒是跟著我呢!”


    司長薄輕笑,


    “周總管的意思是,本殿下跟蹤你?”


    “不敢不敢,殿下嚴重了。”


    “我該說周總管對自己太過自信還是該說你不自量力,你伺候皇上這麽多年,摸不準他的性子嗎?晌午的時候,六公主的事情,忘了?”


    司長薄輕挑了一下眉,


    “還有,沈溪行!


    是你代替佟錦霜去找的沈溪行吧,你就確定在你進簪開宴喜的時候,沒人看見?周總管沒有妻子,進簪開宴喜幹什麽?難不成還能是為自己裝點行頭嗎?”


    “這,臨淵殿下,這點咱家的私事,殿下還要刨根問底嗎?”


    “是私事嗎?本殿下記得簪開宴喜有個叫佟七的吧,他應該知道周總管去幹了什麽,見了什麽人!我和周總管說這些事情,是希望周總管給自己留個心眼。還有,本殿下警告你,不要找佟七的麻煩,不然,你夢寐以求的證據會堂而皇之的出現在皇帝的龍案上,被你連累的還有丞相和佟嬪,你小心點。”


    說完也留下了周潺一個人在夜風中瑟瑟發抖,自己則進了內務府。


    雲官進了取絹布的地方,絹布被整整齊齊的裝在盒子裏,放在架子上,當然不隻是絹布,還有寫聖旨需要的所以的東西都有,這間屋子其實是以前擬旨的地方,但是段定乾嫌棄這個地方太遠了,便又選了一個地方擬旨,這裏也就成了放材料的庫房,但是擬旨的桌子還在,屋子分裏間和外間,裏間裏擺著擬旨的桌子,外間是一個簡單的會客的地方。


    雲官取出絹布,放在桌子上,盡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拿起筆,看著那份歪歪扭扭的詔書,提起筆卻遲遲不肯落筆,不知道在想什麽,司長薄在外間看了她許久,終於見她動筆,寫寫停停,像是思考,不像是在謄寫,雲官把自己關在自己的思緒中,絲毫沒有察覺到司長薄走過來,直到司長薄略帶著些涼意的手覆上她握筆的手,司長薄站在一側,用自己的右手輕輕的握住了雲官的手,手上的觸感把雲官帶回了現實,離開了自己的思緒,她緩緩回頭,就看到熟悉的水色袍子,這麽近的距離,她才看到他的衣裳上麵還拿金線繡了暗紋,是雲紋和錦鯉,


    “臨淵殿下?你怎麽在這?”


    司長薄握著她的手動了動,在她的簪花小楷旁邊,寫了一個大大的閑,觀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誇,筆跡流水行雲,力透紙背,入木三分,好字,雲官是自愧不如的,


    “閑閑,這一次的字,不如以前的好看了。簪花小楷以柔美清麗著稱,以往我收的聖旨上,閑閑的簪花小楷,嫻雅婉麗,清婉靈動,今天這兩封聖旨都不如以前寫得好了。”


    司長薄的字寫的很大,一邊說還一邊握著她的手寫,在那個大大的閑字一旁又寫了什麽,大抵是什麽帶什麽車馬,他寫的是草書,她並不認得,司長薄的胸膛貼著雲官的右半邊身子,右手握著雲官的右手,


    “閑閑,心潛書法,神造詩境,你今天的心不靜啊!”


    雲官隻持著一股勁,她不敢斷,她怕這股勁兒斷了,她就繃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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