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娘透過圍著的人群,看到白天見過的管事,正拿著鞭子,高高舉起,重重落下。


    每次落下,那趴在地上的姑娘們都會發出慘叫聲,身上很快出現一道皮開肉綻的傷口。


    地上早有姑娘受不住,扒著他的褲腿,淒慘的求饒,“大人,我錯了,放過我吧,求求大人,啊!”


    話還未說完,新的一鞭子又落下,正正抽在她嘴角,打的她滿口鮮血,捂著嘴在地上打滾。


    覃娘雙手雙腳發冷,看著地上很多熟悉的人,雲瑤、招娣,還有白天坐在她身旁的姑娘,難道一個也沒有跑掉嗎?


    這圍了一圈的顯然是酒樓的人,那其他人呢,她抬頭看向街道,隻看到行人們目不斜視的走過,甚至還加快了速度。


    路邊的小販們依舊吆喝著自己的生意,或者與那待在旁邊看熱鬧的男子對地上的姑娘們指點評價。


    此刻,覃娘才知道,自己究竟來了一個怎樣的地方,這裏沒有人類,隻有吃人的妖怪,還有行屍走肉。


    她對逃跑再不抱期望,拉著花灼就要回去。


    “慢著!你們也是要逃跑的對吧?我說剛才數著怎麽少了兩個人。”


    酒樓門口圍著的人從中分開,管事從中走出,他手上的鞭子還在往下滴著血。


    覃娘手上都是汗,整個人也因為恐懼在發抖,但她卻依舊將花灼牢牢的護在身後。


    花灼卻好像沒看見他,目光一直遊移在外麵的夜景之上。


    這青丘的每一棟建築上都掛有燈籠,各式各樣顏色不同的燈籠一同將這個街道照的亮如白晝,對麵的茶館裏盡管已經半夜卻依舊燈火通明,說書人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似乎是白狐與人類書生相愛的故事,窗戶便坐著的看客將淡漠的目光投向樓下的鬧劇,可能覺得這下麵比說書人講的有趣。


    路過的行人們也人手一盞燈,雖說是行人,但卻並不全是人,他們有的長著奇怪的耳朵,有的頭頂奇怪牛角,還有人身形飄忽,卻突然大喊。


    “你踩到我尾巴了!”


    後麵的人慌張的抬起蹄子,向這位看起來脾氣不太好的蛇妖大哥道歉。


    他們穿著大膽的衣服,男子露出壯碩的胸膛,甚至直接打赤膊。


    女子所穿皆勾勒出自己姣好的身材,注意到別人的目光,有的羞澀一笑,便走了過去,有的卻是大膽的拋了個媚眼,行走間的姿態越發嫋娜。


    但值得注意的是,這街道上的人族極為稀少,偶爾有,其餘半妖也是紛紛避開,看著像是敬畏過多。


    花灼遠遠的便看到那位白天見過的守城護衛,他換了身衣服,似乎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探尋的目光正好與花灼對了個正著。


    “她什麽也不知道,是被我拖出來的,你要打就打我吧。”


    此時,花灼才終於將目光收回,看向護在自己身前的這位女子。


    管事聞言獰笑,“別在我麵前裝什麽姐妹情深,隻要出了那道門,便是違反了規定,你們我都要打!”


    說完,他手中的鞭子又高高舉起,眼看著便要落下。


    覃娘無助的閉上眼睛,下意識的死死抓住花灼的手。


    花灼看了眼自己被握緊的手,臉上突然露出驚慌的神色,腳步連連後退,覃娘竟也被她拉著後退。


    “咚”的一聲,覃娘趴在花灼身上,此時那破空之聲才在耳邊落下,地板被管事的鞭子砸的木屑飛起。


    覃娘臉上霎時間就白了,管事這一鞭絲毫沒有留手,若是自己剛才被抽中,定會痛的直接暈過去,又或者躺在地上哀嚎,叫那些看客們看熱鬧。


    管事看著自己一鞭沒中,臉上有些沒掛住,連忙再揮一鞭。


    花灼神色依舊驚慌,口中胡亂叫著,“害怕,不要過來,壞人”之類的話,手腳並用的掙紮。


    覃娘這才發現,這傻乎乎的姑娘氣力格外大,自己根本沒有反抗之力,跟著她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管事見自己的第二鞭又落在了空處,有些急了,老爺交代過自己今晚要借著她們逃跑的時候,趁機給她們一個下馬威,這麽簡單的任務自己要是完不成,下次老爺還會帶自己來嗎?


    想到自己的地位,管事狠聲道:“我叫你躲,我就不信抽不中你!”


    他竟是要接連甩出鞭子,讓兩人無處可躲。


    花灼藏在覃娘肩膀處的眼神一冷,還未有所動作,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管事這是在做什麽?”


    管事正準備揮鞭,此時聽到聲音,沒收住力氣,鞭子斜著打出,擦著那開口的青年麵部而過。


    管事冷汗一下便下來了,急忙將鞭子收起來,點頭哈腰的走到青年麵前,“嚴大人,小人有眼無珠,沒傷著您吧?”


    邊說,他一邊往自己臉上抽了兩巴掌,聽那清脆的聲音,定是沒留力氣。


    周圍人看著他很快腫起來的臉,還有臉上清晰的巴掌印,忍不住感歎,這管事真是個狠人,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那位嚴大人沒回他,而是看著地上的花灼,麵無表情道:“這是在做什麽?”


    管事連忙將她們計劃逃跑的事情講給他聽,卻聽到對方說:


    “別在這條街上鬧事,對治安不好。”


    便是讓管事不要再打的意思。


    管事一愣,很快領會,連忙道:“是我沒考慮周到,忘了大人的工作,我這就將她們關押回去。”


    他又看向對身後酒樓的人揮了揮手,“愣著幹嘛,沒聽到大人的話嗎,將她們都抬回去!”


    然後又看向地上的花灼二人,惡聲道:“你們兩個也快給我滾回去!”


    覃娘趕忙扶起躺在地上的花灼,拉著她往後院走,心中慶幸這位嚴大人的出現讓自己二人逃過皮肉之苦。


    花灼起身,感受到那位青年的視線,便看著他,眨了眨眼睛。


    嚴坤看著女子被她的同伴拉走,直到她們一轉彎,消失在眼前,才將目光收回。


    轉頭正對上管事了然的目光,不知怎的,他下意識開口解釋,“我隻是……”


    管事攔住了他,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低聲道:“那位姑娘身上可是有著兔妖血脈,估計價格會貴些。”


    “還有……”


    管事湊近嚴坤,而他也配合的低下頭,“想必大人也發現了,她這裏有點問題,在別的地方,可能會讓她的身價下跌,但是在青丘拍賣行,估計……”


    管事拍了拍他的肩膀,“您提前做好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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