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歌也就沒有理會那動心機的小二哥:為了他的東家也算是情有可願——不管他是因為忠誠還是因為對郭大娘有別樣的心思;況且連姑娘的丫頭手勁可真不小,把小二哥的牙齒都打掉了一顆,他還真是不忍心再讓人教訓他。


    門外忽然湧進來一群誠王府侍衛,人人都拿著刀劍,像是要衝殺的樣子;直到看到沈妙歌才有侍衛頭兒過來請安,說是來救郭大娘的。


    沈妙歌搖頭擺手道:“大娘在樓上呢,這裏可沒有刺客要殺她,她很安全的。”誠王爺府的侍衛們收起了刀劍,然後便有人報了出去;但是他們的主子並沒有進神茗茶樓,過了一會兒侍衛進來傳話:請沈妙歌和郭大娘到仙靈茶樓去。


    沈妙歌沒有多問,拱了拱手便背負手帶著人回去了;而郭大娘聽到後,先是一愣然後便認為是誠王爺要給沈小侯爺顏色看看了,心下反倒是高興了不少,連帶著把驚懼也放下了一半兒。


    看來王爺是被沈府惹怒了:自己是王爺的心頭肉,自然是舍不得自己被人欺負;想來,王爺會把一切的錯都推到三總管身上,為自己開脫的。


    她把心放回肚裏,又對著鏡子扶了扶頭上白色的桅子花兒,把臉上的輕鬆隱了換上一副戚容與驚恐,這才取了帕子下樓帶著兩個丫頭向仙靈茶樓而去。


    她就是要做出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樣子,一見之下便會讓王爺心疼十二分顧不得問什麽;而她又裝扮的十分清麗,力求她一出現便會奪了王爺的目光。


    郭大娘一直都很明白男人的心思:她隻扮出一副可憐樣子是不能成事的,還要可憐的漂亮、可憐的讓人心動、心癢,她才會被誠王爺捧在掌心裏,不忍讓人動她一指頭。


    她扶著兩個丫頭的肩膀在進仙靈茶樓時,那是一步三歇好似完全沒有了力氣,又好像是被嚇得厲害不敢進來似的:現在,她便開始做戲,要引起誠王爺的憐惜。


    能引得誠王爺過來輕憐低語便是成功了;郭大娘是給足了誠王爺時間,她走得極慢極慢。就算是走得再慢,也會走到茶樓裏:這一次出乎她的意料,誠王爺並沒有過來,也沒有發聲問她怎麽了。


    郭大娘心下有些忐忑起來:難道王爺也因為刺殺的事情,真的生了氣?不過,她所能倚仗的也隻有她的姿色,現在除了繼續下去勾得誠王爺消氣之外也並無他法。


    她低著頭嬌喘籲籲的立在了仙靈茶樓的大廳裏:低頭是為了努力擠出幾滴眼淚來,以梨花帶雨的樣子再抬頭,怎麽也要讓誠王爺的心痛上兩痛。


    她的眼圈剛紅眼淚還沒有浮上來,便聽到兩個丫頭倒吸氣的聲音,然後吸氣聲還沒有消失兩個丫頭便跪了下去。


    兩個丫頭完全不理會她這個主子,直接就跪了下去;郭大娘全身幾乎都倚在丫頭的身上,不防之下差一點摔倒在地上;她沒有喝斥丫頭,而是帶著幾分驚慌立時便抬頭看了過去:她知道兩個丫頭不會無緣無故如此,一定是仙靈茶樓裏的人有些不對勁兒。


    她抬頭迎上了溫和中帶笑的目光,隻是卻不是她一心所期盼的誠王爺的目光,而是她最討厭的誠王妃的!


    來的人根本不是誠王爺,是誠王妃;郭大娘沒有想到堂堂的小侯爺會欺騙她一個女子。郭大娘想到自己的梳洗打扮,想到自己剛剛的做戲:全數落到誠王妃的眼中,誠王妃現在想必心裏正在生氣。


    她如此那般的做作,男人看到自然是會憐惜她,但是被男人的妻子看到隻會想殺了她;她很明白這一點。假如她知道誠王妃會來,她絕不會裝扮的如此妖嬈。


    誠王妃微笑著柔聲道:“郭大娘讓沈小侯爺火速送信,說是事關大娘你的性命;可是王爺不在府中,本妃不能坐視大娘的性命於不顧——王爺回來我如何交待,是不是?我便先趕來了,王爺我也使了人去催請,相信很快就會到的,大娘也不必失望,放心就是。”


    誠王妃說了這番話後,吃了一口茶:“有什麽事兒,大娘盡管說吧;王爺的事情就是我這個做妻子的事情,絕不會讓大娘你受半分委屈。”


    郭大娘卻根本說不出一句來話!她腦子裏一片空白,誠王妃來救她的性命?當真是笑話!


    在她性命交關的時候,誠王妃的出現無疑是雪上加霜;就算一會兒誠王爺能趕到,有誠王妃在還能有她的好果子吃?而且,郭大娘根本就不相信誠王妃的話,自己一直是誠王妃的眼中釘,她等今天應該等很久了,豈能放過自己。


    誠王妃是來看自己的笑話,是來看自己怎麽死的:她是來出一口自自己出現之後,所憋在心中的那口悶氣;郭大娘越想越灰心、越想越失望,心裏的驚懼已經把她淹沒了,反而無來由的給了她一種勇氣。


    開口的勇氣。


    她指著誠王妃道:“王妃你是來救我的?何必如此惺惺做態,你是巴不得我死才對!不要裝出這麽一副賢良的樣子來,王爺並不在這裏,你裝給哪個看?”


    王妃身邊的丫頭立時喝她:“住口,你敢犯上難道不怕王法嗎?”


    郭大娘大笑:“王法?什麽叫做王法,合了男人的心思便叫王法!犯上,哼!她是王爺的女人,我也是王爺的女人,大家一樣有什麽犯上不犯上的?論起來,她比我強在哪裏,真讓王爺來選,她會是王妃?”


    “依著王爺的心思,自然是我才是王妃!”郭大娘有些瘋狂一般,她知道自己到了絕路,已經無所顧忌了一般:“她這般高高坐在上麵,讓我立在這裏不也是犯上?”


    王妃的丫頭還想喝斥郭大娘時,王妃擺了擺手對郭大娘道:“這裏是茶肆不是家中,大娘說話還是注意一些為好;今日我來隻是為了救大娘的性命,不知道大娘有什麽危險,雖然我們兩個是婦道人家,不過有沈小侯爺在,多少也能為我們拿個主意的。”


    郭大娘看到誠王妃還在作態,而且還提到了沈妙歌,她哪裏有半分感激,幾乎被氣死是真的:要害她的人就是沈妙歌,居然要沈妙歌拿個主意“救”她!


    她對著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王妃,你就是再假裝賢良也騙不過我去,隻是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副樣子很讓人作嘔?每次看到你和王爺在一起時,做出這副樣子來,便讓我惡心的想吐!”


    誠王妃臉上的笑容隱了:“郭大娘,本妃是一番好心,是看在王爺的麵子上才對你再三的忍讓;如果你再如此出言不遜,便不要怪本妃不念舊情。”


    沈妙歌看了一眼郭大娘,平淡的說了一句讓郭大娘幾乎跳起來的話:“郭大娘不想對王妃說,那麽等王爺來了再說一樣。”


    郭大娘真想啐沈妙歌一臉:王爺?由你去請,請來的是王妃,還有臉跟我提王爺?!最讓她生氣的便是沈妙歌的平淡。


    郭大娘指著誠王妃和沈妙歌怒罵:“你們住口!不要再做這種讓人想吐的樣子,不要以為你們一個是王妃、一個是小侯爺我就怕了你們!”她接下來把心中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她對誠王妃怨念極深,當初不是誠王妃她也不會離開王府而開一座茶樓,不開茶樓自然也就不會被那個鄭紅袖、沈妙歌等人欺負——誠王爺知道那仙靈茶出自於紅袖之手,她自然也是知道的,不然她也不會一心一意要殺的人是紅袖了。


    她出府之後,誠王妃還不放過她,裝什麽賢良把誠五爺哄得團團轉,口口聲聲的對自己王妃如何如何好:這也就罷了;可是現在,她被沈妙歌和鄭紅袖逼到角落中眼看就要死了,誠王妃又來尋自己的麻煩,讓她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郭大娘口沫橫飛,說到自己如果不是出身不好,哪裏能輪到誠王妃做王妃:那誠王爺本就應該是她的。


    她對沈妙歌的怨氣也不小:那個鄭紅袖長得不過是清秀而已,哪裏比得上自己一半兒?可是這個男人居然沒有長眼睛,連多看自己一眼也懶的看中。這些話,她當然沒有罵出來,她罵沈妙歌不是男人,依靠婦人賺錢等等。


    她說得很痛快,因為沈妙歌和誠王妃隻是聽著並沒有打斷她;而茶樓裏已經沒有了什麽客人,樓上包廂裏沒有離開的自然是皇家的人。


    說到現在,她口中裏還沒有吐出髒亂字來:她倒底還是有顧忌的;但是誠王妃和沈妙歌對她的話根本不理會,讓她說得痛快之餘,也難免有些惱火——因為沒有讓誠王妃和沈妙歌受到傷害。


    沈妙歌看到她停下來不再罵人,吩咐一旁的小二哥:“郭大娘想來是口渴了,把我們茶樓裏最好的茶泡上來給郭大娘潤潤喉。”他自然不是真得要給郭大娘潤喉,隻為了讓她的怒火更上一層樓。


    他的這一句終於激怒了郭大娘,她完全失了理智的張口就辱罵誠王妃和沈妙歌;她指著沈妙歌罵道:“你個有娘生沒有……”此時門外傳來了一聲怒喝:“住口!你給我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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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今天還是三更,雖然是周末,可是女人還在工作中!周末啊,女人內牛滿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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