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對於沈府的一些事情,就算是知道卻並沒有多問過一個字:她的本事她自己清楚;把家中的事情料理清楚,不要讓沈家的男人再分心就好了。


    她並不是要守什麽婦德,嚴守女主內而男主外;是因為她並不是真得懂得行軍打仗,更不懂得朝堂上的權謀。她是穿越而來的不假,就是因為穿越而來,所以應付一下深宅大院裏的事情還成,但是上戰場或是對朝堂指點一番江山——她不想害死自己、孩子和沈妙歌,更加不想連累沈府上下百八十口人一起喪命。


    沈老侯爺等人都是久浸官場之人,他們在眼下自然是知道應該如何做才是對的;並不需要紅袖去指手劃腳。


    紅袖很明白,所以她對於沈府外麵的事情聽得多而說得少:就算是在沈妙歌麵前;她,並不是萬能的,雖然她很想自己是萬能的。


    她其實很不想讓六安縣主來,因為現在府中的還有事情沒有料理清楚;但是就像她所擔心的,長公主卻不是現在沈府能開罪的人。


    不過想到六安縣主請了長公主一同來的用意,她不知是應該笑還是應該煩了:看來希蘭夫人和五老爺的親事,八九不離十了。


    不管太夫人和沈老祖心中如何想,皇家人的麵子總是要給的;而且希蘭夫人這位彪悍的母親,也不是沈家眼下想開罪的人;再加上希蘭夫人這些日子在太夫人和沈老祖那裏下得功夫,這件親事也到了水到渠成的時候。


    想到可以再有一位可親可敬的長輩,紅袖心中多少泛出一絲絲的喜色來;細想想,沈府也的確是需要一場喜事了。


    安排完了廚房的事情,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紅袖並沒有上車子,扶著茶香的肩道:“我們走一走吧。”


    沈府的夜晚,其實也是寧靜而安詳的,如果不去想被夜色掩蓋住的那些醜惡之事;紅袖一步一步的走著,看著這座陪了自己幾年的大院子,心裏忽然有一種酸澀的感覺。


    茶香輕輕的問:“姑娘,你怎麽了?”


    紅袖輕輕的搖頭:“沒有什麽,隻是想起一些往事罷了。”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們還是上車子吧,莫要讓你們五爺等的時間太久。”


    茶香看了看紅袖,沒有再深問;自家姑娘不想說的話,她是問不出來的。


    沈妙歌看到紅袖回來,一手抱著一個兒子笑道:“看,你們娘親回來了。”兩個小男孩早已經笑著掙紮著要紅袖抱:孩子總是很喜歡粘紅袖。


    紅袖過去一個兒子狠狠親了一口,親得兩個孩子咯咯的笑起來這才把孩子摟到了懷中,逗他們說了幾句話,便吩咐人擺飯了。


    沈妙歌沒有問紅袖什麽,紅袖也沒有問沈妙歌什麽;直到用過飯之後,把孩子交給奶娘之後,他們夫妻在房裏坐下吃茶才細細的說今天的事情。


    聽完紅袖在二夫人那裏做得事兒,沈妙歌點頭:“袖兒,你還是心軟了些;讓她們真知道懼了,你才好行事。你的安排很好,不然那幾個丫頭婆子想來不會吐口。”


    “嗯,現在我們所知的東西雖然不少了,但是這些丫頭們所說也隻是羅氏在二夫人的院子裏不怎麽受待見;還有就是羅氏暈倒的時候,都是由小環她們幾個伺候的——除此之外,其餘的事情同此事便無關了。”


    紅袖說到這裏看了沈妙歌一眼:“隻是,在江氏進門之前,沈府死掉的一些兄弟,可能和二嬸娘有些關係;當然,也有四房和八房下的手,不過很多反倒是二夫人所為。”


    她看了一眼沈妙歌:“我問了問,在二夫人嫁進沈府之前,沈府雖然也有夭折的事情,不過並不多;而二夫人在嫁進來幾年之後,夭折的事情才多了起來;隻是那個時候,江氏還沒有嫁入沈家,倒是八夫人剛剛進門不久。”


    “所以一直以來太夫人等都疑心八夫人,倒讓八房一直很謹慎小心;”紅袖再看一眼沈妙歌:“隻是那個時候,也是二哥進府不足半年的時候。”


    沈妙歌聽得眉頭一跳:“你是說……?”


    “沒有這種可能嗎?”紅袖的聲音也低了下來:“如果有這種可能的話,很多事情都能解釋的通。”


    沈妙歌沉默了一會兒:“二哥這些日子,還好吧?”


    “他們夫妻倒是很好,二哥的身子也養得差不多了;”紅袖定定的看著沈妙歌:“我知道你擔心什麽,隻是怕此事瞞也瞞不住的;至少,可能瞞不過老侯爺等人去了。”


    沈妙歌長長一歎:“隻要此事不會被府中其它人知道,不會被二哥自己知道,就成啊;不然,依著二哥的性情,還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紅袖細語寬慰了兩句之後問沈妙歌今天可是出了什麽事兒:因為她看得出來沈妙歌眼底有著極深的擔憂。


    “皇帝,今天終於下旨斥責了廉王爺,讓他閉門謝客在家中靜思己過。”沈妙歌長籲了一口氣,好像要把胸中的鬱悶都吐出來。


    紅袖聞言也隻能沉默:現在,無論是誰都幫不了廉親王,反而說不定會惹禍上身。她想起那個總是帶著幾分淡淡的、邪邪的笑意,總是用表麵的任性做著對得起天地良心之事的廉親王,她心中就很難過。


    還有那個溫柔可親的廉王妃,以及那一對可愛至極,與大姐兒感情極深厚的福官姐弟;就此束手不管,讓紅袖於心何忍?


    “能不能……?”紅袖過了半晌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大姐兒今日又問起了王爺王妃和福官姐弟,她很想念他們一家人呢。”就算救不了廉親王夫妻,能救下他的兒女來也成啊。


    沈妙歌低著頭沒有說一個字,他隻是盯著自己的雙手發呆。


    紅袖知道自己也不過是一時衝動,真要行事她也不會放得開;因為她和沈妙歌不是一個人,而是和沈家、鄭家綁在一起的;萬一事情敗露——隻要想救人就是和朝廷做對,和皇家對著幹想不敗露都難;那麽後果,便不是他們小夫妻能承擔的。


    紅袖也不說話了,她盯著燈火也開始發呆:廉親王一家人的臉不停的燈光中跳躍閃爍;她的眼圈紅了,淚水浮了上來。


    沈妙歌忽然輕輕的道:“靖南小王爺和姐姐也回去了。”


    “啊?”紅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然後猛得回頭:“你是說,會牽連如此之廣?”


    沈妙歌搖了搖頭,卻什麽也沒有說。


    紅袖想到夢喜就這樣走了,根本沒有來府中道別,可以想見她走得有多急:當然是得了皇帝的允許,但是她和世讚走得如此急就像是怕皇帝再反悔一樣。


    她心的提的很高很高了,喃喃的道:“天真冷了,今年還沒有下一場雪呢。”


    沈妙歌伸手摟住紅袖:“你不用太擔心,一切都有我呢。”紅袖聞言回望,對著了沈妙歌沉靜的目光。


    夫妻四手交握,都沒有說話;不過紅袖的心裏莫名的鬆了一鬆,是啊,有她的夫婿、她孩子的父親呢。


    紅袖依偎到沈妙歌的胸前,把六安縣主和長公主的事情要來的事情說了。他們夫妻二人隻是目光一對視,便知道了對方的想法。


    沈妙歌看著紅袖:“隻是,要小心;皇家的人,可都是多長了兩三副心肝的人。”


    紅袖微笑:“放心,我自然會小心的。”


    當夜,他們夫妻二人都睡得極好:因為就要有風雪要來了,他們需要更好的身體與精力才能應對。


    第二天一早,沈妙歌匆匆起來上朝去了;而映舒進來對紅袖道:“我們一點兒沒有料錯,那幾個都不是省心的;一個婆子在二老爺守在二夫人的房裏時,偷偷的溜了進去,隻是二老爺並沒有睡著,所以她又訕訕的退了出來。”


    “還有兩個婆子今天一大早就交了差,匆匆的出了二夫人的院子卻沒有回自己的下處——不過已經有人盯著她了,想來一會兒就有回報。”


    紅袖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想到自己的擔心便道:“讓人悄悄到你們二爺那裏看著,我猜想也許那婆子們是要去二爺那裏。”


    映舒不明所以,不過還是依然去了;而紅袖卻在思索著:那婆子不是不知道厲害,在這種時候還敢溜到二夫人的房裏,一定是小環她們給了她極大、極大的好處——小環她們如此做,是為了什麽呢?


    那二夫人的房裏倒底有什麽,能讓小環她們如此費心,不怕暴露了那個婆子的身份,也要讓她去二夫人的房裏呢;紅袖想了又想,輕輕的擺了擺手:“茶香,你說一間房裏還有什麽地方能藏東西,卻還不會被人注意呢?”


    茶香張口就答:“要看什麽東西了,姑娘;您是說二夫人那房裏吧,如果是大些東西,絕對早就找到了;如果是小的東西,就隻有那張床沒有細細的搜過了。”


    床?紅袖想起了二夫人的床;她可是聽沈夫人提及,那床可是二夫人的陪嫁;因為是二夫人的父親生前就買下的木料,所以二夫人一直很珍惜那床上的一切,就算是掛勾壞了,她也要親自出去張羅著買。


    紅袖的腦中有亮光閃過,她的眼睛眨了眨有些笑意泛了上來。


    ****


    第三更奉上。女人明天應該就會好了,不再受肚子疼的折磨;回報大家的日子就自明天開始,女人會好好的努力。


    嗯,問一句:親們,還有粉紅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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