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沈老侯爺和沈侯爺又撲向沈太夫人;沈老侯爺拉住了沈太夫人,但是那一邊的沈夫人是一句話都沒有說,也向著一旁的柱子撞了過去。


    沈侯爺撲過去救人,雖然也救下了,但是沈夫人的頭也撞破了。


    沈妙歌拉著紅袖:“有什麽事兒好好說,皇上會為我們做的主的;我也不會……”後麵的他沒有說,但是意思很明白,他當然不會放過毀了他妻子清白的那人。


    他是極心疼的,痛得心都縮成了一團,說好是演戲的,他沒有想到紅袖居然真得撞了過去;如果不是國公爺救下了紅袖,那紅袖豈不是真要命喪於此?


    那紅豔豔的血,讓他的不止是痛而且還怒;雖然早已經料到晉王爺會闖內宅,但是現在紅袖受了傷,沈妙歌心中再有準備也是怒火中燒:不管眼下如何,他也一定要想法子為紅袖討個公道回來。


    他沈妙歌的妻子疼愛都來不及,居然被晉王所舉“逼”傷了,他豈能就此作罷——現在就算有人告訴他,紅袖並不是被晉王所逼,是她要用苦肉計來設計晉王,他也不聽了。


    因為他的袖兒受傷了,沈妙歌平日裏很講理,但是他如果不講理了,全天下的道理他也會充耳不聞。


    紅袖聽到國公爺的腳步聲後移了,知道他是遵禮法不會守在自己身旁,便把眼睛睜開了一點點,對著沈妙歌眨了眨,暗示她沒有什麽事兒。


    沈妙歌雖然放下心來,但是心頭的怒火卻沒有消失;但是正經事兒當然要辦,晉王今天他更是要除去不可。


    皇帝在皇座上看得當真是嚇了一大跳:這三個婦人如果當真是死在了金殿上,那麽他就不止是要給沈家交待,還要給鄭家、沈太夫人和沈夫人的娘家一個交待——要知道,這三家哪一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啊;尤其是沈太夫人和沈夫人,那可是正正經經的世家出身。


    就算他貴為九五之尊,他也一樣會頭痛:不隻他要給紅袖三人的娘家一個說法,而且朝中的文武大臣會如何看待皇家、看待他這個皇帝?。看到紅袖婆媳三人被救下來,皇帝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可是這口氣剛剛鬆下來,便又起了變故。


    沈妙歌拚命的搖著紅袖,終於把紅袖“搖醒了”;紅袖一醒,掙紮起來話也不說又向著柱子撞了過去;如果不是沈妙歌“眼疾手快”,這一次紅袖再撞到柱子,不死也是重傷了。


    皇帝看到沈太夫人和沈夫人也在掙紮著,大有不死在金殿不罷休的樣子,終於急急的一拍禦案:“成何體統!”


    紅袖婆媳三人都跪倒在地上:“臣妾冒犯,死罪難辭,請皇上降罪。”她們認罪認得極為痛快,痛快的讓皇帝一下子沒有說出下一句話來。


    降罪?不要開玩笑了,今天當真要對紅袖婆媳降罪的話,那他真就會博一個昏君的美名兒;皇帝緩了一口氣:“晉王如此可惡,亂闖大臣的內宅,實在太不成體統!”


    沈老侯爺等人都跪了下來:“皇上,請為臣等做主。”


    皇帝現在還能怎麽做?如果他今天不處置了晉王,而且不能讓沈家滿意的話,沈家當然不會抗旨,也不會說他什麽,隻是回去之後,明天沈家便要大辦喪事兒了——沈家的三位夫人怕是一個也不會再活著。


    他就算再有心要護一護晉王,現如今也不成了;的確,也怪晉王太過心急,怎麽能在沈家男主人不在家時,亂闖入人家的內宅不說,還闖入了紅袖的院子。


    這是青天白日,如果是晚上,依著鄭紅袖的性子,說不定立時便尋了短見;皇帝心中歎氣,麵上卻是怒氣勃發:這晉王看來不得不好好的懲戒一下,等事情過去之後,再設法放過他吧。


    可是皇帝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來,殿外便跑來一個太監;大總管一看立時跑過去:“亂跑什麽,快給我出去。”現在皇帝要處理完沈家的事情,隻要不是軍國大事兒,皇帝便沒有時間理會。


    如果是軍國大事兒,也就不會是一個太監跑進來了。


    紅袖和沈家的眾人伏在地上,雖然臉上都是悲憤異常,但是心裏卻是高興的:晉王,這一次完了;紅袖等人撞柱一來是為明誌逼皇帝嚴懲晉王,二來就是在等宮外的消息。


    這消息一到,晉王這一生便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機會;晉王要害他們沈家在先,所以紅袖和沈家眾人都認為,既然要反擊,當然是要永除後患。正好也借此震一震京中各路宵小,不要認為現在的沈家好欺辱。


    皇帝,當然是不高興的;但是他要是高興,沈家還有活路嗎?


    那跑進來的太監掃了一眼沈家眾人,貼耳對大總管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對著皇帝一禮退出了金殿。


    大總管的臉色變成了灰色,他看了一眼沈家眾人,回到了皇帝身邊,小聲對著皇帝回了幾句話,皇帝看向大總管:“此事當真?”


    大總管躬身:“沈家的幾房爺與夫人都在宮外候旨,人人身上都有血跡,隻是不知道傷勢如何?”


    沈老候爺等人都張大了嘴,他們看向皇帝,等著皇帝告訴他們家中出了什麽事兒。


    皇帝現在是真怒了,他現在都想把晉王給殺掉,立時殺掉!


    原來,晉王的侍衛們在紅袖等人走了之後聚一起商量了一會兒,卻什麽也商量不出來;去問沈家的人,根本沒有人理會他們,而且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問得急了,便有小廝罵他們王爺是登徒子雲雲。


    聽到沈家之人如此稱呼他們家的王爺,晉王的侍衛們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好,左等右等也不見晉王爺出來,眾侍衛終於急了:他們也在京中是橫慣了的。


    晉王就算是再閑散也是王爺不是,他的隨身的侍衛們在京中那當然都是橫著走的人,就算到哪個大臣的府中,哪個主人家不是高接遠迎客氣異常?


    今兒在沈家他們不但受氣,而且自家的主子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兒,他們哪裏能忍得下:如果王爺真有個好歹,他們也就不用活了——連家小都不用活了。


    當下,一個侍衛開口,眾侍衛附和,就向沈家內宅闖了過去。


    沈家的仆從們當然不讓王府的侍衛們過去,王府的侍衛們便動了手;他們這一動手,沈家的侍衛們便有趕過來的,不過趕過來的侍衛們不多:因為現在沈家是有禁衛軍保護的,所以沈老侯爺給侍衛們放了大假,每天隻有少少的幾個侍衛當值——當然,這隻是明麵上。


    王府的侍衛們多,不過幾下子就打傷了沈府的侍衛,闖進了內宅;可是他們也不知道去哪裏找自家的主子,便見人抓來問,看到院子就闖進去搜尋一番。


    這一下子沈家可就翻了天了,三夫人、六夫人、七夫人等都被招惹了出來,連帶著各房的兒媳婦:包括霜霜等人。


    沈家留在府中的沈姓子侄們知道王府侍衛們闖府,不然不能袖手不管;由沈六老爺、沈二爺帶領著喝斥王府侍衛們住手;王府侍衛們哪裏聽他們的:因為他們的官職根本不入王府侍衛們的眼。


    兩下便又打了起來,而這個時候已經驚動了禁衛軍,有人去回報他們的頭領了。


    沈二爺等人當然不會是王府侍衛們的對手:他們人多勢眾,把沈二爺等人打傷之後,繼續搜府;不過王府的侍衛們也知道分寸,不敢打死人——沈家就算已經不行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捏死他們這些侍衛們並不會很費事兒。


    在他們闖進紅袖的院子,找到了已經梳洗過了的晉王主仆時,禁衛軍的頭領也到了。


    他看到沈家滿府的人都傷得傷,倒的倒,內宅之中到處都是血跡,差一點兒沒有嚇得昏死過去;如果暈死過去能夠免罪,他就算是打也要把自己打得暈過去,但是眼下他隻能指揮著禁衛軍把王府的侍衛們都綁了起來。


    晉王看到禁衛軍時大喜,以為救兵終於來了;不想禁衛軍卻問也不問他一聲兒,就把他的人都綁了起來;在紅袖走了不久之後,有婆子請晉王梳洗,晉王便以為沈家想和他和解:他有是潔癖的人,當下也就隨婆子去梳洗了。


    他可不想這樣一臉灰土的去見人,如果有衣服能換他都要把衣服換下來了。


    他大聲喝斥禁衛軍的頭領,讓他把自己府中的侍衛放開;但是禁衛軍頭領不但不聽他的,而且還過來行禮請他去外宅休息:晉王如何聽不出來,這是要軟禁他!


    晉王兜頭就給禁衛軍兩個耳光,他在沈家已經受夠了氣,不想連個小小的禁衛軍頭領都敢軟禁他,這讓他堂堂的龍子鳳孫如何能忍得。


    禁衛軍頭領雖然挨了打,依然還是請了晉王爺到沈家外宅“休息”;當晉王爺出了紅袖的院子,看到滿院子的血跡,與一身是血的沈姓子侄時,他才知道自己要大禍臨頭。


    此時,他才明白,在自己一進沈府時便中了沈家人的計:一步一步、一環一環,讓他越陷越深,最後他身陷絕地已經再也不可能翻身了。


    晉王爺的眼睛,此時血紅血紅的;就算是咬碎了一口的牙,他眼下又能拿沈家的人如何呢?現在他明白,沈家自開始便不是他板上的肉,而他現在卻成了沈家板上的肉:如何宰割全看沈家人的高興與否了。


    ****


    第二更送上。這兩天在老家要走親戚,女人不能帶著本兒到處亂跑,隻能盡最大的努力碼字,親們多多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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