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貞點了點頭,隻要自己的孩子喜歡,他都會答應。


    百裏蘇道:“經過昨夜之事,這裏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必須要離開這裏。”


    張貞道:“換個地方?在這裏十幾年了,突然間要走,還真有些舍不得。”


    想到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李翊雲突然間思緒萬千,畢竟在這裏生活了這麽久,突然要走,還真不敢說舍得或放得下。


    張貞道:“離開也好,正好過幾日要去拜祭拜祭他爹,也就在那裏安居,重新開始。”


    李翊雲知道他爹埋在徐州城外,張貞帶他去過,但因路途遙遠,兩人也去的極少。


    膳後,張貞進了房間,開始收拾行李,李翊雲作為孝子,自然在旁幫忙,百裏蘇也時不時的搭把手,過了不久,李翊雲在城門外喚了輛馬車,將行李裝上後,三人便開始了啟程,南下徐州。


    ######


    七天後,張貞不小心感染風寒,恰巧離青州府不遠,便在青州府歇息。


    也難怪,三人一路舟車勞頓,張貞雖有些武藝,卻不曾修煉過內功,加之,趕路焦急,身子有些嬌弱的張貞,難免生病。


    張貞一病,李翊雲十分著急,在青州府請了最好的大夫看病。


    李翊雲得知張貞不過風寒而已,抓了藥,也放下了心。


    百裏蘇道:“依你母親病情而言,我們可能要暫時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好好照顧你的母親。”


    李翊雲點了點頭:“青州府離徐州,還有一段路程,以往我娘帶我來時,都是一兩個月才到徐州,我娘從未如此趕路過,這一病,著實嚇我一跳。”


    百裏蘇拍了拍李翊雲的肩膀,歎了口氣:“沒事,一切都會好的。”


    李翊雲點了點頭應是:“如今連累了師傅,做徒弟的有些過意不去呀。”


    百裏蘇哈哈一笑:“你我師徒一場,你母親生病,全因我而起,與你何幹,要說慚愧,也是師傅的錯,不該打擾你們平靜的生活。”


    李翊雲突然跪下,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弟子能拜師傅為徒,是弟子之辛。我從我娘那裏也聽說了我爹的事情,一品侯朱文丹絕不會放過我們母子,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一品侯朱文丹總會找到我們母子。師傅的出現,恰好給了弟子能為爹報仇的機會,我怎會怪師傅。”


    百裏蘇拍了拍李翊雲的肩膀,歎口氣:“也不知是好是壞。”


    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李翊雲照顧張貞,基本足不出戶,除了給張貞抓藥熬藥外,李翊雲一直守在張貞的身邊,而百裏蘇除了自己療傷外,也時而來這裏看望他們母子倆。


    忽然有一天,張貞的病情稍好,但因身體太弱,也難以舟車勞頓的趕路,所以李翊雲聽從百裏蘇的話,再讓張貞靜養幾日,等張貞調整好了身子後,再趕路也不遲。


    就這樣,夕陽西下,三天轉眼匆匆流逝。


    這一天,客棧中突然來了四個不明身份的人,看上去衣服有些古怪,不像中原人,特別引人注目。


    忽有一人喚來小二:“給那位姑娘上壇好酒去。”他指著坐在欄邊角落的一桌,那桌有一男一女,衣衫略顯華貴之氣,麵顏如玉,眉清目秀,深邃的雙眼,略有幾分靈動。


    那小二見得角落那桌的少年少女,點了點頭,上了壇好酒,小二剛要上桌,不知腳下絆到了什麽,忽然一摔之下,酒壇飛起,少年拾起桌上的筷子,便朝那酒壇擲去,‘砰’的一聲,酒壇破裂,酒水四濺。


    那喊酒之人登時站起,與他一同前來之人,也紛紛起身,卻聽那人說道:“姑娘這是何意,在下賞酒,難道姑娘不肯賞臉?”


    少年道:“賞酒就算了,我家妹子不善飲酒,多謝好意。”


    賞酒人抬手朝桌上重重一拍,怒喝道:“少說廢話,抓起來。”


    話音一落,四人一擁而上,將兩人圍在了角落,做出了備戰之勢。


    “你們這群非中原之人,怎麽合起夥來,欺負兩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難道不怕丟了自家顏麵麽。”


    一個淡藍衣衫的少年,站了出來,將手中的藥水,放置一旁的桌上,便朝這四個壯漢走了過去。


    這突然橫插一腳的少年,正是李翊雲。


    他剛好幫張貞煮好了藥水,要送去客房,恰好要上樓,卻瞧見了好戲,便滯留少許,誰知瞧出了這等場景,自然不想坐視不理。


    賞酒壯漢狐疑,不知何人,問道:“乳臭未幹的毛小子,也想逞英雄,就不怕虎爺一拳砸扁了你的腦袋麽。”


    他口雖這麽說,可心裏,卻有些擔心,他有四個人,都是虎背熊腰的壯漢,尋常人見了避都避之不及,可這突然出現的毛小子,卻毫無忌憚的站了出來,心想,這小子,必定本事非凡,心中多了一絲謹慎。


    看著李翊雲走來,這漢子退了兩步,見李翊雲毫無退意,表情悠哉,一咬牙,揮拳砸去,李翊雲縱躍一跳,跳上了一張桌子上,他步伐極快,那漢子拳頭未收,李翊雲單手便朝這漢子手臂上一按,身子一個跟頭,從左翻到了右,那漢子左手一收,右手一拳砸去,李翊雲又接力,翻到了左邊,漢子左拳剛要砸出,李翊雲先下手為強,一把上前,伸手化爪,便朝漢子肩膀一抓,然後猛一用力。


    “鎖肩!”


    李翊雲使得正是百裏蘇的‘飛步探雲手’中的第一式‘鎖肩’,可李翊雲內力不夠,又不曾鍛煉練習,加上這漢子肌肉橫生,李翊雲這一抓,壯漢毫無感覺。


    壯漢瞧出端倪,冷笑道:“原來是個假小子,沒點力道,也敢在你家虎爺麵前班門弄斧,找死!”


    便朝李翊雲的麵部一拳砸去。


    李翊雲見狀一驚,迅速後退,單手一扶桌麵,翻身一個跟頭,便躲過了拳頭,李翊雲心知自己隻掌握招式,沒有內力,‘飛步探雲手’也起不到作用。


    壯漢見李翊雲翻來覆去,著實惱火:“翻來翻去,跟個毛猴子一樣。”


    話畢,其餘三個壯漢與這漢子聯手,試圖抓住李翊雲。


    三人很快的圍住了李翊雲,李翊雲心急下,登時想到百裏蘇說過的一句話:“麵臨困難時,必須冷靜。”


    眼看三人便要撲來,李翊雲做出了防禦的姿勢,以防他們出其不意。


    壯漢大笑:“你個毛猴子,看你還怎麽翻來翻去。”話畢,三人同時朝李翊雲伸手揮拳砸下,李翊雲冷靜思考下,三人同時揮拳砸下之際,李翊雲倏地間跳起,三人拳頭落空,李翊雲落下之際,朝三人揮來的拳頭一踩,借力出力的跳到了一旁的桌麵上。


    可不料,那桌麵上,有些酒菜,李翊雲好不恰當得踩到一個碗碟上,本就是單腳踩下,誰知那碗碟一滑,李翊雲跟著倒在了地上,算是摔了個大跟頭。


    這一舉動,登時引得旁邊角落的少年少女捂嘴偷笑,李翊雲尷尬的一翻,跳了起來,那四個壯漢也不示弱,拾起旁邊的長凳,便朝李翊雲砸去,李翊雲這下徹底驚了,赤手空拳,本就落了下風,現在四個壯漢又各自拾起長凳,讓李翊雲心驚肉跳,四條長凳撲來,李翊雲舉手交叉的想要格擋。


    忽然之間,四條長凳一下子被彈開,將四個壯漢推得後退數步,李翊雲一驚下,放下手來一看,卻見四個壯漢的長凳沒撲來,便被彈開了,李翊雲很是不解,尋思:“是不是我看‘太乙真經’太久的緣故,已經練成了很深的內功?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想到這裏,李翊雲一下子鼓起勇氣,雙手叉腰,一股英姿颯爽的姿態,看著四個壯漢,四個壯漢不敢輕舉妄動,被剛才的舉動也著實嚇了一跳。


    李翊雲自信的笑著,很是得意:“有本事再來,本少俠還有招式還沒使呢,來來來,再來幾招。”說著,不僅不退,反朝四個壯漢靠近了數步,四個壯漢立馬互視一眼,圍住李翊雲,李翊雲這一下又驚了,做出一副備戰的姿態,四個壯漢登時不敢輕舉妄動,李翊雲也不敢再得意,後退了幾步,但又覺得太沒麵子,挺胸抬頭,麵無懼意,說道:“本少俠今天就不和你們一番見識,有事先走了,不和你們胡攪蠻纏了。”


    話畢,李翊雲便要逃之夭夭,忽然之間,四個壯漢喊道:“這小子在裝神弄鬼,抓住他。”四個壯漢同時朝李翊雲撲去。


    李翊雲聞言,腳底抹油似的,‘唰’得一下,便拿著藥盤上樓。


    四人中,有兩人突然縱身一躍,便到了樓梯上頭,攔住了李翊雲的去路,李翊雲剛要朝下走去,又被另二人攔住下方梯路。


    李翊雲一驚下,端著藥盤,躍過梯欄,跳了下去。


    兩人伸手去抓李翊雲肩膀的刹那,都瞬間感覺雙手一痛,似乎被什麽東西打了一下,可二人定神一看,並未有什麽東西打到手背,可三人伸出的手,確實像被人打了,奇痛無比。


    李翊雲刹那間,一個縱躍,連躍兩個桌麵,到了角落後,將那藥盤放下,說道:“兩位沒事吧!”


    少年說道:“英雄應該問問自己吧,明明不是對手,卻要逞強,難道就不怕送了性命。”


    李翊雲笑了笑,得意得道:“本少俠厲害著呢,這兒地方小,不方便出手,本少俠真要動起真格來,就這幾個流氓大漢,本少俠一隻手都可以打趴他們。”


    這少年少女微微一笑,覺得李翊雲手上功夫不行,可嘴上功夫,卻是很有一套。


    “他們來了!”


    李翊雲聞言,轉身一看,四個漢子又走了過來,似乎很氣憤:“臭小子,倒地使了什麽手段,讓我的弟兄們渾身麻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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