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雲見少年給自己母親看病,有些詫異,撓了撓頭,忽然之間,瞪大了眼,一拍手,明白了過來,心想:“原來她是女扮男裝呀,難怪她生氣,看來這位大小姐的脾氣還蠻強的,惹不起呀。”


    李翊雲的反應,讓朱玉鶯和百裏蘇,一個捂嘴輕笑,一個苦笑,也引起了把脈的葉紫籮注意,葉紫籮轉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李翊雲立馬縮回了頭,不再直視。


    半響後,葉紫籮把好了脈象,起身對百裏蘇說道:“大娘可能因為思念過甚,抑鬱成疾,常年一來,拖累了身子,這個病,需要慢慢調養,不能急於一時。”


    百裏蘇道:“之前的大夫也是這樣說的,不知道葉妃可有好藥推薦?”


    葉紫籮尋思少許,道:“除非先生能弄到天山雪蓮等聖物,不然,我也無能為力,不過目前為止,也隻有宮中有這樣的珍寶。”


    百裏蘇長歎口氣:“這樣說來,是別無它法,隻能靜養。”


    李翊雲急忙道:“難道除了天山雪蓮,就真的沒有辦法?”


    三人知道李翊雲心急,可眼下之際,也隻有靜養,麵對李翊雲的問答,三人隻能搖頭。


    就在葉紫籮為難的搖頭之際,忽然之間,門外傳來喧嘩之聲,葉紫籮與朱玉鶯聞聲一驚,百裏蘇在兩人的表情上,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


    朱玉鶯對葉紫籮道:“葉姐姐,皇兄又派人來了,我們怎麽辦?”


    葉紫籮遇事冷靜的思考,忽聽百裏蘇說道:“看來這家客棧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朱玉鶯連連點頭,李翊雲還正在詫異於朱玉鶯的話時,張貞卻道:“既然要走,我也不能連累了你們,雲兒,扶娘起來,我們也離開這裏。”李翊雲連忙扶起張貞。


    李翊雲忽道:“我知道這個客棧的後廚有條後門,我們從那裏走。”百裏蘇聽了李翊雲的話,便帶頭先走,五人朝雲來客棧的後門離開。


    五人剛一下樓梯,忽然之間,有三個男子張望之下,見五人鬼鬼祟祟,極不尋常,喝斥:“你們五個統統站住,別動。”


    李翊雲心中一凝,五人加快腳步進了後廚,三個男子見他們形跡可疑,不由邊喊:“站住!”邊快步趕去。


    李翊雲五人一進後廚,頓時有股香味撲鼻,這是客棧的廚房,能聞到香味,也並不為奇,李翊雲忽然站住腳步,急道:“我來引開他們,你們先走,我們在城外的青石橋邊相聚,照顧好我娘。”不等四人回答,李翊雲便推著四人出了門去,隨後關門。


    李翊雲著急下,忽然看到左邊還有一道破門,李翊雲將旁邊的破席子將身後的木門擋住,轉身朝另一道門走了進去,也恰巧,三人剛好進了後廚,便看到李翊雲進了門去,三人又喊了句:“站住!”


    “有本事就來抓本少俠,想讓本少俠站住,門都沒有。”李翊雲的聲音從門後傳來,三人一躍下,竟然不從木門踏進,而是躍過石牆,進了後方,這廚房的石牆本就不高,想要跳過去,也並非難事。


    李翊雲見到三人躍將過來,大吃一驚,拾起地上的石子便扔了過去,均被三人取刀格擋,李翊雲連忙翻過牆去,待三人落地之際,回過神來時,李翊雲已沒了影。


    那其中一個男子怒道:“該死,這都沒抓到。”


    另一人道:“這是個死胡同,雷師兄,我們上當了,剛才我們一進門便看到還有一道門,像是被破席子給遮住了,想必就是剛才那臭小子所為,我們中了他的調虎離山之計。”


    雷姓男子喝道:“豈有此理,竟敢耍我們,我們追,務必要趕在唐師兄找到之前找到公主與葉妃。”


    一人說道:“唐師兄在市集巡查,倘若這五人在大街上,唐師兄定不會放過。”


    另一人對雷姓男子說道:“雷師兄,張師弟的話也說得沒錯,你也別太在意功勞,聖上已經放了我們兩次鴿子了,還差這一回麽?”


    那張姓男子道:“你說什麽話,聖上哪有放什麽鴿子,不是各賞十金麽?你還不知足呀?”


    陳揚說道:“我陳揚可是清清楚楚當初聽聖上對我們四人私談時,給的酬勞可不止這區區四十金。”


    雷明武鄭重得說道:“聖上自有聖上的意思,我們聽命就是,我在意的並不是剛才那小子,而是剛才那五人中的某一個,我看起來,覺得有些眼熟。”


    陳、張二人不解,問道:“雷師兄說的是誰?”


    雷明武轉身邊走邊說道:“有些像流雲閣閣主,百裏蘇。”


    雷明武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可沒有看清,也隻是猜測罷了。


    “我們去和唐師兄匯合,一定要把葉妃與公主找到,萬一兩人被帶人劫去,我們就算有十個腦頭,也擔待不起。”


    另兩人一下子凝重起來,重重的應了聲是,三人離開了雲來客棧。


    話說,李翊雲一人翻過牆後,便朝大街小巷亂竄,不時看到街上有和剛才的人一夥的四處巡查,李翊雲從旁邊買了個鬥笠,戴著鬥笠,低著頭,朝城外走去,並未引起他人注意。


    可李翊雲很不幸運,沒走十米,忽然有人對他起疑:“那個戴鬥笠的,給我站住。”話音一落,李翊雲的身邊前後,突然出現十個人,將他團團圍住,李翊雲抬頭一看,大吃一驚,故作驚訝與害怕,膽顫得說道:“有……有事?”


    走來的人說道:“大白天戴個鬥笠,是不是做賊心虛了?還是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


    李翊雲取下鬥笠,輕鬆自在的笑道:“那會兒呢,這位大人說笑了。”


    那人說道:“我唐白蜃從不開玩笑,快說,有沒有看到兩個女人從這裏經過。”


    李翊雲四下張望,撓了撓頭,不解的說道:“兄台說的哪兒,本少俠怎麽聽不太明白?女人?難道這大街上,不是有很多的女人麽?老的少的,醜的美的,高的矮的,肥的瘦的,因有盡有,兄台的話,我真不知怎麽回答,真要回答,那就是有,隻是……說的是哪個?我就數不清了,經過的兩個女人,太多了。”


    李翊雲苦笑的說話間,唐白蜃的臉色有些難看,唰的一下,取出鋼刀,架在了李翊雲的脖子上,冷冷說道:“我隻需要輕輕一動,你猜猜,你的腦袋,還會在你的肩膀上麽?現在,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有沒有看到兩個同齡女子,從此經過?”


    想了一想,李翊雲道:“兄台這話問的實際,還真別說,剛才呀,本少俠在客棧的房間吃飯,不知怎麽了,突然有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家夥,一進門就和我對著幹,更可氣的是,他居然還無理取鬧的踩了我一腳,我當時就心想啊,不對啊,我也不認識他啊,他踩我幹嘛?是不是,後來我才聽我師父他老人家說,他是個女的,還真別說,他長得真有幾分姿色,要真是個女的,那麽彪悍,還真沒誰敢娶她,要是我,索性做男人婆。”


    唐白蜃一愣:“一個?難道沒有第二個?”


    李翊雲狐疑的搖頭,讓唐白蜃一陣迷糊。


    又問:“臭小子,我說的是皇……,算了,我問你,大白天,為什麽戴個鬥笠,還低著個頭走?你不會因為人家搶了你的飯,你就把人家給殺了吧?你想畏罪潛逃?”


    李翊雲聞言苦笑,真是越陷越深,說道:“兄台這邏輯,本少俠還真無言以對,不過本少俠大人有大量,怎麽可能會跟那種人一般見識,當然是讓著他,真不,惹不起,正打算開溜,那麽野的女人,不能讓她給逮著了,是不是。”


    唐白蜃動了動刀,湊近他,說道:“聽你的意思,你是沒把人家怎麽樣啊?”


    李翊雲傲然道:“那是,本少俠要是跟個女人一般斤斤計較,還有臉自稱大俠麽。”


    沉吟少許,唐白蜃還未說話,李翊雲卻看到,從雲來客棧內走出來的三個人,正是剛才追他的人,李翊雲不等唐白蜃說話,便道:“你知道嗎,我戴這個鬥笠,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是因為我得了病,要是被太陽曬久了,這病就會傳染給身邊的人,所以呀。”


    不等李翊雲說完,登時聽了他前半段話的人,紛紛和他保持了一段距離,如遇瘟神一樣,李翊雲見狀起效,不由朝著唐白蜃等人靠近了幾步,唐白蜃等人也跟著後退,李翊雲見大家保持一段距離,心想,這個距離,想要逃走,誰也攔不住了吧。


    李翊雲將那鬥笠朝著唐白蜃等人一擲,轉身即跑,唐白蜃等人見狀知道上當受騙,那雷明武三人也恰好看到此狀,衝了過來,問道唐白蜃:“唐師兄,怎麽了?”


    唐白蜃急道:“快抓住那小子,真是個狡猾的家夥。”


    雷明武朝李翊雲看去,認出了李翊雲的背影,喝道:“臭小子,又是你,給老子站住。”


    還沒說完,就追了過去,嚇得李翊雲腳底抹油,‘唰’的一下,就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李翊雲邊跑邊注意後麵的情況,生怕對手又使輕功,躍將過來,那他可就真的無路可逃,李翊雲不知道跑了多久,眼看就要到城門口了。


    忽然之間,李翊雲時常關注後方的追兵,不顧前方的路便衝撞到了人,李翊雲抬頭一看,一個麵色凝重的中年男子,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神色微微一愣,旋即,語氣沉重:“小子,年紀輕輕就亂招惹人,可不是件好事,走路看著點。”


    李翊雲連忙道歉,看到對方沒有太過在意,李翊雲道完歉後,繞開跑出城去。


    而李翊雲所撞的中年男子,如果是張貞在此,必然一眼便能認住,因為他,正是李遠成的義弟,張重信。


    張重信從十七年前便開始搜捕趙忠的下落,可趙忠如世間蒸發般的消失了蹤影,可他依舊沒有放棄,直至三個月前,他打聽到了趙忠的下落,發現趙忠在福建的延平府出沒。


    張重信連夜趕路,待追去時,豈料,趙忠十分狡猾,不敵張重信,卻使詭計,又一次逃跑,張重信一路追趕,直到青州府,誰知道,一進城,便被李翊雲給撞了個正著。


    “那小子怎麽有點眼熟?不知道在什麽地方見過。”


    張重信回頭看了眼李翊雲跑出城外的身影,喃喃自語,實在想不起來時,便不再去想,而是進城休息,數日的趕路,讓他十分疲憊,趙忠的又一次逃跑,讓他十分頭疼。


    他曾在亡兄的墓前發過誓,總有一日,要趙忠,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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