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山後退兩步,紮穩馬步,雙拳緊拽,拳抵胸前,做出禦敵之勢,待那龍驤持刀近到一丈時,李奎山雙拳一收,雙腳一伸,出拳之際,勁從拳出,噗的一聲,打在龍驤的龍頭金刀之上,金刀發出‘鐺!鐺!鐺!’的響聲,斷成三節,龍驤受拳飛退,撞在馬邊,口吐鮮血。


    龍驤站起身來,看著手中的龍頭金刀,道:“不愧是負有‘鐵打拳’之盛名,倘若不是龍頭金刀抵擋了幾分力道,何止將我傷成這般,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奎山收勢,悶哼一聲,老氣橫生,道:“龍沙幫與我桃李山莊早已恩怨化解,你身為龍沙幫新幫主,心胸如此狹窄,如何帶的好幫中子弟。”


    龍驤見他竟訓導自己心胸狹隘,頓時氣的麵紅耳赤,喝道:“李奎山,你別不識好歹,今日你的桃莊,我龍沙幫勢在必得,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李奎山悶哼口氣,道:“好大的口氣,敗軍之將。”


    龍驤一聲令下:“給我砸了。”龍沙幫眾弟子一聲吆喝,提刀便砍,李奎山首當其衝,飛身而去,試圖擋住那些破毀桃樹的龍沙幫眾。


    龍驤見他分心,不由趁勢一掌按去,陳月兒見丈夫危矣,縱躍而去,到了李奎山的身後,李奎山隻聽身後勁風突起,頗感心驚,剛一轉頭,隻見身前一道嬌影出現身前,抬頭一看,竟是夫人陳月兒擋在了自己的身前,受了龍驤一掌。


    龍驤掌挾勁風,一掌拍在陳月兒的後背,陳月兒猛地吐血,龍驤見自己一招失策,當即反身後退,心知再攻,李奎山必有防備,為避免弄巧成拙,龍驤隻得退回。


    此時見中掌之人,是李奎山的夫人,龍驤心知李奎山最愛自己的夫人,視作生命,此時傷了她,李奎山必然勃然大怒,一時間,又驚又喜,喜在龍沙幫報了昔日之仇,讓李奎山生不如死,驚的是,生怕李奎山因此大怒,大殺四方。


    回想後果,後背脊梁骨都冒起了冷汗,立即躍上馬背,大聲喝令:“我們走!”


    龍驤不敢多留,長鞭一甩,坐騎吃痛,向莊外疾行而去,不一會兒,便沒了身影,龍驤心憂李奎山大怒追來,時而回頭一顧,疾了裏許,見李奎山不曾追來,便知自己已然脫險,暗鬆口氣。


    李奎山見夫人中掌吐血,身子順勢撲到向自己,登時手腳麻痹,腦海空白,不知所雲,陳月兒的血,吐在了李奎山的臉上,驚醒了李奎山,後者痛聲大叫:“夫人!”


    李奎山見陳月兒麵色如紙,不由心痛的緊,李奎山將陳月兒扶起膝坐,雙手按在陳月兒的背後心,將內力運輸過去,為她延續一絲生機,漸漸陳月兒輕咳一聲,顯然回光返照,稍有好轉。


    李奎山將夫人抱到臥房,躺在床上,兩人膝坐一致,李奎山將雙手與陳月兒的雙手撐起,雙手運勁傳運真氣,李奎山與陳月兒兩人所修武功,基本一致,除了李奎山的‘鐵碎拳’,陳月兒不曾修煉,陳月兒的桃花劍法,李奎山確實練得爐火純青,兩人練劍都默契十足,所修內力,都屬於剛柔並濟,剛可克柔,柔可克剛,兩人配合,也非常人能比。


    因為兩人所修相同,故而兩人有一人受傷,另一人都可用內力替彼此療傷,實為最佳之法,隻不過,這種好辦法,不是所有的內傷,都能相補,如眼下的重傷,陳月兒中了龍沙幫的黑煞掌,其勁道十足,雖非毒掌,但掌勁陰柔歹毒,不能與尋常內傷相比。


    黑煞掌是一門專攻內髒的武林絕技,十分凶狠毒辣,龍沙幫曆代幫主的絕技,幾乎每代龍沙幫主都會此絕技。


    李奎山將實情經過一一實說,聽的三人無不驚歎,李翊雲與葉紫籮均想:“龍沙幫也忒歹毒。”


    隻聽百裏蘇道:“這般說來,這龍沙幫的現任幫主龍驤,對往事依舊耿懷於心,不過這倒也符合龍沙幫的處世之道,龍驤比他師父更加歹毒,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奎山哀歎一聲,道:“我也並非全怨龍沙幫,當年我做錯了事,和龍沙幫的幫主賀萬打了個賭,豈料賀萬性子爭強好勝,受了一身傷,最後離世,被全幫眾人誤解,認為是我傷的賀萬,由此讓龍沙幫誤會至今,原以為新任幫主龍驤會冰釋前嫌,看淡此事,沒想到啊,是我的失策,害了我家夫人。”


    百裏蘇道:“龍沙幫的各位長老,都非平庸之輩,讓這個龍驤當上幫主一職,說明這莽夫龍驤,也有其過人之處,隻是沒人知道。”


    李奎山道:“先生所言對極,龍驤此人的名號,確實了得,我不忍再傷無辜,故而沒有對他痛下殺手,而是讓他離開了。”


    百裏蘇道:“尊夫人的病,白發醫仙就有醫治之法,莊主何不請他相助。”


    李奎山哀歎一聲,道:“我找了白發醫仙很久,卻一直了無音訊,眼看沒了希望,卻突然聽聞先生到了襄陽,我心情死灰複燃般升起,特意請來先生,就是想請先生能夠出手搭救夫人,我李奎山願為先生肝腦塗地。”


    話畢,抱拳一拜,百裏蘇連忙扶起,道:“李莊主切勿如此,尊夫人的病情,隨時都會發作,老夫也是愛莫能助,不過隻要白發醫仙出手,隻要有一口氣,李莊主便大可放心。”


    李奎山道:“話雖如此,可茫茫人海,如何去尋,我常聞,白發醫仙神龍見首不見尾,四海為家,想要找他,猶如大海撈針,石牛入海啊。”


    百裏蘇沉吟少許,道:“倘若我沒猜錯的話,現在的他,應該在嘉定城。”


    李奎山好奇的問道:“先生何以知曉他的蹤跡?”


    李翊雲與葉紫籮也頗感好奇,他一直跟著百裏蘇一起,從未離開,他的消息又是從何處得來。


    隻聽百裏蘇道:“不久前,我聽丐幫眾人說,丐幫失盜,鎮幫之寶打狗棒又被盜了,那盜棒之人,就是千麵神君的唯一弟子,而千麵神君與白發醫仙常年同遊,現下那女娃子得了打狗棒,必會前去丐幫的分舵,而丐幫中,最為起眼,最有威勢的分舵,就在嘉定,那女娃子以為得了打狗棒就是幫主,而想要成為丐幫幫主,就必須要去嘉定,參加新選丐幫幫主大會,所以女娃子在哪兒,他們兩人就會出現在哪兒。”


    李奎山聽他說的甚是有理,不由覺得夫人大有蘇醒的希望,可不知怎的,忽地間,又憂心重重起來,隻聽他道:“哎,我桃李山莊,除了那麽幾個下人,倘若讓他們去請,顯得不夠誠意,必然一無所獲,怎請的動白發醫仙這等神醫。”


    葉紫籮道:“李莊主如此敬愛夫人,怎不親自前往,顯得誠心。”


    李奎山道:“不瞞這位女俠所說,我夫人與我所修內功一致,我每日以真氣內力支撐著她的氣息,不僅體弱氣虛,夫人這我也不放心。”


    三人懂得後,李翊雲道:“李莊主,既然如此,倘若信得過晚輩,就讓晚輩替你去試試,看能否請來那位神奇的醫仙。”


    李奎山一愣,道:“李少俠願出手相助,如此老朽萬分感激,就怕李少俠有所為難,不願遠赴千裏。”


    李翊雲道:“豈會,李莊主如此尊愛夫人,我李翊雲也頗為感動,隻是能否請來白發醫仙,我就拿不定主意,畢竟那醫仙我不曾見過。”


    李奎山道:“我不久前,就聽聞先生收了個行俠仗義的弟子,李少俠果然名副其實,老朽欽佩。”


    李翊雲看著百裏蘇,道:“師父,你說,那白發醫仙好請麽?”


    百裏蘇道:“白發醫仙這個人很奇怪,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答應的,能不能請動,需要看一個人的誠心。”


    “誠心?”


    李翊雲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李莊主放心,我李翊雲要是沒請來,我就算是扛,也要把他扛來,給尊夫人醫治。”


    這話一說,李奎山登時放心下來。


    卻忽聽百裏蘇道:“雲兒,切勿如此,白發醫仙最忌威脅,而且他身邊有個千麵神君,你暫時還打不過他們,所以一定要請,既然要請,那就得抓住他的軟肋,那就是誠心。”


    李翊雲道:“倘若如此,沒能救醒李夫人,我就讓那自以為是的白發醫仙變成禿頭醫仙,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李奎山道:“不管如何,即便沒能請來,老朽也絕不會怪李少俠,李少俠能不辭辛勞幫助老朽,老朽已然感恩戴德,少俠盡力就好。”


    李翊雲道:“既然如此,我明日便啟程,前往嘉定。”


    百裏蘇道:“可能你要請來他,可能需要一些時間,你的時間,恐怕最多一個月,不可久留,快去快回。”


    李翊雲明白後,忽聽葉紫籮道:“我也去,我也去,聽說嘉定是個好地方。”


    百裏蘇道:“也好,你們也好彼此有個照應,既然如此,明日一早,你們便啟程前去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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