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吐納修行法】的加成,再加上上學期攢下來的靈力購買的一顆【洗髓丹】,他在寒假時期便已邁入金丹之列。


    按上官雨凝說的,他這樣不除心魔便提升,勢必會根基不穩道心雜亂,但現在他完全沒出過這個問題。


    雖說如此,他覺得還是有必要檢測一下自己的識海情況。


    “這牢獄的陣法現在就能啟動了麽?”魏澤向上官雨凝問道,“為求保險,現在還是先嚐試運作一下吧。”


    “這個自然可以。”上官雨凝點頭,“那大人要以哪位學子來試驗?”


    “這種事怎麽能用學生來做試驗?”魏澤搖搖頭,飄身而起,“你去掌握陣法吧,這次我自己先試一遍。”


    意料之中的,上官雨凝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魏大人,您…這麽說有些不敬,但在下感受不到您的氣息,那您至少也已邁入聖人之列。難不成,您還沒有渡過這心魔劫?”


    這位劍仙感受不到自己的氣息?


    魏澤聽了一愣,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隻是試一下法陣是否能正常運轉罷了。學生們修為低微,到時進入法陣或許會被其所傷。如果是我的話,出錯了至少還有的應對。”


    “這樣麽…大人不愧為昆侖之主,是在下考慮不周了。”


    上官雨凝點點頭,同樣飄身而起,指了指臨近的一處平台:“那麽,就以這座道場試驗吧。在下這就去啟動術式,大人若準備完畢,落石為號便是。”


    魏澤答應一句,飛身踏上了她所指的小型平台上。這一塊地域大約隻有二十平左右的大小,中央畫有乾坤陰陽圖,四周的八卦圖案明顯不是一般漆料所繪,即使在背陰麵也發著青色的微光。


    他站到那八卦圖的中央,隨手撿起一塊碎石拋到平台邊,石塊在靈力重擊下爆裂,發出啪的微響。回音剛剛消散,就見他麵前的青色術法符號亮了起來,光芒順著術式流入他腳下的八卦陣,將整個陣法點亮,繼而整個平台都籠罩在了光暈當中。


    隨著這一陣變化,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片了無邊際的迷霧當中。霧氣流動,匯成走馬燈般閃動的片段,全都是他人生曾經曆過的。


    他看見曾在福利院中遇到的那位有著美人痣的老師、看到自己立誓要成為那樣引領人向前的教師、看到自己一路求學向上離開福利院、看到了大學宿舍和教資的考場…他人生的畫麵從後往前倒放著,像是在幾分鍾間倒著走了一遍人生。


    而當最後的場景結束後,卻仍有幾副畫麵快速閃過眼前。


    場景極其模糊,隻能隱隱約約看到那似乎是一副崩潰的圖景。他瞥見火焰在燃燒,人影在潰散,暗黑的天空下群魔亂舞。


    但當他想要湊近去看的時候,那畫麵卻在瞬間崩散,連帶著周遭的迷霧也迅速褪去,回過神來的時候他仍然獨身站在雲深不知處的平台上,四周的青光褪去,上官雨凝正從背後飄身到他旁邊。


    “一切安好。無論是術式、還是大人你的神識都沒有隱患。”上官雨凝說,“渡過心魔劫的人,心中無雜念,再入這‘心魔牢獄’便會是這樣,不過是如冥想一般的回溯罷了,不會有什麽特別。”


    魏澤聽她說著,伸手按住額頭,試圖回想起剛才所見,但卻像是沒有留下一點印象。


    自己明明沒有渡過心劫,卻看到了那些…


    “魏大人,莫非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麽?”上官雨凝見他神色古怪,趕忙出聲問道。


    “…不,沒有,我剛才發了下呆。”魏澤甩甩頭,暫時將這個話題甩到了一邊,“這麽說的話,這‘心魔牢獄’的狀態就沒什麽問題了。那早早準備一下,三天後就讓學生們渡心劫吧。”


    “三天後?”上官雨凝思考了片刻,“大人,前幾日在下與顏如玉師兄有觀星測黃道。天象顯示,再過七日左右,世間就要迎來新一次的靈潮。以在下拙見,此事不必著急,待到靈潮初顯後再渡劫也不遲。”


    “嗯?”魏澤頭一回聽說這個概念,“這靈潮是何物?”


    “世間靈氣如潮汐般有漲有落,所謂‘靈潮’便是其達到高峰之時。這在靈潮當中,靈性的效果將被放大,包括福地對人間的幹涉、術法產生的效果以及…修煉中所產生的邪念。在靈潮的時節中,修煉的速度將會大大加快,但同時心魔的影響也將增強,令修者更易走入歧途。”


    “在過去,每當靈潮產生之時,也會是妖魔群出之時,是我族特別要戒備的時刻。”上官雨凝看著腳下的牢獄術式,“不過,這也是根除心魔最好的時刻。如果在其狀態最盛的時候能戰勝它,那便是一了百了,日後修煉中的一切雜念都將不足為懼。


    靈氣最盛的時刻、妖魔群出之時、福地對人間的幹涉…不知是不是方才看到的畫麵的原因,魏澤聽著這些,隻覺得隱有不安。


    不過,現在還是要以校內的事為先。


    “這樣麽?”魏澤點點頭,“好吧,那就按你說的辦。這兩天就將靈閣裏的低品靈寶下發給學生們,提前把這事告訴他們把。也讓他們早幾天開始冥想,做好踏入仙列的準備。”


    ……


    ……


    “…七天後,所有人都要去渡心魔劫?”


    如魏澤所說,當天晚上,這個消息便傳到了每個人耳中。


    雖然魏澤已經提醒了最壞的結果,但對這群年輕膽肥的學生們而言,這大概就和一次新鮮的體檢差不多,當晚就成了每個宿舍夜聊的主打話題。


    “魏老師說,在渡這心劫的時候,會看到最不願麵對的自我和最不堪回首的過去,可能會對心智衝擊很大,要做好冥想。”


    “最不堪回首的自我?臥槽,那這不是社死現場?”


    “完了完了,老色批都不困了。”


    “這個倒沒啥,除了自己之外,不會有人知道你在渡劫中看到了什麽…所以你們都有啥不堪回首的過去了?”


    “欸,這事情要從一個受精卵說起…”


    借著這個話題,不少沒心肝的人都相互開始暢談過去與人生,當晚的夜聊話題那叫一個深奧和哲學。這也是魏澤早就想到的局麵,相互信任的朋友之間互相傾訴,也是個有效緩解心魔的方法,有利於渡劫。


    而就在這其中,袁清清的宿舍裏,住她對鋪的薑玲同樣托著臉,臉上有少見的陳凝。


    “這兩天天地間的靈氣波動越來越強了,這時候要渡心魔劫啊…”她看著前方,表情像是明知故問,“如果失敗了…會怎麽樣呢?”


    “到時候老師都會在旁邊,情況不對的話,會及時中止儀式的。”袁清清安慰著她,“不過不用太擔心,大家入學的時候都已經通過了門神的測試,沒有什麽大奸大惡之人,這心魔劫應該很容易就能過的,要相信老師。”


    “…是呀,魏老師肯定是值得相信的。”薑玲放下手,“我隻是…不太相信自己而已。”


    “嗯?”袁清清有些意外。這個女孩平時一直沒心沒肺的,好像沒有那個時候不在笑著,給人感覺天生就該是那種自信的小公主,怎麽在這種事上犯怵了?


    “你肯定沒問題的。”袁清清說,“不用想那麽多,就像平時那樣笑著去麵對就好了。”


    薑玲愣了一下,隨後果然露出一個笑來:“哈哈…之前也有人跟我說過這樣的話,原來我真的給你們留下了這種印象啊。太好了。”


    “什麽話?”


    “無論遇到什麽,都要笑著去麵對,就該這麽做嘛。”薑玲在床上晃著腿,“欸,也沒什麽。大家都是過了心性檢測的人,哪裏有什麽心魔,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薑玲的語氣和平時一般無二,袁清清也就沒有多問,轉而坐回塌上進入了冥想。


    她沒有看到的是,就在她將意識收回識海的同時,薑玲晃著的腿停下了。


    她跳下床鋪,推開窗戶往出望去,黑夜下猙獰的鬼麵正在牆上遊走,整個校園被以書閣為中心的預警陣法包圍,一旦有誰違規進出立刻就能被魏澤察覺。


    “...算了,早晚會有這一天的。”


    她默默地關上了窗戶,又默默地轉過頭,看向牆上的銅鏡。鏡中的女孩眼目低垂,隻有嘴角依舊固定著那個陽光的、燦爛的笑容。


    ……


    七日之後,雲深不知處,全體學生都匯聚到了平台前。護法的魏澤和上官雨凝飄在他們上方,看著他們一個個地分散向各個小型平台,踏入心魔牢獄的陣法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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