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半個多月的時間,學生們進入期末周,修道場和厚德書閣再度成為了高峰地域。隨處可見在道場演習劍術、和來圖書館冥思苦背的佛腳人。


    這段時間內,薑玲大部分時間都在書閣內室活動,接受老師們的靈力輸送,順便跟著顏如玉補習心經術以調養損傷的元神,也能更好地掌握自己新學到的心影秘術——經過魏澤的測試,那也算是一種特殊的術法,他把這作為課外學習成果計入了薑玲的檔案,正好就補上了她最後這段時間缺考而漏掉的學分。


    在邪術相關問題上,薑玲果然遵照了她的承諾,沒有任何隱瞞。


    盡管對她而言,不少有關的回憶都是伴隨著痛苦,也因此她交代得斷斷續續,但一段時間下來,還是道出了不少東西。


    “對於我小時候所住的地方,我沒有記住具體的位置,但距離安城市有一周左右的腳程...那樣的話,就是在陝中地區。”


    “類似這樣的地方絕對不止一處,全國各地都有分布,但安城周圍應當是最多的。我之前曾經聽到過那些人的交談,說是安城作為多朝古都,龍脈昌盛,當初的修仙世家大多都聚集於這周圍,因此而留下了不少遺產——這就是他們在找的東西。”


    “具體的說法我記不清了,但聽起來他們對靈寶、福地和術式的了解並不深...至少沒有大學裏講的這麽細,隻是隱約知道有這麽一件事而已。但就為了這個,各個組織之間就已經搶破了頭。”


    “根據之前我所聽到的,每一個據點的功能都不同,像我所在的地方就是專門針對小孩子...他們教我們修煉的方法,挑突出的人去替他們幹活——哥哥天賦好,一直是被挑走的那個。他從不告訴我他去幹了什麽,但我總能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恐怕,這也是他最後壓製不住心魔的原因吧。”


    “哥哥幹活的地方離據點的距離應該並不近。每次哥哥被帶走,都要好幾天的時間才能回來。決定逃亡的時候,也是由他來規劃路線,看起來他對陝中周邊相當了解,應該是在幹活的時候探查的。當時不僅是我,他拉上了許多有能力的同伴,終於等到一天,我們所在的據點出了亂子...似乎是因為寶藏的分配和其他地方起了衝突,有很多人打上門來。趁這個機會,我們一起逃了出去。”


    “哥哥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要去安城、去凡人聚集的地方。我們一路順著國道下來,有一些人追著我們。他們有槍,打死了不少修為弱的人,但像哥哥那種邪術已成的他們就沒辦法。”


    “隻是後來...追我們的人中出現了真正的高手,大概隻有兩三個人,但沒多久就把我們的人都殺光了,是實力最強的哥哥拚命護著我,我才活了下來...甚至都看不清他們的手段。”


    “於是最後,隻有我和哥哥到了安城。我本以為這就是結束了,從此我要和哥哥一起去尋找真正的仙道,然而...我發現他的異常的時候已經晚了,魔種已經完全侵蝕了他的元神。去世之前他非常痛苦,整個人都變得像妖怪一樣。他最後跟我說的話是他渴了,我去給他找水,等我拿著水回來的時候,哥哥已經死了。”


    “我的哥哥,叫作薑陽。自此以後,我會連帶他的份一起活下去,替他去求他沒能求到的仙道。這是我能為他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書閣當中,薑玲講完了今天回憶起的最後一段話,低著頭坐在心經陣法當中平複情緒。而在她身邊,魏澤與兩位聖人一同坐在對麵,咬文嚼字地拆解她這一番話所含的信息。


    “薑玲身上被植入的魔種,在千年之前便已存在類似的術法。如此一來,就有兩種情況——要麽,當初的那些仙門根本就沒有在靈氣枯竭的年代隕落,而是一直延續到了現在;要麽,是現代有人意外找到了當初本該失傳的術法殘片,由此拚接出了殘缺不全的修煉方式,走上了邪術之道。單說那些據點的話,從他們不了解靈寶含義看來,第一種可能性偏大。”


    魏澤分析著:“而且,關於這些地域的分布也值得注意。按理說過去的仙門都是各自為營,不容他人侵犯領地,但這邪術卻分散於各地...或許,這些地方並不是最終地點,而是被人操縱、用來給上層組織供血的附屬。”


    “邪術之法五花八門,除魔種之外,還有噬魂、煉妖、血丹等等邪術門派。”顏如玉表示了讚同,“依照這位學子所言,不同地域或許就對應著不同的邪派法門。老夫閉關之前,也曾與一些邪門外道交手。沒想到千年過去,諸仙隕落,卻是這群蛇鼠之輩依舊流毒在外。”


    “邪派法術大多以消耗修者自身精氣為源。若是有人利用平民百姓實現此法,那他們無疑便是德行敗壞的人間敗類,比妖魔更甚,必然要將其繩之以法。”上官雨凝道,“若是單純追求修為,得到邪術後自行修行便已足夠。如此牽連他人...恐怕,這幫惡徒還有其它的目的。”


    魏澤同樣陷入了沉思。隻不過作為一個新時代公民,他思考的還有另外一番事。


    光是薑玲說的這番話,就涉及故意殺人、虐待未成年、再加上私藏軍火...這夠判幾次死刑了吧?都現代化社會了,國家機器能對這麽大範圍的犯罪沒一點反應?


    不過,警察能管修仙者麽?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卻聽一聲撲拉翅膀的聲音從書閣窗口傳來。魏澤一回頭,發現是一隻白鴿飛了進來,正站在窗沿上擺著頭咕咕叫,叫聲有著獨特的節奏。


    作為荒廢多年的野地,玉山之上野物眾多,【調禽】能利用的飛禽走獸自然也不少。從開學之後,他便始終在方圓五裏範圍內保持著禽陣,以時刻掌握玉山周邊的情況。


    這附近居民不多,接近一學年的時期始終保持著相安無事。這還是第一次出現了異常情況。


    魏澤皺了皺眉,囑咐好薑玲和兩位聖人,便走出書閣,重又發動了【調禽】。瞬間盤立在屋簷邊的雀鳥們飛撲而下,盤旋在空中,在他麵前飛出奇特的圖案,不斷變化著擺出的陣型——他之前特地涉及過幾種符號,用來讓這些雀鳥傳達不同的意義,現在就派上用場了。


    魏澤招手讓雀鳥們放緩動作,仔細看去,立刻便認出了那符號的意義。


    “有兩個人進入了大學範圍之內,已經在周邊滯留了三天...”他眉間一跳,“這兩個人...身上有靈力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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