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燁見狀,哈哈一笑。


    正準備說些什麽,前方不遠處卻忽的響起一道嘲諷聲音。


    “哈哈哈,什麽天生我材必有用,有些人沒有登天梯,沒有貴人助,終究是一介寒門。”


    “別指望著有朝一日能騰雲而起!”


    這聲音落下,在大堂中興奮鼓掌的諸位寒門學子則是麵色一沉。


    他們不動聲色抬頭向著二樓看去,林燁也掃了前方出聲說話的人一眼。


    那青年身著青衫,頭戴冠帽,瞧著頗為不凡。


    隻可惜,這一番話說得太過狹隘了,暴露了他的見識。


    林燁默默的搖了搖頭。


    坐在三樓的徐鶯鶯見狀,亦是簇了簇眉。


    她嗤笑了一聲,對著一旁的姨母道。


    “姨母,這就是你說的京城首席才子?”


    那婦人扯了扯嘴角。


    “他的話,說的的確有失偏頗,可是他的出身與尋常人不同,會有此見解,也算是正常。”


    “什麽正常?他的出身如何了,我的出身比他貴上不少,也未如他這般狹隘。”


    “還有那位公子……”


    話說到這兒,徐鶯鶯促了促眉,視線又從林燁的身上一掃而過。


    這人究竟是誰,單看對方剛剛那回答,對方應該也是這京城頗負盛名的才子才對。


    可是她卻從未聽說過這人。


    另外……這人的聲音也極其耳熟。


    “登天梯?”


    在徐鶯鶯困惑時,林燁也終於開口了。


    他嗤笑了一聲,區區一位朝臣之子,也敢嘲諷他人沒有那登天梯?


    他倒是有些好奇,與自己相比,這人口中所說的登天梯,又能助他登上何等高位。


    “那些寒門學子應和著您的話,說什麽天生我材必有用,可是你瞧瞧,他們哪一個真的甘願認命,靜候機遇?”


    “他們如今來到這酒樓,不就是為了尋得機會。攀附上那徐大將軍的女兒,以為自己謀得前程?”


    青年咧了咧嘴,堂下坐著的那些寒門學子聞言,臉色一白。


    這麽一說,事實似乎的確如此。


    “話到也不能這麽說,這位徐姑娘聲名遠播,吸引這些寒門學子前來求取的,也未必是其身世。”


    “她的才學、能力都遠勝尋常貴女,想來這些人中也有人是傾慕於此。”


    林燁搖了搖頭,紗幔輕動間,稱讚的話也送入到了徐鶯鶯的耳中。


    徐鶯鶯麵頰一紅,她不好意思的低聲嘟囔著。


    “嘴倒是甜的很,也有才學,隻是不知長得如何,也不知出身如何。”


    說著話的功夫,她終於拿起了桌上的茶盞,送到唇邊啜飲了一口。


    姨母正準備開口,便留意到了徐鶯鶯的動作,她的目光微微一閃,又默默的閉上了嘴,壓下了口中的話。


    不知不覺喝了半盞茶,徐鶯鶯並未察覺出那茶的不對,她仍留意著二樓的情況。


    “不過,我雖瞧不上那些人的心思,但我倒頗認可公子你的才學。”


    “剛剛那詩,屬實是妙的很,不知公子你是否願意與我比上一比,一局定輸贏。”


    那為出口嘲諷的公子又開了口,林燁聞言,挑了挑眉。


    比上一比?


    這人要如何比?


    林燁有些好奇,他對那青年比了個請的手勢。


    “自然願意,隻是不知你打算如何。”


    “我嘛……”


    “我有一京城首席才子的虛名,常與人論詩解對,剛剛公子你已出言提詩,我倒也不想在此時爭了公子你的風頭。”


    “要不這樣吧,公子你出個對子,我解一解,如若我答出了那對子,那便算我贏,你自行離開這酒樓。”


    “如果我未答出,或答的不盡如人意的話,那我便離開這酒樓。”


    這話一出,堂中又是一片嘩然。


    就連坐在三樓的徐鶯鶯都坐直了身子。


    “竟要將這公子趕出酒樓!這位首席才子的心胸屬實是……”


    一樓大堂傳來了些絮語聲,那位首席才子冷哼了一聲。


    徐鶯鶯微眯起眼,她並未讓人阻止那公子哥的文鬥邀請,反而還頗為興味的在三樓補充了一句。


    “如若邢公子你解出了那位白衣公子提出的對子,那便讓那白衣公子在離開之前,摘了頭上戴著的紗帽,讓我瞧瞧他的模樣。”


    沒料到,連在三樓觀看文比的徐鶯鶯都驚動了,那邢公子當即便俯掌應和了一聲。


    他的目中滿是得意之色,像是料定了自己能解了林燁提出的對子一般。


    林燁見他如此,不由得歎了口氣,暗暗搖頭。


    頭一次見到這麽不給自己留後路的。


    另外,這人還說他不提詩是不想爭自己的風頭。


    依他所見,這人分明是自知自己不可能寫出,比他剛剛頌出的詩更絕的詩句。


    所以便給自己遞了個台階。


    “可以。”


    林燁幹脆利落的點了點頭。


    邢公子麵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他抬手比了個請的手勢。


    林燁見狀,略一思量,開口道。


    “坐,請坐,請上坐。”


    簡短對聯,乍一看,似是極為簡單。


    但是此聯一出,那邢公子卻愣住了。


    這對聯要講究個意境相和,五行相契,屬實是太難了。


    堂中安靜了下來,眾人都等待著那位首席才子開口發言。


    “起,請起,請……不對!”


    邢公子開口嘟囔了一句。


    他抬手擦一把額頭冒出的熱汗,絞盡腦汁的思索著解對之詞,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時間緩慢流逝,除了那邢公子,堂中的人也被林燁提出的這對子引走了思緒。


    半炷香的時間過去,堂中竟無一人能解出這對子。


    而那邢公子在試過幾次之後,卻也未能給出個令人滿意的答案。


    “時間已到,邢公子,你可否想出解對之詞了?”


    站在堂中觀香的侍女對著那邢公子躬了躬身,開口詢問。


    那邢公子的臉急的通紅。


    開口提出要比試的人是他,如今解不出對子的人也是他。


    他察覺到周圍人的視線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那些人麵色平靜,但目中卻似有嘲諷之色閃動。


    邢公子頓覺自己的臉像是挨了幾巴掌一般,火辣辣的燙起!


    他怒斥了一聲,一拍桌案。


    “這……這哪裏是什麽對子?!依我看,分明是你臨時想出的刁難之詞!”


    這是解不開對子,狗急跳牆了?


    林燁嘴角微微一抽,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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