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晚神色坦然,不緊不慢道:“我就是為了招待阿奶和姑媽才出去的啊。我大老老遠的跑出去,就是為了買那間老字號的糕點,阿奶和姑媽她們都沒有吃過我們海城的正宗點心,肯定是喜歡的。”


    說罷,她還故意晃了晃手上的袋子,然後越過了柳小雅,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客廳。


    “阿奶,我每樣都買了一些,把我的零花錢都給花完了。你們嚐嚐看。”


    阮星晚已經作好了要被阮老太嘀咕一兩句的準備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阮老太竟然一句罵她的話都沒有說,反而還客氣道:“星晚有心了,到底是阮家親生的孩子,你也別動不動就罵她!”


    後麵這句話,她是向著柳小雅說的。


    嗬喲,不僅沒有罵她,還在柳小雅跟前幫她說話?


    阮星晚非但沒有感恩戴德,反而覺得事出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阮星晚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周圍,忽然問道:“對了,阿奶,姑媽呢?”


    提到阮霜,阮老太的臉上有一抹慌亂一閃而過。


    不過,到底是塊老薑,阮老太的臉色不過瞬間就恢複了平常。


    “她啊,出去見朋友了,你不要管她的,她認得路,又會開車。”阮老太嗬嗬一笑,慈愛地看著阮星晚。


    阮星晚心裏頭更加納悶了,她記得,上輩子,阮霜和柳小雅本來就不對盤的,要不是因為阮念心想出了這麽一個餿主意,利用阮老太來趕走自己,阮霜根本就不可能住到阮家來。


    她能在海城有什麽朋友?


    她不動聲色地壓下心裏頭的疑惑,假意關心道:“雖然海城治安不錯,不過姑媽畢竟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出去不太安全,還是找個人陪她吧。”


    阮老太有些不耐煩了,瞪了阮星晚一眼,道:“她都這麽大個人了,難道還能丟了不成!好了,我累了,我要休息了,你扶我回房間。”


    阮星晚沒有再出聲,上前幾步,將阮老太扶了進屋。


    進了屋後,阮老太也沒有過多的為難她,反倒是讓江清月給她打水泡腳。


    這完全沒有道理啊。


    阮星晚回到房間後,細細思索起上輩子的事情來。


    阮老太上輩子過來後,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她乖順,更是什麽髒活累活都差著她去幹。


    雖然這輩子有了些許的轉變,但按道理阮老太應該並不知道她跟顧長州訂婚的事情才對。


    就算她知道,一個鄉下老太太,也不清楚顧長州的身份地位,不會因為這件事就對自己另眼相看的。


    阮星晚思來想去,覺得她剛才的表現,頗有些心虛的感覺。


    沒有!心虛!


    她為什麽心虛,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


    阮星晚整個人蹙緊了眉心,環視了自己的房間一眼,發現抽屜好像沒有拉開。


    她是個有強迫症的人,不可能拉開抽屜沒有拉好的!


    她的抽屜被人動過了!


    阮老太和阮霜兩母女都是愛貪圖小便宜的人,上輩子她那些首飾好看的衣服沒少被她們順去。


    不過這輩子她並沒有答應讓阮念心生下那個孩子,所以後麵阮宏生和顧明淵為了補償自己而送來的名貴首飾和衣服也就不存在了!


    她這屋子裏頭,說句不誇張的話,簡直比劉嫂住的屋子還要寒酸一些。


    她們竟然也來搜刮了?


    阮星晚心裏湧起了一股冷冷的嘲諷。


    就這些人,上輩子她居然還百般討好她們,以至於讓她們得寸進尺,踩在自己的頭上蹬鼻子上臉的!


    阮星晚將抽屜重新拉出來,想要整理好,卻發現自己放在裏麵的一個精致木盒子竟然也被打開了!


    這個木盒子是她師傅親手用一株老木頭為自己打造的,裏麵放著他師傅給她的師門信物,一枚古老的玉佩!


    師傅說那枚玉佩不值什麽錢,隻是留個念想給她而已!


    可是現在,打開的木盒子裏頭空空如也,裏麵泛了黃的老玉佩已經不翼而飛!


    阮星晚頓時眥目欲裂!


    她們這次在自己的房間裏頭沒有像上輩子那樣找到名貴的首飾和上等的禮服!竟然連師傅送給自己的一枚老玉佩都不放過?


    實在是貪得無厭!


    那枚玉佩又不值什麽錢!


    可是對於阮星晚來說,它卻有不能用金錢衡量的重要意義!


    她們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阮星晚拿著木盒子,冷著臉色就下了樓。


    她先找到了監控,調取了今天的監控!


    果不其然,監控裏頭顯示,隻有阮霜進了她的房間。


    阮星晚直接進了阮老太的房間。


    此時,阮老太剛剛泡好腳,江清月正在替她擦腳。


    阮老太見阮星晚沒有敲門就直接進來,而且臉色相當的難看。


    她蹙了蹙眉心,不客氣道:“你這孩子,就不能有點禮貌嗎?進屋不知道敲敲門嗎?你爸怎麽說也是海城有頭有臉的富豪,這傳出去不是給他丟臉嗎?”


    嗬,就她縱容親生女兒偷自己孫女的東西,還好意思給她說教?真是好大的臉。


    “我沒有禮貌?我覺得像大姑那樣偷自己親侄女的東西,傳出去才是給我爸丟臉吧?”阮星晚目光冷冷地盯著阮老太,絲毫不想跟她廢話,直接道:“阿奶,大姑人去了哪裏?”


    阮老太被阮星晚冰冷攝人的目光冷不丁盯著,饒是她這般厚的臉皮,竟然也覺得脊背上冒出了些許冷意。


    “你這孩子,你胡說八道什麽!你大姑怎麽可能偷你的東西!”軟老太滿臉暴怒地站了起來,指著阮星晚罵道,“你別以為你有了個有錢老子,就可以在阮家作威作福,我告訴你,你大姑和你爸都是從我的肚子裏頭出來的!便是你大姑看上了你什麽東西,你隻管拿出來,那叫孝敬!”


    阮星晚冷笑道:“不好意思,你要想找孫女孝敬,你大可找阮念心,你可別忘了,我可不是我爸養大的,而且,這阮家靠的是什麽發家的,你該不會忘了吧?就連這棟別輸,之前可都是不姓阮的!”


    阮宏生是鳳凰男攀上了富家女,本來說好是入贅的,可惜後來阮星晚的母親抑鬱加重,再被阮宏生出軌刺激,憤憤而終,而兩老之後也撒手人寰了,這才讓阮宏生占了這個空子,堂而皇之地將嶽父家裏地所有產業占為己有,還大張旗鼓地改姓阮!


    這話一出,軟老太的臉色果然越發的難看了。


    她捂著胸口,整個人軟在沙發上,哭天搶地道:“不得了,不得了啊,你小時候被抱錯是你媽疏忽,你現在倒要怪在你爸的頭上了!氣死人了,我這親孫女要氣死我這個老太婆啊,你們既然不歡迎我們,我們連夜回鄉下就是了,別在這裏指指點點,將那偷盜的名聲扣在我們頭上!月月,我們收拾東西,我們回鄉下去——”


    阮老太的動靜鬧得很大,家裏頭的人又都還沒有睡覺,所以當下就圍了好幾個傭人上來,還有柳小雅。


    柳小雅見阮星晚這麽快就和阮老太起了衝突,心裏頭暗自偷樂。


    阮宏生這個人雖然骨子裏頭薄情,不過卻最孝順這個老虔婆。


    而這個老虔婆性子又霸道,容不得別人說一句。


    阮星晚的性子又這般火爆,兩個人要擦出點火花來,那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嗎?


    柳小雅裝模作樣地進了門,急忙拉住了要收拾行李的阮老太,驚聲道:“媽,你這是怎麽了?”


    阮老太哪裏舍得真的回鄉下去?


    她這一次可是打定了主意的,要在海城養老,還要讓江清月也嫁入海城的豪門,過上跟那個阮念心一般的好日子!


    見柳小雅來拉自己,阮老太頓時鬼哭狼嚎般委屈地嚎了起來。


    “你別拉我,我要回鄉下去!這個死丫頭竟說我偷了她的東西!想我一個老婆子,我連樓都爬不上去,連這種門都不會開,我怎麽偷她的東西?我真是比竇娥都要冤啊!我辛辛苦苦將宏生拉扯大,現今他發達了,他的女兒眼睛都可以長在了頭頂上,連他老娘都敢欺辱了!沒得天理啊,沒得天理啊!老天你開開眼啊——”


    阮老太越說越誇張,整個人不斷地拄著手裏頭的拐杖,一副就要當場暈過去的樣子。


    阮星晚雖然已經見識過阮老太的胡攪蠻纏有多厲害,見此情形還是忍不住想要揍人。


    “星晚!你這孩子真是怎麽回事啊!你怎麽能這麽冤枉你阿奶!你給阿奶跪下!”柳小雅雖然心裏頭知道阮星晚絕對不會無理取鬧的,她說這老貨偷了東西,那就肯定是偷了的。


    但是,她就是樂意折磨阮星晚!


    阮星晚又不是屬泥巴的,怎麽可能讓這些人這般搓圓捏扁的呢?


    她拿出手機,將錄音放了出來。


    錄音裏頭她分明問的是阮霜,而不是阮老太!


    接著,阮星晚又將監控調了出來,沉聲道:“監控在這裏,隻有阮霜進了我的房間,你要是再包庇她,我隻能報警處理了。”


    見阮星晚準備得這般充分,柳小雅臉上的神色直接僵滯了。


    反倒是阮老太,她猛地撲了上來,就拽住了阮星晚,哭道:“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啊!一家人竟然要鬧到警察局去!你大姑拿你點東西怎麽了?怎麽了?你這個小蹄子怎麽就說是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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