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早的吵吵鬧鬧,原來是要訛上她了。


    她打了十幾年的架,怎麽打人,她難道還不清楚?


    昨晚她是將劉嫂的手腕弄折了沒錯,可踹的那一腳卻是避開了要害,根本不可能傷到肝髒的。


    “阮星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能出手打人?”阮宏生在劉嫂家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責中憋紅了臉,強壓著動手的衝動,冷聲斥罵道。


    “爸,你的意思是,劉嫂拿著剪刀試圖傷我,我都不能還手?”阮星晚勾唇冷笑。


    “你簡直胡說八道!我媽她怎麽可能傷你?”劉嫂的女兒上前了一步,看向了阮宏生,道,“阮先生,我媽在你們阮家工作了十幾年,如果我媽是這樣的人,你們阮家也不可能留著他到現在吧?不管是你和阮太太,還有念心小姐,對我媽的工作能力和態度都是認可的,怎麽這個大小姐一回來,就造謠生事,說我媽要害她?我媽害你能得到什麽好處?就為了討你一頓打嗎?”


    “我媽媽雖然隻是個傭人,你們的確有錢有勢,不過我相信這個世道也是講道理的,並不是你們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的!今天我一定要替我媽媽討一個說法!”劉嫂的兒子信誓旦旦地說道。


    阮星晚神色不變,目光淡冷地掠過了劉嫂的兒子和女兒,沉聲道:“是嗎?倒是不知道你們想要個什麽說法?”


    阮星晚這般開口,他們以為阮星晚要妥協了。


    四個人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底看到了隱約的喜色,不過並沒有流於臉上。


    他們就知道,這些有錢人其實是最重臉麵的,他們什麽招數都想到了,協商不成就耍賴,耍賴再不成就威脅,動用社會的輿論道德綁架,他們就不信弄不來想要的賠償。


    劉嫂的女婿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佯作沉吟了一下,道:“我們帶嶽母去醫院診斷過了,醫生也做了全麵的檢查,要是換肝的話,這費用起碼得一百萬上下,還有日後的營養費,護理費,這段時間的誤工費,以及我嶽母的精神損失,你們怎麽也要賠償五百萬。”


    五百萬隻是最理想的數目,他們深知,有錢人也不是傻子,肯定是會討價還價的。,


    隻要他們最後能拿到三百萬,他們就息事寧人。


    一聽說人家要五百萬,柳小雅頓時裝模作樣地跳起來,罵道:“五百萬,你們怎麽不去搶呢?”


    劉嫂的女婿再次推了推眼鏡,然而厚厚的鏡片也掩蓋不住他眼底狡猾而算計的精光。


    “這個賠償是屬於合理的索賠範圍,我們已經谘詢過律師了,如果你們阮家不同意協商,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肯定鬥不過你們有錢有勢的人家,隻能求助媒體了。無論如何,我們也要還我媽一個公道的!”


    這句話看似在示弱,其實含著濃重的威脅。


    隻要此事曝光,按照大部分吃瓜群眾仇富的心理,阮氏絕對可以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


    阮宏生怕的就是這件事。


    柳小雅自然也想到了,她紅著眼睛看向了阮宏生,道:“宏生,我們現在哪裏拿得出五百萬的現金來?如果真要這樣,就要賣我陪嫁的房子來湊錢了。”


    瞧瞧,人家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可是她柳小雅多麽的有情有義,甚至不惜變賣自己的陪嫁給阮宏生度過難關。


    果然,阮宏生聽她這麽說,看著柳小雅的目光也溫柔了幾分。


    他看向了劉嫂的家人,放下了姿態,語氣也溫和了幾分,道:“五百萬實在太多了,這樣吧,我派人聯係專家給劉嫂治病做手術,所有的醫藥費和護理費用我們全包了,直到劉嫂養好身子,你們覺得如何?”


    阮宏生縱橫商場也有十幾年了,他們這點小心思還是能看穿的。


    縱然阮星晚有錯,不過他們討要公道是假,想要訛錢卻是真的。


    他阮宏生的錢也不是那麽好訛的!


    劉嫂的兒女幾人聽阮宏生這麽一說,一時間麵麵相覷,都在尋求彼此的意見。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旁邊看戲的阮星晚不緊不慢地開口了。


    “你們幾個要為劉嫂討個公道是吧?”


    幾人見阮星晚開口,都覺得從阮星晚這裏下手肯定比阮宏生那裏要容易許多。


    劉嫂的女婿上前一步,看著阮星晚,道:“阮小姐,你出手傷得我嶽母那麽重,我們這次來也不是為了錢的,不過想著你是個小姑娘,如果此事鬧大了,真的將你告上法庭,按照我嶽母現在的傷情,你說不定就要坐牢了。如果坐了牢出來,阮小姐你的名聲就全毀了,日後可還怎麽嫁人?我們要些補償也是合情合理的,這樣對雙方都有好處。”


    “就是,阮小姐,你可要考慮清楚,如果真的鬧上了法庭,費時費力不說,你的名聲可就一文不值了,我們倒是沒有什麽要緊的,反正是賤命一條,反倒是你們這些有錢人,這名聲一旦壞了——”劉嫂的女兒也一唱一和的,給阮星晚施壓。


    這阮家的大小姐聽說小時候就被拐走了,現在才被認回來的。


    這麽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又沒有見過世麵,拿坐牢嚇唬嚇唬她,她還不乖乖聽話?


    然而,他料錯了。


    阮星晚的臉上非但沒有出現他們所預料的驚慌失措,惶恐不安的神色,反倒波瀾不驚,甚至帶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我也覺得五百萬實在是太多了,看我爸這樣子,應該也舍不得拿五百萬出來給我消災的。那就報警處理吧?該調查的調查,該上法庭上法庭,一切都按照程序來。是你們報警呢,還是我給你你們報呢?”


    阮星晚拿出了手機,淡淡掠了他們一眼,異常淡定地開口道。


    那四個人想不到阮星晚這個罪魁禍首竟然敢冒出被調查被拘留的風險主動要求報警!


    這些大戶人家的小姑娘不是最怕這種事情的嗎?


    現在應該嚇哭了才對啊!


    就在四個人麵麵相覷之際,阮宏生倒是忍不住喝道:“阮星晚,那在胡說八道什麽!你給我去後院的祠堂裏頭跪著,等我解決好此事你才能起來!”


    這個死丫頭不要臉,他還要呢!


    如果真的鬧到法庭上,整個海城都知道他阮宏生的親生女兒因為虐打傭人進了警察局,他這老臉往哪兒擱?


    這還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顧家那邊!


    如果阮星晚的名聲糟糕成這樣,顧家還會不會繼續這個聯姻都未可知!


    而阮念心這邊的孩子又打掉了,又鬧到了顧老爺子的跟前,肯定也進不了顧家的門了!


    如此一來,他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哪怕他再看不上眼這個死丫頭,目前也得千方百計保住了她的名聲,穩住了顧家這麽婚事才是理兒。


    然而,阮星晚並沒有動。


    她看向了阮宏生氣急敗壞的樣子,甚至忍不住微微一笑。


    想不到啊,她上輩子窮極了一輩子想要得到阮宏生的關心和認可,最後卻落得了一屍兩命的下場。


    這輩子,她就沒有拿正眼瞧過阮宏生,他反倒緊張起自己的名聲來來?


    當然,阮星晚甚至他絕對不是因為疼愛自己,而是要記掛著顧長州的臉麵。


    畢竟,她現在的身份可是顧長州的未婚妻啊。


    果然,打鐵還需自身硬,隻要她足夠有實力,哪怕阮宏生再不待見她,也要出麵為她周旋。


    阮星晚心裏頭覺得諷刺至極,連帶著眼底也浮起了些許的冷色。


    “真是謝謝我親愛的爸爸了,不過,不需要。”阮星晚看著阮宏生,一字一頓地拒絕了他的好意。


    “阮小姐,阮先生考慮得周到長遠,你不要憑著一時之氣就幹擾我們雙方的談判,你以為我們真想將你告到警察局去,你能落到什麽好處?”劉嫂的女兒看著阮星晚不可一世的模樣,心裏頭異常的不喜歡她,插嘴道。


    難怪她聽媽媽說,這個阮家的親生小姐不受待見呢!


    之前,她來過幾次阮家的,也接觸過阮念心。


    說實話,雖然阮念心是被收養的,可是那談吐舉止,動作氣質,才像一個名媛千金啊。


    這位大小姐跟念心小姐比起來,簡直是差了十萬八千裏遠!


    阮星晚雖然不知道劉嫂的女兒在將她跟阮念心比較,不過從她的臉色就可以看出,她心裏頭想的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情。


    阮星晚對上了她的目光,道:“既然你們這麽說,那我就報警了。噢,對了,我都忘記跟你們說了,其實我房間裏頭有攝像頭的,劉嫂拿著剪子對著熟睡中的我,這一幕被拍得要多清晰有多清晰,如果我將監控的證據拿出來,我打劉嫂最多算是個正當防衛吧?而且,要是報了警,劉嫂的傷情如何,應該會有專業人員去鑒定評級的,輪不到你們在這裏空口白牙就要五百萬。五百萬啊,你當我們阮家的錢是大風刮來的是不是?想要訛人也不看看地方!看在劉嫂在這裏工作這麽多年的份上,我們可以人道主義出一萬塊錢給她吃營養,其他的,你們要報警就報警,要請記者就請記者,要上法庭就上法庭,總之,我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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