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劍崩碎過後,數以萬計的赤色長劍也開始接連潰散,化作一股魔氣驟然消散。


    一時間,天幕上宛若萬千煙花同時炸裂,火星四散。


    金色劍光餘勢不減,劍意更加凶猛,悍然直衝劍半仙而去!


    璀璨如虹的劍光激射襲來,天空顫動,任何人都感知到這一道劍光的淩厲劍意。


    雖然劍半仙此刻手中已經無劍,但他並沒有坐以待斃。


    他暴喝一聲,雙眼之中暴綻無盡的劍意,猩紅一片。


    鋪天蓋地的劍意匯入他體內,整個人的氣勢就如同一把未曾出鞘的絕世仙劍。


    那道金丹劍光如同長虹般從半空劃過。


    劍半仙身上的氣勢瞬間飆升至極限狀態,陸地劍仙的恐怖劍意轟然爆發。


    一股強橫的威壓從天而降,天地之力瘋了灌入他的體內。


    劍半仙身形暴掠而出,他沒有催動真氣化劍,仿佛整個人化作了一把利劍。


    “轟!“


    那道劍光與空中的人形劍芒相撞在了一起!


    劍光炸裂,炸出一道驚天動地的轟鳴聲,天幕劇烈一顫,層層疊疊的雲海在不斷被劍意崩碎。


    絲絲縷縷劍氣刺透了大片虛空,萬裏天空就像是一塊碎裂的鏡子,殘破不堪。


    一道道璀璨的劍光從空中迸射落下,向著四麵八方飛濺而去,將地麵燒灼成一片焦土。


    而後,劍光逐漸消散。


    天幕之上,劍半仙懸停在空中,劍意依舊淩厲。


    隻是他的眼神卻慢慢渙散,眉心處被金色劍光一下子轟然穿透而過,出現一個貫穿前後的血洞。


    一雙猩紅瘮人的雙眸逐漸暗淡,身上的劍意也在快速消逝。


    他已陸地神仙,若是此刻元神出竅,李知安未必能真正的殺他。


    但他的神情隻是微微一笑,沒有選擇擠出元神小人,繼續苟活在世間,張開了大手,身形向後倒去,從天而墜。


    至少,他在死前,已然成為了一位真正的陸地劍仙。


    見此一幕。


    李知安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與劍仙打架太累了,有點想念齊雲山下的綠魚怪了。


    劍半仙倒下的位置,已經有一大批修士各施本領,有人禦風趕去,也有人施展不俗的輕功。


    看樣子是尋找屍體,也可能是爭奪劍半仙身上的異寶。


    見狀,李知安搖搖頭,環顧左右,雲海崩散,虛空震塌,宛若經曆了一場世界末日。


    另外,還有幾把散發著璀璨虹光的飛劍,齊齊繞著自己懸飛,就像是為自己主人贏得這一戰,在集體歡呼。


    李知安啞然失笑,並攏雙指,心念一動,一柄柄顏色各異的飛劍遁入劍鞘之中。


    隨即,看向碧天宗的位置,李知安眉頭一皺,心中頓感疑惑。


    這碧天宗怎麽一下子變了個樣,自己也沒出劍削它啊。


    李知安帶著心中的不解,身形一晃,禦劍而下。


    “冷叔!他過來了!怎麽辦,我們怎麽抓他?”趙離幼看著天上那抹白光愈發靠近,神情略顯緊張。


    中年男子立身在半空中,想了想,輕聲傳音道:“公主出門不是帶了一條縛神索嗎,還說要出手直接把他捆住,然後吊在自己寢宮裏,最後天天鞭打他,怎麽……公主這是忘記了嗎?”


    趙離幼沒有出言回答,因為那白衣劍客已經禦劍而下,轉瞬來到了她的身前。


    看著這兩個多出的人,又看了看碧天宗的弟子長老們,後者所有人的臉上好像極其憤怒,又顯得有些委屈,眼神裏充滿了恨意。


    李知安望著那些還在坍塌的山峰,一時間感到無言與同情,這些碧天宗的弟子長老們,好像無家可歸了……


    該不會是這碧天宗又惹到誰了吧,反正與我無關……李知安想了想,一步掠過那白衣少女,看向山峰上的王鶴。


    “劍仙大人,饒我一命,碧天宗掌門老祖如今死了,那血丹的丹方隻有我知道了,你想想,這血丹可以讓你突破一個境界,價值不菲,我用來換命,劍仙大人,繞我一命……”


    王鶴急忙求饒,親眼目睹了李知安在天上的一戰,這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麽樣的怪物。


    一縷赤紅劍氣死死捆住了他,使其無法再次施展血遁大法,死亡的氣息的愈發靠近。


    “你不該威脅我。”李知安眼神平靜。


    隨即,一抹劍光瞬間出鞘,徑直從王鶴的天靈蓋穿過軀體,浩瀚劍意攪碎了他體內生機。


    看到李知安果斷一劍斬王鶴,連眨眼都不帶眨一下的,所有碧天宗的弟子長老神情一窒,急忙低下了頭。


    生怕這尊惡魔看自己不順眼,給自己腦袋也來一劍。


    原本還有人因為李知安殺了自家宗門老祖,又毀去了碧天宗,何止感到極度的憤怒,甚至是想一劍剁了他。


    可一聯想到此人的恐怖劍術,三劍斬劍仙的可怕力量,沒有人敢怒目而視,就連眼裏的恨意都盡數內斂。


    “李知安,你已經殺了這麽多人,最後也殺了王鶴,這口氣也該出完了吧。”碧天宗那位半仙境的太上長老歎息道。


    在他心裏,昨日的雲州一流劍宗,碧天宗,在今天已經算得上是名存實亡了……


    李知安沒有多說什麽,轉身掠出。


    就在這時,一股危機感湧現,下一刻,隻見一條神光燦燦的金色繩索,朝著自己撲來。


    李知安眉頭一皺,一抹雪白劍光破開虛空,劍芒大綻,隨後一劍斬斷那條金色繩索。


    霎時間,雪白劍光餘勢不減,猛然爆發劍勢,悍然殺向那位白衣少女,方才正是她拋出的金色繩索。


    劍光臨近,白衣少女麵色發白,她雖然是金丹修為,可她天性貪玩,空有修行天賦,並沒有修煉過任何武技功法。


    從小到大,身邊就不缺保鏢護主,所以她也是無憂無慮的修行,從來沒有過對戰經曆。


    可以說打架這一塊,她就是一紙空白,連殺一隻螞蟻都沒有殺過。


    她就隻是一個金丹境的驅殼,怎麽可能擋得住這道淩厲無比的劍光。


    “這姑娘搞什麽鬼?”李知安輕念一聲。


    雪白長劍在途中恍然一滯,沒有繼續殺向少女。


    長劍帶著強烈的劍勢,直衝雲霄,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入李知安的背後劍鞘。


    “李知安!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殺本宮!”趙離幼瞪起眼睛,猛的對視李知安,同時,心裏又有點發虛,好像是自己先出的手……


    “本宮?你又是碧天宗什麽人?”李知安看著眼前的少女,心神卻是在注意那位中年男子。


    這男子給自己的危險感,竟比劍半仙還要高出不少,剛才太阿劍若是不及時收回,此人多半是要出手。


    莫不成……這是碧天宗請來的高人?


    “什麽碧天宗的人,本宮是你……”趙離幼話音一頓,心中忽然想起,自己好像還不是他的人,不對,本宮才不是他的人……


    “哼!”趙離幼輕哼一聲,雙手叉腰,高聲道:“本宮乃是當今朝廷的景安公主趙離幼。”


    “當然,本宮同時也是中州第一天才,生來就出現鳳凰異象,更是三歲踏入練氣,十歲魚遊入江,十五歲一朝入天玄,十八歲一步金丹的高高高手。”


    說到這,趙離幼高昂向天的腦袋終於下來,看向李知安,哼哼一笑,傲然道:


    “李知安,本宮告訴你,我可是奉皇命前來抓拿你回宮的,勸你不要掙紮,要不然把你弄傷了,本宮可是會心疼的呦!”


    “原來你就是趙離幼,景安公主的威名,在下久仰久仰,年紀輕輕,竟有這等驚世天賦,姑娘真如那仙人轉世,著實不凡啊。”


    李知安笑著拱了拱手,接著道:“公主,我那封退婚信,想必你也收到了,回去和你父皇說一聲,李某誌向在於尋求大道,而不是兒女情長,更不是官場之上,公主殿下,你我就此別過,告辭!”


    說完,李知安作勢就要禦劍而出,一副將要奔赴江湖的氣勢。


    趙離幼愣了下神,眼看李知安就要禦劍而出,怒聲道:“李知安,你憑什麽看不上本宮!?”


    聽到這話,李知安身形一滯,揉了揉眉心,驀然道:“公主殿下是大魏第一天才,我李知安就是一位廢柴,你我道不同,我一心向劍,這段孽緣是我師父不小心造成的,那我替他老人家給你道個歉。”


    “本宮不要你的道歉,你說你是廢柴,剛才還三劍斬了一位劍仙,這一點,本宮倒是沒看出來,你這麽不想娶我,你李知安不會是什麽方麵不行吧?”


    說話間,趙離幼那一雙靈動的大眼,緩緩飄向李知安的身上。


    此言一出,碧天宗所有弟子長老們也是神色古怪,齊齊看向嘴角抽搐的李知安。


    這李知安這麽著急拒絕一位大魏公主,關鍵人家還長得這麽絕美,他該不會真的有什麽問題吧?


    看到這些人眼神裏充滿了古怪,李知安微微歎息。


    誤會就誤會吧,真要是娶了這趙離幼,不就相當於入贅大魏朝廷嗎,我李知安怎麽能吃軟飯呢!


    想到這,李知安索性沒有出言,禦劍而出,化作一抹虹光掠向天際,很快,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裏。


    “他真的拒絕我了,憑什麽拒絕我……”趙離幼呆呆的看著天邊愈發微小的光點,心中湧現一股委屈。


    自己難道就這般不堪嗎?


    自己從小到大想要的東西,隻需說一聲,別人就會屁顛屁顛的送來,哪怕是想要星辰日月,白玉京那群老頭也會摘給自己。


    這個不就是帥了那麽一點的李知安,憑什麽拒絕我,不應該是本宮霸氣的拒絕他?


    “不行!本宮怎麽能輕易被他打敗,本宮要讓他愛上我,對我死心塌地,然後本宮再出言拒絕他,摧毀他的道心,這樣一來,本宮才是最後的勝者!”


    自己果然冰雪聰明,一下子就想到了對策,李知安,你逃不出本宮的魔爪的!


    想到這裏,趙離幼心中的委屈一掃而光,輕哼一聲,隨即取出了木葫蘆。


    “公主,我們接下來是要回宮嗎?”中年男子來到自家公主的身側,驀然問道。


    “不回宮,本宮要繼續緝拿李知安!”趙離幼抱起木葫蘆,化作一抹虹光飛入天幕中,轉瞬即逝。


    而此刻的李知安,正在翹著二郎腿,悠閑的躺在承影劍上,掠過層層雲海,向著之前的殘月村而去。


    就在這個時候,眼裏餘角的視野裏,忽然出現一張美麗的笑容,略帶幾分掩飾不住的僵硬。


    看清楚來人,李知安扯了扯嘴角,歎息道:“趙姑娘,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婚也退了,你就當我們有緣無分。”


    “嗯,你確實說了退婚,但是……本宮不聽!”趙離幼嘻嘻笑道,“本宮就是不讓你如願,你一天不跟我回宮,本宮就一天纏著你!”


    李知安笑了笑,沒有生氣,緊緊盯著趙離幼,過了一會,驚呼出聲:“咦?”


    “你看著本宮幹嘛,小心摔死你!”趙離幼感受到這一雙侵略感十足的眼神,渾身有些不自在。


    “我是在驚訝,怎麽這天上還有條跟屁蟲呢!”李知安轉過頭去,朗聲笑道。


    “你!”趙離幼麵色一怒,冷哼一聲,“九州都是大魏朝廷的疆土,我父皇的就是我的,本宮要是想去哪裏,某人可管不著!”


    “公主殿下此言有理,你又不是我媳婦,我管你作甚,隻是公主你下次衣服穿厚點,這天上風大。”李知安淡然一笑。


    聞言,趙離幼低頭一看,雙頰浮現出一抹紅暈,急忙裹緊了衣衫,怒罵道:“登徒子,流氓,不要臉,禽獸……”


    李知安置若罔聞,禦劍而下。


    “唉,公主殿下,你這以後,隻怕是要被這李知安吃得死死的……”跟在後麵遠處的中年男子,驀然一歎。


    他看李知安的眼神,就猶如自家養了多年的大白菜,快要被一頭豬拱上了。


    很快,一劍一葫蘆便穿過一層層雲海,直墜而下,視野裏出現了一座陰沉沉的小村莊。


    一道劍光逆風落下,落在殘月村前,隨之而來的是一道聲勢浩大的巨響,原來是一個大木葫蘆砸進了大地裏。


    李知安扯了扯嘴角,看向剛從大坑爬出來的趙離幼。


    她此刻灰頭土臉的,略顯狼狽,像是習慣了木葫蘆會這樣,一時間,丟了個大人,隻好站在坑邊訕訕一笑。


    倒是多了幾分煙火氣。


    李知安搖頭一歎,撿起腳下的一根烏木簪,緩步來到趙離幼的身前,將簪子重新穿過一頭青絲,順帶熟練的替她束起柔順如瀑的頭發。


    在李知安做這個動作時。


    趙離幼突然有些失神,看著李知安的臉,其實……有時候他也挺溫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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