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叔叔家的日子過得很平靜,張叔叔有個兒子正好念高三,所以很多時候他都是早出晚歸,回來以後也是呆在房間裏學習。至於張叔叔夫婦,他們更是忙於工作,基本都不在家。


    更多的獨處時光留給了南風,他可以很悠閑的趟在床上吹空調,到點了自己起床煮個麵吃,這樣的日子是愜意且舒適的,可是南風卻總會覺得不安。


    他總覺得家裏一定發生了什麽,而父親也一定對自己隱瞞了什麽。


    那天的天氣依舊很好,南風走到客廳穿上了自己的運動鞋,背上自己的書包,匆匆出了門。街道裏是行走著來來往往的人,南風無心熱鬧,心中隻有一個方向,那便是自己家的方向。


    雖然在這之前父親嚴厲警告過南風,沒有允許不許回家,雖然從小到大南風都很聽父親的話,可是這一次,南風卻決定叛逆一回。也是在他的腳步停在家門口前時,他證明了自己這次的叛逆是正確的。


    他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幕,自己家中擁擠著來來往往的人,甚至還有警察。


    南風頓覺不妙大步向前,努力的衝破人群。


    “麻煩讓一讓,我是這家人的孩子。”南風的聲音在此時的擁擠和吵鬧聲中顯得有些無力,他用盡一切衝出人群,望見的卻是自己的父親正被警察逮捕,而懷胎六月的劉姨此刻情緒有些激動,正被周圍的人死死的按住。


    南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他望見父親的胡子蔓延了他的下巴,他的頭發有些淩亂,滄桑的伸出手被警察逮捕,那一刻他隻覺得父親老了十歲。


    他難以置信艱難的邁步而前,望見父親蒼老的臉,有些心疼的哽咽“爸...”


    短短一個字讓南父立即抬頭,當望見人群中背著書包的南風時,南父突然哽咽,再沒有了剛剛的無欲無求,眼眶瞬間紅了。


    去往警局的路途有些漫長,南風不斷的揉搓著自己的書包背帶,透過警局的窗戶,他看見有個警察正在審訊自己的父親。


    他忐忑不安坐在警局的凳子上,他忘記自己在凳子上坐了多久,直到夕陽逐漸出現在天空,南父才終於走了出來。


    南風惴惴不安的坐在凳子上,想著該怎麽開口第一句話,在他心中有太多的疑問,而這些疑問全都來自於他對父親的擔心。


    爸爸,你到底怎麽了?這是他心中出現過無數次的話語。


    “走吧,爸爸帶你回家。”


    然而沒有等他開口,爸爸卻搶先說了話。南父望著父親,此時他的臉上盡是溫柔的慈愛,一如以前,從未改變。


    望著這樣的父親,南風想說什麽,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他默默的站起身和父親並肩走向家的方向。那天夕陽的光芒灑落在地麵,透出兩個人的身影。十四歲的南風,已經快有父親高了。


    南父看見這一切,心中隻覺十分感慨。


    “一晃南兒都長這麽高了,高中馬上就要開學了吧!”南父走在南風身旁,臉上是久違的平靜,聲音十分溫和。


    “嗯,後天就開學了。”南風扯了扯書包的背帶,乖巧回應道。


    “真快...”南父意味深長的吐出這兩個字,像是歎氣一般。南風剛想說點什麽,父親卻在這時啟齒。


    “爸爸...對不起你...”他的聲音像是被什麽死死掐住一般,努力的控製住嗚咽,每一個字都吐得十分費力。


    那個時候,南風在張叔叔下已經住了整整一個月,這是他和父親分開整整一個月後的第一次見麵,不知為何,南風總覺得,這一個月如同一年般漫長。


    在這之前,他一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父親讓他去張叔叔家的原因,直到父親將他領回家,一切謎團才得以解開。


    房門剛被推開,耳邊便是歇斯底裏的吵鬧,裏麵坐著劉姨的母親和她的二姨,除此以外還有兩個大男人。隻見劉姨的母親啪的拍桌而起,大聲的怒斥著南父。


    “姓南的,今天你要不是賠錢,就別想進這個門!”


    如果不是親眼撞見,他可能也不願意相信,曾經那麽和藹可親的劉姨娘家人,竟是這般蠻橫無理的模樣。不過想來也不奇怪,畢竟之前,他可是親眼見證了陳洋的暴戾。


    父親有些無奈“我所有的積蓄之前彩禮的時候就給完了!”


    “沒錢?你的意思是沒錢?”劉姨母親十分不滿意這個答案,伸出手就要將南父推出門外!“那我女兒怎麽辦,她嫁給你的時候可是好好的!你看看現在她變成什麽模樣了!”


    順著劉姨母親的話,南風將目光自然的落在了劉姨身上,隻見她此刻正縮在窗簾下不斷的喃喃自語“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頭發淩亂,目光呆滯。


    南風隻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麽捏住一般,有些無力。之前他看過一些心理書籍,他當然知道,劉姨現在的所有表現,都非正常人。


    “您的女兒嫁過來以前就已經有精神疾病了,這些您並未向我坦白!”南父振振有詞的反駁!


    “你胡說,我女兒嫁過來以前明明是好好的,就是你把他害成這個樣子的!你現在還好意思說這樣的話,你這個人麵獸心的人,不僅要害我女兒,現在連我女兒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放過,畜生,給我滾出去!”


    劉姨的母親雖是哭著反駁,手卻很用力的推著南父。


    “您又何必狡辯呢?您女兒吃的藥早在一個多月前就被我發現了。這表明你們不是不知道這個病,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


    南風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麽之前父親的對劉姨會那麽反常,原來是知道了劉姨的病情。


    “我已經把我所有的錢都當作彩禮給你們了,現在,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懇求你們同意離婚,放過我這個窮光蛋吧!”南父的聲音哽咽,在劉姨娘家人的吵鬧聲中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沒錢就給我滾出去!”其餘兩個大男人猛地站起身,更加用力的推搡著南父的身軀。


    見狀,南風將南父拉到自己身後,麵對這兩個大男人的威脅,年僅十四歲的他麵不改色,毫不畏懼,聲音鏗鏘有力。


    “這是我家,要滾也是你們滾!”


    這句話像導火索般讓這個兩個大男人瞬間火大,他們舉起拳頭就想朝南風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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