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開始!”


    話畢,溫無禍馬上掏出了好幾張符紙貼在了身上。


    對付這位,溫無禍絲毫不敢大意,一張被折成三角形的符紙被他小心翼翼地從腰間拿出來。


    當他把它展開了那甚至泛著點點紫光的符紙時,本就晴空萬裏的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飄過來了一朵沉重的灰雲。


    低低地壓在天上,擋住了所有的陽光。


    角裏藏鋒也和溫無禍一個想法,速戰速決!


    他舉刀而立,本就柔和秀氣的略顯陰柔的臉在這一刻顯得鋒利無比,鋒芒畢露。


    無聲無息的,天開了。


    那朵厚厚的灰雲突然從中間裂開,一抹絢麗的金色在雲中暈染開來。


    原來,越是黑暗,光就顯得越發耀眼。


    溫無禍也曾在角裏藏鋒與令狐臉至絕鬥時看過他使這一招,一股危機感從心髒升起,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認輸。”


    溫無禍果斷道,順手把手上的符紙揣進了袖子裏。


    闖禍不知多少,被一大幫人喊殺喊打的,甚至都上了絕殺榜……如果沒有這趨利避害的手段,那早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角裏藏鋒那刀依舊握在手裏,眼睛微微眯著,看起來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溫無禍懷疑他下一刻會不管這是什麽場合,直接就一刀砍下來了。


    “夠了!”


    吳修己橫嗬道,無形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天的裂開的雲被這無形波動一衝,又重新匯聚在一起,悠悠地被風吹走了。


    角裏藏鋒把刀放了下來,卻沒看一眼溫無禍,抬頭看向了杏林觀景台上的雲亦可。


    雲亦可眉頭一皺,這人,是衝她來的……


    對上這人,她倒也沒太大的把握。這個人就像藏在霧裏,雲亦可看不清楚他到底是個武癡、瘋子、偽君子,還是真小人。


    隨著比賽的繼續進行,越到後麵,參加人數就越來越少。所以接下來的比賽進程飛快。


    之前的比賽由於吳叔的故意安排,高手和高手拚掉了大半,但一些一般的高手卻也入了圍。


    之後雲亦可和那些高手都沒再碰到棘手的對手,這就是要把那些沙給掏掉了。


    所以雲亦可一路順利晉級……


    “擂台賽,第六輪,共六十四人參與。


    二號擂台:角裏藏鋒……”


    …………


    “擂台賽,第七輪,共三十二人參與。”


    …………


    “擂台賽,第八輪,共十六人參與……


    二號擂台:角裏藏鋒,對,添香。


    三號擂台:……”


    …………


    添香冷冷抬頭,不過這次她沒有帶木劍,翻手一柄軟劍出現在了手中,抬劍劍指角裏藏鋒。


    角裏藏鋒也輕聲笑道,聲音帶著入骨的陰冷:“鬼劍添香,終於可以領教一番了。”


    添香一聲不吭,二人很快就激站在了一處。


    這一場十六人都在最中心的四處擂台上較量。


    而雲亦可在上一輪便搞定了自己的的對手。和馮煥之,溫無禍和尚可兒三人齊坐在觀景台上,憂心忡忡地看著下麵的比賽。


    “打不過直接認輸算了,不然等會一身傷。”溫無禍看著尚可兒也一副擔憂的樣子,忍不住說道。


    “那樣就不是添香了,她期待這一場也很久了。”


    馮煥之看起來是在坐三人中看起來最輕鬆的了,但他握著扇子,指節都發白的手暴露了他的內心也並不輕鬆。


    溫無禍看著在下方如同身影鬼魅般的添香,感歎道:


    “果真隻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紅顏劍的確沒有鬼劍貼切。”


    “哦!”雲亦可卻很奇怪的看了溫無禍一眼。


    溫無禍覺的她這個表情怪怪的,不大敢說話,倒是一旁的尚可兒突然靈光一閃,笑道:


    “不會是你改的吧?!”


    雲亦可挑挑眉,笑道:“對啊!是我改的。”


    她語氣不緊不慢道:“而且,之前那名字也是我取的。”


    雲亦可托腮,身體微微前傾,靠近尚可兒,眨眨眼,麵帶調戲之色,輕聲道:“怎麽樣?”


    溫無禍默默看了馮煥之一眼,馮煥之卻隻是看著下方越來越焦灼的站鬥,並沒有看到溫無禍眼中的譴責。


    無奈,溫無禍隻能把尚可兒往後拉了拉,拉開了她和雲亦可之間的距離。


    雲亦可向溫無禍翻了個白眼,無聲對他道:“沒勁!”


    …………


    角裏藏鋒對著身影如同鬼魅,但劍卻看似蜻蜓點水,不著痕跡,實則無孔不入,刁鑽至極。大感棘手。


    如果用兩個字來形容添香的劍的話,那隻能是:快、怪。


    天下武功,無快不破。


    角裏藏鋒刀身輕挑,把添香往他腳上刺去的劍挑開。臉上難得露出幾分凝重,他對添香道:


    “不錯,你有資格告訴我,你的劍的名字。”


    添香本就不喜歡說話,但聽到有人問她的劍,難得的蹦了兩字出來:


    “天香。”


    角裏藏鋒有點意外:“你的名字?”


    添香閃過角裏藏鋒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她身後的一道刀芒,又一劍擋下了他橫劈過來的刀。


    百忙之中回道:“不,國色天香!”


    …………


    觀景台上,幾枚擺在桌上的玉符清晰的放出了下麵交談的聲音。


    “不,國色天香!”


    “為什麽叫天香?”溫無禍不解地看著馮煥之。


    本就知道這個名字的雲亦可也好奇的看著馮煥之,她也想知道這個名字的由來。


    頂著三人好奇的目光,尤其是雲亦可那不可忽視的目光,馮煥之略微頓了一下。


    別人就算了,但他雖然和吳老一樣叫雲亦可為“少主。”但她實際上是他真正的主子。連君上的命令他也可以不遵從,但雲亦可不行。


    馮煥之歎了一口氣,娓娓道來:


    “從前啟軒有一戶勢力極大的大戶人家,那年那家大戶人家的家主有了自己的第一個女兒。


    他極為欣喜,大手一揮,辦了足足八十八桌慶生宴。


    那一次,賓客盈門,高朋滿座,觥籌交錯,鸞歌鳳舞,鼓樂齊鳴。


    全啟軒排的上名的都排了人來參加那場盛大的慶生宴。


    那家主被所有賓客哄的高興極了,意氣風發,又是大手一揮,給自己的女兒取了個‘天香’的名字。


    他道:‘我的女兒,自然稱的上國色天香!’


    所有賓客自然是恭維不停,沒有說什麽。


    但那個女嬰在有了這個名字之後卻是苦鬧不停,身體也可見的越來越弱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要夭折了的時候,一個高僧上了門,他聲稱能治好大小姐的病。


    本就心急如焚的家主自然是急忙請他進去了,那位高僧一進門卻說出了這麽一番話:


    ‘恕我直言,令愛生於陰月陰日陰時,本就福氣不旺,命格不好。身子單薄,天香這個名字取的太大了,她壓不住,所以才有了早夭之相。”


    那高僧名聲極大,那家主不敢反駁。再加上他取了這個名字也隱隱有後悔之意。


    自從當日他取了那個名字起,啟軒勢力最大的那家對他就隱隱有不滿之意。畢竟那家裏那位,才是全啟軒公認的國色天香。


    家主忙問高僧有什麽補救之法。


    高僧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名字既然取了,也不好更改。但可以改為諧音,將這個名字換一個意思。


    那家主當即一拍大腿,就改成了添香。即,紅袖添香的意思。”


    為什麽添香從一個大小姐變成這樣,溫無禍沒有問。但他也隱隱知道。五年前的那場換天之變。


    至於馮煥之說的那個高僧,溫無禍也猜了出來。


    靠,是那個坑貨和尚師傅!


    “那為什麽添香妹妹平常都是用木劍呢?”不了解內情的尚可兒好奇問道。


    既然那個都說了,這個問題也自然無所謂了。馮煥之道:


    “剛剛不是說了嗎?添香自小身體單薄,本就不適合練劍。要不是碰上了那位……”


    說到之,馮煥之看了一眼雲亦可,雲亦可倒是無所謂道:“我師尊。”


    “哇!”尚可兒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內情。


    馮煥之接著說道:“不過由於先天受限,就算有了君上的指點,添香的劍也再難往上一步。


    所以她在君上的指點下開始用木劍。當她能用木劍發揮出用天香劍的實力,那她的劍法才能更進一步。


    不過她一般遇上的對手用木劍就可以解絕了,再加上她對每一把劍的尊重,隻有她手上的劍報廢了,她才會用天香劍。”


    所以之前在畫世界,當孟小小把她的佩劍給了添香,即使當時應該出天香劍了,但她還是用了那把劍。


    …………


    在幾人交談時,下麵二人又過了好幾十招。


    “原來是這個‘天香’。”角裏藏鋒輕笑,話鋒一轉,殺機畢露:“既然留下了名字,那可以敗了。”


    角裏藏鋒猛的往前一步,對添香的攻勢不躲不擋,手上的刀鋒轉過,以刀身重重向添香身上拍去。


    在他動作的時候,添香手中軟劍飛快地向角裏藏鋒身上幾大穴位刺去。


    “咣!咣!咣!咣!咣!”


    五聲金屬之間相擊的聲音傳出。


    雲亦可刹那就想到了之前她的那枚金針,擊中他身後時發出的也是這個聲音。


    “他身上穿的是天縷寒隕布做的衣服。”


    天縷寒隕布,以極為高超的手法抽絲,和其他稀少材料共織為布,穿起來和普通衣服無異,但能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是當世有名的三大寶衣之首。


    極為難得,平常人都是把它拱起來或縫在重要的部位上,他居然能有如此大一件做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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