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嘮起打擂的事,紅線見袁方的武功乃上乘武功,難怪他能雄霸江南。想到袁大哥明天還要打擂,她有點為他擔憂,看到劉希暹王駕鶴的武功如此之高,而那個最厲害的魚令徽尚未出場。她們三人也為前來打擂的江湖武林的豪傑擔憂。
掌燈時,她們聽到大街上人聲吵雜,並傳來眾多的腳步聲。三人出門去看,見是幾千神策軍飛龍兵出動,看樣子像是要抓什麽人。再看飛龍兵奔去的方向,紅線的心裏不由得提了起來:那個方向正是袁方大哥所住客棧的方向,難道這些飛龍兵真是衝他們而去的。
紅線曾聽幹爹說過,飛龍兵是神策軍中的精銳,都是百裏挑一的勇士。出動飛龍兵表明要抓捕的人是極其重要的人物。
“師父、幹爹我出去看一下,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說完回屋換了一身青衣青褲,懷揣七星寶劍。師父和幹爹都叮囑她,事清打聽清楚就速速歸來。
出得客棧,紅線就專挑沒人或人少的街巷裏走。見街麵上都是神策軍官兵,怕事的老百姓都躲在家裏關上門窗。
這時前麵傳來了喊殺聲,燈籠火把照亮了半邊天。有幾個膽大的漢子爬在牆頭上看熱鬧。紅線連忙走過去,招呼牆頭上那幾個人說:“大哥,前麵發生什麽事?”聽到她的問話,牆頭上一個漢子說:“聽說是要抓三個江南賊寇的首領,他們是朝廷通緝的要犯,這三個人是賊膽包天,竟敢跑到京城裏來閑逛,這不是自投羅網嗎?”那人的一番話,讓紅線更加肯定神策軍要抓的就是袁方袁正和張雄他們三人。
“哎!你一個小丫頭,膽子真大!不趕快回家!還敢出來看熱鬧?”那漢子驚訝地對紅線嚷道。“啊!謝謝大哥,就回!就回!”紅線說著又拐進另一條街巷。
紅線剛要出小巷,見各個巷口都被官兵堵住。遠看大街上火把照亮夜空,紅線聽到有人在高聲喝道:“大膽賊寇,還不乖乖束手就擒,還讓本將軍親自動手嗎?”紅線聽出來那是神策軍兵馬使劉希暹的聲音。
另一人粗門大嗓地叫道:“狗賊,休得在那兒狂叫,有膽量上來和爺爺我大戰三百回合。”紅線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那火暴脾氣的張三霸。
“弟兄們,不要跟他們費話,拿下或殺死這三個賊寇,朝廷有重賞。”劉希暹一聲令下,大街上傳來兵器撞擊的聲音。紅線在巷子裏隻能聽聲音,不能看大街上發生的事。這時隻見她輕輕一縱身立刻飛上房頂,看見大街上幾百個鬆明火把圍成一圈,當中劉希暹王駕鶴率幾十個飛龍營的高手與三個人廝殺。紅線也看清楚了,那三個人正是袁氏兄弟和張三霸。
怎麽辦?下去救他們,可是萬一讓劉希暹王駕鶴他們認出自己來那就壞了。雖說她己蒙麵包頭,但在火光之下劉希暹王駕鶴兩人一眼就會認出她來。到時魚朝恩賈世仁他們上奏皇上,說自己和江南賊寇勾結在一起,並將他們救走,那罪名可擔待不起。
她突然有了主意,她決定傳音給袁金剛,告訴他們如何逃出長安城。
正在與劉希暹廝殺的袁金剛右耳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袁大哥,快往右邊的巷子裏逃走,紅線在這裏接應,領你們出城。”
袁金剛聽出是紅線的聲音後心中大喜,他忙傳音給二弟和張三霸。此時三個人配合默契,袁金剛一聲呐喊,三人奮力殺向右邊的巷口。守衛巷口的官兵們那裏能擋住三隻猛虎,待劉、王二將軍發覺追趕時,見三人己鑽進巷口。
望著黑洞洞的巷口,劉希暹下令官兵們打著火把追殺他們。另外他又緊急派人去城牆上把守,不能讓那三個賊寇逃出城去。
等了一會兒不見三人的蹤影,紅線不知道他們三人跑錯了巷道。就在紅線等得焦急時,有幾個人朝她所在的街巷跑來,後麵是燈籠火把呐喊聲,好像有許多人在後麵追來。
紅線忙迎上前去要看個究竟,前邊那人見有人攔阻,天黑看不清麵貌,揮手一劍朝紅線砍來,紅線忙閃身躲過。但她己從身形上看出是袁方,忙叫道:“袁大哥,是我。”
那人聽出是紅線的聲音,忙收劍細看果然是紅線姑娘。
“哎呀!紅姑娘恕袁某魯莽。”黑夜裏袁金剛也殺紅眼了,也看不清是敵是友。
“先不要說!這些,你們馬上出城,否則就危險了!我熟悉城裏的街路,快跟我來!”聽到紅線的話,袁方很高興,忙回身招呼袁正和張雄,他倆人正與追趕他們的官兵廝殺。
紅線用一塊黑布將臉遮住,然後帶三個人直奔城牆而去,到了內城牆處見有官兵把守,四個人施展輕功,躍上城牆,殺散十幾個官兵後飛躍下城牆,轉眼消失在夜色中。
四個人一路狂奔,跑有十幾裏地,見後麵無人追趕,才停下腳步。
“朝廷為什麽要抓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紅線有些不解地問道。聽到紅線的問話,三個人笑著對視了一下。
“我們兄弟三人先謝過紅線姑娘救命之恩,實不相瞞,我們三人乃是江南義軍的頭領。我是袁金剛,這是我二弟袁羅睺,這是我三弟張三霸。因為聽說京城神策軍要擺擂台,我們三人聽說後,決定到京城走一趟,一來想探探朝迋的虛實;二來想借機結交江湖武林的朋友。也不知哪裏出了紕漏,被神策軍看破,今天要不是紅線姑娘,我們兄弟三人必陷在京城裏。”
聽完袁方的一席話,紅線在心裏哭笑不得:原來自己結交了三個魔頭,而且是被朝廷重金懸賞捉拿的大魔頭。不過看起來這兄弟三人並不像傳聞的那樣凶惡,反倒是一身俠義之氣,而且還有一點人情味,要是和那些朝迋官員比起來,更是強似百倍。
“早聽郭元帥說過:江南台州有個袁金剛反了,聚眾二十多萬,占領十幾個州縣,並號稱天下兵馬都元帥。如今此人就站在自己麵前,真是聞名不如見麵,自己有幸結交了你們這三個朋友,本姑娘感到很欣慰。”紅線開玩笑說。
知道了三人的來曆,紅線更為他們的處境擔憂。“袁大哥,你們兄弟三人還是趕快離開這裏回江南去,越快越好!”見紅線全為他們打算,三人很是感動。
“我們這一走,紅線姑娘不會有麻煩吧?況且這一鬧騰,城裏城外肯定是戒備森嚴,紅線姑娘如何回到城裏去?”袁正在為紅線擔心。
“沒關係!剛才天黑沒人認出我來。至於我如何回去?當然是走城牆,這城牆對於我來說是如履平地,請三位不要為我擔心。三位這一路要經過許多關隘,要多加小心!時間緊迫,紅線就此與三位大哥拜別,後會有期!”說完轉身朝長安城飛躍而去。留給兄弟三人的是黑茫茫的曠野以及長安城樓上隱約的燈光。
沒有抓住那三個江南賊寇,皇上大為不滿,但又不敢過於責罰神策軍,隻好將此事不了了之。雖說皇上沒有降罪,但魚朝恩、賈世仁他們感到很沒麵子,大名頂頂的神策軍上千官兵竟抓不到三個賊寇,將來還如何在京城立足。至於那三個逃跑的賊寇將他們畫出圖像,快馬飛送到各處州縣懸賞捉拿。
在談論那三個賊寇時,有神策軍守城兵士曾說:逃出城的是四個人,其中一人身材嬌小、並且蒙著麵。這下讓魚朝恩等人有些糊塗了,明明是三個人,怎麽又冒出一個人來。聽到這話,劉希暹忽地想起來,這三個賊寇與紅線師徒倆認識。於是他講起那天發生的事。
魚朝恩聽完他的話,心想:那三個賊寇與紅線隻是偶然相遇,難道她會是三個賊寇的同黨?他搖搖頭。一旁的賈世仁想乘機除去紅線,以防她將來找他報父母仇,而自已暫時還沒有能力除掉她。他己從吳良的口中得知:化名常林的就是當年李將軍的結義兄弟常世雄,而紅線就是李將軍的女兒。賈世仁有些忌憚紅線的武功,何況她又有大功於朝迋,要陷害她,皇上也不會答應。他隻能假手魚朝恩來陷害紅線。
“大人,這個紅線得寵於皇上,早晚是咱們神策軍的對頭,晚下手不如早下手。我們可奏明皇上:就說有人舉報三個賊寇與紅線是同黨,看皇上如何發落?即使不治她的罪,也會對她產生懷疑而不再相信她,大人你看如何?”賈世仁冷眼著魚朝恩。
他這一番話,把魚朝恩心中的怒火點燃,這個丫頭待在京城裏,讓他難以為所欲為。而且這丫頭的武功無與倫比,不知養子魚令徽是不是她的對手。不管怎麽樣,也要把這丫頭趕出京城,去除這眼中釘、肉中剌,這樣他們才能高枕無憂。想到這裏,魚朝恩決定在早朝時將紅線通賊寇之事奏明皇上。
早朝時,魚朝恩啟奏皇上:“臣魚朝恩有事啟奏:昨日江南賊寇袁氏兄弟逃離京城,是因為得到京城同黨的協助,臣手下探聽到紅線曾與三個賊寇來往密切,而幫助賊寇逃出京城的那身材嬌小、武功高強之人就是紅線姑娘。”聽了魚朝恩的奏報,除了劉希暹、王駕鶴和賈世仁等人隨聲附和外,眾大臣都沉默不語。
得到魚朝恩的舉報,皇上心裏知道魚朝恩嫌紅線等人礙眼,這是存心想陷害她們,但又不能得罪他。隻好派副元帥郭子儀去調查此事。
果然皇上所料,那賊寇與紅線不過是偶然相遇,這件事神策軍兵馬使劉希暹可以作證。待郭元帥問到劉將軍時,他有些措手不及,又不會編造,隻好把那天的事情說了一遍。皇上聽郭元帥說起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後,這才放下心來。
因那三個賊寇的事鬧騰了兩天,擂台打擂也停了兩天。在客棧、酒樓,人們議論紛紛,談論的都是袁氏兄弟的事。說什麽袁氏三兄弟武功超人、能飛簷走壁,所以上千名神策軍官兵也未能抓到他們三人。
當這些議論傳到魚朝恩的耳中,氣得他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即抓住袁氏兄弟然後碎屍萬段。氣歸氣,正事還得辦,擂台打擂還要繼續,這次他要借打擂之機,為神策軍揚名立威,他也要給那些前來打擂的江湖武林人士一點顏色看看。
這天,前來觀擂打擂的人仍舊是絡繹不絕,皇上與文武百官都在觀擂棚內坐好。兩千神策軍飛龍兵盔甲鮮明、持槍執刀團團護衛在觀擂棚周圍。
首先上場的還是王駕鶴,監場宦官宣布一遍打擂規則後離開擂台。場內沉寂片刻,場下議論紛紛,頭幾天大家都看到過王駕鶴與姓袁的比試武功,知道這王將軍的厲害。就在眾人交頭結耳之時,有人高叫道:“眾人閃開,待俺張虎與這王將軍過上幾百招玩玩。”
人群如波浪般閃開一條道,一人從空隙中走出來,幾步躥到擂台上。
監場宦官捧著‘生死狀’來到那個張虎麵前,“免了”,他一口回絕,宦官堅持讓他簽,氣得那張虎大吼一聲:“嘿!休得囉嗦,俺不會寫字。”宦官見他不簽,隻好捧著‘生死狀’退下擂台,眾人一陣哄笑。
場下的紅線她們三人也認出這個張虎就是麒麟山二寨主‘三屍神’張獰虎,看來那大寨主蒙懷玉三寨主賀蘭登雲也來了。她們三人也擔心那張獰虎難敵王駕鶴的青鋒劍。
王駕鶴看著這‘愣頭青’,懷抱一把九環刀,心裏也暗暗發笑。
“看什麽看?有本事盡管使出,難道不認識你家張爺?”張獰虎沒好氣地對王駕鶴說。
王駕鶴見他是個魯莽漢子,並不計較他的言語,倒是想比試武功時要好好戲弄他一番,讓這個莽漢知道自己的厲害。
“這位漢子,請賜招吧!王某在此恭候呢!”王駕鶴一亮手中的青鋒劍。
張獰虎一聽這話,揮動九環刀砍向王駕鶴,對方忙挺劍招架。張獰虎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潑風刀法’,此刀法大開大合又快又狠。王駕鶴見他刀法淩厲,九環刀如旋風般將他罩住,隻好暫且取守勢,而後再看對方的破綻,給予還擊。
兩人過了百餘招後,王駕鶴看出對方刀法雖然淩厲凶猛,但招式變化少容易對付。於是他使出自己看家本領——武當太極劍法。張獰虎見對方招式突變,一時不能適應,‘潑風刀法’也亂了招式。但王駕鶴並不急於取勝,而是存心戲弄他,青鋒劍劍不離張獰虎的要害。張獰虎雖然刀法嫻熟,但也難敵王駕鶴的青鋒劍。
此時張獰虎己是手忙腳亂,而看王駕鶴則是揮灑自如,太極劍招式綿綿不絕。眼見得張獰虎就要落敗,這時場下一人幾步躥上擂台,見兩人還在刀來劍往的,忙挺手中鐵槍將兩人分開後,舞了一個槍花。
“二哥,暫且退下,待小弟與他過上幾百招。”聽見聲音,張獰虎知道是三弟風雷槍賀蘭登雲來了,他知趣地提刀退下擂台。紅線三人一看是三寨主賀蘭登雲,八成他們三個寨主都來了,大寨主蒙懷玉也許就在這觀擂的人群裏。
王駕鶴端祥麵前這人,麵貌不似張獰虎那般凶惡,長得是高大英俊,手提一根鐵槍,這槍要比一般的槍短些,但槍頭與槍杆卻是一體的,是用玄鐵打造的。王駕鶴認出來:這鐵槍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風雷槍,但不知麵前這漢子是否會‘風雷槍法’,如果光有槍而槍法不精,也是圖有虛名。
“草民賀雲,特來向王將軍討教,請賜招吧!”說著,他一抖手中的鐵槍,亮出架式。他把自己賀蘭登雲的全名,隻取首尾作為化名。
本想要戲弄那莽漢一番,未料想躥上來一個俊小生,把自己的如意算盤給打亂。王駕鶴心裏別提多生氣,現在他要拿這個賀雲出氣。
他一亮手中的青鋒劍,朝那個叫賀雲的胸前剌去。賀蘭登雲忙挺槍、招架,躲過對方的幾劍後,他用槍剌、挑、掃、砸,一連出手十幾槍,果然是名不虛傳的‘風雷槍’,隱約有風雷之聲。王駕鶴見狀,也不得不佩服這‘俊小生’的槍法。他也不敢再戲耍對方,全神貫注來對付賀雲。當然賀蘭登雲也知道這王駕鶴的厲害,不敢稍有懈怠,他要盡平生所學的武功,打敗眼前這個王駕鶴。兩人都這樣想,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
兩人鬥了一百多招,到底是武當派的太極劍勝那‘風雷槍’一籌。王駕鶴的青鋒劍連綿不斷地給賀蘭登雲以威脅,他隻能全力招架,毫無還手之力。兩人勝敗之勢己分,王駕鶴收劍勸賀蘭登雲:“賀義士槍法十分了得,王某佩服!賀義士也有點累了,請場下休息去吧!”賀蘭登雲見他如此說,知道對方不想讓他難堪,他心裏暗暗感謝。
賀蘭登雲的風雷槍也是十大神兵器之一,無奈他的槍法不精,所以不敵王駕鶴。
“在下才藝不如王將軍,謝王將軍承讓,後會有期,賀雲告辭!”說罷抱掌謝過王駕鶴後離開擂台。此時場下一片嘩然,見那王駕鶴劍術精妙絕倫,明明勝券在握,不乘勝擊敗對手,卻見好就收,讓對手體麵退下擂台。場下之人有的佩服、有的不服、有的則認為那王駕鶴分明是藐視天下江湖武林人士,所以才做出這付樣子來。
稍停片刻,人群中擠出一個大漢,他三步並作兩步,飛身躍上擂台。王駕鶴端祥來人有些麵熟,那人見王駕鶴隻管盯著他看。“哈哈哈!王將軍你好好看看!怎麽?認不出俺鐵豬龍了嗎?”那個驃悍的大漢對擂台上的王駕鶴喊道。
場下的紅線一見他上了擂台,忙告訴師父和幹爹這個人就是‘天雄軍’節度使田承嗣手下頭號戰將鐵豬龍,此人善使一對鐵戟,有萬夫不當之勇。
站在擂台上的王駕鶴一見來人說話,便認出來是鐵豬龍,原來兩人二十年前交過手,那時武當派與天山派結怨,雙方每五年各派一名高徒比武,那一年武當派讓玄通道長的大徒弟王駕鶴出陣;而天山派則讓靈鷲上人的愛徒鐵豬龍出戰。
青鋒劍對陣雙鐵戟,來觀戰的江湖武林人士都看好武當派的王駕鶴,認為他們是名門正派,而天山派則是怪異荒僻的門派,不值得一提。誰知兩個人相互過了三百餘招,卻是武當派的王駕鶴敗下陣來。江湖各門派的人不服氣,有幾個自認是武林高手的找鐵豬龍挑戰,皆被鐵豬龍挫敗,含恨離去。
一時間,在江湖上,天山派的靈鷲上人和愛徒鐵豬龍名聲大噪。那一年,到靈鷲峰找靈鷲上人學武功的、找鐵豬龍比試武功的人絡繹不絕。靈鷲上人不堪其擾,於是帶著愛徒鐵豬龍及其他幾個徒弟離開靈鷲峰,躲到高聳險峻的玉女峰上的金蠶洞中習練武功。
經過幾個春夏秋冬,每天在玉女峰和金蠶洞裏練功的鐵豬龍有點耐不住寂寞,便和師父談起自己要下山闖蕩闖蕩。
靈鷲上人掐指算來,知道自己這個愛徒終究不是修行之人,留下人也留不下他的心。靈鷲上人答應放他下山,但卻給他定下三條規矩:第一,須走正道,不得助紂為虐。第二,不得亂殺無辜。第三,不得說是靈鷲上人的徒弟。
鐵豬龍一聽這三條還不算苛刻,便痛快地答應師父。
下山後,他到處闖蕩,到hb時正趕上田承嗣在招攬江湖武林豪俠人士。他從小校做起,在軍中屢立戰功,他靠一對鐵戟,打遍hb一帶無敵手。他隻用一年時間,就升任天雄軍先鋒兵馬使,成為田承嗣手下的頭號悍將。
其實這二十年來,不論是王駕鶴,還是鐵豬龍,兩人的武功都大有長進。如果現在兩人比試武功,勝負也難預料。隻是王駕鶴如今見到這個往日的對頭,還是心有餘悸。
“鐵將軍不在魏博鎮當你的先鋒兵馬使,難道還要爭當大唐的兵馬先鋒嗎?”王駕鶴試探鐵豬龍打擂的來意。
“哈哈!王將軍說對了,既然朝迋出麵擺擂台選拔人才,凡我大唐子民,人人都可來打擂,俺鐵某也不能例外,你看是不是?”鐵豬龍輕蔑地看著對方。這下王駕鶴心中惱怒,想自己堂堂天子禁軍神策軍都虞侯竟被他來數落,難道我怕你不成?
“鐵豬龍,休得狂妄!王某再與你鬥上三百招,少弄那嘴皮子上的功夫。”王駕鶴一亮手中的青鋒劍,這時坐在擂主席的魚令徽聽得明白、看得清楚,恨那鐵豬龍的狂妄自大,心想待會兒小爺再教訓你。
這時鐵豬龍手持雙戟與王駕鶴戰在一處,王駕鶴一心要報二十年前被羞辱之仇,鐵豬龍則想再次打敗對方,既使不當那個什麽大唐的兵馬先鋒,也能給魏博鎮和天雄軍長長臉,讓朝迋不敢小看天雄軍。兩人是各懷心腹事,所以下手處都毫不留情。
過了百餘招後,王駕鶴的氣力有些不支,也難怪,他剛剛與張獰虎、賀蘭登雲過招,氣力己消耗一半。再碰上這武功超人、蠻力十足的鐵豬龍,不敗才怪呢!
此時的王駕鶴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這時鐵豬龍停下雙戟,對王駕鶴說:“鐵某幾乎忘了,王將軍剛剛戰過兩人,氣力耗去不少,請王將軍暫且休息,我們改日再戰吧?”坐在下麵的魚令徽聽到鐵豬龍的話,站起身飛躍到擂台上。
“王將軍連戰三人很是辛苦,請暫且歇息,待小侄來與這位鐵將軍過上幾百招,好替王將軍出口惡氣。”魚令徽說話聲雖然不大,但卻顯露出一股霸氣。
掌燈時,她們聽到大街上人聲吵雜,並傳來眾多的腳步聲。三人出門去看,見是幾千神策軍飛龍兵出動,看樣子像是要抓什麽人。再看飛龍兵奔去的方向,紅線的心裏不由得提了起來:那個方向正是袁方大哥所住客棧的方向,難道這些飛龍兵真是衝他們而去的。
紅線曾聽幹爹說過,飛龍兵是神策軍中的精銳,都是百裏挑一的勇士。出動飛龍兵表明要抓捕的人是極其重要的人物。
“師父、幹爹我出去看一下,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說完回屋換了一身青衣青褲,懷揣七星寶劍。師父和幹爹都叮囑她,事清打聽清楚就速速歸來。
出得客棧,紅線就專挑沒人或人少的街巷裏走。見街麵上都是神策軍官兵,怕事的老百姓都躲在家裏關上門窗。
這時前麵傳來了喊殺聲,燈籠火把照亮了半邊天。有幾個膽大的漢子爬在牆頭上看熱鬧。紅線連忙走過去,招呼牆頭上那幾個人說:“大哥,前麵發生什麽事?”聽到她的問話,牆頭上一個漢子說:“聽說是要抓三個江南賊寇的首領,他們是朝廷通緝的要犯,這三個人是賊膽包天,竟敢跑到京城裏來閑逛,這不是自投羅網嗎?”那人的一番話,讓紅線更加肯定神策軍要抓的就是袁方袁正和張雄他們三人。
“哎!你一個小丫頭,膽子真大!不趕快回家!還敢出來看熱鬧?”那漢子驚訝地對紅線嚷道。“啊!謝謝大哥,就回!就回!”紅線說著又拐進另一條街巷。
紅線剛要出小巷,見各個巷口都被官兵堵住。遠看大街上火把照亮夜空,紅線聽到有人在高聲喝道:“大膽賊寇,還不乖乖束手就擒,還讓本將軍親自動手嗎?”紅線聽出來那是神策軍兵馬使劉希暹的聲音。
另一人粗門大嗓地叫道:“狗賊,休得在那兒狂叫,有膽量上來和爺爺我大戰三百回合。”紅線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那火暴脾氣的張三霸。
“弟兄們,不要跟他們費話,拿下或殺死這三個賊寇,朝廷有重賞。”劉希暹一聲令下,大街上傳來兵器撞擊的聲音。紅線在巷子裏隻能聽聲音,不能看大街上發生的事。這時隻見她輕輕一縱身立刻飛上房頂,看見大街上幾百個鬆明火把圍成一圈,當中劉希暹王駕鶴率幾十個飛龍營的高手與三個人廝殺。紅線也看清楚了,那三個人正是袁氏兄弟和張三霸。
怎麽辦?下去救他們,可是萬一讓劉希暹王駕鶴他們認出自己來那就壞了。雖說她己蒙麵包頭,但在火光之下劉希暹王駕鶴兩人一眼就會認出她來。到時魚朝恩賈世仁他們上奏皇上,說自己和江南賊寇勾結在一起,並將他們救走,那罪名可擔待不起。
她突然有了主意,她決定傳音給袁金剛,告訴他們如何逃出長安城。
正在與劉希暹廝殺的袁金剛右耳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袁大哥,快往右邊的巷子裏逃走,紅線在這裏接應,領你們出城。”
袁金剛聽出是紅線的聲音後心中大喜,他忙傳音給二弟和張三霸。此時三個人配合默契,袁金剛一聲呐喊,三人奮力殺向右邊的巷口。守衛巷口的官兵們那裏能擋住三隻猛虎,待劉、王二將軍發覺追趕時,見三人己鑽進巷口。
望著黑洞洞的巷口,劉希暹下令官兵們打著火把追殺他們。另外他又緊急派人去城牆上把守,不能讓那三個賊寇逃出城去。
等了一會兒不見三人的蹤影,紅線不知道他們三人跑錯了巷道。就在紅線等得焦急時,有幾個人朝她所在的街巷跑來,後麵是燈籠火把呐喊聲,好像有許多人在後麵追來。
紅線忙迎上前去要看個究竟,前邊那人見有人攔阻,天黑看不清麵貌,揮手一劍朝紅線砍來,紅線忙閃身躲過。但她己從身形上看出是袁方,忙叫道:“袁大哥,是我。”
那人聽出是紅線的聲音,忙收劍細看果然是紅線姑娘。
“哎呀!紅姑娘恕袁某魯莽。”黑夜裏袁金剛也殺紅眼了,也看不清是敵是友。
“先不要說!這些,你們馬上出城,否則就危險了!我熟悉城裏的街路,快跟我來!”聽到紅線的話,袁方很高興,忙回身招呼袁正和張雄,他倆人正與追趕他們的官兵廝殺。
紅線用一塊黑布將臉遮住,然後帶三個人直奔城牆而去,到了內城牆處見有官兵把守,四個人施展輕功,躍上城牆,殺散十幾個官兵後飛躍下城牆,轉眼消失在夜色中。
四個人一路狂奔,跑有十幾裏地,見後麵無人追趕,才停下腳步。
“朝廷為什麽要抓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紅線有些不解地問道。聽到紅線的問話,三個人笑著對視了一下。
“我們兄弟三人先謝過紅線姑娘救命之恩,實不相瞞,我們三人乃是江南義軍的頭領。我是袁金剛,這是我二弟袁羅睺,這是我三弟張三霸。因為聽說京城神策軍要擺擂台,我們三人聽說後,決定到京城走一趟,一來想探探朝迋的虛實;二來想借機結交江湖武林的朋友。也不知哪裏出了紕漏,被神策軍看破,今天要不是紅線姑娘,我們兄弟三人必陷在京城裏。”
聽完袁方的一席話,紅線在心裏哭笑不得:原來自己結交了三個魔頭,而且是被朝廷重金懸賞捉拿的大魔頭。不過看起來這兄弟三人並不像傳聞的那樣凶惡,反倒是一身俠義之氣,而且還有一點人情味,要是和那些朝迋官員比起來,更是強似百倍。
“早聽郭元帥說過:江南台州有個袁金剛反了,聚眾二十多萬,占領十幾個州縣,並號稱天下兵馬都元帥。如今此人就站在自己麵前,真是聞名不如見麵,自己有幸結交了你們這三個朋友,本姑娘感到很欣慰。”紅線開玩笑說。
知道了三人的來曆,紅線更為他們的處境擔憂。“袁大哥,你們兄弟三人還是趕快離開這裏回江南去,越快越好!”見紅線全為他們打算,三人很是感動。
“我們這一走,紅線姑娘不會有麻煩吧?況且這一鬧騰,城裏城外肯定是戒備森嚴,紅線姑娘如何回到城裏去?”袁正在為紅線擔心。
“沒關係!剛才天黑沒人認出我來。至於我如何回去?當然是走城牆,這城牆對於我來說是如履平地,請三位不要為我擔心。三位這一路要經過許多關隘,要多加小心!時間緊迫,紅線就此與三位大哥拜別,後會有期!”說完轉身朝長安城飛躍而去。留給兄弟三人的是黑茫茫的曠野以及長安城樓上隱約的燈光。
沒有抓住那三個江南賊寇,皇上大為不滿,但又不敢過於責罰神策軍,隻好將此事不了了之。雖說皇上沒有降罪,但魚朝恩、賈世仁他們感到很沒麵子,大名頂頂的神策軍上千官兵竟抓不到三個賊寇,將來還如何在京城立足。至於那三個逃跑的賊寇將他們畫出圖像,快馬飛送到各處州縣懸賞捉拿。
在談論那三個賊寇時,有神策軍守城兵士曾說:逃出城的是四個人,其中一人身材嬌小、並且蒙著麵。這下讓魚朝恩等人有些糊塗了,明明是三個人,怎麽又冒出一個人來。聽到這話,劉希暹忽地想起來,這三個賊寇與紅線師徒倆認識。於是他講起那天發生的事。
魚朝恩聽完他的話,心想:那三個賊寇與紅線隻是偶然相遇,難道她會是三個賊寇的同黨?他搖搖頭。一旁的賈世仁想乘機除去紅線,以防她將來找他報父母仇,而自已暫時還沒有能力除掉她。他己從吳良的口中得知:化名常林的就是當年李將軍的結義兄弟常世雄,而紅線就是李將軍的女兒。賈世仁有些忌憚紅線的武功,何況她又有大功於朝迋,要陷害她,皇上也不會答應。他隻能假手魚朝恩來陷害紅線。
“大人,這個紅線得寵於皇上,早晚是咱們神策軍的對頭,晚下手不如早下手。我們可奏明皇上:就說有人舉報三個賊寇與紅線是同黨,看皇上如何發落?即使不治她的罪,也會對她產生懷疑而不再相信她,大人你看如何?”賈世仁冷眼著魚朝恩。
他這一番話,把魚朝恩心中的怒火點燃,這個丫頭待在京城裏,讓他難以為所欲為。而且這丫頭的武功無與倫比,不知養子魚令徽是不是她的對手。不管怎麽樣,也要把這丫頭趕出京城,去除這眼中釘、肉中剌,這樣他們才能高枕無憂。想到這裏,魚朝恩決定在早朝時將紅線通賊寇之事奏明皇上。
早朝時,魚朝恩啟奏皇上:“臣魚朝恩有事啟奏:昨日江南賊寇袁氏兄弟逃離京城,是因為得到京城同黨的協助,臣手下探聽到紅線曾與三個賊寇來往密切,而幫助賊寇逃出京城的那身材嬌小、武功高強之人就是紅線姑娘。”聽了魚朝恩的奏報,除了劉希暹、王駕鶴和賈世仁等人隨聲附和外,眾大臣都沉默不語。
得到魚朝恩的舉報,皇上心裏知道魚朝恩嫌紅線等人礙眼,這是存心想陷害她們,但又不能得罪他。隻好派副元帥郭子儀去調查此事。
果然皇上所料,那賊寇與紅線不過是偶然相遇,這件事神策軍兵馬使劉希暹可以作證。待郭元帥問到劉將軍時,他有些措手不及,又不會編造,隻好把那天的事情說了一遍。皇上聽郭元帥說起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後,這才放下心來。
因那三個賊寇的事鬧騰了兩天,擂台打擂也停了兩天。在客棧、酒樓,人們議論紛紛,談論的都是袁氏兄弟的事。說什麽袁氏三兄弟武功超人、能飛簷走壁,所以上千名神策軍官兵也未能抓到他們三人。
當這些議論傳到魚朝恩的耳中,氣得他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即抓住袁氏兄弟然後碎屍萬段。氣歸氣,正事還得辦,擂台打擂還要繼續,這次他要借打擂之機,為神策軍揚名立威,他也要給那些前來打擂的江湖武林人士一點顏色看看。
這天,前來觀擂打擂的人仍舊是絡繹不絕,皇上與文武百官都在觀擂棚內坐好。兩千神策軍飛龍兵盔甲鮮明、持槍執刀團團護衛在觀擂棚周圍。
首先上場的還是王駕鶴,監場宦官宣布一遍打擂規則後離開擂台。場內沉寂片刻,場下議論紛紛,頭幾天大家都看到過王駕鶴與姓袁的比試武功,知道這王將軍的厲害。就在眾人交頭結耳之時,有人高叫道:“眾人閃開,待俺張虎與這王將軍過上幾百招玩玩。”
人群如波浪般閃開一條道,一人從空隙中走出來,幾步躥到擂台上。
監場宦官捧著‘生死狀’來到那個張虎麵前,“免了”,他一口回絕,宦官堅持讓他簽,氣得那張虎大吼一聲:“嘿!休得囉嗦,俺不會寫字。”宦官見他不簽,隻好捧著‘生死狀’退下擂台,眾人一陣哄笑。
場下的紅線她們三人也認出這個張虎就是麒麟山二寨主‘三屍神’張獰虎,看來那大寨主蒙懷玉三寨主賀蘭登雲也來了。她們三人也擔心那張獰虎難敵王駕鶴的青鋒劍。
王駕鶴看著這‘愣頭青’,懷抱一把九環刀,心裏也暗暗發笑。
“看什麽看?有本事盡管使出,難道不認識你家張爺?”張獰虎沒好氣地對王駕鶴說。
王駕鶴見他是個魯莽漢子,並不計較他的言語,倒是想比試武功時要好好戲弄他一番,讓這個莽漢知道自己的厲害。
“這位漢子,請賜招吧!王某在此恭候呢!”王駕鶴一亮手中的青鋒劍。
張獰虎一聽這話,揮動九環刀砍向王駕鶴,對方忙挺劍招架。張獰虎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潑風刀法’,此刀法大開大合又快又狠。王駕鶴見他刀法淩厲,九環刀如旋風般將他罩住,隻好暫且取守勢,而後再看對方的破綻,給予還擊。
兩人過了百餘招後,王駕鶴看出對方刀法雖然淩厲凶猛,但招式變化少容易對付。於是他使出自己看家本領——武當太極劍法。張獰虎見對方招式突變,一時不能適應,‘潑風刀法’也亂了招式。但王駕鶴並不急於取勝,而是存心戲弄他,青鋒劍劍不離張獰虎的要害。張獰虎雖然刀法嫻熟,但也難敵王駕鶴的青鋒劍。
此時張獰虎己是手忙腳亂,而看王駕鶴則是揮灑自如,太極劍招式綿綿不絕。眼見得張獰虎就要落敗,這時場下一人幾步躥上擂台,見兩人還在刀來劍往的,忙挺手中鐵槍將兩人分開後,舞了一個槍花。
“二哥,暫且退下,待小弟與他過上幾百招。”聽見聲音,張獰虎知道是三弟風雷槍賀蘭登雲來了,他知趣地提刀退下擂台。紅線三人一看是三寨主賀蘭登雲,八成他們三個寨主都來了,大寨主蒙懷玉也許就在這觀擂的人群裏。
王駕鶴端祥麵前這人,麵貌不似張獰虎那般凶惡,長得是高大英俊,手提一根鐵槍,這槍要比一般的槍短些,但槍頭與槍杆卻是一體的,是用玄鐵打造的。王駕鶴認出來:這鐵槍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風雷槍,但不知麵前這漢子是否會‘風雷槍法’,如果光有槍而槍法不精,也是圖有虛名。
“草民賀雲,特來向王將軍討教,請賜招吧!”說著,他一抖手中的鐵槍,亮出架式。他把自己賀蘭登雲的全名,隻取首尾作為化名。
本想要戲弄那莽漢一番,未料想躥上來一個俊小生,把自己的如意算盤給打亂。王駕鶴心裏別提多生氣,現在他要拿這個賀雲出氣。
他一亮手中的青鋒劍,朝那個叫賀雲的胸前剌去。賀蘭登雲忙挺槍、招架,躲過對方的幾劍後,他用槍剌、挑、掃、砸,一連出手十幾槍,果然是名不虛傳的‘風雷槍’,隱約有風雷之聲。王駕鶴見狀,也不得不佩服這‘俊小生’的槍法。他也不敢再戲耍對方,全神貫注來對付賀雲。當然賀蘭登雲也知道這王駕鶴的厲害,不敢稍有懈怠,他要盡平生所學的武功,打敗眼前這個王駕鶴。兩人都這樣想,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
兩人鬥了一百多招,到底是武當派的太極劍勝那‘風雷槍’一籌。王駕鶴的青鋒劍連綿不斷地給賀蘭登雲以威脅,他隻能全力招架,毫無還手之力。兩人勝敗之勢己分,王駕鶴收劍勸賀蘭登雲:“賀義士槍法十分了得,王某佩服!賀義士也有點累了,請場下休息去吧!”賀蘭登雲見他如此說,知道對方不想讓他難堪,他心裏暗暗感謝。
賀蘭登雲的風雷槍也是十大神兵器之一,無奈他的槍法不精,所以不敵王駕鶴。
“在下才藝不如王將軍,謝王將軍承讓,後會有期,賀雲告辭!”說罷抱掌謝過王駕鶴後離開擂台。此時場下一片嘩然,見那王駕鶴劍術精妙絕倫,明明勝券在握,不乘勝擊敗對手,卻見好就收,讓對手體麵退下擂台。場下之人有的佩服、有的不服、有的則認為那王駕鶴分明是藐視天下江湖武林人士,所以才做出這付樣子來。
稍停片刻,人群中擠出一個大漢,他三步並作兩步,飛身躍上擂台。王駕鶴端祥來人有些麵熟,那人見王駕鶴隻管盯著他看。“哈哈哈!王將軍你好好看看!怎麽?認不出俺鐵豬龍了嗎?”那個驃悍的大漢對擂台上的王駕鶴喊道。
場下的紅線一見他上了擂台,忙告訴師父和幹爹這個人就是‘天雄軍’節度使田承嗣手下頭號戰將鐵豬龍,此人善使一對鐵戟,有萬夫不當之勇。
站在擂台上的王駕鶴一見來人說話,便認出來是鐵豬龍,原來兩人二十年前交過手,那時武當派與天山派結怨,雙方每五年各派一名高徒比武,那一年武當派讓玄通道長的大徒弟王駕鶴出陣;而天山派則讓靈鷲上人的愛徒鐵豬龍出戰。
青鋒劍對陣雙鐵戟,來觀戰的江湖武林人士都看好武當派的王駕鶴,認為他們是名門正派,而天山派則是怪異荒僻的門派,不值得一提。誰知兩個人相互過了三百餘招,卻是武當派的王駕鶴敗下陣來。江湖各門派的人不服氣,有幾個自認是武林高手的找鐵豬龍挑戰,皆被鐵豬龍挫敗,含恨離去。
一時間,在江湖上,天山派的靈鷲上人和愛徒鐵豬龍名聲大噪。那一年,到靈鷲峰找靈鷲上人學武功的、找鐵豬龍比試武功的人絡繹不絕。靈鷲上人不堪其擾,於是帶著愛徒鐵豬龍及其他幾個徒弟離開靈鷲峰,躲到高聳險峻的玉女峰上的金蠶洞中習練武功。
經過幾個春夏秋冬,每天在玉女峰和金蠶洞裏練功的鐵豬龍有點耐不住寂寞,便和師父談起自己要下山闖蕩闖蕩。
靈鷲上人掐指算來,知道自己這個愛徒終究不是修行之人,留下人也留不下他的心。靈鷲上人答應放他下山,但卻給他定下三條規矩:第一,須走正道,不得助紂為虐。第二,不得亂殺無辜。第三,不得說是靈鷲上人的徒弟。
鐵豬龍一聽這三條還不算苛刻,便痛快地答應師父。
下山後,他到處闖蕩,到hb時正趕上田承嗣在招攬江湖武林豪俠人士。他從小校做起,在軍中屢立戰功,他靠一對鐵戟,打遍hb一帶無敵手。他隻用一年時間,就升任天雄軍先鋒兵馬使,成為田承嗣手下的頭號悍將。
其實這二十年來,不論是王駕鶴,還是鐵豬龍,兩人的武功都大有長進。如果現在兩人比試武功,勝負也難預料。隻是王駕鶴如今見到這個往日的對頭,還是心有餘悸。
“鐵將軍不在魏博鎮當你的先鋒兵馬使,難道還要爭當大唐的兵馬先鋒嗎?”王駕鶴試探鐵豬龍打擂的來意。
“哈哈!王將軍說對了,既然朝迋出麵擺擂台選拔人才,凡我大唐子民,人人都可來打擂,俺鐵某也不能例外,你看是不是?”鐵豬龍輕蔑地看著對方。這下王駕鶴心中惱怒,想自己堂堂天子禁軍神策軍都虞侯竟被他來數落,難道我怕你不成?
“鐵豬龍,休得狂妄!王某再與你鬥上三百招,少弄那嘴皮子上的功夫。”王駕鶴一亮手中的青鋒劍,這時坐在擂主席的魚令徽聽得明白、看得清楚,恨那鐵豬龍的狂妄自大,心想待會兒小爺再教訓你。
這時鐵豬龍手持雙戟與王駕鶴戰在一處,王駕鶴一心要報二十年前被羞辱之仇,鐵豬龍則想再次打敗對方,既使不當那個什麽大唐的兵馬先鋒,也能給魏博鎮和天雄軍長長臉,讓朝迋不敢小看天雄軍。兩人是各懷心腹事,所以下手處都毫不留情。
過了百餘招後,王駕鶴的氣力有些不支,也難怪,他剛剛與張獰虎、賀蘭登雲過招,氣力己消耗一半。再碰上這武功超人、蠻力十足的鐵豬龍,不敗才怪呢!
此時的王駕鶴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這時鐵豬龍停下雙戟,對王駕鶴說:“鐵某幾乎忘了,王將軍剛剛戰過兩人,氣力耗去不少,請王將軍暫且休息,我們改日再戰吧?”坐在下麵的魚令徽聽到鐵豬龍的話,站起身飛躍到擂台上。
“王將軍連戰三人很是辛苦,請暫且歇息,待小侄來與這位鐵將軍過上幾百招,好替王將軍出口惡氣。”魚令徽說話聲雖然不大,但卻顯露出一股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