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休假很快接近尾聲,桃園邂逅,秋寧的內心就像揭開了剛結痂的傷疤,一天天總是鬱鬱寡歡,母子連心,寶兒也開始情緒低落,上午及下午會有意的往秋寧的懷裏鑽,啟圖蹭蹭母親的溫情。


    我將兩母子帶去小徑深處的餐廳,點了幾個小菜,聽聽蟲鳴鳥啼的音樂。


    大部分的客人都已返家過節,往常一席難求的餐廳卻像個突然失寵的王妃,光鮮依舊但還是少了些許的風采。


    小寶看著屏風裝飾圍隔的小間、間間相連、視野及意境相通。他從軟坐的椅子上滑了下來,四處的轉了轉,爬到隔壁的席座上探出了個腦袋呼喚著媽媽。


    秋寧投擲著柔和的眼光後、小寶又縮回了腦袋,將自己藏了起來。見年青的服務生姐姐端著幾杯檸檬水過來,


    “姐姐,我需要給我媽媽端水,可以讓我來做嗎?”小寶滿眼期待的看著服務生。


    小靚女用手拭拭杯壁的溫度,再將滿杯的水倒掉了一大半,將水杯遞給了小寶。


    小寶趕緊從軟椅上滑了下來,兩手捧著水杯愉快的送到秋寧的手裏。


    “媽媽喝水。”秋寧接過水杯鼻子一酸,眼眶裏滾落了幾滴熱淚。帶娃日夜顛倒的辛苦、家人的眾叛親離、經濟支撐的缺失、這個短短1年多的戀愛,讓我失去了所有的依托。


    再不被理解、不被包容、難以為繼的日子都已經是過去。他從我的心裏已經死了,我從未想過會有相見之時,沒有想過這種相見竟如此的滑稽可笑。


    我靜默著,注視著秋寧,聽著她抓狂的喧泄。在這個餐廳裏見過佳兒的頹廢懈怠、也見過秋寧的堅韌剛強。


    從兩者的身上既看到了生命脆弱的不堪一擊,也見識了生命在壓迫中百折不撓堅韌。


    “最初我家人聽說我找了廣東本地的人,都喜出望外、在村裏走街竄巷的炫耀。可當我與灣仔未婚先孕分手後,家裏沒有安慰、梳導我而是滿腔的怒火,滿嘴的不屑,我決定擔起一個母親責任的時候,家人便像躲瘟疫一樣避而不見。”秋寧滿嘴哀怨、傷感的眼神裏透一股狠勁的說。


    養女嫁漢、從中國骨子裏的文化:“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而女兒出嫁成父母堂而皇之


    “避而不養的借口。而大部分女性在此狀態中又怎知人心之險?又怎知揣度三姑六婆之意?又怎知共床共枕之人能否拾一家的之責呢?水一旦潑了出去,不管是落到了哪裏?生身父母的責任便已完結,而父母會特別老道的根據:媒婆血緣親疏、男方給付彩禮的多寡、家庭房舍的舒適程度而作為結為親家的之據。


    “淼淼,你說咱們女性,在沒有掌控自己的能力之下,要受父母家人擇夫相繼的幹擾甚至是包辦、待自己在生活的泥藻裏流茫然失措時、在承上孝盡公婆、承下承擔分娩及育娃之苦時。這條路在走得順遂,世俗歸納為:“命好。”若走的失了自己而無處藏身時,父母手足總結為:“命不好。”秋寧說完緊閉著雙眼,舌舔舔幹裂的嘴唇抿了一口水。


    “秋寧,我不信命,我隻信自己真實的內心,命由已造。但是你這段話深深的憾動了我。在你與佳兒的經曆中,真真切切應了你的概述。我不是親曆者講不出感同身受的話,大部分的人都是隨波逐流,會不會擱淺取決於洪流衝力的大小。外因是否主導內因關鍵在於思想的力度的深厚。”我邊夾著魚肉邊說。


    小寶兩腿夾著掃把,衝到我的麵前嘴巴張成


    “o


    “字型,秋寧忙吹涼了一匙水蒸蛋喂到小寶的嘴裏。看著小寶美滋滋的咋巴著嘴,秋寧掛淚的眼角現出了幾條魚尾紋。


    “骨子的文化基因注定了女性命運的不平凡,用心的生活、帶著對命運的抗掙,已熬到柳暗花明的時段,再努力往前一步。”秋寧撓撓前額、寶兒爬上了軟椅扯著桌上的紙巾擦拭著秋寧眼角的餘淚。


    “媽媽,哭就不乖乖了,我長大了就可以保護你的。”說完寶兒兩手撓著腮幫子、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媽媽笑了,寶兒也就笑了。”秋寧一腔的苦水被寶兒的一句童言給排泄掉了。


    麵對各種誹議、對孩子父親的哀怨、麵對不確定的未來,抱著希望、用心去感知人情冷暖、強行扭轉社會浮躁帶來的認知失調、便從生之始、去滋生活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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