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的時間總是如此短暫,在大家匆匆歸家、匆匆返工間度過。唯剩的幾天時間均在家忙著招呼著親朋客友。


    還沒有來得及休息,就又被企業的複工潮所席卷了。秋寧提前回到了公司,將被褥清洗、涼曬了一遍。


    我多請了幾天的假,避開了返工的高峰期,每日牽著爸媽到田間小路、山坡上閑逛、他們看到我歸家的狼狽、看到我清瘦的身姿總是感歎著在外漂泊的生活清苦。


    能拉在身邊多一天就多一天,因而我也一而再的延遲返崗的日程,盡量陪著爸媽過完元宵。


    每日三餐後散步成了我們家必不可少的程序,鄰村的謀婆都趕著似的往我家跑,均被爸媽以小女尚幼為由給拒絕了。


    在老家我便心裏更沒有了負擔,臨近元宵鬧花燈、舞獅的時候,我整理著上學時候的物件,書房書桌上還放置著當年與佳兒在大學合影。


    看著那張笑得如此清純、燦爛的笑臉,在校那段無憂無慮的生活激起了我深深的懷念,我拿起了佳兒的照片,凝視著照片上佳兒清秀、漂亮的臉蛋、那雙清澈的眼眸透出了無限的生機與活力。


    而與後兩年她從廣州來找我後,她的哀怨的眼神裏總透著一股頹廢的狠辣。


    對比於在學校的模樣的,這種不施粉黛的清純遠勝過於千塗萬抹後那張失真的臉龐、一種是清純可人、一種是妖豔動人。


    她從去了廣州後最喜歡的便是打扮的花枝招展、那張厚厚的粉底下麵我似乎再也不可透過它看到佳兒內心的真跡。


    她便再也不與我四目相對、哪怕偶然的眼神相遇也會讓她刻意的躲閃,我不知道她的曆程、看著自己經濟的困頓相較於她整身的錦衣綢緞、我能想到的僅僅是她如眾人所訴嫁了個金龜婿。


    而女孩子忌妒心的驅使還讓我在心裏與佳兒相較了許久,期許找出了差距,而酒店陳屍案揭開了佳兒珠光寶氣背後的不堪入目。


    我禽淚的雙眼望著先去的故人、恰似她重又活躍在我的記憶裏,而記憶選擇性的保留著同窗時共進互助的佳兒。


    我輕輕的放下了相冊,將相冊的相片拆了下來夾到書的扉頁裏,害怕緬懷之苦。


    相框內我特地挑選了一張全家福的照片鑲了上去。陳年的舊物多半均有著佳兒的影子,多年以來在校內我與佳兒經常嬉戲打鬧、吃同食住同寢。


    她的離去曾有一段時讓我格外的消沉,爸媽一般不入我的書房,所以裏麵的陳設及物件幾乎都是原樣。


    雖在春節內,這些舊物還不免讓我觸景傷懷。我整理著舊物將與佳兒相關的物件都拿好的箱子封存備用,將相冊鎖在抽屜裏。


    那個抽屜不敢隨意的打開的,害怕傾聽到時間的回響。案件的追蹤毫無進展,山水案件發生以後,僅僅是陳清了金氏父子的嫌疑。


    而對死者的追憶和交待卻遲遲懸而又懸,山水案後已過三載,似乎再也沒有發生過如此驚駭之事。


    這件事情興許成了未解之迷、又或許哪天我們都銀鬢斑白才見分曉。我分裝整理完畢後將兩箱與佳兒有關的資料都鎖入櫃裏底層、這些珍稀之物在我耄耋之年還能翻出來一一的監賞。


    雖是傷感,但卻不忍從記憶裏、從生活中將她割除,我更願在心裏給她一方淨土。


    整理完後我坐在長椅上歇了會,書房是我的私人領域,媽媽笑眯眯的在房門口等候著我,我嬌嬌的挽著媽媽的手腕走到了一樓的餐廳。


    進餐的過程是我們家最愉快的階段,爸爸總是變著法子做出來各種色香味俱佳的菜肴。


    “你一回來,我準下崗。”媽媽衝著我與爸爸笑著說。


    “媽媽煮的飯菜有兒時的味道,爸爸煮的佳肴了,有溫暖與愛的味道。反正我都喜歡,百吃不膩,我就怕我在外麵饞了解不了近渴。”我哈哈的笑了起來。


    爸爸做好了菜坐到了主位,媽媽坐到了我的對麵。我怕影起家人情緒的轉換,試探性追問著楊家的近況,爸爸不住的搖頭說:“佳兒那娃娃走了後,楊家老兩口的身體狀況也不好,找了之前的媒婆打了一架,出了一口惡氣,但終歸是失了孩子。村裏邊的流言四起、各種版本的講佳兒與那個男的狀況,那男方說佳兒在外麵不守婦道,借去看同學之名丟了命。那男的也不是個東西,跑到老楊家逼走了那8000塊的訂親費,老楊家是人財兩空,啥都沒有撈著。”爸爸的表情裏有些不滿跟慍怒。


    “爸,我又不嫁人,不離開你,喝口湯先。”我趕緊給爸爸盛一碗湯,老爸接過湯碗臉上那堆笑容像是逢春綻放似的,立馬轉怒為喜。


    “我聽你堂姐說佳兒那娃是活生生的給耽誤了,男方聽說在什麽芳村開洗浴、洗頭店的,也不是什麽正當營生,這樣的男方哪需要找老婆,我看啦,八成是那男的從家裏拐這些無知少女逼娘為娼。”媽媽有些惋惜的說著,


    “不得了呀,我媽媽啥時候這麽有才華了,獎勵媽媽一碗湯,這是女兒的愛心湯,媽媽要喝完。”媽媽接過熱騰騰的雞湯心滿意足的喝了一勺子,望著我爸心裏美滋滋的稱讚。


    一頓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晚餐,在我家卻吃出了喜樂詳和的味道,我們家沒有關於金錢的討論,爸媽聊的最多的就是平安、健康。


    “淼淼以後想結婚就結婚、不結婚陪著你爸媽到老,這不也挻好嘛,好不容易拉扯大的閨女,嫁別人家裏去會受委屈,不值當。”爸爸媽媽手裏拿著筷子邊吃邊說、還兩人高度一致的點頭認同彼此。


    “是不是哪位高僧把您兩老寬懷一渡了,這跟您前幾年的期待可以是兩極呀。”我雖一臉的凝惑但語調中處處都充斥著嬉樂的味道。


    “丫頭,一臉邪笑,我渡的你媽,你爸我思想境界也進化得很高的極別了,別看天天養雞、種地。種出來的感悟。那個什麽詩人不是說:“劈柴、喂馬、關心起糧食和蔬菜。那不就是我現在過的日子嗎?”爸爸話音一落,我們叁都捧腹大笑。


    即使哥哥已經返工,爸媽在我的陪伴下心情格外的暢快,我因而倍加的珍惜著當下,總是不舍、更期待著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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