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驟降,秋寧的心思越來越敏感,她無處發泄。生活過著過著似乎回到了她當年無所歸依的狀態。


    一切都飄乎不定,她心裏的暗湧總會在傍晚時分來臨。人心就像她做的菜一樣,經過一段時間會被冷卻的。


    有些猜想她不敢去證實,也不想去驗證,掩耳盜鈴的生活還不致於走到無法麵對的狀態。


    她感覺自己像溫藏在水中的青蛙,隨著水溫的升高,她連逃命的機會都錯失了。


    倒底是她錯了,還是婚姻錯了,一個坑裏載了兩次,兩次到底給了她什麽?


    除了無盡的等候,就是一地雞毛的家庭鎖事,她願以為沒有正式的步入職場,可她的付出不代表著她沒有價值。


    可惜這些也僅僅隻是秋寧的所想,而她的價值不是自己的篤定的定義,而是法律及丈夫所給予的。


    辛苦帶大的孩子也有可能供手讓人,她想到了這裏,沒法灑脫起來。拿著手機看著淩遠的號碼,想了很久還是沒有勇氣撥出去。


    她太害怕了,這種惶恐不安深深的困擾著她,傍晚成了她內心最煎熬的階段。


    巍立的辦公樓燈火通明,樓道進出的人員都行色匆匆。淩遠毫無例外的呆在桌前靜靜地看著書,而辦公室的大廳裏還有一個裝扮時尚的阿娜女性,她敲打了一會鍵盤後,心猿意馬的瞅了瞅獵物。


    她透過玻璃的門靜靜的看著他,也花癡般的心滿意足。她悄悄的到冰箱裏翻找了會,洗了一盆成色上好的葡萄,肩靠著淩遠辦公室的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


    淩遠輕瞅她一眼,合上書了,


    “楊婕,你怎麽還沒走呀。”辦公室裏僅剩這孤男寡女,她卻毫無違和感的走了進去,高跟鞋敲打著地板的聲音,規律、柔和給這靜夜多了一份伴湊。


    她拿了一顆葡萄放進了嘴裏,一臉享受的表情表露了出來,並將盤子遞到了淩遠的麵前。


    淩遠抬起了手正欲取的時候,她卻把整盤的葡萄挪了開了來。笑嘻嘻的重複了一回這個動作。


    淩遠緩慢的起了身,他瞬間領會了楊婕的意思,繞過了茶幾台走到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楊婕直接追了上去,從盤子裏取出了一粒葡萄喂到了淩遠的嘴邊。兩人都遲凝了一會,淩遠盯著葡萄輕聲的說著:“你應該回去了,不是在這裏浪費時間,你打擾了我。”他伸手看了看手表、拿起了外套、公文包跟車鑰匙便下了樓。


    楊婕看著已走魚兒,依然不死心的輕蔑的笑了笑。車子裏播放著那首《相見恨晚》,興許太知曲中意,而自己早已是曲中人,歌曲也是對孤寂心靈的回應。


    最不信命的他竟遙著頭感歎著命該如此,他習慣性的坐在車裏抽上一支煙,靜靜的呆會,似乎這才是他唯一可以靜宿心靈的地方。


    秋寧依然倦縮在沙發上待候著淩遠,門被打開的那一刻,秋寧瘋了似的撲了過來,抱住了淩遠,一言不發的落淚。


    淩遠輕輕的將她眼角的淚拭去,在她的額角上親了一口,抱著她進了屋。


    他感受到妻子的行動上的顯著變化,看著她哭的梨花帶雨,他目光柔和把她摟到了懷裏,心裏開始有一絲隱隱的不安,他看著熟睡的孩子,心頭也像堵著了團棉花一樣的難受,每晚回來均是孩子熟睡的階段,隻有在匆匆返工的間隙裏才能與孩子簡單的做了個拜拜的手勢。


    秋寧鑽進了他的懷裏,兩人都緊閉著眼睛,都在猜測著對方各種反常舉動的動因。


    淩遠越想心裏越慚疚、而秋寧越想心裏越委屈,同床異夢竟如此真實。


    靜默的夜裏,他光溜溜的胸脯上流動著秋寧滴落的淚水,她沒有出聲,他也沒有安慰。


    他想著放鬆一點,可是一看見熟睡的孩子、哭泣的妻子,他就心煩意亂,他覺得交流起來太累、太辛苦。


    白日裏辛苦的工作,回到家裏什麽話都不想說,隻想靜靜的躺著。他想著秋寧情緒發泄完後,明天也就好了,哭出來明天就釋懷了。


    秋寧揣度著淩遠的心思,可是她怎麽也著摸不透,說好的護她和寶兒周全,這冷冰冰的生活,她感覺壓抑、沉悶、更有一種不被接納跟理解的委屈。


    淩遠僅僅隻是回家睡個覺而已,她真的忙得無暇顧及我跟孩了嗎?還是另一種她不敢想象的狀況。


    窗簾將房間遮檔的嚴嚴實實,兩人都沉沉的睡去了。周六的手機鬧鈴是被取消的,大寶起床洗漱後翻箱倒櫃的找著食物,小寶伸著腦袋看著床上的父母,快樂的爬了過去。


    奶聲奶氣的叫喚著爸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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