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纏繞著黑色火焰的長刀斬在子彈上。


    沒有激烈的爆炸,也沒有驚人的巨響,兩者的碰撞發生在無聲無息之間,就如兩顆精致的水晶珠子。


    華麗,清脆,然後以一方的敗亡為止。


    哢嚓!


    黝黑的子彈上崩出了一道裂痕,隨即越來越大,就像一塊夏日的寒冰,在自然的偉力中崩成了點點碎片。


    這一切的一切在悄無聲息中發生,也在悄無聲息中隱去,明明才過去幾分鍾,西斯卻像是比大戰一場之後還要累。


    但他終究不是月前的那個自己,這一點體力的喪失,還不足以讓他喪失戰鬥力。


    抬起頭,西斯高高的翹起嘴角,瞳孔中黑焰閃耀,那裏仿佛蘊藏著一種與生俱來般的魔力,黑暗,炙熱的同時又暗含陰冷,隻不過一個是顯表於外,一個暗是藏於內,奪人心魄。


    脖頸與四肢上的血管高高鼓起,裏麵流動著是黑色的血液,比起鮮血,那家夥更像石油,似若流質。


    迅疾的陰風蕩起他的披風,西斯舔了舔自己幹澀的嘴唇,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嘲弄,


    “凡·奧卡,你打夠了嗎?如果打夠了的話,那接下來就該我了吧?”


    西斯冰冷的開口,臉上的笑容有些病態,右手長刀一劃,整個人消失在了原地。


    凡·奧卡癱軟在地上,兩眼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團子彈殘片,失去了光亮。


    西斯那一擊崩掉的不僅是凡·奧卡射出的子彈,更是崩掉了他信仰,現在的他就如一具被抽掉靈魂的行屍走肉。


    沒有表情,原本就顯得蒼白無血的臉上愈發無力,嘴唇在不停的上下顫抖。


    “原來…原來神的攻擊也能被擋住嗎?”


    眸間無神,他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任由西斯的長刀劈向他的脖頸間。


    刺啦!


    刀鋒劃破血肉,赤紅色鮮血湧上天空,可惜,那不是他的。


    “哼。”


    黑胡子沉著臉,悶哼一聲,那噴薄而出的鮮血是他的。


    千鈞一發之間,黑胡子蒂奇豁然出現,渾身包裹著黝黑色的霸氣,擋在了凡·奧卡的身前。


    左手抵開瓶塞,他猛灌了一口腰間的朗姆酒,沒有惺惺作態的四處哀嚎,似是對疼痛渾然不覺,西斯在他的胸前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咧開嘴,黑胡子重新露出那口爛牙,不管受傷與否,他的眼神永遠都是那樣的凶狠,極富有侵略性。


    “威爾遜·西斯,你在幹什麽呀?我什麽時候允許你對我可愛的船員們出手的?”


    右拳打出,淩厲的拳風將空氣掃的呼呼作響,論男子氣概,他黑胡子從來都弱於人啊!


    鐺!


    西斯架起刀刃,一拳一刀就在原地猛烈的碰撞了起來。


    氣浪翻湧,地表為之一裂。


    巨大的力道一時竟讓西斯身形不穩,倒飛了出去,空中一個轉體,重新貼在了穹頂上。


    黑胡子,這還真是個怪物。


    嘴裏塞上一根香煙糖,西斯同樣帶上了笑容,不過他的笑可沒有此時黑胡子的那般豪邁,麵對敵人,他的笑,從來都是那種陰森瘮人,冷的恐怖。


    “馬歇爾·d·蒂奇,你在跟老子開什麽玩笑啊?我們現在可是敵人,隻許凡·奧卡打黑槍,就不許我反擊了嗎?”


    他的情緒有一點點不穩定,所有的沉穩都被仍在了腳邊,心中全然由暴虐,衝動與嗜血所包繞。


    這種狀態,一看就不詩人,嗯,這肯定是受到了商人的影響,貪婪的資本家呀,明明曾經的他是那麽的溫文爾雅。


    “嘖哈哈哈,反擊?當然可以,但是你所作的一切問過我了嗎?”


    黑胡子瞪大了雙眼,黑暗在他的手邊宛如潮汐一般流轉,甚至掙脫了西斯的禁錮,又是一拳向著他打了過來。


    西斯瞳孔一縮,臉色發黑。


    又來?真當他黑暗支配不要麵子的嗎?


    兩手持刀,西斯衝了上去,他渾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刀上。


    不就是拚力氣嗎?擁有如此多加成的他怕過誰?


    轟!


    空氣在碰撞中被撕裂,爆炸帶來的勁風將四周的黑色霧氣吹得倒卷。


    凡·奧卡依舊癱在地上,不過他的眼睛改變了方向,不再是望著那團子彈的碎片,而是轉而望向了黑胡子蒂奇。


    眼淚從鏡片底下擠出,原來,原來他也是會流淚的啊,這是他第一次見自己流淚。


    “船長!”


    他大吼了出來,威爾遜·西斯,你在開什麽玩笑啊?


    他的神可從來沒有拋棄過他,也從來沒有戰敗過,他的神一直都在身邊。


    凡·奧卡眼神收縮,全身這一刻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動。


    一種從未有過的舒暢感開始在他的心中覺醒,奔湧,沸騰。


    他站了起來,重新舉起槍。


    子彈裝填,上膛,一切動作都是那樣的行雲流水,他的子彈,從來都不是為自己而打的,就算是大海上的惡徒,也有他們值得為之拚命的存在。


    嘭!


    火藥帶動著槍管中的彈丸,凡·奧卡再次開槍了,他的手是那樣的平穩,要知道,他可是即將成為世界第一狙擊手的人。


    威爾遜·西斯,受死!


    碰撞中,西斯的臉扭曲了起來,他的見聞色霸氣可不是用來吃幹飯的,子彈打來,那個男人又一次拿起了槍。


    無論是草帽小子,還是黑胡子,這群家夥還真是令人討厭,身上攜帶的那種感染力連他都為之動容。


    他好像評價錯了黑胡子,雖然他無恥,陰狠,不擇手段,但他也絕對不失為一位四海上的大豪傑。


    他明明才將凡·奧卡的意誌摧毀,沒想到黑胡子竟然憑借著自身的感染力讓其重新找回了自己,討厭,還真是讓人討厭。


    眼睛中凶光閃爍。


    不過論意誌,他威爾遜·西斯也絕會不弱於他們,既然一次不行,那就來兩次,兩次不行就來三次,四次……人類的力量總歸是有極限的。


    將人類一步步拖入絕望,這不正是海賊們喜歡做的嗎?


    身為一名優雅的詩人與紳士,西斯隻是在不斷重複他們的動作,歸納,總結,並將其搬上舞台,在裏麵添加一點點的美。


    論本質,他還是一位模仿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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