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群靠不住的海上垃圾。”


    戰國的鼻子裏噴吐出一團熱氣,渾身的氣勢鋪散出去,把木製的高台壓得哢哢作響。


    理了理袖子,他已經做好了親自出手的準備,王炸都還沒有下場,空言勝負,莫不是還太早了點兒。


    冰麵之上,比斯塔握緊了西洋劍,兩眼通紅,嗖的一聲,再次衝了出去。


    他可不是第一天出海的萌新,深得趁你病要你命的作戰要領,一點兒喘息的機會都沒想給西斯留,他就是要趁亂弄死西斯。


    手中長劍一挑,掀起一道巨大的劍芒。


    他是雙刀流劍士,和那些平常隻用一隻手使劍的人不一樣,就算丟了一隻手,他也照樣能發揮出巨大的戰鬥力。


    兩眼通紅,狀若瘋魔,他的心有些亂了。


    作為一個已經出道了三十幾年近四十年的頂級劍豪,比斯塔並不是沒有經曆過失敗,相反,他從小跟著白胡子南征北戰,曾經數次死裏逃生。


    但他終究不是當初那個毫無實力,毫無地位的小海賊了,他現在是白胡子海賊團的五番隊隊長,花劍比斯塔,他所代表的可不是單單是他一個人的臉麵。


    他的成功,他的失敗,他的一切的一切都被打上了白胡子海賊團的標簽。


    對於克洛克達爾那種心高氣傲的人來說,這種活在另一個人陰影下的日子的確不好過,但他不,他很滿足現在的生活狀況。


    足以幫他遮風擋雨的老爹,能夠一起戰鬥,一起分享喜悅的兄弟,他沒有什麽不滿意的。


    他很想,他很想將這種日子一直過下去。


    所以他不能輸,或者說白胡子海賊團不能輸,一但失敗,他們過去沉溺的那種日常就會蕩然無存。


    他得贏,他必須得贏。


    比斯塔深深的呼了口氣,手中的刀越發堅定。


    身前彌漫著濃濃黑霧,他一頭紮了進去,他感覺的到,西斯就在裏麵。


    身體急速,比斯塔一刀劃過迷霧。


    他對自己的那一刀很有自信,西斯現在絕對是身受重傷,他能贏。


    嘶~鏘!


    金屬碰撞,那是他的刀。


    在他的身前,一個黑色的影子像是被劍芒“洗”了出來,憑空出現,然後急速後退。


    身上皮膚幹枯,腹部鮮血泉湧,他認出來了,是西斯。


    舔了舔嘴唇,比斯塔的眼中就和西斯的外衣一樣,同樣染上了濃濃血色。


    尊嚴?榮譽?仇恨?成敗就在眼前。


    他再一次加快的速度,迎麵撲來的狂風更是將他的臉掃的生疼,嘩嘩的,就像刀子割的一樣,不管外表如何剛毅,但他畢竟還是個受了重傷的病人。


    “你完了,威爾遜·西斯,這場戰鬥的勝利者,終究是我白胡子海賊團第五番隊隊長,比斯塔!”


    他再一次強調了自己的立場,兩腿一躍,迎麵朝著西斯撲來。


    他仿佛已經品嚐到了西斯鮮血的甘美。


    不過他要是這麽容易被幹掉,那西斯也就不是西斯了。


    黑暗在他周圍上下翻滾,陰影拉著他不停在四周跳躍。


    他在等待機會,什麽時候的狼最危險?


    當然是受了傷的狼最危險,他鮮血流幹之前,他還有足夠的耐心。


    ……


    另一邊,海俠甚平付起克洛克達爾,不知道從哪裏搜出一個水袋,淡水不斷的向著他的嘴裏灌去。


    兩三分鍾之後,克洛克達爾終於再次活了過來。


    扶著甚平大口喘息著,臉上滿是火焰燒灼之後痕跡,把他那張原本就滿是疤痕的臉燒的越發猙獰。


    “回去找個好點兒的大夫吧,我感覺還有救。”


    扶起克洛克達爾,甚平難得的開口調侃了一句,他們是真正過過命的交情,甚平認為自己有義務活躍一下氣氛。


    推開搭在自己身上的藍色胳膊,克洛克達爾斜了甚平一眼。


    “這一點兒都不好笑,甚平。”


    明明渾身衣物都差點被燒成了灰燼,克洛克達爾還是從身上搜出了一根粗長的雪茄。


    叼在嘴裏,身上的肌肉有些發抖,他明顯還沒從西斯的攻擊中緩過勁來。


    但不管怎麽說,他也總算是恢複了一戰之力。


    嚴格說來,海賊世界的人,身體素質還真是誇張的不科學。


    視線橫掃了過去,透過濃霧,他仿佛看到了正在纏鬥的西斯和比斯塔兩人,神色有些陰狠,扭頭望了眼甚平。


    甚平會意的點了點頭,隨即邁開步子,向著黑霧中殺去。


    他雖然被稱作海俠,平時也一直用任俠的標準來要求著自己,但他畢竟也不是一個迂腐之人,如果能幹掉一個難纏的對手,他從不介意痛打落水狗。


    兩人用眼神交流一陣,眯起眼睛,從兩麵向著西斯包抄而去。


    黑霧之中,西斯眯起了眼睛,視線左右橫跳,這麽大的動作,自然瞞不住他的眼睛。


    “哈哈哈,威爾遜·西斯,結束了,你我之間的紛爭結束了,準備好了嗎?我這就來取走你的性命。”


    比斯塔同樣感受到了甚平和克洛克達爾的氣息,他大笑了起來,手中刀越發淩厲。


    “呼!”


    西斯長吐了一口氣,同時麵對這麽多高手,的確是一場大危機。


    鮮血與汗水順著衣服間的縫隙向下淌,有些溫暖,也有些冷,驟然間,西斯的心越發平靜起來。


    當然,這也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不夠平靜的話,說不定他會死。


    不過他並沒有感到絕望,畢竟他很清楚,圍攻帶來的不單單是危機,同時還象征著機會。


    盡管甚平和克洛克達爾的配合很到位,但比斯塔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局外人。


    一次的偷襲並不算什麽,關鍵是默契,比斯塔和另外兩人之間缺少了那種親密無間的默契。


    沒有默契的配合必定會造成節奏的破壞,一但節奏出現了問題,那就一定會有破綻,當破綻產生,那他的機會就來了。


    一手握著並不是很順手的西洋劍,西斯躬下了身子,他在努力減小自己的體積,黑暗在他身體裏濃縮,聚集。


    機會,他所等待的機會或許很快就會降臨。


    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尤其是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無論是他,還是比斯塔,他們都認為自己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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