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說再見的時候了,就像風停留了,又走了一樣。像影子,承諾永遠不再回來,為了那封始終掩藏的愛意,為了輕吻我疲憊腳踝的小草,以及跟隨在我身後的小小腳步,是說再見的時候了。”——電影《詩》


    美與痛是並存的,就像共生的光明和黑暗。電影最後主人公楊美子在送自己外孫去獄後,來到受害女孩跳河的大橋上勇敢一躍,光明與黑暗同在。


    “真的像詩一樣美好而難忘,不愧是李愴車前輩導演的作品。”看完整部電影的帕尼不由自主的感歎道。


    等出電影院後,江寒陪著怕尼走在清冷的街道上。


    “是啊,如果楊美子沒有對生活如詩般的期待,沒有最後選擇光明而是縱容,那回事另一個截然不同的結局。”


    盡管《詩》是一個關於不幸的故事,但依然讓江寒感受到了別樣的生命之美。


    “現在挺晚了,我送你回去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高樓掛著的電子屏幕報時00:00。江寒和帕尼彼此對視,各自都有話要說但卻沒能說出口。


    “那個……我有話對你說!”帕尼緊緊握住拳頭,雙眼緊閉,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氣。


    走在前方的江寒漸漸地停下腳步,臉上彌漫的笑容也有所收斂。


    “什麽話?”


    “我……我”


    阿西,黃美英你在幹什麽?


    帕尼想對江寒說:‘我喜歡你’不假,但是她仔細想了一遍,害怕自己一旦開始出口後,這份感情會注定沒有結尾。


    “什麽?”


    江寒看著帕尼,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頭。帕尼下意識地回躲了幾步。


    “沒什麽,我……我是想說感謝你的關照。”


    隻有感謝嗎?


    江寒縮回手,臉上擠出一抹勉強的笑容。為什麽?為什麽我心裏總是難受?


    “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吧?親故之間不是相互幫助很正常的事情嗎?”


    “隻是……親故?”


    ……


    電影院,帕尼靜靜地靠在江寒肩膀睡著。江寒回過頭看著她,嘴角微微上揚。


    我不知道那個結局的你和我應該是怎麽樣的,但我隻知道我和你現在應該是另一種結局。


    “如果那是未來,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很奇怪吧?江寒也很奇怪自己,這感覺就像兩種不同的人生交織在他身上。


    “哈~”


    帕尼伸伸懶腰,發現電影已經結束,還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江寒。


    “啊。結束了?”


    “嗯,結束了。”江寒點點頭,誰叫帕尼一個人睡得那麽死,整整一個多小時都靠在江寒肩膀睡覺。


    “別看了,走帶你去看煙花。”


    帕尼有些尷尬,說好要陪江寒看電影的,結果中途自己卻睡著了。不過,她怎麽感覺自己好像經曆過一次和江寒看這場電影一樣。


    時間再次來到00:00,江寒帶帕尼來到一家靠近漢江的燒烤攤附近。


    “3——2——1!”


    砰!砰!


    天空中炸出一輪又一輪由煙花組成的繽紛色彩,璀璨而又絢麗。


    遠處縱情歡樂的人們匯聚一堂,彼此享受著這美好時刻,歡聲笑語。


    “看起來挺美的吧?辛虧我之前在網上看到的一條慶祝消息,裏麵正好寫了今晚又人組織了一場煙火晚會。”


    “謝謝,說起來這還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親自遇到這種事情。”


    帕尼很感動,眼角的淚花順著煙花的騰空而落下。


    “現在感覺心情怎麽樣?是不是好很多了?”


    “嗯,挺好的。”


    “對了,來都來了!我幫你點幾份燒烤再送你回去吧?”


    江寒環顧四周,燒烤攤裏正好老板準備開始夜班,於是興趣一下子提起來了。


    “許老倌,我又來了!”


    這家燒烤攤是江寒上個月發現的,可能因為是華夏人經營,所以江寒這些天一直以來都很照顧這家攤子的生意。


    攤主姓許,全名許言,大概四十來歲。據他自己稱是十多年前和家人一起來南韓旅遊的,但是當時由於看管女兒不當,不幸女兒在南韓走失。


    這些年裏許言一直活在愧疚當中,妻子埋怨他,決定和他離婚,但許言也從未想過放棄尋找女兒的決定。


    白天印傳單四處找人,晚上擺攤補貼家用,一有一點消息就飯也顧不上地衝過去,這樣居無定所的生活一直持續了十多年。


    也多虧平時生活在南韓的同胞們相互接濟接濟他,才能堅持到現在。


    “江先生,你今天又來了?”剛剛收拾好東西,準備營業的許言一見到江寒,立刻恭恭敬敬地問道。


    “嗯,這次帶了一個朋友一起,我還是老樣子。對了,帕尼你要點些什麽?”


    江寒想到帕尼應該不怎麽了解華夏的燒烤,所以耐心地給她介紹好多的烤串種類。


    “我?我都可以的,你看著點就好了。”帕尼雖然也喜歡吃,但比不上允兒和秀英。


    “那好,等會兒吃完再點給你隊友。”


    “許老倌,30串羊肉串、20串烤脆骨、兩條烤魚、10串素菜,嗯!就先這樣吧,記得在加兩杯飲料。”


    江寒點好單,就拉著帕尼到攤子邊的臨時桌位坐好。


    小半個小時過去,許言陸陸續續地將烤好的燒烤遞上桌,之前還有點冷清的攤位圍滿不少人。


    “哇,好香啊!”帕尼順著香味,看向那晶瑩剔透的美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偷偷告訴你,其實我也是這麽覺得的,哈哈!”


    江寒為帕尼打開一杯冰紅茶,至於為什麽是冰紅茶而不是啤酒,是不想帕尼沾太多酒,然後醉醺醺回宿舍。


    幹飯一小時(內容自動省略)


    “哇,真飽!我懷疑我會被你微胖的,這樣一直下去。”品嚐完美味佳肴的帕尼,揉揉圓鼓鼓地肚子,用埋怨的眼神盯著江寒。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你看你多瘦啊,這樣挺健康的!”


    這時候許言又用紙盒打包了幾份燒烤遞上來。


    結賬的時候,許言執意給江寒便宜點,但江寒也心領他的好意,知道他一個人生活也不容易,還是直接按照原價付的錢。


    “許老板,他人挺好的。”帕尼和江寒坐在計程車後,看了半天那個攤位的方向。


    “嗯,是挺好的。如果沒有那件事,他的人生或許會有一個新的結尾,但是人生哪來麽多如果可以重來。”


    “那件事?”帕尼有些疑惑。


    “十多年前他弄丟了自己的女兒,所以心懷愧疚的人才會更加珍惜眼前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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