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卻猶如箭囊裏的箭矢隻會越用越少,所以許南燭格外惜緣惜命,當年雖與其結怨,再次相見心裏倒是有種多年未見老友之感,但很快許南燭便滿是失望。


    或許是多年征戰勞苦的身心俱疲,反而在他們身上看到了幼年時的無憂無慮,那時外公楊直安在,姐姐楊月白總是訴說著滿心期望,期盼著以後也能像軍中血薔薇姬如雪那般當一個大將軍,追憶起這些往事,難免添加愁緒,當是心有所失,所以難以釋懷。


    山寨中,上官雲雀靜坐桌前,耳邊垂落的發絲黏在側臉上,在這燥熱的盛夏,偶爾拂麵的微風也並不涼爽,看著手中的鳳翹怔怔出神,每當微風拂過,她手中的鳳翅遙拽碰撞,從而發出清雅和諧的響聲。


    一條吐著蛇信子的青色小蛇仿佛也受不得這份酷熱爬進了屋內,順著窗台遊走在桌麵上,攀爬到上官雲雀攥著鳳翹的纖細玉手上,感受到微涼觸感,思緒也漸漸回歸到現實。


    上官雲雀與尋常女子不同,在看到手上纏繞著的青色小蛇並未露出驚恐神色,反而順勢抬手摸了摸青色小蛇的頭,輕聲道:“你說他會來尋我嘛?”


    頗具靈性的青色小蛇歪著小腦袋吐著蛇信似乎並不能夠明白上官雲雀的心思,此番去桃穀尋找藍斯也是為了讓九泉之下的藍曦大巫瞑目,不管心中有多少怨恨,但歸根結底還是家父舍棄了自己,並且這些年的養育之情無法割舍,隻當是償還這份特殊複雜的情誼吧。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圍繞在門口的蠍子等毒物迅速散開,許南燭跨步走進屋內,正視了上官雲雀一眼,笑問道:“這壓寨夫人當的如何呀?”


    害怕毒蟲叮咬的鼠爺與疤拉虎在門外大眼瞪小眼,合著這兩位小祖宗竟然認識,當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作自受!


    上官雲雀微微仰頭正視著許南燭,眼眶有些微微泛紅,故作清冷道:“我的死活對你或許並不重要吧!”


    許南燭袒露出一個無奈的笑臉,徑直走上前挨著滿臉幽怨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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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雲雀坐了下來,歎息道:“若不在乎你的死活,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裏,反倒是你可有為我考慮過一二呀,此番去景城一帶,你可知我要擔多大風險?”


    上官雲雀轉身彎腰將手中的青色小蛇放在了地上,重新坐端正後便是朝著許南燭投去了一個歉意的目光,想了想才繼續說著:“那你為什麽還要來?”


    許南燭抬手將上官雲雀耳畔的發絲挽起,嗬嗬笑道:“答應過你哥要照顧好你,小爺豈能言而無信?”


    自是不笨的上官雲雀臉上浮現出悲傷神色,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穩了穩心神這才回了句:“告訴我真正的原因。”


    許南燭協靠在椅子上搖頭笑道:“太聰明的女子可沒人疼惜啊!”


    上官雲雀眯眼打量著許南燭的臉龐,像是要一眼看穿這位少年的心思,柔聲道:“倘若隻是為了我,你大可把我囚禁在清涼王府內,以我現在的實力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可你卻放任我離開幽州,隨後我便被綁上了山寨,這些怕都是你預謀好的吧。”


    起初上官雲雀認為自己被綁上山寨隻是運氣欠缺,但聽到山寨中的人說,那位殺人如麻的出夜叉正往徐河奔赴而來,再加上疤拉虎未曾趁人之危,這其中的巧合也太過蹊蹺,難免讓人心生懷疑。


    許南燭下意識輕輕拍打著桌麵,微微揚起下巴,望向窗外漸暗的天色,“難道在你心裏我就這麽陰險狡詐?或許是你當真運氣‘好’到了極致呢?此番隨你去景城一帶尋藍斯,一是怕你丟了性命,這其二便是想向桃穀討回當年的屈辱,等這兩件事情結束我就會去一趟青州,然後去雲之城會一會那天下第三高手東方宇軒。”


    上官雲雀皺了皺鼻子,嘀咕道:“替老容報仇還是去求死?”


    不過她一想到許南燭的淒慘遭遇,上官雲雀立即覺得他這樣的性格,若不去才不正常,許南燭這樣的脾氣,說難聽點,那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說好聽點則是心性堅韌,雷打不動。


    許南燭輕笑道:“人沒了才知道什麽是真的沒了,老容的刀自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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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討回來,沒有必要放在那雲之城丟人,讓人笑話!”


    雖然許南燭這番話說的極其平淡,心底卻湧出一股莫名的心酸直衝頭頂,窗外的天空上雲彩隨風飄散,恍若如夢,天空這麽大,會飛到哪裏去呢?可無論飛到哪裏,都無法再見到這朵雲彩了,再會無期,萬般想念,萬分猜測此刻都已成空,隻剩下無窮盡的孤單和獨自一人的淒涼。


    “我要是知曉那美人跟這小靈屠有關係,借我百八十個膽子也不敢虜上山寨呀!”


    “大當家的,不然我們趁現在趕緊溜吧!”


    “走個屁,山下那位凶神惡煞的好漢,長得可不像一個善心的主。”


    門外嘻嘻索索的聲音傳入室內,上官雲雀微微蹙眉,看樣子這兩人並不是許南燭麾下的棋子,難道說當真是自己運氣差了些?


    許南燭思緒被打斷,抬手撫了撫額頭,朝著門外清冷道:“現在才想起逃,是不是晚了點?”


    這對‘臥龍鳳雛’簡直是蠢笨到了極致,可見當年許南燭為疤拉虎取名‘傻虎’多麽契合貼切,兩人聲音要是再大些怕是整個山寨的人都能聽到。


    聞言,疤拉虎和鼠爺直接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在門外拚命的磕起了響頭,連連求饒。


    上官雲雀嘴角微微上揚,很是好奇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能讓這兩位手上沾染人血的草莽嚇成這般模樣,當真是應了那句古語,惡人還需惡人磨。


    許南燭扯了扯嘴角,瞧著上官雲雀靈動雙眸之中的疑惑,並未打算開口解釋,畢竟當年被這兩慫貨劫道欺負也不見得是一件多麽光彩的事情,兩人對視了片刻,便是輕聲開口道了句:“該走了。”


    相比上山時的愁眉苦臉,在兩人離去時,疤拉虎和鼠爺簡直比取了個漂亮沒人還要開心,這兩尊瘟神終於走了。不管這兩人是否真心相送,但這幾日叨擾小住,讓上官雲雀覺得山寨中的這些人並非是罪大惡極之輩,所以在離開前便將解藥與驅蟲粉留了下來,否則寨子裏那些毒蟲怕是要在寨子裏常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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