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鈴聲響起,學生們魚貫而出。


    “仁叔,今天先帶我去一下西米露蛋糕店,我要去那裏買些甜點。”


    江晚亭打開車門,笑吟吟地坐在了後排上。


    因為之前被鍾悅傷過,這兩天她被特批不用上晚自習。


    “好的,小姐。”


    仁叔笑了笑,駕車駛離了學校。


    “仁叔,你的聲音怎麽?”


    仁叔沒有理她,自顧自地開車。


    “你是誰?”她覺得有些不妙,往邊上挪了挪,眼裏閃爍著警惕的光。


    幽色螺旋的魔法星陣開始旋轉。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陌生男人一個急刹車,然後猝不及防地一擊手刀擊中了她的頸部動脈。


    江晚亭昏倒在了車上,仁叔摘下了臉上的易容魔具,那張老邁的臉頰下,露出了程昊的臉。


    “晚上七點之前,來洛城海灘,過期不候。”


    消息來源是江晚亭的企鵝號,附帶了一張她被綁架的照片。


    穆茗看著手機上的消息,神色如常。


    想要引自己上鉤麽?既然如此,如你所願。


    他猶豫了一會兒,走到了大小姐的教室。


    教室瞬間沸騰起來,女生們開始竊竊私語。


    “幫我把沐清歌叫出來。”


    穆紫薰推了推好姐妹的胳膊,指了指窗外。


    “我弟弟找你有事。”


    沐清歌睡眼惺忪地坐起身,看著窗外的穆茗,揉了揉眼睛,走到了穆茗麵前。


    “什麽事?”


    穆茗拿出手機,將江晚亭被綁架的照片給她看了看。


    “你和她之間的事情,我聽姐姐說過一點。我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但是你願意為她出頭教訓鍾悅,說明你還是有些在意她的。”


    “那麽,和我一起,救下她,怎麽樣?”


    穆茗小聲商量道。


    沐清歌稍稍猶豫了一小會,然後點了點頭。


    “事不宜遲,現在就動身吧。”


    汽車的後備箱裏,江晚亭清醒過來,眼前一片漆黑,她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嘴巴被膠布封住了,手被綁在了背後,腳踝上也係著繩子,感受著車身的晃動,她的心仿佛墜落到穀底。


    “自己這是被綁票了嗎?”她自嘲地笑了笑,沒想到出現在電影和的情節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過了許久,車猛地停下,江晚亭受車身的慣性,腦袋撞在了後備箱的金屬板上。


    “好疼!”


    江晚亭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身體不安地扭動起來。


    後備箱被打開了,陽光突然刺入眼簾,江晚亭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江大小姐,你很冷靜啊!”那男人點了點頭,把她從後備箱裏拖出來,放在了車內的椅子上,他撕開她嘴上的膠布,江晚亭劇烈地喘了兩口氣。


    “密碼!”那男人把江晚亭的手機遞給她,冷冷地說。


    “那隻是個主題,密碼是擺設,隨便按4個字都可以的。”


    江晚亭有些無語地看著他。


    “向來緣淺,奈何情深!隨便選四個字嗎?”那男人狐疑地看著她一眼。


    “是的”


    “咳咳搞不懂你們現在這些小年輕”那男人翻開了電話錄,撥通了備注是爸爸的電話號碼。


    “喂?晚亭!”


    “江先生你好。”


    “你是誰?”電話那頭的江明城警惕地道。


    “十八年前幫你料理掉琳達的人,我們也算是舊相識一場了。”


    “你想怎麽樣?”江明城心髒猛地往上一竄。


    “長話短說,你女兒在我手上,我想要錢。”


    “錢是小事,我怎麽確保我女兒安全?”


    “做人要講信用,你放心,我也是有女兒的人!”


    “況且,主動權在我手上,你先往我卡上打錢。五百萬,錢到賬了,我會放人。你可以報警,但是錢沒到賬,你就準備給你女兒收屍吧。”


    說完,他報上了妻子的銀行卡號,然後掛斷了電話。


    程昊說完,點了根煙,寂寞地抽著,萬千思緒在腦海中縈回。


    汽車刹車的聲音響起,輪胎在草地上摩擦著,劃出一道明顯的車轍。


    草地和泥土反卷,轎車翻滾著,像草原上打滾的小獅子。


    “砰!”


    變形的汽車車門被一腳踹開,程昊穿著狩魔隊的隊服走了出來,皮膚上站著玻璃碎屑。


    他一手拎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一個摸了摸額頭,殷紅的血跡染紅了手掌。


    “不管你跑到哪裏,你都逃不掉的。”


    程昊一腳將那個男子踩在地上,一手去摸煙盒。


    “嗬嗬嗬”


    那男子虛弱地笑了笑,即便四肢的關節都被程昊打碎,但笑容依然放肆。


    “你笑什麽?”


    程昊冷冷地道。


    “程警官,請問我犯了什麽罪?”


    那男子微笑著,露出森白的牙齒。


    “強暴、殺人拋屍、和魔物勾結”


    程昊默默清點著他的罪行。


    “你有證據嗎?”


    “人證和物證都在,你沒有機會的,你翻不了身。”


    程昊麵無表情地道。


    “哈哈,物證?你費盡心機收集來的物證已經化成了飛灰,劉局是我的人,我的人!”


    西裝男得意地大笑起來。


    “人證?你回去看看,人證還在不在吧!哈哈哈。”


    “至於指控,證據不足,指控罪名也不成立。就算你真的送我進去,憑借我的路子,幾個月我就可以出來。”


    “我到時候出來了,看你能保得住那兩個老東西嗎?我照樣弄死他們。”


    西裝男陰冷地說完,病態地狂笑起來。


    程昊握緊了拳頭,想起了死者的慘狀,也想起了那兩個和死者相依為命的兩個老人。


    “來呀,你不是自詡為正義的使者?有種你弄死我啊!”


    程昊咬了咬牙,抑製不住滿腔的怒火,他摘下簡章,烈焰在手中升騰。


    西裝男臉色驟變,流火從程昊的手中澆下,淋在了他的臉上,緊接著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


    “啊啊啊!”


    捏著煙蒂,程昊仰起頭,吞雲吐霧。


    “狩魔隊守則第二十三條,對失去抵抗能力的罪犯,不得濫用私刑。”


    “守則第三十七條,不得主動以魔法傷害或脅迫不具備沒有魔法能力的人。”


    他低聲念叨著,言語間有著明顯的落寞。


    他背棄了狩魔隊隊長的身份,開始了流亡之旅。


    他放不下女兒,所以還不能認罪伏法。


    過往的榮譽都成了泡影,他也沒有退路可以走了。


    他現在什麽都不在乎,隻是放心不下自己那躺在病床上的女兒。


    這筆敲詐來的錢,應該足夠她們娘倆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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