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看來不是很開心，發生什麽事了嗎？”
回家的路上，林溪看著穆茗略顯疲憊的樣子，小腦袋湊了過來。
“逛街走累了而已。”
沐清歌靠著街邊的長椅坐了下來，微微喘著氣。
逛街是個體力活，對她這樣的宅女來說，連續逛幾個小時簡直要了老命。
“姐姐，以後不要逛那麽久了。”
穆茗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有好多東西要買啊，你和林溪，還有鶯蘿換季的衣服。派對的道具和食材。”
大小姐拎著大包小包，很是認真地道。
“你右手拎著的騙錢獸和pg能天使，還有深度強襲是怎麽回事？”
穆茗無奈地道。
“這都是給妹妹買的，妹妹可喜歡了。”
大小姐眨巴著眼睛，很是無辜地道，然後將手裏領著的限量版的高達遞給了林溪。
林溪接過那幾個巨大的包裝盒，左右看了看，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
“那kabuto腰帶和呆毛王手辦又是怎麽回事？”
穆茗繼續問道。
“都是給妹妹買的!”
大小姐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你看伊兒，也偷偷買了魔卡少女櫻的魔法杖和cos服啊。”
阮伊兒聞言，清冷的臉頰微微泛起粉色，若無其事地別過臉，像是被發現了一大糗事。
“我也是給妹妹買的。”
林溪歪著腦袋看向鶯蘿，心想我沒說要買啊。
穆茗不說話了，回到了穆氏在帝都的莊園。
穆文斌笑嗬嗬地扛著一個蹦蹦床走到了後院。
“你買這個幹什麽？”
藍依有些不解。
“給兒子買的。”
穆茗：“？？？”
然後，穆茗就看見老爸在後院玩蹦蹦床玩得特別開心。
當晚在餐桌上，穆茗想了很多次，還是決定和大家坦白，告知藜的事情。
但是藜一直躺在契約空間裝死，怎麽也叫不起來。
她能感覺到，有一股異常危險的氣息一直盯著穆茗。
除了洛神琉璃，不會再有其他人。
隻要她從契約空間中出來被逮到，肯定免不了一頓毒打。
“媽，你怎麽又買了一個鐲子？”
穆紫薰看著她手腕上的翡翠玉鐲，小聲嘀咕道。
“給我未來兒媳婦買的啊，到時候我們家茗兒帶姑娘來見我。我就把這個從自己手腕上取下來，親手戴在她手上，這樣是不是很有儀式感？”
藍依笑吟吟地道，舉起手輕輕晃了晃。
“買一個就夠了啊，也就一個兒媳婦。你買那麽多鐲子，難道是怕弟弟娶很多個老婆，鐲子不夠分嗎？”
穆紫薰說著，突然笑了，餐桌上其他人也都笑了起來。
“死丫頭，吃你的飯。”
藍依略微有些羞惱，看一旁的穆茗似乎沒什麽食欲，又關切地問道：“怎麽了？茗兒，菜不合你胃口嗎？”
“沒有，挺好的。”
穆茗想著藜的事，不知該如何跟她說起。
當晚，穆茗躺在床上，想象著和藜的未來。
如果生了兒子，該叫什麽名字呢？
穆茗思考了很久，他不是一個會起名字的人。
有了兒子當然是很好的，到時候天天帶著他出去釣魚，就像院長小時候帶著他去釣魚一樣。
春天來了，就一家三口出去郊遊踏青野餐，他會教他放風箏，藜會站在一旁暖暖地笑著。
回家的時候，藜會在廚房裏忙得手忙腳亂，最後做出來的菜總是會忘記放鹽。
閑下來的時候，那孩子會和穆文斌一起喝酒，穆文斌會教他很多泡妞的技巧，慫恿他把小姑娘帶到家裏來。
藍依會寵他寵得不得了，會溫柔地告訴他，男孩子要自尊自愛，不能花心。
大小姐和阮伊兒，也會給這個侄子買大堆的零食和玩具，陪他玩遊戲。
鶯蘿和林溪，也會幫著他帶孩子，偶爾也會抱怨小孩子太調皮。
而穆茗則想教他的孩子練刀，教他做一個真正的男人，教他戰勝眼淚，就像穆文斌教他的那樣。
如果他不喜歡刀，他就教他學琴。
如果不喜歡琴，就教他畫畫，總有一樣他會喜歡的。
然後，他會站在他的身後靜靜看著，看著他長大遠去而熱淚盈眶。
如果有一天，孩子在外麵累了，想回來了。
他會準備好熱騰騰的飯菜，歡迎他回家。
如果生了女兒呢？生了女兒，那就更好了!
穆茗想啊，要是生了女兒，肯定和她媽媽一樣漂亮，他會寵她寵到天上去。
就算翻爛了字典，也要給她取一個好聽的名字。
每天晚上睡覺之前，他會給她們母女倆講睡前故事。
女兒會抱怨媽媽做飯難吃，他就會私下給女兒開小灶。
他絕對不會讓女兒去碰刀這樣危險又冰冷的東西，也不會讓她看見血。
他會保護她們母女倆，讓她們可以盡情地在後花園摘花。
總之，她的女兒一定要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小朋友。
“藜，我有點傷腦筋呢。”
穆茗微微笑著，突然蹙了蹙眉，有些不開心。
“怎麽了？”
藜柔聲問道。
“以後，我們的女兒肯定是個美人胚子，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不知死活的小子盯著她。”
“要是早戀該怎麽辦？”
穆茗越想越生氣，若是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騷擾他家姑娘，他肯定會狠狠教訓一頓的。
“傻瓜，你自己都還是個孩子，那麽久以後的事，先不要去想了。”
藜隻覺得他現在想這些，還太早了。
“哦，也是。”
穆茗頓時恍然，他還未成年呢，女兒叫什麽名字，這種問題離他還太遙遠了。
“咚～咚～”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穆茗起身開了門，隻見蘇玥端著湯站在門口。
“少爺，夜間濕氣重，小姐吩咐我，特意給你燉了湯。”
“謝謝蘇玥姐。”
穆茗接過湯，道了謝。
“少爺，晚安。”
蘇玥麵無表情地說完，想了想，伸手在臉頰上勾勒了一絲笑容，然後退下了。
“晚安，蘇玥姐。”
穆茗微笑著，心中泛起暖意。
姐姐們都對他很好，他也知道大小姐和阮伊兒對他的感情很不一般。
“找個機會和她們說清楚吧，不能再拖下去了。”
穆茗暗自下定了決心。
……
第二天，全國魔法師高校聯賽八強賽。
各個隊伍的消息和海報隨處可見，記者和報道的媒體在決賽場館周邊圍了一圈又一圈。
包括很多國外的媒體，都對此高度關注。
此前的預選賽和入圍賽，穆茗都缺席了，對於賽事的參與感和熱情並不強烈。
“接下來比賽的對手，你們有仔細了解過嗎？”
穆夕研一邊帶著弟弟妹妹們往場館走，一邊商量著戰術。
“除了帝都學院，其他的都不需要關注吧。”
大小姐搖了搖頭，不以為然地道。
一旁幫忙戰術分析的戴月瀾看了她一眼，認真地道：“海城的隊伍，隊長是魔劍教團的人，很強。”
“魔劍士？”
穆紫薰頓時警覺起來。
“是的，非常強的那種，是魔劍教團首席執劍長老的親傳弟子，高階魔法師。”
沐清歌對她們的隊伍，也有大致的了解。
高階魔法師，意味著她的元素分解領域將失去效用。
“有信心嗎？”
穆夕研笑著問道。
“這……”
大小姐開始為難了，有些尷尬地看了穆茗一眼。
“有!”
穆茗毫不猶豫地道。
“嗯，我也相信你可以。”
穆夕研摸了摸弟弟的頭，走進賽場時，一名金發銀眼，穿著黑色風衣的女子走了過來。
“研，好久不見。”
女子踱步過來，淡淡地道。
戴月瀾見了她，麵色有些不悅。
“海蒂，是你啊，有什麽事嗎？”
穆夕研見了她，眸中略微泛起波瀾。
“和老朋友打個招呼，之前沒能和你一戰，我挺遺憾的。”
名叫海蒂的女子稍顯失落。
“已經過去了。”
穆夕研滿不在乎地道，朝著賽場走去。
“有機會，我還是想和你比一場。”
海蒂站在她身後，忍不住開口說道。
“不用了，我未能實現的夢想，會有人幫我完成的。”
穆夕研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嗯？”
海蒂看著穆夕研身旁的男孩，自然是識得，昨天在場上的那驚豔一劍。
“這是你弟弟嗎？很不錯啊。”
海蒂微微頷首，似有些欣慰，隨後轉身離開了，背影有些落寞。
“她是誰啊？”
穆茗看著海蒂的背影，忍不住問道。
“海蒂，上一屆世界魔法高校聯賽的冠軍，也是魔劍士。”
阮伊兒輕輕地道。
“一個不再是對手的對手。”
穆夕研說道，拍了拍弟弟的頭。
“好了，專心比賽。”
說完，她便朝著觀戰台上走去，留下眾人麵麵相覷。
“月瀾姐，她們之前是有什麽過節嗎？”
穆茗看向戴月瀾，試圖從她那裏找到一個答案。
“上一屆的世界魔法高校聯賽，我們本該是奪冠的熱門，但夕研缺席了，海蒂領導的漂亮國隊伍奪得了冠軍。”
戴月瀾看著穆夕研的背影，聲音變得低沉。
這件事，一直是穆夕研的遺憾，她也不願在任何人麵前提及。
“是為了救人質嗎？”
沐清歌對這件事的內幕有所了解。
“嗯，我們的替補隊員，在決賽前被某個組織綁架了。他們告訴隊長，如果想要他們活命，就一個人去赴約。消息若是有半點走漏，他們就會立刻撕票。”
戴月瀾說著，輕輕笑了笑。
“世界級的比賽，也有這麽多黑幕啊。”
穆紫薰皺了皺眉。
“嗯，隊長放棄了比賽，救下了被綁架的隊員。”
戴月瀾悠悠一歎。
“最後，我們輸了。但是每一個隊員都戰到了最後。”
“當時網上全是謾罵聲，好多鍵盤俠和噴子，不分黑白地辱罵她。”
“長時間的網暴，讓她陷入了抑鬱，過了很長時間才走出來。”
“我、帶隊的導師、還有隊員們，大家都不怪她。”
“因為我們都知道，她是最想贏的那個人。”
“畢竟，在世界舞台上贏得冠軍，是她的夢想啊。”
“後來，每當她和我回憶起這件事，總覺得是自己的錯。”
“她總說，如果我當時能夠多關注一下隊員們，或許他們就不會被綁架了。如果我能更強一點，早一點找到他們，或許就不會遲到了。”
戴月瀾說著，抿了抿嘴唇，看著穆夕研窈窕纖細的背影，難免有些心疼。
“夕研姐又沒什麽錯!”
穆茗很是生氣，指甲嵌入了掌心。
“對啊，她當然沒什麽錯。一年後，又是新一屆的世界魔法高校聯賽。到時候，你把冠軍拿回來怎麽樣？這樣，也算是幫她實現了夢想。”
戴月瀾笑吟吟地道。
“好!”
穆茗篤定地點了點頭。
不論是夕研姐還是戴月瀾，都對他很好，就像親姐姐一樣，所以，他也願意幫她們實現那個未竟的夢想。
那麽，實現這個夢想的第一步，就從全國魔法高校聯賽的冠軍開始。
觀眾台上，希爾娜坐在了穆夕研身旁，遞給了她一根棒棒糖。
“吃點甜的，會開心一點。”
“謝謝！”
穆夕研忍不住笑了笑，接過了她手中的糖果。
“我剛剛看到海蒂那個bitch了，她跟你說了些什麽。”
希爾娜撇了撇嘴，言語間有些憤懣。
她雖然在那一屆的比賽中輸給了穆夕研的隊伍，但還是很敬佩這個對手的。
尤其是知曉穆夕研放棄夢想，救下隊員的時候，希爾娜內心的敬意更甚。
對於漂亮國在背後搞的那些動作，性格剛烈耿直的希爾娜也很是不恥。
“她說想和我再打一場，但我覺得，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穆夕研撕開了糖紙，把棒棒糖叼到了嘴裏。
“海蒂作為交換生來這邊學習的時候，我和她打過不少交道。”
“她是個很正派的人，我相信她不會搞這些卑鄙的伎倆，但她身後的財團會。”
“不過，都無所謂了。”
穆夕研說著，靠在椅子上淺淺笑了笑。
“今天的比賽，你看好哪幾支隊伍？”
希爾娜很識趣地換了個話題。
“當然是我弟弟的隊伍了。”
穆夕研不假思索地道。
“嗬～我妹妹不見得會輸給你們的隊伍。”
希爾娜有些不服氣，她對伊莉娜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等著看就好了。”
穆夕研很想告訴她，你妹妹已經輸過一次了，但想了想，還是決定給這個朋友留幾分麵子。
八強賽的第一場，根據抽簽順序，第一場是洛城一中對抗東山一中。
八強賽的賽製和之前的不一樣，是采用擂台賽的形式進行。
“我來首發。”
穆茗首先站了出來，在知曉穆夕研的過往後，他心裏像是燃起了一團火焰，迫不及待地想要宣泄。
“這麽積極嗎？這可不像你。”
沐清歌有些意外，穆茗平時和她一樣，非常佛係，能不打就不打，都是讓其他人動手。
“之前的比賽我都缺席了嘛，當然要積極點。”
穆茗微微頷首，馭風飛到了戰鬥場上。
“我們誰來首發？”
東山一中的學生們開始討論起來。
“他是風係魔法師，速度極快，讓左駿去吧，左駿同樣是風係，而且擅長暗影魔法，多多試探一下對手的底細。”
說罷，一名瘦高個，皮膚黝黑的男生走上了台。
“比賽開始!”
裁判話音剛落，兩片星陣就同時亮起。
左駿施展出風係魔法加速，繞著訓練場的邊沿開始奔襲。
一對巨大的風之羽翼在穆茗的身後展開，在織風之羽的輔助下，穆茗的身姿化作流影。
同樣是風係魔法，他的速度是左駿的數倍以上。
“不行，他太快了!”
左駿見情勢不利，便引動暗影係魔法融入黑暗，避開了呼嘯而過的暴風。
“月臨!”
穆茗攤開掌心，一輪月印亮起，皎月在天穹浮現，撒下清冷的月光。
繚繞在左駿周身的暗影頃刻潰散，下一刻，附著了氣刃的手刀就抵在了他的咽喉。
“洛城一中勝利。”
全場爆發出歡呼和雷鳴般的掌聲。
魔法師之間的戰鬥其實也無需強大的毀滅魔法，一招製敵就夠了，畢竟人的身體是很脆弱的。
“這孩子又進步不少嘛，真好。”
“我兒子就是帥。”
穆程和藍依坐在觀眾席上，舉一副穆茗的海報，興奮地呐喊著，像是狂熱的粉絲。
迦樓羅在一旁看著兩個後輩，寵溺地笑著。
“有個熟人呢，要去聊聊嗎？”
尤利安娜吃著冰淇淋，遮陽帽下的紫色眼眸微眯，對著一旁的洛神琉璃說道。
“讓她自己過來。”
洛神琉璃冷冷地道。
尤利安娜不說話了，隻是將自己的靈視投向迦樓羅。
“我去見兩個朋友。”
迦樓羅感知到了那股無形的威亞，便起身理了理衣領，朝著那邊走去。
“貴安，冥神陛下。”
迦樓羅走到了尤利安娜身旁微微欠身，世界的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止，隻餘下這三位古神。
“不必多禮，坐吧。我隻是來這裏看看我家小朋友玩遊戲，沒別的想法，你大可放心。”
尤利安娜微微頷首，專注地看著比賽場地，微揚的下巴不經意間顯現出女帝的倨傲。
盡管她已經將自己的氣息和神態收斂，但那股無形的威嚴仍舊讓人畏懼。
“貴安，洛神冕下。”
迦樓羅尋了一處地方坐下，瞟了一眼那戴著修羅假麵的女子。
其氣息如黑淵般深不可測，讓她有些忌憚。
在魔界的路西法帝國，“冕下”這個尊稱，由尤利安娜破例授予給了洛神琉璃。
就連另外的兩個姐妹，艾薇亞和拉芙娜，也未曾得到這樣的殊榮。
她能統禦帝國精銳，掌握生殺予奪，獲得僅次於冥神的地位，憑的就是實力。
迦樓羅毫不懷疑，這傳說中的帝釋天魔，現在的實力已經接近，甚至超越了她。
要知道，洛神琉璃現在還隻是王階，而迦樓羅卻是皇階惡魔中的巔位者，也是名列前十的高位純血古神，絕非羽蛇神那樣的末流古神能比。
衰退至幼年期，魔力十不存一的曼珠沙華，能擊敗晉升為皇的羽蛇神，但遠非迦樓羅的敵手。
即便是曼珠沙華的全盛時期，迦樓羅也不曾畏懼，就算不敵，但也有自保之力。
此刻，迦樓羅站在洛神琉璃的麵前，竟然感受到了無形的威脅。
“同樣是修羅，她現在才是王階，威壓就超過了當初全盛時期的曼珠沙華。”
迦樓羅的呼吸有些遲緩，如坐針氈。
洛神琉璃轉過臉，淡淡瞥了她一眼，能感知到她體內曾留下的暗疾。
“你之前受過重傷？”
“和上一任的娜迦王族爭鬥所致。”
迦樓羅輕輕地道。
“娜迦族。”
洛神琉璃嘴角微揚，像是聽見了一個笑話。
“上一任的娜迦王，被我送入了輪回，根據他當時造成的傷勢來看，複生最起碼也需要數百年。”
迦樓羅輕輕地道，掐著手指估算了一番。
古神無法被殺死，即便肉體和靈魂隕滅，但可以通過輪回複生，隻是需要時間而已。
迦樓羅在魔界也算是有名的占星師，雖然比不上尤利安娜，但推算出一個古神的複生地點和時間還是做得到的。
“還有四百二十六年零七十五天，複蘇地點在……”
迦樓羅微微皺著眉沉思著，感知出現了些許誤差。
“娜迦王族的朝聖之地【阿斯諦迦】。”
尤利安娜說著，有些無聊地撥弄著長發。
迦樓羅抬起頭看著她，神色頗有些詫異，但一想到尤利安娜魔界第一占星師的身份，便不感到意外了。
“再殺他一次，也隻能讓他複生的時間繼續往後推延。時間對他而言也沒什麽意義。”
迦樓羅似釋然了，對那無休止的爭鬥也感到厭倦。
“老娜迦王不會複蘇了，它已經徹底死了。”
尤利安娜杵著臉，慵懶笑著，看著迦樓羅一臉驚駭的樣子，指了指身旁的洛神琉璃。
“老娜迦王曾和神族勾結，參與了當初對我們的圍殺，讓我們失去了媽媽。”
尤利安娜淡淡地道，紫瞳中隱約彌漫著殺意。
她所說的媽媽，是指艾蓮諾拉王後。
艾蓮諾拉王後待她們視如己出，是她最敬重的神，最後卻為了保護她們而慘死。
“不止是老娜迦王，當初對我們圍剿的，神族的走狗們，我們一個都不會放過。”
尤利安娜悠悠地道，視線不由自主地看向穆茗。
艾蓮諾拉王後當初把小王子托付給了她們，她身為四姐妹中的長女，自然要為他的成長護道。
他的敵人太過強大，背負的仇恨和命運也太過坎坷。
她和其他幾位魔女在魔界發展勢力，就是為了有一天能成為他的助力，陪他一同前往神國。
迦樓羅不禁有些悵然，那個和她鬥爭了數千年之久的宿敵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終歸是讓她有些說不出的失落。
“你見過曼珠沙華了吧？”
洛神琉璃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說道。
“之前見過，最近感知不到了，像是躲了起來。”
迦樓羅愣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
藜是感知到了洛神琉璃的氣息，所以就躲在契約空間瑟瑟發抖，死活不肯出來了。
洛神琉璃的脾氣並不好，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
以曼珠沙華的性子，若是和她碰了麵，怕是撐不過三章，女主就無了。
“都怪你，嚇到人家小姑娘了。”
尤利安娜推了推洛神琉璃的胳膊，揶揄地道。
“就算我不動手，汀蘭也會的。”
洛神琉璃淡淡地道。
“冕下，你之前在失落之淵看到了長公主嗎？”
迦樓羅驚訝地問道。
“嗯，她在失落之淵尋找憐星留下的痕跡，界的封印好像鬆動了，導致混沌元素潮汐大量噴發。”
洛神琉璃微微頷首，沉吟了片刻。
“汀蘭應該是發現了什麽，從那裏離開了，正在往原界趕來的路上。”
“若是讓她看到最疼愛的王弟被曼珠沙華種下了魔印。嘖嘖，想想都有趣。”
尤利安娜笑著道。
被種下魔印之人，意味著惡魔培育的食物。
就憑這一點，汀蘭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藜的。
“哼!”
洛神琉璃聞言，輕輕哼了哼，壓抑著一肚子火氣。
看到穆茗身上被種下魔印時，她是真的打算把藜給殺了。
若不是因為穆茗和藜訂下了同生共死的靈魂契約，而且穆茗還很喜歡藜，她早就動手了。
“好了，題外話別說了，看我們家小朋友的比賽吧。”
尤利安娜溫柔地笑著，看向穆茗的眼神滿是寵溺。
戰鬥場上，東山一中的學員一個接一個戰敗。
而穆茗卻連一個強力的進攻型魔法都未曾釋放。
他的實力，像一個謎。
“長大了啊。”
少女坐在觀站台的某個隱匿角落，歎了歎氣，似有些感傷。
“好懷念小時候啊，小小的一隻，欺負起來特別好玩，嘻嘻。”
她說著，小口啃著甜甜圈，穿著白絲的小腿晃悠著，很是可愛。
“小時候就你喜歡欺負他，被大姐和二姐揍得那麽慘，還不長記性嗎？”
坐在她身旁的少女揶揄地道，漆黑兜帽下的眼眸，如琥珀般透明，透露著一絲寂靜，像是無邊的夜。
“哎呀，我那是喜歡他嘛，這才捉弄他的。而且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向大姐和二姐告密，我會挨揍嘛。”
艾薇雅小聲嘟囔著，有些小小的不開心。
“那是我小時候打不過你，要不然我也揍你了。”
拉芙娜說著，從她懷裏拿走了一個甜甜圈，美美地吃了起來。
“現在你再試試看？你要是再敢欺負他，我們姐妹三一起揍你。”
“哼～小時候有了好吃的，我都給他。這小家夥拿著我給的零食，去討好他二姐，我能不生氣嗎？”
艾薇雅咕噥著，有些憤憤不平。
尤利安娜正看著比賽，無意間掃了一眼觀眾席，發現了兩個大熱天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的嬌小女孩，眼睛眯了起來。
拉芙娜頓時一個激靈，咽了咽唾沫，覺得大事不妙，把帽子往下拉了拉。
“我們好像被大姐發現了。”
艾薇雅聞言，吃東西的動作頓時陷入了僵硬。
“三姐，大姐給你安排的工作還沒做完吧？”
艾薇雅聽著，額頭上冷汗直冒。
洛神琉璃順著尤利安娜的目光看去，嘴角微揚。
“這兩個憨貨，怎麽也偷偷跑出來了？”
“算啦，就當作給她們倆放假吧。”
尤利安娜看著兩個妹妹一眼，不免也覺得有些好笑，沒有追究。
回家的路上，林溪看著穆茗略顯疲憊的樣子，小腦袋湊了過來。
“逛街走累了而已。”
沐清歌靠著街邊的長椅坐了下來，微微喘著氣。
逛街是個體力活，對她這樣的宅女來說，連續逛幾個小時簡直要了老命。
“姐姐，以後不要逛那麽久了。”
穆茗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有好多東西要買啊，你和林溪，還有鶯蘿換季的衣服。派對的道具和食材。”
大小姐拎著大包小包，很是認真地道。
“你右手拎著的騙錢獸和pg能天使，還有深度強襲是怎麽回事？”
穆茗無奈地道。
“這都是給妹妹買的，妹妹可喜歡了。”
大小姐眨巴著眼睛，很是無辜地道，然後將手裏領著的限量版的高達遞給了林溪。
林溪接過那幾個巨大的包裝盒，左右看了看，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
“那kabuto腰帶和呆毛王手辦又是怎麽回事？”
穆茗繼續問道。
“都是給妹妹買的!”
大小姐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你看伊兒，也偷偷買了魔卡少女櫻的魔法杖和cos服啊。”
阮伊兒聞言，清冷的臉頰微微泛起粉色，若無其事地別過臉，像是被發現了一大糗事。
“我也是給妹妹買的。”
林溪歪著腦袋看向鶯蘿，心想我沒說要買啊。
穆茗不說話了，回到了穆氏在帝都的莊園。
穆文斌笑嗬嗬地扛著一個蹦蹦床走到了後院。
“你買這個幹什麽？”
藍依有些不解。
“給兒子買的。”
穆茗：“？？？”
然後，穆茗就看見老爸在後院玩蹦蹦床玩得特別開心。
當晚在餐桌上，穆茗想了很多次，還是決定和大家坦白，告知藜的事情。
但是藜一直躺在契約空間裝死，怎麽也叫不起來。
她能感覺到，有一股異常危險的氣息一直盯著穆茗。
除了洛神琉璃，不會再有其他人。
隻要她從契約空間中出來被逮到，肯定免不了一頓毒打。
“媽，你怎麽又買了一個鐲子？”
穆紫薰看著她手腕上的翡翠玉鐲，小聲嘀咕道。
“給我未來兒媳婦買的啊，到時候我們家茗兒帶姑娘來見我。我就把這個從自己手腕上取下來，親手戴在她手上，這樣是不是很有儀式感？”
藍依笑吟吟地道，舉起手輕輕晃了晃。
“買一個就夠了啊，也就一個兒媳婦。你買那麽多鐲子，難道是怕弟弟娶很多個老婆，鐲子不夠分嗎？”
穆紫薰說著，突然笑了，餐桌上其他人也都笑了起來。
“死丫頭，吃你的飯。”
藍依略微有些羞惱，看一旁的穆茗似乎沒什麽食欲，又關切地問道：“怎麽了？茗兒，菜不合你胃口嗎？”
“沒有，挺好的。”
穆茗想著藜的事，不知該如何跟她說起。
當晚，穆茗躺在床上，想象著和藜的未來。
如果生了兒子，該叫什麽名字呢？
穆茗思考了很久，他不是一個會起名字的人。
有了兒子當然是很好的，到時候天天帶著他出去釣魚，就像院長小時候帶著他去釣魚一樣。
春天來了，就一家三口出去郊遊踏青野餐，他會教他放風箏，藜會站在一旁暖暖地笑著。
回家的時候，藜會在廚房裏忙得手忙腳亂，最後做出來的菜總是會忘記放鹽。
閑下來的時候，那孩子會和穆文斌一起喝酒，穆文斌會教他很多泡妞的技巧，慫恿他把小姑娘帶到家裏來。
藍依會寵他寵得不得了，會溫柔地告訴他，男孩子要自尊自愛，不能花心。
大小姐和阮伊兒，也會給這個侄子買大堆的零食和玩具，陪他玩遊戲。
鶯蘿和林溪，也會幫著他帶孩子，偶爾也會抱怨小孩子太調皮。
而穆茗則想教他的孩子練刀，教他做一個真正的男人，教他戰勝眼淚，就像穆文斌教他的那樣。
如果他不喜歡刀，他就教他學琴。
如果不喜歡琴，就教他畫畫，總有一樣他會喜歡的。
然後，他會站在他的身後靜靜看著，看著他長大遠去而熱淚盈眶。
如果有一天，孩子在外麵累了，想回來了。
他會準備好熱騰騰的飯菜，歡迎他回家。
如果生了女兒呢？生了女兒，那就更好了!
穆茗想啊，要是生了女兒，肯定和她媽媽一樣漂亮，他會寵她寵到天上去。
就算翻爛了字典，也要給她取一個好聽的名字。
每天晚上睡覺之前，他會給她們母女倆講睡前故事。
女兒會抱怨媽媽做飯難吃，他就會私下給女兒開小灶。
他絕對不會讓女兒去碰刀這樣危險又冰冷的東西，也不會讓她看見血。
他會保護她們母女倆，讓她們可以盡情地在後花園摘花。
總之，她的女兒一定要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小朋友。
“藜，我有點傷腦筋呢。”
穆茗微微笑著，突然蹙了蹙眉，有些不開心。
“怎麽了？”
藜柔聲問道。
“以後，我們的女兒肯定是個美人胚子，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不知死活的小子盯著她。”
“要是早戀該怎麽辦？”
穆茗越想越生氣，若是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騷擾他家姑娘，他肯定會狠狠教訓一頓的。
“傻瓜，你自己都還是個孩子，那麽久以後的事，先不要去想了。”
藜隻覺得他現在想這些，還太早了。
“哦，也是。”
穆茗頓時恍然，他還未成年呢，女兒叫什麽名字，這種問題離他還太遙遠了。
“咚～咚～”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穆茗起身開了門，隻見蘇玥端著湯站在門口。
“少爺，夜間濕氣重，小姐吩咐我，特意給你燉了湯。”
“謝謝蘇玥姐。”
穆茗接過湯，道了謝。
“少爺，晚安。”
蘇玥麵無表情地說完，想了想，伸手在臉頰上勾勒了一絲笑容，然後退下了。
“晚安，蘇玥姐。”
穆茗微笑著，心中泛起暖意。
姐姐們都對他很好，他也知道大小姐和阮伊兒對他的感情很不一般。
“找個機會和她們說清楚吧，不能再拖下去了。”
穆茗暗自下定了決心。
……
第二天，全國魔法師高校聯賽八強賽。
各個隊伍的消息和海報隨處可見，記者和報道的媒體在決賽場館周邊圍了一圈又一圈。
包括很多國外的媒體，都對此高度關注。
此前的預選賽和入圍賽，穆茗都缺席了，對於賽事的參與感和熱情並不強烈。
“接下來比賽的對手，你們有仔細了解過嗎？”
穆夕研一邊帶著弟弟妹妹們往場館走，一邊商量著戰術。
“除了帝都學院，其他的都不需要關注吧。”
大小姐搖了搖頭，不以為然地道。
一旁幫忙戰術分析的戴月瀾看了她一眼，認真地道：“海城的隊伍，隊長是魔劍教團的人，很強。”
“魔劍士？”
穆紫薰頓時警覺起來。
“是的，非常強的那種，是魔劍教團首席執劍長老的親傳弟子，高階魔法師。”
沐清歌對她們的隊伍，也有大致的了解。
高階魔法師，意味著她的元素分解領域將失去效用。
“有信心嗎？”
穆夕研笑著問道。
“這……”
大小姐開始為難了，有些尷尬地看了穆茗一眼。
“有!”
穆茗毫不猶豫地道。
“嗯，我也相信你可以。”
穆夕研摸了摸弟弟的頭，走進賽場時，一名金發銀眼，穿著黑色風衣的女子走了過來。
“研，好久不見。”
女子踱步過來，淡淡地道。
戴月瀾見了她，麵色有些不悅。
“海蒂，是你啊，有什麽事嗎？”
穆夕研見了她，眸中略微泛起波瀾。
“和老朋友打個招呼，之前沒能和你一戰，我挺遺憾的。”
名叫海蒂的女子稍顯失落。
“已經過去了。”
穆夕研滿不在乎地道，朝著賽場走去。
“有機會，我還是想和你比一場。”
海蒂站在她身後，忍不住開口說道。
“不用了，我未能實現的夢想，會有人幫我完成的。”
穆夕研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嗯？”
海蒂看著穆夕研身旁的男孩，自然是識得，昨天在場上的那驚豔一劍。
“這是你弟弟嗎？很不錯啊。”
海蒂微微頷首，似有些欣慰，隨後轉身離開了，背影有些落寞。
“她是誰啊？”
穆茗看著海蒂的背影，忍不住問道。
“海蒂，上一屆世界魔法高校聯賽的冠軍，也是魔劍士。”
阮伊兒輕輕地道。
“一個不再是對手的對手。”
穆夕研說道，拍了拍弟弟的頭。
“好了，專心比賽。”
說完，她便朝著觀戰台上走去，留下眾人麵麵相覷。
“月瀾姐，她們之前是有什麽過節嗎？”
穆茗看向戴月瀾，試圖從她那裏找到一個答案。
“上一屆的世界魔法高校聯賽，我們本該是奪冠的熱門，但夕研缺席了，海蒂領導的漂亮國隊伍奪得了冠軍。”
戴月瀾看著穆夕研的背影，聲音變得低沉。
這件事，一直是穆夕研的遺憾，她也不願在任何人麵前提及。
“是為了救人質嗎？”
沐清歌對這件事的內幕有所了解。
“嗯，我們的替補隊員，在決賽前被某個組織綁架了。他們告訴隊長，如果想要他們活命，就一個人去赴約。消息若是有半點走漏，他們就會立刻撕票。”
戴月瀾說著，輕輕笑了笑。
“世界級的比賽，也有這麽多黑幕啊。”
穆紫薰皺了皺眉。
“嗯，隊長放棄了比賽，救下了被綁架的隊員。”
戴月瀾悠悠一歎。
“最後，我們輸了。但是每一個隊員都戰到了最後。”
“當時網上全是謾罵聲，好多鍵盤俠和噴子，不分黑白地辱罵她。”
“長時間的網暴，讓她陷入了抑鬱，過了很長時間才走出來。”
“我、帶隊的導師、還有隊員們，大家都不怪她。”
“因為我們都知道，她是最想贏的那個人。”
“畢竟，在世界舞台上贏得冠軍，是她的夢想啊。”
“後來，每當她和我回憶起這件事，總覺得是自己的錯。”
“她總說，如果我當時能夠多關注一下隊員們，或許他們就不會被綁架了。如果我能更強一點，早一點找到他們，或許就不會遲到了。”
戴月瀾說著，抿了抿嘴唇，看著穆夕研窈窕纖細的背影，難免有些心疼。
“夕研姐又沒什麽錯!”
穆茗很是生氣，指甲嵌入了掌心。
“對啊，她當然沒什麽錯。一年後，又是新一屆的世界魔法高校聯賽。到時候，你把冠軍拿回來怎麽樣？這樣，也算是幫她實現了夢想。”
戴月瀾笑吟吟地道。
“好!”
穆茗篤定地點了點頭。
不論是夕研姐還是戴月瀾，都對他很好，就像親姐姐一樣，所以，他也願意幫她們實現那個未竟的夢想。
那麽，實現這個夢想的第一步，就從全國魔法高校聯賽的冠軍開始。
觀眾台上，希爾娜坐在了穆夕研身旁，遞給了她一根棒棒糖。
“吃點甜的，會開心一點。”
“謝謝！”
穆夕研忍不住笑了笑，接過了她手中的糖果。
“我剛剛看到海蒂那個bitch了，她跟你說了些什麽。”
希爾娜撇了撇嘴，言語間有些憤懣。
她雖然在那一屆的比賽中輸給了穆夕研的隊伍，但還是很敬佩這個對手的。
尤其是知曉穆夕研放棄夢想，救下隊員的時候，希爾娜內心的敬意更甚。
對於漂亮國在背後搞的那些動作，性格剛烈耿直的希爾娜也很是不恥。
“她說想和我再打一場，但我覺得，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穆夕研撕開了糖紙，把棒棒糖叼到了嘴裏。
“海蒂作為交換生來這邊學習的時候，我和她打過不少交道。”
“她是個很正派的人，我相信她不會搞這些卑鄙的伎倆，但她身後的財團會。”
“不過，都無所謂了。”
穆夕研說著，靠在椅子上淺淺笑了笑。
“今天的比賽，你看好哪幾支隊伍？”
希爾娜很識趣地換了個話題。
“當然是我弟弟的隊伍了。”
穆夕研不假思索地道。
“嗬～我妹妹不見得會輸給你們的隊伍。”
希爾娜有些不服氣，她對伊莉娜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等著看就好了。”
穆夕研很想告訴她，你妹妹已經輸過一次了，但想了想，還是決定給這個朋友留幾分麵子。
八強賽的第一場，根據抽簽順序，第一場是洛城一中對抗東山一中。
八強賽的賽製和之前的不一樣，是采用擂台賽的形式進行。
“我來首發。”
穆茗首先站了出來，在知曉穆夕研的過往後，他心裏像是燃起了一團火焰，迫不及待地想要宣泄。
“這麽積極嗎？這可不像你。”
沐清歌有些意外，穆茗平時和她一樣，非常佛係，能不打就不打，都是讓其他人動手。
“之前的比賽我都缺席了嘛，當然要積極點。”
穆茗微微頷首，馭風飛到了戰鬥場上。
“我們誰來首發？”
東山一中的學生們開始討論起來。
“他是風係魔法師，速度極快，讓左駿去吧，左駿同樣是風係，而且擅長暗影魔法，多多試探一下對手的底細。”
說罷，一名瘦高個，皮膚黝黑的男生走上了台。
“比賽開始!”
裁判話音剛落，兩片星陣就同時亮起。
左駿施展出風係魔法加速，繞著訓練場的邊沿開始奔襲。
一對巨大的風之羽翼在穆茗的身後展開，在織風之羽的輔助下，穆茗的身姿化作流影。
同樣是風係魔法，他的速度是左駿的數倍以上。
“不行，他太快了!”
左駿見情勢不利，便引動暗影係魔法融入黑暗，避開了呼嘯而過的暴風。
“月臨!”
穆茗攤開掌心，一輪月印亮起，皎月在天穹浮現，撒下清冷的月光。
繚繞在左駿周身的暗影頃刻潰散，下一刻，附著了氣刃的手刀就抵在了他的咽喉。
“洛城一中勝利。”
全場爆發出歡呼和雷鳴般的掌聲。
魔法師之間的戰鬥其實也無需強大的毀滅魔法，一招製敵就夠了，畢竟人的身體是很脆弱的。
“這孩子又進步不少嘛，真好。”
“我兒子就是帥。”
穆程和藍依坐在觀眾席上，舉一副穆茗的海報，興奮地呐喊著，像是狂熱的粉絲。
迦樓羅在一旁看著兩個後輩，寵溺地笑著。
“有個熟人呢，要去聊聊嗎？”
尤利安娜吃著冰淇淋，遮陽帽下的紫色眼眸微眯，對著一旁的洛神琉璃說道。
“讓她自己過來。”
洛神琉璃冷冷地道。
尤利安娜不說話了，隻是將自己的靈視投向迦樓羅。
“我去見兩個朋友。”
迦樓羅感知到了那股無形的威亞，便起身理了理衣領，朝著那邊走去。
“貴安，冥神陛下。”
迦樓羅走到了尤利安娜身旁微微欠身，世界的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止，隻餘下這三位古神。
“不必多禮，坐吧。我隻是來這裏看看我家小朋友玩遊戲，沒別的想法，你大可放心。”
尤利安娜微微頷首，專注地看著比賽場地，微揚的下巴不經意間顯現出女帝的倨傲。
盡管她已經將自己的氣息和神態收斂，但那股無形的威嚴仍舊讓人畏懼。
“貴安，洛神冕下。”
迦樓羅尋了一處地方坐下，瞟了一眼那戴著修羅假麵的女子。
其氣息如黑淵般深不可測，讓她有些忌憚。
在魔界的路西法帝國，“冕下”這個尊稱，由尤利安娜破例授予給了洛神琉璃。
就連另外的兩個姐妹，艾薇亞和拉芙娜，也未曾得到這樣的殊榮。
她能統禦帝國精銳，掌握生殺予奪，獲得僅次於冥神的地位，憑的就是實力。
迦樓羅毫不懷疑，這傳說中的帝釋天魔，現在的實力已經接近，甚至超越了她。
要知道，洛神琉璃現在還隻是王階，而迦樓羅卻是皇階惡魔中的巔位者，也是名列前十的高位純血古神，絕非羽蛇神那樣的末流古神能比。
衰退至幼年期，魔力十不存一的曼珠沙華，能擊敗晉升為皇的羽蛇神，但遠非迦樓羅的敵手。
即便是曼珠沙華的全盛時期，迦樓羅也不曾畏懼，就算不敵，但也有自保之力。
此刻，迦樓羅站在洛神琉璃的麵前，竟然感受到了無形的威脅。
“同樣是修羅，她現在才是王階，威壓就超過了當初全盛時期的曼珠沙華。”
迦樓羅的呼吸有些遲緩，如坐針氈。
洛神琉璃轉過臉，淡淡瞥了她一眼，能感知到她體內曾留下的暗疾。
“你之前受過重傷？”
“和上一任的娜迦王族爭鬥所致。”
迦樓羅輕輕地道。
“娜迦族。”
洛神琉璃嘴角微揚，像是聽見了一個笑話。
“上一任的娜迦王，被我送入了輪回，根據他當時造成的傷勢來看，複生最起碼也需要數百年。”
迦樓羅輕輕地道，掐著手指估算了一番。
古神無法被殺死，即便肉體和靈魂隕滅，但可以通過輪回複生，隻是需要時間而已。
迦樓羅在魔界也算是有名的占星師，雖然比不上尤利安娜，但推算出一個古神的複生地點和時間還是做得到的。
“還有四百二十六年零七十五天，複蘇地點在……”
迦樓羅微微皺著眉沉思著，感知出現了些許誤差。
“娜迦王族的朝聖之地【阿斯諦迦】。”
尤利安娜說著，有些無聊地撥弄著長發。
迦樓羅抬起頭看著她，神色頗有些詫異，但一想到尤利安娜魔界第一占星師的身份，便不感到意外了。
“再殺他一次，也隻能讓他複生的時間繼續往後推延。時間對他而言也沒什麽意義。”
迦樓羅似釋然了，對那無休止的爭鬥也感到厭倦。
“老娜迦王不會複蘇了，它已經徹底死了。”
尤利安娜杵著臉，慵懶笑著，看著迦樓羅一臉驚駭的樣子，指了指身旁的洛神琉璃。
“老娜迦王曾和神族勾結，參與了當初對我們的圍殺，讓我們失去了媽媽。”
尤利安娜淡淡地道，紫瞳中隱約彌漫著殺意。
她所說的媽媽，是指艾蓮諾拉王後。
艾蓮諾拉王後待她們視如己出，是她最敬重的神，最後卻為了保護她們而慘死。
“不止是老娜迦王，當初對我們圍剿的，神族的走狗們，我們一個都不會放過。”
尤利安娜悠悠地道，視線不由自主地看向穆茗。
艾蓮諾拉王後當初把小王子托付給了她們，她身為四姐妹中的長女，自然要為他的成長護道。
他的敵人太過強大，背負的仇恨和命運也太過坎坷。
她和其他幾位魔女在魔界發展勢力，就是為了有一天能成為他的助力，陪他一同前往神國。
迦樓羅不禁有些悵然，那個和她鬥爭了數千年之久的宿敵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終歸是讓她有些說不出的失落。
“你見過曼珠沙華了吧？”
洛神琉璃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說道。
“之前見過，最近感知不到了，像是躲了起來。”
迦樓羅愣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
藜是感知到了洛神琉璃的氣息，所以就躲在契約空間瑟瑟發抖，死活不肯出來了。
洛神琉璃的脾氣並不好，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
以曼珠沙華的性子，若是和她碰了麵，怕是撐不過三章，女主就無了。
“都怪你，嚇到人家小姑娘了。”
尤利安娜推了推洛神琉璃的胳膊，揶揄地道。
“就算我不動手，汀蘭也會的。”
洛神琉璃淡淡地道。
“冕下，你之前在失落之淵看到了長公主嗎？”
迦樓羅驚訝地問道。
“嗯，她在失落之淵尋找憐星留下的痕跡，界的封印好像鬆動了，導致混沌元素潮汐大量噴發。”
洛神琉璃微微頷首，沉吟了片刻。
“汀蘭應該是發現了什麽，從那裏離開了，正在往原界趕來的路上。”
“若是讓她看到最疼愛的王弟被曼珠沙華種下了魔印。嘖嘖，想想都有趣。”
尤利安娜笑著道。
被種下魔印之人，意味著惡魔培育的食物。
就憑這一點，汀蘭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藜的。
“哼!”
洛神琉璃聞言，輕輕哼了哼，壓抑著一肚子火氣。
看到穆茗身上被種下魔印時，她是真的打算把藜給殺了。
若不是因為穆茗和藜訂下了同生共死的靈魂契約，而且穆茗還很喜歡藜，她早就動手了。
“好了，題外話別說了，看我們家小朋友的比賽吧。”
尤利安娜溫柔地笑著，看向穆茗的眼神滿是寵溺。
戰鬥場上，東山一中的學員一個接一個戰敗。
而穆茗卻連一個強力的進攻型魔法都未曾釋放。
他的實力，像一個謎。
“長大了啊。”
少女坐在觀站台的某個隱匿角落，歎了歎氣，似有些感傷。
“好懷念小時候啊，小小的一隻，欺負起來特別好玩，嘻嘻。”
她說著，小口啃著甜甜圈，穿著白絲的小腿晃悠著，很是可愛。
“小時候就你喜歡欺負他，被大姐和二姐揍得那麽慘，還不長記性嗎？”
坐在她身旁的少女揶揄地道，漆黑兜帽下的眼眸，如琥珀般透明，透露著一絲寂靜，像是無邊的夜。
“哎呀，我那是喜歡他嘛，這才捉弄他的。而且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向大姐和二姐告密，我會挨揍嘛。”
艾薇雅小聲嘟囔著，有些小小的不開心。
“那是我小時候打不過你，要不然我也揍你了。”
拉芙娜說著，從她懷裏拿走了一個甜甜圈，美美地吃了起來。
“現在你再試試看？你要是再敢欺負他，我們姐妹三一起揍你。”
“哼～小時候有了好吃的，我都給他。這小家夥拿著我給的零食，去討好他二姐，我能不生氣嗎？”
艾薇雅咕噥著，有些憤憤不平。
尤利安娜正看著比賽，無意間掃了一眼觀眾席，發現了兩個大熱天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的嬌小女孩，眼睛眯了起來。
拉芙娜頓時一個激靈，咽了咽唾沫，覺得大事不妙，把帽子往下拉了拉。
“我們好像被大姐發現了。”
艾薇雅聞言，吃東西的動作頓時陷入了僵硬。
“三姐，大姐給你安排的工作還沒做完吧？”
艾薇雅聽著，額頭上冷汗直冒。
洛神琉璃順著尤利安娜的目光看去，嘴角微揚。
“這兩個憨貨，怎麽也偷偷跑出來了？”
“算啦，就當作給她們倆放假吧。”
尤利安娜看著兩個妹妹一眼，不免也覺得有些好笑，沒有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