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早就看透了孫堅此人,冷冷一笑,「將軍隻要守護好江東就算是對楚王最大的助力。」


    「將軍的意思是?」呂布今時今日的地位比起孫堅隻高不低,自然這話讓孫堅如骨在喉。


    「難不成非讓我投靠楚王將軍才能放過我!」孫堅冷笑一聲,「說不準今天的黑衣人都是楚王派過來,就是為了自導自演!」


    呂布雙手一攤,不屑一顧,「本將軍還用不著這樣,有本事你就動手殺了我,否則都是空談!」


    一句話重重刺在孫堅心口,他倒是想殺了呂布,哪裏有那個本事,隻能是冷哼一聲,「別拿這種話來刺激本將軍,你呂布也不見得有多光明正大!」


    「好好好,本將軍定然讓你長長記性!」呂布輕輕活動手腕,「看究竟是將軍技高一籌還是我有本事!」


    孫堅恨不得一耳光抽在自己嘴上,他那裏是呂布的對手,更何況現在有傷在身。


    「將軍,你如此勝了孫堅也勝之不武,不如等我回到江東休養生息,必定決一死戰!」孫堅急急忙忙開口,生怕慢了一點就會被呂布打死。


    「將軍,這可是你的真實意思,倘若再有變動,該當如何!」呂布冷冷一笑,問出一聲,「難不成本將軍要因為這借口一路陪著將軍去往江東,還真是好打算!」


    「奉先多慮了!」孫堅下意識想去拍呂布肩膀,呂布急急忙忙躲開,「除了主公,還沒有人能夠對奉先動手動腳!」


    孫堅的笑容猛然間凝固,他做出動作未嚐沒有拉攏呂布的意思,可呂布如此一來,根本沒辦法讓他動手,悻悻然收回手的孫堅強忍怒火,微微拱手,「如此就拜別楚王,若有一日希望我等還能重新再見!」


    「可得了,楚王那是看見你一眼都嫌髒,要不是需要你看顧江東,僅僅是毀國滅族這件事,殺了七八百次那也是一點都不多。」


    掀老底!孫堅臉皮氣的一抖一抖,終究是將怒火壓下去,急急忙忙想走,呂布看見此等狀態,急忙補上一句。


    「孫將軍一路小心,可別丟了自己的小命!」殺人誅心,呂布冷冷一笑,「若是丟了自己的小命到時候江東縱然主公不取,也必定會丟!」


    孫堅身體踉踉蹌蹌幾步,險些在馬上墜落下去,呂布轉身就回,有了這兩波黑衣人的前車之鑒,誰還敢動手,那不是自己找死。


    「奉先慢慢走,當心有一天引起楚王的懷疑,跟我去江東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命!」孫堅想了半天,這才憋出一句,隻看見呂布猛然間愣在原地,正要會心一笑之時。


    呂布猛然間轉身,隨手抽出插在地上的長矛扔了過去,速度極快,遇見發冠更是如同碰見豆腐一般裂在原地,「想死的話你可以多說幾句。」


    「你,你殺了我難道不怕楚王責罰,到時候必定讓你不得好死!」孫堅拚盡全力喊出一句,同時雙腿在馬背上重重踢出一腳,駿馬如同閃電一般離去。


    「主公對我如此之好,直說報名為上,什麽事情都不勞你費心!」呂布反唇相譏。


    孫堅越來越遠這才顫抖一次,摸了摸頭上的汗水,「幸虧老子跑的快,要不然那畜牲真的會動手殺了我!」


    呂布放任赤兔馬帶著自己慢慢悠悠向著涼州而去,而孫堅一路上可就沒有那麽輕鬆,疲於奔命,恨不得有幾隻馬換著騎。


    可能他忘了其實已經有五六隻來著,不過是速度太快了,馬也跟不上。


    看見一江僅隔的江東,孫堅多日疲於奔命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麵露喜悅,「我孫堅總算是回來了,必定讓楚王你們血債血償!」


    「要是不殺張讓,說不定我江東已有稱王稱霸之姿!」孫堅連連感歎,可他這話卻沒有多少人能夠聽得見。


    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小船孤零零站立在岸邊,艄公不慌不忙抽煙,待看見孫堅起身開口,「可是要過河,我這小船能夠載你過去!」


    「某正是要過河,帶過去了一定好好的幫老丈宣傳宣傳。」孫堅麵對艄公臉也不紅,急忙許諾道。


    「那老頭子我多謝謝相公,」艄公的船越來越近,「相公可別忘了自己的話!」


    孫堅急忙拱手道,「若有老丈恩惠,某必定不會言而無信!」


    「船來嘍!」老頭搖動船漿控製小船慢慢靠近,「你從哪裏來,我江東貌似沒你這身裝扮!」


    孫堅恨不得直接扯下一身裝束,一想到自己為了逃命換上黑衣人裝束陡然臉紅,小心翼翼解釋道,「老丈放心,我本就是江東人,不過學了時興裝扮,倘若江東也如此裝扮,必定能夠促進糧食!」


    老丈上下打量一眼,重重歎了一口氣,「老頭子算是看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罷了,隨你們!」


    「多謝老丈!」孫堅興衝衝提著武器牽馬上小船,卻聽見老頭一聲大喊!


    「你這後生怎得如此無禮,我老頭子船小,倘若上了你,剩下的東西絕無可能,倘若上了東西,你可就得第二趟才能過河!」老頭耐著性子解釋道。


    孫堅聽得明白,幾乎在一瞬間做出決定,倘若別的時候也就算了,他絕對不會放棄自己的行李,可這裏是哪裏!


    一水之隔就是江東,還能出什麽事。


    「小子思慮不周,還請老丈體諒!」孫堅急忙拱手,三下五除二將身上的東西扔了個幹幹淨淨。


    「上來吧,」老頭輕輕攪動船槳,「做穩當嘍,小心風大浪大,出了什麽事。」


    「多謝老丈!」孫堅拱手道謝,跟老頭有一搭沒一搭聊上了天,老頭笑眯眯看著孫堅,「小夥子從哪裏來,什麽時候出的江東?」


    「實在不敢欺騙老丈,三個月前出了江東,現如今回鄉實在心情忐忑,也不知道到了什麽樣貌!」孫堅輕聲一笑,「不過我等還是為了讓江東更有力量,借機吞並中原,不管如何眾人都應該共同努力才是!」


    「那是?那是?」老頭笑著點頭,等小船到了河中央卻停手紋絲不動。


    「老人家,這是為何,若是想多要一些銀兩某也可以給你,何必待在這裏!」孫堅急急忙忙開口道,「隻要帶著本將軍到了江東,有什麽東西本將軍給不了你!」


    老頭慢悠悠摘下頭上的鬥笠,嘴角輕輕勾起,「老頭子老了,什麽東西都不想要,不過隻想為了後生多盡一份心力,不想讓他們再陷入動蕩中罷了!」


    孫堅心裏顫抖,這河水湍急,倘若船出了什麽事情,他們二人絕對沒有活下來的可能性。


    老頭默不作聲將船槳推入水中,「就算是老頭子想留你這條命,萬萬千千的江東子弟也不答應!」


    「兒子,爹給你報仇了!」老頭冷笑幾聲,「今天讓他給你陪葬!」


    孫堅眉頭一皺,聽出來一些苗頭,急忙開口解釋,「老人家,我不是別的地方的人,我真的是江東人,我是江東孫家孫權!」


    「我呸!你有什麽本事竟然冒認孫將軍,今日你必死無疑!」老頭狠狠啐出一口,一把掀開船底鋪的破布,一個豆大的縫隙被木頭塞住。


    「你,你究竟想做什麽!」孫堅聲音顫抖,被呂布打死也就算了,絕對不能死在自己人手上,「我真是江東孫家!」


    「孫家有自己的標誌木牌,你拿出來,老頭子就相信你!」老頭冷嘲熱諷道,「否則跟著老頭一起葬身河水底部。」


    「我是江東孫家!」孫堅急忙用江東話開口,「絕沒有冒認。」


    「哼!」老頭子冷哼一聲,「背叛


    江東,更該死!」


    老頭一腳踢掉塞住破洞的木頭,手持魚叉,在船上狠狠紮出幾個窟窿,孫堅臉色大變,還沒來得及堵河水已經湧入船艙之中。


    「跟著我一起死!」老頭聲音追魂索命一般,沙啞的嗓音不斷摩擦在孫堅耳朵之上,「一起死!」


    「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孫堅喃喃自語道,急忙趴在船艙底部,「我還能活,還能活!」


    「老頭子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堵住幾個!」手起魚叉落下,船艙霎那間千瘡百孔,孫堅急忙脫下衣服,縱身跳入水中,這是他活下來唯一的可能性。


    老頭狂笑幾聲,急急忙忙跳進水中,我深吸一口氣,死死拽住孫堅雙腿,有了如此累贅,孫堅自然不可能逃走。


    怨恨的眼神讓孫堅瑟瑟發抖,孫堅無奈之下潛下去,一手刀拍在老頭肩膀上,眼看老頭慢慢下沉,急忙拉在船上,自己推船慢慢前行。


    數九寒冬,再加上烏江寬闊,孫堅沒一會就失去了力氣,輕輕搭在小船上,小船就要墜落一般,無奈之下隻能奮力遊去。


    將繩子套在自己身上,孫堅看著岸邊越來越近,十米,九米,八米……兩米。


    「老人家,一定替我看著江東繁榮昌盛!」孫堅將小船重重一推,自己向後跌倒幾步,慢慢沉入水底,「江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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