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則青年留著光溜大背頭,拿出一把小刀,直刺我的腹部,第一下躲過了,等他劃第二下的時候,我已經抄起一把椅子砸在他拿刀的手上,接著又砸向他的小腿,直接將他砸趴下。


    “讓你用刀……”


    話沒說完,一個酒瓶就飛過來砸在我肩上,再偏一點就砸到後腦勺。光頭衝過來一刀插向我胸口,麻痹的,下手真狠!我後退一步的同時,順手抄起桌上啤酒罐迎著刀尖套上去,然後用力捏扁夾住刀,光頭力氣挺大,想拔出刀來,誰知我不按常理出牌,用腳跟猛跺他的腳趾,早就注意到這家夥穿著沙灘涼鞋。


    一聲殺豬般的嚎叫,我三指並攏,伸入光頭張開的嘴,用力掰著他的下牙,下左上右一搖,哢嚓一聲,脫臼了,光頭捂著下巴,眼淚直流,想罵人又說不出話來。


    我在光頭衣服上擦擦手,吼道:“都給我滾!”


    嘴上這麽說,我自己先背起女人就跑,門口站著搶包的家夥連忙躲開。現在去旅館還來得及,千載難逢的良機,不能被這幫垃圾給耽誤了,二十多年的洪荒之力,都憋到爆發口了,不解決的話很容易傷身。


    回頭看了看,沒人追上來,女人靠在我肩膀上,嗬氣如蘭,帶著溫度的香甜氣息噴在我脖子上,有點癢,有點撩人,我快憋成內傷了,右肩一點都不覺得痛。


    “你下手挺狠啊!”女人迷迷糊糊地說。


    “我不是狠,我是著急!”


    “你這是啥招?擒拿不像擒拿,泰拳不像泰拳。”


    “我爸媽都是警察,十八年前媽媽死了,我爸性情大變,從擒拿和近身格鬥中拆解出來的濫招,天天逼著我跟他對幹,說叫分筋錯骨,專拆壞人。”


    我並不是為了隱瞞身份才這麽說,這些招的確是老爸在脾氣古怪暴虐的時候,教給我的,而那時候我還不到十歲。父親經常跟我說,對罪犯的仁慈就是對隊友和無辜受害者的謀殺,不要給他們翻盤的機會。


    “踩人腳趾頭,摳人家嘴,也叫分筋錯骨啊?”


    “說你也不懂,他們都想拿刀殺人了,又不是小孩過家家,我沒爆他們蛋就不錯了。”


    “不過你走位和手法都不錯。”


    “唯快不破!”


    “那事不會也很快吧?”


    “節奏快,頻率高,包您滿意。”我吹道。


    後街這裏小旅館挺多,專為學生準備。很快便找到一家看上去還不錯的,本想用女人的身份證登記,這種事我還是第一次幹,慣性思維裏有點怕,今晚總覺得不對勁,我不曾如此受女人歡迎過,難道真是當幸福來臨時,不知所措?


    女人包裏根本沒找到任何證件,她好像睡著了,怎麽也叫不醒,皮夾裏倒是有一遝錢,隻能用自己的身份證了,店主大概是見慣了這些,也沒過多詢問。


    房間簡潔幹淨,一米五的雙人床,還有個小獨立衛生間,我氣踹籲籲地將女人放在床上,自己都快累成狗了,坐在椅子上,點上一支煙抽著,看著床上的扭得像水蛇一樣的女人。背心是修身的,有點短,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人魚線,這女人平時必定經常鍛煉,難怪身上皮膚這麽有彈性,身上一點贅肉都沒有。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直接上嗎?女人迷迷糊糊的,風險也很大,萬一是仙人跳,鬧到警局就丟人了,會被那暴躁的老爸打死。就算沒離隊的時候,隻要涉及刑事案件,隊裏不會撈人,而且會受處罰,先開除然後服刑,沒有嚴格的紀律,這種特殊隊伍是沒法帶好的。


    我慢慢恢複了冷靜,思前想後,總覺得不踏實。


    剛準備轉身離開,女人卻從床上爬起來,拉起黑色背心,扔在椅子上。她走進衛生間,揉了揉眼睛,吐字清晰地說:“再去買一打啤酒。”


    我站在那,頓時所有的理性拋之腦後,血壓上升,有種焚火攻心的感覺。去他媽的,我現在是光腳的不怕穿罩的,死就死!


    “還要喝酒?”


    “別廢話,去買。”女人蹲在馬桶上說。


    我在外麵跑了快一個小時,累成狗了才找到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了一打啤酒。


    我回來的時候,女人已經洗完澡,靠在床上看電視,還是穿著黑色背心,短褲也穿上了,她此刻是素顏,唇紅齒白,修長的脖子下麵,鎖骨清晰可見,我咽了咽口水,將啤酒放在床頭櫃上,坐在床邊傻傻看著她。


    女人將頭發往後一捋,柔順的秀發慢慢滑落,看著我微微一笑,“把酒全部開了。”


    “你不是喝多了嗎?”


    “已經醒了。”


    “全部喝光?”我看著十二罐啤酒不解地問。


    “廢話,不然你個慫蛋,沒酒壯膽,你行嗎?”女人瞪著大眼睛挖苦道。


    “我從小鍛煉,身體很好。”這不是默認了?大意了。


    但我心裏不服,哥們閱片無數,打下了堅實的理論基礎,就差實踐了,多年的刻苦鑽研豈是白費?


    “狗屁,這事除了身體好,還得看經驗。”女人明明說的很不耐煩,但每句對我都是莫大的誘惑。


    “咱們可以相互交流。”


    “我是在教你啊,現在都一點多了,你再不配合,就滾吧,我沒這耐心。”


    我便一口氣將所有的酒全開了,她先讓我喝完兩罐,理由是她在酒吧裏多喝了兩瓶,接著一人五罐,女人也不廢話,隻是喝酒,兩人將所有的酒全部幹掉了。


    “去洗澡吧!”她酒量挺好,但也差不多了,麵色紅潤,嘴唇微張,眼神迷離。


    我也有點迷糊了,便利店隻有大罐裝的,此刻胃裏翻騰倒海,連忙跑到廁所打開熱水,希望借助熱水能讓自己清醒點,這女人幾個意思,是想故意灌醉自己吧,女騙子!看我不弄得你服服帖帖。


    趴在馬桶上狂扣一頓,總算吐出來了,整個人覺得清醒多了。洗完澡,便像條瘋狗一樣撲倒女人,沒想到她卻用膝蓋硬生生將我頂到地上,力氣真他麽大。


    “急什麽?跟餓狗一樣,慢慢來,我先給你揉揉背,你不是受傷了嗎?”


    “揉個毛線啊,別忽悠我……”


    “你的手痛不……”


    我已經被逼急了,腦子燥熱得不行,心想著此刻不戰,再過會兒說不定就真不行了。不顧女人的反抗,使用各種擒拿技巧,直到她的力道全失。


    ……


    我根本記不住任何細節,後背已經不知道被撓了多少指痕,傷口越痛我就越賣力,疼痛對我來說,是一種激勵,每逢受傷,我便知道自己離死亡更近。


    直到天微亮,我才筋疲力盡地睡著,像是耗盡了二十多年的戰爭儲備,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這輩子值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猛烈的敲門聲驚醒,睜開疲憊的雙眼,房間裏很安靜,依然還能聞到女人那獨特的香味。我突然發現自己被綁在床上,雙手雙腳全部被白色布條綁得死死的,地上還有女人那件被撕爛的黑t恤,而我的衣服全不見了,隻剩下一個褲衩。昨晚明明用了好幾個,怎麽殘餘物一個都不見了?


    整個人頓時變得無比清醒,媽的,什麽情況?被暗算了?女人什麽時候走的?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一堆警察蜂擁而入。


    四個警察將我的手腳按著,解開布條,戴上手銬,以前執行任務時破門而入沒什麽特別感覺,原來被警察破門,說一點不緊張那是假的,因為你不知道會麵對什麽,還不能反擊。


    “警察同誌,什麽情況?”我問。


    “去警局就知道了。穿上衣服帶走!”


    哪有他麽的衣服,我穿著褲衩被塞進警車,整個人都是懵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直冒,車裏的警察也不回答我的問題。一到警所就被帶到審訊室,還被抽了一管血拿去做化驗,看來這下是大事。


    報警的是一個女人,說被我強x了,罪犯被她綁在床上,讓警察趕緊去酒店抓人。


    我聽完嚇尿了,以為這輩子完蛋了。但這女人卻沒有來警局作證,電話也是用的公共電話,沒有其他證據,所以案件便不成立。我還是被拘留了十五天,因為還有另外個罪名,就是重傷他人,我褲子口袋裏莫名其妙多了六千塊錢,另外七百是老大塞的,三百是我自己的,多的錢應該是女人給的,這些錢全部被拿去賠醫藥費了。


    我蹲在裏麵百思不得其解,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麽名堂,給我六千塊啥意思?一千塊一次?看來她對自己的表現是滿意的,那為啥還打電話報警?


    半個月後,我被放出來,那幾個家夥也沒再找我要醫藥費,不知是七千塊足夠了,還是因為他們也有過錯。那個女人也始終沒出現作證,不然是出不來的。


    一世英名,差點毀於女人之手,難怪隊友們寧可花錢也不願意憋著,真的會憋傷大腦啊!


    我卡裏隻剩下兩千塊了,在東海這個地方,租房子恐怕都不夠,原來沒了歸屬這麽可怕。我也沒法聯係隊友借錢,歸隊後,手機會被沒收,除了登記在案的直係親屬,不許主動跟外部任何人聯係,因為隨時有特別任務,怕泄密。


    後街這地方旅館雖然便宜,但不能住了,萬一再碰到那幫人,還是會惹麻煩。我去別的地方隨便找了個小旅館休息,一晚八十塊,行李就一個大背包,後勤隔天就給我寄過來了。


    大睡了三天,晚上無聊便打開q·q,卻彈出一封陌生郵件,裏麵有兩個附件,一是東海某安保公司招聘保安的簡章,還有一個十來秒鍾的視頻,裏麵的我鎖著女人的雙手,跟瘋了一樣,像頭凶狠的公豹,女人銀牙緊咬,一副欲哭無淚欲的樣子。


    郵件正文裏有一句話:去東海特保做保安,否則我將視頻和證據發給警察,告你強x。


    他奶奶的,還有這樣招聘保安的?不會是找鴨子吧?我心裏嘀咕道。


    但在網上查了之後,這家公司還挺有實力,大股東摘星集團是東海最大的財團,股市第一大私營企業,所有控股公司加起來總市值過萬億。上麵說錄取後,要培訓一個月,通過考核,月薪四千到一萬,我有點不信,對我來說,這個工資不算低了,現在外麵錢這麽好賺?保安都上萬了。以我的身手,過萬不成問題吧。


    又看了十幾遍視頻,自己果然很暴力,以前看片會覺得刺激,現在自己當主演,反而感覺怪怪的。那晚我本來心情就很糟,喝了酒更是有點傷感,完全想發泄,當然女人的美貌和身材也讓我有點衝動,加上她力氣很大,一直在反抗,當時我並沒意識到自己過分了。


    看來已經沒得選了,是死是活,得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那個女人。可惜除了不太清晰的小視頻,我不記得她的味道,她的聲音,甚至連相貌都有點模糊了,酒喝太多,埋頭苦幹,很多美好的細節都不記得。


    我隨便做了一個簡曆,發過去後,便給老爸發了短信,簡短說明了下。


    沒想到深夜十二點,老爸給我回了信息,他讓我去找以前的徒弟張文浩借住幾天,地址和電話也發了,末了還加了句:沒混出個名堂就不要回來,我死了你都不要回來,沒出息的玩意兒。


    看到這句話,我將手機扔到桌子上,點上一支煙。


    我並不是從小就瞧不起老爸,記得六歲那年,一家人住在東海市,爸媽都是警察。老爸四十歲就當上東海市局刑偵隊長,可算是年輕有為了,性格也不是現在這樣自暴自棄。


    媽媽好像是特警隊的,但具體做什麽工作不知道,那年的冬天,大雪紛飛,媽媽沒回來,死了,死因至今不明,遺體不準我見,再見的時候,隻剩下骨灰。每次問老爸,就迎來一巴掌,似乎媽媽的死是我造成的。


    媽媽死後,老爸整個人都崩潰了,先是酗酒,然後沉迷賭博,輸光了那點撫恤金,還把牌友打傷。領導顧念舊情,將他調回老家當個民警,因長期病痛纏身,加上脾氣暴躁,五十三歲就被強製傷退,靠著不到三千塊的退休工資生活,這點錢還不夠父親抽煙喝酒,去當兵也是想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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